李中元望了一望於狩道:「據晚輩暗中默察,於兄實非大奸巨惡之人,說不定他早已後
悔莫及,老前輩何不就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有何苦衷?」
陰陽叟道:「弒師犯上,再有苦衷,也罪無可恕。」
於狩叩首道:「晚輩自知謀師之罪,罪大予天,並不想逃刑脫罪,只求你老人家給晚輩
三個月時光,三個月之後,晚輩甘願領死,那時死亦限目了。」
陰陽叟冷笑一聲,道:「貪生怕死,給了你三個月時光,你一定又想再活三個月了。」
於狩對陰陽叟仍是害怕到了極點,甚至怕到連話都不敢說,只不住的叩頭道:「不會!不會!
到時候晚輩一定自絕以謝老前輩。」
陰陽叟大吼一聲,道:「謝老夫!你謝老夫什麼?」
於狩手足無措的「哦!哦!哦!」遭:「晚輩……晚輩……」
李中元長歎一聲,道:「老前輩,你心情激動,請休息休息。讓晚輩和於兄談一談可
好?」
陰陽叟怒目瞪視著於狩道;「李大俠有話要和你談,你可要老老實實的答話,否則小心
老夫揭你那層皮。」
於狩撲地拜了一拜道:「多謝者前輩宏思。」褚十八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於狩訕訕地站起身來,又向李中元抱拳一禮道:「大俠海量,愧煞在下,在下真不知如
何表達我這時感激的心情。」
李中元一笑,道:「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一切在你自己,用不著感謝誰。」
話聲微微一頓,接著道:「我們到屋內去長談如何?」
於狩「啊!」的一聲,道:「在下失禮,請……」
馬上又躬身恭請陰陽叟道,「你老人家請!」
陰陽叟餘怒難息的冷「嗯」了一聲,身形一起,飛身先走了。
李中元與於狩緊隨在陰陽叟身後,向遠在百數十丈之外的房舍奔過去。
沿途之上,只見死狼遍地,都是中了天毒谷奇毒所毒斃的。凶狼雖然可怕,看來天毒谷
的施毒本事更是可怕。
李中元暗中默察於狩神情,只見他一股傷痛之色,顯得非常難過。
到達屋內。廳中倒斃了兩個中毒而死的漢子。
陰陽叟冷笑連連,卻是一浯不發的向椅子上一坐。
於狩向李中元耳邊輕聲說道:「李大俠,你請先坐,待在下收拾一下,再來奉陪!」
李中元道;「你請便!」
於獰俯身挾起地上那兩條漢子的屍體,走出屋外而去。
於狩身形消失之後,陰陽叟褚十八忽然發話道:「老弟,你不擔心他溜跑了麼?」
李中元笑一笑道:「老前輩等著看吧!」
陰陽叟一皺眉頭,臉上浮起一片迷惑之色。
不久之後,於狩手中提了一壺茶,一小罈酒和一些現成的滷菜走了進來,道:「谷內原
來有六個使用的人,中毒死了五個,另外一個,也不知逃到哪裡去了,這荼這酒和這些滷菜,
幸好也還乾淨,沒被下毒,老前輩與李大俠,請將就著吃用一點……」
說著,放好酒菜,又轉身出去取了三副碗筷進來。
陰陽叟冷冷的道:「你不要獻慇勤,你的東西老夫不用。」
於狩漲紅著臉道:「老前輩……」
陰陽叟揮手截口道:「老夫知道你不敢弄鬼。」
此老就是這個脾氣,毫不給人顏面。
李中元一笑道:「晚輩可是又渴又餓,對不起老前輩,我可要不客氣了。」說著,便吃
喝起來。於狩不敢對陰陽叟褚十八心懷不滿之心,但對李中元卻表示出了他心裡的感慰之情。
李中元用了些酒菜,微微一笑,道:「於兄,鼓不打不響,話不說不明,你有什麼話,
就無需顧忌的直說了吧!」
於狩望了陰陽叟一眼,陰陽叟的臉色卻是那樣難看,暗暗歎了一口氣,便硬著頭皮道:
「李大俠,在下交友不慎,自陷絕境,罪有應得,其他的話在下世不必巧言飾非,多所掩過
了,不過有一點,在下卻是不能不說……」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憤怒地揚聲接道:「先師因在下招惡致死是實,但在下絕無殺師之
念,也絕無殺師之行,關於這一點,在下可誓天地……」
陰陽叟鬚眉皆張的發出一聲厲笑,哈哈道:「這樣你就不該死了,是不是?」
於狩道:「晚輩同樣的該死!」陰陽叟褚十八道:「那你還廢話個什麼?」
於狩道:「晚輩有應死之罪,卻不應死在弒師的罪行之上。所以晚輩忍辱偷生。以待時
機。」
李中元接口道:「兄台之意是……」
於狩慘笑一聲,道:「在下要親手殺了那些魔崽子,以雪心頭之恨。」
陰陽叟褚十八雙目神光一閃,心胸之間,激起一片感動的波瀾,愣了一愣,旋又保持著
外在的冷峭,嘿嘿!一笑道:「說得倒是很好聽呀。」
於狩長歎一聲,道:「晚輩自知在功力方面,就再練二十年,也遠非他們之敵,因此晚
輩近來苦思之下,已經思得一計,並且已達成熟階段,大約再有三個月的時間,晚輩就可以
如願以成了。這也就是晚輩有請老前輩給我三個月時光的原因。」
李中元道:「於兄計將安出,在下可得與聞?」
於狩搖頭苦笑道,「恕難遵命!」
說著,馬上又從身上取出一隻瓶子,雙手遞到李中元手中道:「在下聽得李大俠正需天
狼丹,這瓶天狼丹就請大俠收下,留用吧!」
李中元曾在暗中聽到於狩與高一鳴他們談話,那時他絕口否認,他身上有天狼丹,這時,
他身上取出一瓶天狼丹,使他這聰明冷靜的人,也不由得一愣,愣然道:「你不是說,你身
上沒有天狼丹麼?」於狩更是一驚道:「你……你……」
李中元-笑道:「沒有別的,上次高一鳴向你追索天狼丹時,在下正適逢其會,就躲在
那間房中。」說著,同時伸手指了一指他救走鄔秀梅的那間房子。
於狩恍然而悟道:「這樣說來,那鄔秀梅也是你大俠把她救走的了?」
李中元點頭笑了一笑,道:「也是在下。」
於狩慨歎——聲,道:「在下恨不得把高一鳴他們個個斬盡誅絕,縱有天狼丹在身上,
也絕不會交出來,信口胡言之下,又幾乎坑了褚老前輩,我真是該死極了。」
陰陽叟褚十八蒼眉連動,道:「據老夫所知,你師父這些年來,只煉了一瓶天狼丹,而
且他還把那天狼丹存放之處告訴老夫,你這瓶天狼丹,又是哪裡來的?」
於狩淒淒的自怨自艾地道:「這是很早以前,心智最糊塗的時候,從他老人家那裡偷來
的,偷來之後,因為捨不得給那惡賊,所以沒有取出來。」
陰陽叟褚十八火氣一冒,幾乎又要大罵起來,還是李中元用眼色止住了他,他才壓住火
氣,搖頭苦笑一聲,道:「你師父可真被這個肖的徒弟冤慘了。」
於狩羞愧難當的號叫一聲,道:「晚輩端的已是殺身難報,後悔莫及了。」
李中元輕輕的叫了一聲,道:「於兄,但你現在不是已經覺悟了麼?既然已經覺悟了,
你就應該化悲憤為力量,化怨責為恆毅,忍辱負重,持之到底,不要再過於自怨自艾了。」
於狩訕汕地一抱拳,道;「多謝李大俠明教,在下知道了,……」
話聲頓了一頓,又轉向陰陽叟褚十八說道:「老前輩,其實先師藏起來的那瓶天狼丹並
不全是假的,晚輩只偷偷的掉換了二三十粒,要全掉換了,那有不被他老人家發覺之理……
這……這……二三十粒天狼丹,請老前輩就要李大俠收下了吧」
陰陽叟點了點頭,道:「老弟,你也不用客氣,就收下了吧!」
李中元伸手接過那瓶天狼丹,道:「於兄,多謝。」
陰陽叟道:「對於這天狼丹的用途,只怕你還不完全知道,如說其效用僅在化解穿心狼
毫之毒,那是小看它了。」李中元一驚,道:「它還有更大的用途麼?」
陰陽叟笑道:「它要沒有特殊的用途,天狼老人怎會把它視同拱壁麼?」
李中元道:「老前輩說得是,有請指教。」
陰陽叟道:」天狼老人這天狼丹,乃是採集幾百年以上老狼膽結精,配以百數十種奇藥
配製而成,藥性陽而不寒,為治練功不慎走火入魔的聖藥,尤其,有幾種特殊功夫,如在事
先服用此丹,可事半功倍,成就極大……老夫早年就得到此丹不少好處,這就是老夫與天狼
老兒建交之始。」李中元」啊!」了一聲,道:「原來,它有這樣大的作用,晚輩真是少學
少聞呢。」
於狩接著道:「普通一條狼的壽命在二三十歲之間,很少能過到五十歲的。百歲以上的
老狼,那更是少之又少,而百歲以上的老狼之中,也不一定就生得有膽結精,是以,敝門二
三百年來只煉成了兩爐天狼丹。一爐便是先師煉成,為數不過九九八十一粒世間極是奇罕。」
李中元明瞭天狼丹的一切之後。心中覺得平白無故得了一瓶大狼丹。甚是過意不去,當
下又取出天狼丹,要還給於狩一部份,於狩哪裡肯收。陰陽叟褚十八又在一旁替於狩說話,
李中元只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的收了那瓶天狼丹。
艱澀的笑了一笑,心中想起了穿心狼毫,這樣一根狼毫,為什麼這樣厲害呢?真是天下
之大,學無止境,不由得又問道:「穿心狼毫又是怎樣一回事?是不是在它上面淬了奇毒?」
於狩道:「那完全是天然的狼毫,來加任何人工淬煉,只是這種狼毫是取自那種百歲以
上而有膽結精的老狼背脊之上,是以為數也並不太多,當然,和天狼丹比起來,是多得多
了。」
頓了一頓,接著又道:「穿心狼毫其厲害之處,是中人之後,隨著血流歸入心臟,附著
在心臟之上,吸血凝塊,受傷之人,終於心血耗盡而死。」
李中元道:「除了天狼丹是穿心狼毫唯一對證治療藥物,不知還有沒有其他藥物可以治
療?」於狩道:「這個就我們來說,一直還沒有發現其他的藥物可以治療穿心狼毫之傷,能
否有其他的藥物,那就不知道丁。」
李中元眨了一眨眼睛道:「這穿心狠毫為什麼要取自那種百年老狼身上?其他的狼毫為
什麼不成呢?」
於狩道:「其他的狼毫因為不能隨血行走,到不了心臟。傷人之後,於人威脅不大,至
於他那種狼毫為什麼能隨血行走,說來慚愧,我們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說不出
道理來。」
陰陽」一笑道:「於狩是天狼老兒門下最差勁的一個,你拿這些題目去問他,何異問道
於盲,別白費精神了吧。」
話聲頓了一頓,忽又轉向於狩麵包一肅邊:「老夫現在算是相信了你的話,你師父留給
了老夫一隻錦囊,現在老夫就交給你,你看著辦吧!」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向桌上一放。
於狩一看那錦囊正是師父平日附身之物,睹物思人,一聲悲呼,又向那錦囊拜了下去。
正當於狩下拜之際,陰陽叟向李中元打了一個眼色,兩人雙雙飛身而起出了狼人谷。
出得狼人谷,李中元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就這樣把天狼老人附托你老人家的一切,
交給於狩了麼?」
陰陽叟道:「你認為如何呢?」
李中元道:「晚輩覺得最好不過,一個迷途知返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這種鼓勵與信任。」
陰陽叟道:「這當然是一件相當冒險的信託,不過,老夫覺得有試他一試的價值,這也
是認識你老弟之後,你老弟所給於老夫的啟發。」
李中元一笑道:「你老前輩太過客氣了。」
陰陽叟道:「老夫說的是實話,要是依照老夫往日的脾氣,見面之下,怕不早就宰了那
小於,哪容得他從容分辨,要是那樣,於狩這小子如果真有悔過贖罪之心,豈不冤屈他了……
你老弟說得是,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老夫又憑什麼剝奪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李中元真沒想到這個任性了一輩子的陰陽叟褚十八,會有這樣顯著的轉變,笑著道:
「我看他一定不會叫你老人家失望。」
陰陽叟歎道:「但願如此,不然老夫就更對不起天狼老兒了。」
李中元話鋒一轉,道:「高一鳴他們經此次被天狼谷一擾,只怕目前很不容易再找到他
們,老前輩如果沒有特別事故,何不與晚輩前往長安一遊。」
陰陽叟道:「你有事,你先走吧,老夫還要留下來,仔細觀察於狩,同時,也準備暗中
接應他一下。」李中元點頭道:「老前輩所見甚是,那麼晚輩就此告辭了。」
於是,他們約定了互通聲氣的聯絡方法,一聲珍重,李中元便奔上了回程。
一路無活,李中元回到了長安自己家中。
在李中元前往狼人谷這段時間之中,玉扇夫人等一干人,已在李中元安排之下,接到他
家中住下。所以李中元帶回天狼丹之後,便逕自直奔長安,而沒有先去丐幫的五台分舵。
李中元回到長安自己家中,也不去看簡又青,問明玉扇夫人她們的住處,便風塵僕僕的
趕去探視玉扇夫人。
玉扇夫人安置在後花園一棟獨院精舍之內,李中元跨步走入院中,迎面便見玉扇夫人貼
身侍女之一的小瑾。
李中元回來得非常突然,小瑾驚得了一陣,才歡呼一聲,迎住李中元道;「啊!李大俠,
你回來了!得到了天狼丹沒有?」
李中元點頭道:「幸不辱命,你們夫人的傷勢如何了?」
小瑾一面請李中元向屋內走去,一面道:「夫人的身子是越來越虛弱了,剛才還昏死過
去一次……」
說話之間,她已帶著李中元穿堂入室,一直走進了玉扇夫人臥室。
這時,玉扇夫人正喘過一口氣來,在和簡又青談話,兩個人都沒注意李中元走進房來。
李中元輕輕一笑,插咀道:「大姐姐,這次可苦了你了。」
玉扇夫人欣然色喜,一挺身子就要支身坐了起來,打著笑臉道:「哪裡的話,我有什麼
辛苦,有吃有喝,又有人陪著閒聊,大姐姐一生就沒車過這種清福,這一趟兄弟你,只怕吃
了不少苦頭吧!」
李中元和簡又青眉目傳情的打了一個招呼,笑了一笑道:「小弟更是天助人助得到陰陽
叟褚十八的幫助,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天狼丹弄到手了。」
玉扇夫人一震道:「你碰上了陰陽叟那老鬼了!那老鬼可是不好惹得很哩!」
李中元點頭道:「大姐姐你說的雖然不錯,可是我們打出了交情,於是他幫我弄到了天
狼丹。」說著伸手懷中,將那瓶天狼丹取了出來,玉扇夫人看了一眼天狼丹又是一怔,嘖嘖
的道:「怎麼?你一弄就是弄來一瓶,怕不把天狼老人氣死。」
李中元輕歎一聲,道:「天狼老人早就死了。」
玉扇夫人同聲一歎道:「兄弟,其實天狼老人的為人,並不太壞,只是脾氣古怪,惹人
生厭罷了,你……」
聽她語氣,好像誤會李中元為了這瓶天狼丹而把天狼老人殺了。
憑她這一句話,可見她外表爭強好勝,詭計多端,其實本性並不壞,只是利慾之心稍重
而已,如能因此使她慢慢發揮本性,豈不又替正義武林增添一份生力軍!
李中元心中感到非常欣慰與高興,搖頭含笑道:「大姐姐,你看兄弟會是那樣的人麼?」
玉扇夫人一怔道:「那他是怎樣死的呢?」
李中元道:「還不是死在高一鳴他們那一批人手中。」
玉扇夫人迷惑地道:「高一鳴他們害死了天狼老人,你這天狼丹又是哪裡來的?」
李中元道:「這是天狼老人一個徒弟送給我的。」
玉扇夫人「哦!」了一聲,眨著眼睛道:「人家一送就是一瓶天狼丹,你一定幫了他大
大的忙了,快說來聽聽!」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玉扇夫人又似乎更為強烈,也忘記了服食天狼丹之事。
李中元頗不願道於狩長短,暗存隱惡揚善之心,一笑道:「說來話長,非三言兩語可以
道盡,你還是先把天狼丹服下,等你傷好後小弟再慢慢告訴你!」
說著,倒出三粒綠豆般大小的黑色藥丸,交到玉扇夫人手中,玉扇夫人接住天狼丹,在
手中看了一看,三粒天狼丹雖然只有綠豆般大小,但卻有一種奇特的香味,衝鼻而入,玉扇
夫人聞到股香味,心中已是感到舒暢無比,微微一猶豫道:「我看這天狼丹雖然小如綠豆,
藥力卻是非常強烈,有一粒就夠了,何必多服,暴殄天物。」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小弟請問大姐姐一句話,你練的功夫是走的什麼路子?」
玉扇夫人納悶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李中元道:「請你別問,告訴小弟就是。」
玉扇夫人曉得李中元一身修為,比自己強得太多,既然問出此話,必然有因,當下便不
隱瞞的說道:「老姐姐練的是靈飛玄功,是-種以陰為主,以陽為助的一種玄功,只是老姐
姐天份太差,苦修了數十年,終未能過最後一關,說來慚愧之至。」
李中元點頭一笑,道:「這就是了,你服下這三粒天狼丹之後,縱然穿心狼毫之病巳除,
你務必繼續行功。到時候,自知分曉,小弟不多澆舌了,對不起小弟要和青妹暫時告退了。」
說著,不待玉扇夫人再說話,便和簡又青同施一禮,告退而去。
玉扇大人隨即張口把三粒天狼丹投入口中,吞服而下,慢慢運起神功,催動藥力發揮。
不過片刻時間,果然藥到病除,穿心狼毫之傷,一掃而光。
也謹記著李中元的話,便一鼓作氣,繼續運功下去。
他這一繼續運功下去,卻使她發現了一個奇跡,平日功力難達的幾處關節,這時竟水到
渠成地,一一順利通過了。
當時,只驚喜得幾乎要收功跳了起來,這才知道李中元的深心至意,而被感動得流下了
兩行清淚。
五扇夫人這一坐息下來,就是兩個多時辰,功力一收,便帶著小瑾,向李中元他們住處
跑去。
小瑾但見玉扇夫人神色一片肅然,也不知那天狼丹有何不妥之處,心中真替李中元捏了
一把冷汗。兩人到得李中元夫婦所住的小天地裡,玉扇夫人大叫一聲,道:「小兄弟,老姐
姐,這一輩子都感激你不盡了……」
小瑾-聽,原來是這回事,暗自吁了一口氣,笑道:「夫人,你真嚇死瑾兒了呢。」
同時,屋內簡又青也閃身迎了出來,笑著一面請玉扇夫人就座,一面說道:「夫人,恭
喜你完全康復了。」
玉扇夫人望著簡又青一笑道:「小妹,別夫人夫人的了,你難道不見中元也叫我大姐姐
麼?」
簡又青恭敬不如從命地馬上改口叫了一聲:「大姐姐!」
玉扇夫人點頭應了一聲,接著娥眉一挑道:「中元呢?」簡又青道:「他又走了。」
王扇夫人眉頭一緊,說道;「剛回來又走了,你們難道什麼事都要他親自出手嗎……」
語氣未免說得太重了一點,話聲出口,玉扇夫人自己也察覺到了,立時一斂口,訕訕地
笑了一笑,接著道:「小妹,你可別怪大姐姐心直口快,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簡又青點頭輕聲一歎,說道:「可不是!」
玉扇夫人一震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簡又青愁容滿面地道:「不知怎樣,我們二師兄和三師姐,落到天毒谷手中去了。」
玉扇夫人黛眉一顰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簡又青又輕輕一歎,道:「算來已有七八天了。」
玉扇夫人「唉!」的一聲,道:「你為什麼不早說哩!」
簡又青暗暗忖道:「對你早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她心中這樣想著,可沒敢直言說了出來,臉上泛起一道苦笑的笑紋,道:「天毒谷指名
要和拙夫一談,小妹怎敢驚動大姐姐。」
玉扇夫人道:「你哪裡知道大姐姐與天毒谷有著特別關係,大姐姐要早知道了,有我一
句話,天毒谷敢不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
話聲一路,立即又轉頭向小瑾揮手,道:「去把老金叫來!」小瑾領命如飛而去。
簡又青皺了一皺秀眉,道:「大姐姐,依小妹之見,我們和天毒谷這回事,你大姐姐最
好不要過問。」
玉扇夫人一怔道:「怎麼?你不相信大姐姐的話?」
簡又青道:「小妹豈有不相信大姐姐的話之理,這件事情,只怕要把大姐姐夾在中間左
右為難。」
玉扇夫人笑道:「沒有什麼左右為難的,就這些日來觀察,老姐姐對你們已經有了深切
的瞭解,大約不對的方面,該是鄔化龍而不是你們,到時候鄔化龍如果不識相,我老姐姐只
有對他不客氣了。」說話的浯氣,篤定得很。顯得對鄔化龍有著過份的信心。
這時小瑾已帶著金不換走了進來。
金不換見過簡又青,轉向玉扇夫人欠身道:「夫人有何吩咐?」玉扇夫人吩咐道:「你
馬上動身趕到天毒谷去向鄔化龍說,他與李大俠之間的恩怨糾紛,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一切
待老身到場之後再說。」
金不換應了一聲:「遵命!」身形一轉,就待轉身而去……
簡又青這時卻不能不搶著先把話說個明白,當下輕喝了一聲,道:「金大俠,請慢走一
步。」
金不換身形一頓,回身一禮,道:「李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簡又青向金不換歉然的笑了一笑,說道:「大姐姐,小妹還沒有把話說明白了哩!」
玉扇夫人一笑道:「你有什麼話,你說罷。」
簡又青道:「大姐姐,可知拙夫與鄔化龍之間有什麼梁子?」
玉扇夫人一怔,笑道:「管他什麼梁子,天大的事,老姐姐也管定了。」
簡又青長聲一歎道:「鄔化龍可能就是中元他們的殺師仇人啊!」
玉扇夫人猛然一震,道:「此話當真嗎?」
簡又青道:「其中情節雖然非常複雜,大體上已經沒有多大的疑問了。」
玉扇夫人臉色一變,跺腳罵道:「混帳東西,小妹,跟老姐姐走,我們一同去找鄔化龍
去!」
玉扇夫人服用天狼丹之後,發現李中元竟然暗中幫她達到了夢寐難求的修為進境,她對
李中元已是銘心刻骨,感激得不得了,誠心要幫李中元一個大忙,當下不容分說,便要簡又
青隨他們一同去找鄔化龍。簡又青因為天毒谷是以施毒用毒聞名於世的陰謀門派,心裡也非
常為李中元他們擔心,微一沉思之下。便決定隨同玉扇夫人前往一行。
簡又青把家中的事,作了適當的安排,又派人去通知威公府,一行人便急如星火般出了
長安。
簡又青起初以為玉扇夫人要帶她趕到天毒谷去,詎料,玉扇夫人真有一手,離開長安不
久,便直指甘肅邊境子午嶺奔去,將到子午嶺的時候,玉扇夫人囑咐簡又青道:「到時候見
了鄔化龍,你看大姐姐眼色行事,能不表明你的身份,最好不要表明你的身份。」
簡又青點頭答應了,心裡卻是有點納悶的忖道:「既然要我來,又顧慮多端,這又何必
呢?」
到得於午嶺,玉扇夫人忽然指著一個暗號。問金不換道:「老金,子午嶺附近是不是有
一個棗林?」
金不換點頭道:「不錯,於午嶺東北確有一個棗林。」
玉扇夫人道:「鄔化龍就落腳在棗林,你先走一步,告訴他,我來了。」
金不換應了一聲,「是!」飛身先向棗林奔去。
金不換走後,玉扇夫人才領著簡又青與隨身四婢向棗林走去。
過了子午嶺。行不多久,果然有一片極大的棗林,遠遠望去,只見樹上開滿了小黃花,
重重疊疊,一片花海。
一陣微風吹來,花香襲人,玉扇夫人卻是了皺眉頭,道:「鄔化龍在花香之中做了手腳,
小瑾,取出藥丸來,每人服用一粒。」
小瑾伸手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子,每人分了一粒藥丸,玉扇夫人也不例外,她也服了一粒。
大家緩步而行到棗林之前,只見棗林之內閃身現出四個漢子,大喝一聲,擋住了玉扇夫
人等去路。玉扇夫人黛眉一揚,道:「你們谷主難道沒有告訴你們老身要來……」
玉扇夫人已派金不換先行前來傳話,這時不但不見有人前來迎接,反而現出四個阻路之
人,心中大是不樂。
她方待發作之際,只聽棗林之中傳來一聲呼聲,道:「董阿姨,請擔待則個,家父因為
正在陪著幾位貴賓,不能前來相迎,侄女這裡謝罪了。」
聲到人到,眼前人影一閃,飛也似的射到一個少女,向玉扇夫人懷中投來。
玉扇夫人笑面一開道:「小梅,你也來了。」
伸手接住了那少女,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被李中元從高一鳴等人手中救出來的鄔秀梅。
鄔秀梅在五扇夫人懷中偎了一偎,秀目一掠,落在簡又青身上望了一望,道:「這位姐
姐是誰呀!梅兒沒見過哩!」
玉扇夫人一笑道:「沒大沒小的,你該稱她一聲阿姨才是……你就叫她胡阿姨好了。」
鄔秀梅微笑中點頭叫了一聲:「胡阿姨!」簡又青答道:「不敢當!不敢當!」
玉扇夫人拍著鄔秀梅的肩頭道:「小妹,秀梅也算是大姐姐半個徒弟,你這阿姨是當得
一點不勉強,不要客氣了。」
簡又青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只笑笑而已。
說話之間,大家已移步向棗林之內走去,穿過棗林,裡面是一座頗為寬大的莊院,鄔秀
梅領著玉扇夫人等人,繞過前廳,到了後院。
玉扇夫人打量了後院廳堂一眼,道:「你娘呢?她難道沒有來?」
鄔秀梅說道:「娘又病了,她哪裡能來。」
玉扇夫人道:「你娘既然病了,你為什麼不留在谷中照顧你娘?」
鄔秀梅道:「阿姨,你不知道,梅兒原是來替娘找藥,藥沒找到,卻惹了-肚子窩囊
氣,……後來,忽然接到爸的飛信傳喚,這才來到此地,說來梅兒也不過比你早到二三個時
辰。」
玉扇夫人笑道:「你總是不安份,到處惹麻煩,這次又招惹上了什麼人?」
鄔秀梅道:「我也沒弄清那是些什麼人,那些人可厲害得很。我在他們手上沒走上十招,
就被他們擒住了,不過後來我可出了一口氣,用王水打得他們落荒而逃。」
玉扇夫人道:「你不是被他們擒住了麼?又哪來反敗為勝的機會?」
鄔秀梅笑著道:「啊!是這樣的,我被他們擒住之後,想起娘的病,不由得傷心哭了起
來,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又把我救出來了。」
玉扇夫人道:「那是一個什麼人?」
鄔秀梅道:「年約二十七八歲的一個年輕人,他的功夫可相當高明,可惜他沒留下姓名
就匆匆的走了。」玉扇夫人道:「那你找到藥沒有?」
鄔秀梅搖著螓首道:「沒有!……後來才知道天狼老人早就死了。那些人只不過盤據狼
人谷的一批來歷不明的人,後來連那批人都找不到了,哪還找得到想要的藥物。」
玉扇夫人眼珠一動道:「你找藥找到狼人谷去了,準備找什麼藥?」
鄔秀梅道:「梅兒原是想向天狼老人要一粒天狼丹,這樣看來,那天狼丹是再無處可找
了。」
簡又青的立場本來與天毒谷乃是水火不容,可是她為人心地善良,見鄔秀梅為母求藥,
乃是出於一片天性純孝,不由非常同情,當下毫不考慮的一笑問道:「你要多少粒天狼丹
呢?」
鄔秀梅道:「只要有一粒就夠了。」簡又青道:「好,我替你想辦法弄一粒送你。」
鄔秀梅驚喜之下,睜著一隻大眼睛,兀自不敢相信地道:「胡阿姨,你不是騙我的吧!」
玉扇夫人接口笑道:「你胡阿姨向來說一不二,你還不趕快先謝胡阿姨!」
鄔秀梅明眸之中,湧出一眶盈盈湖水。撲身拜倒簡又青膝前,哽聲說道:「梅兒謝謝胡
阿姨,將來永遠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簡又青伸手拉起鄔秀梅,心中惻然地忖道:「想不到鄔化龍還有一個這樣孝順的女兒,
就看在她這片孝心份上,也不能叫她一同遭報……」
心念轉動之間,藹然一笑,道:「一粒天狼丹算得了什麼,快請起來,不要折了我。」
鄔秀梅依偎著簡又青,訕訕地道:「胡阿姨,你什麼時候可以弄到天狼丹呢?」
簡又青側頭想了一想,道:「這個,得看什麼時候找到那朋友而定。」
鄔秀梅心急情切的道:「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梅兒,梅兒吩咐下去,要大家幫
著找好不好?」簡又青暗暗一皺眉,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玉扇夫人已是接口道:「梅兒,
你真不懂事,你要這一嚷嚷,豈不是給你胡阿姨的朋友找麻煩,人要知道了他有天狼丹……」
「哪一位有天狼丹?……」驀地有人在廳外接上了話。
簡又青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五六十歲左右的清瘦老者,堆著-臉笑容,緩步走進廳
來。
玉扇夫人向簡又青使了一個眼色,站了起來笑道:「鄔兄,我們不速而來,打擾了你
吧!」
鄔化龍外表看來,文質彬彬,很像一位老學究,一面有禮的望了隨同玉扇夫人站起來的
簡又青一眼,一面含笑道:「董大姐,你的到來,小弟正求之不得,請都請不到哩!」
玉扇夫人回頭一指簡又青道:「這是小妹的一位小妹,胡玉嬌姑娘。」
簡又青欠身一福道:「晚輩胡玉嬌,久仰谷主威名,今晚有幸得隨董大姐前來親領教益,
不勝欣幸之至。」
鄔化龍見簡又青年紀雖輕,但與玉扇夫人卻是姐妹相稱,他深知玉扇夫人的為人,平日
眼高於頂,能和她姐妹相稱的人,自有相當的來歷身份,因此,絕不敢輕視簡又青年輕,呵
呵一笑,抱拳道:「胡姑娘,請不要客氣,你是我們董大姐的小妹,也就等於老夫的小妹,
請萬萬不要以晚輩自居,使老夫汗顏無地,同時,只怕董大姐第一個就不願意!哈!哈!哈
哈!……」笑聲中,一旁坐了下來。
鄔秀梅興沖沖的叫道:「爸!女兒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胡阿姨答應送給娘一粒天狼丹,
娘的健康很快就可以恢復了。」鄔化龍面色一喜,忙又向簡又青一抱拳道:「多謝胡姑娘
了!」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又道:「胡姑娘與天狼老人是……」
簡又青搖頭一笑遭:「小妹與天狼老人毫無關係。」
鄔化龍神色微微一愣,道:「姑娘的天狼丹是……」
簡又青眼珠一轉,笑了一笑.道:「小妹雖然與天狼老人毫無關係,但小妹有一個朋友,
卻是天狼老人的生死至交……」
一語未了,鄔化龍已是截口問道:「胡姑娘說的可是陰陽叟褚十八?」
簡又青不得不佩服鄔化龍對武林人物有著過人的瞭解,她本來就想把陰陽叟褚十八抬出
來搪塞,現在可更成了順理成章的事,點頭一笑,道:「可不就是那褚老哥。」索性壯起膽
子,藉著陰陽叟褚十八的威風,連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來。
鄔化龍微微一怔,道:「原來胡姑娘與褚大俠有過人的交誼,失敬!失敬!」
玉扇夫人冷笑一聲,接口道:「難道胡姑娘不認得褚老兒,不值得你大谷主一敬了是不
是?」
鄔化龍打個哈哈,道:「董大姐,你又挑盼了,凡是你董大姐的朋友,小弟又哪敢不
敬。」
簡又青冷眼旁觀,看出這位天毒谷主鄔化龍,說是說,笑是笑,內心之中確有著三分敬
而怕之的味道。
只不知真正原因何在?
玉扇夫人一笑道:「怕你不敬!」
鄔秀梅回轉話題,又向簡又青道:「褚大俠,身上有得天狼老人的天狼丹麼?」
簡又青道:「一定有,他不久之前就送了一粒給小妹,後來小妹又送給董大姐服用了,
只要能找到他,小妹可以說一句大話,就是要二三粒,他也不會不給。」
玉扇夫人受傷的事,當場有很多人見到,不管鄔化龍現在已否知道,將來絕不會不知,
簡又青恰到好處的,用上了這件事實。鄔化龍一震道:「董大姐,你……」
玉扇夫人淡淡的一笑,道:「沒有什麼,只是中了一個名叫高一鳴的人的一根穿心狼毫
而已,現在已因胡小妹的相助,完全沒有事了。」
鄔化龍道:「小弟曾風聞董大姐遇險之事,想不到果然是真,但不知大姐這一向住身何
處?」
玉扇夫人道:「丐幫很講義氣,收留了我。」
鄔化龍道:「董大姐敢情藏在丐幫,怪不得小弟找不到你。」
玉扇夫人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鄔化龍笑了一笑,道:「這件事,將來慢慢再說吧!」
玉扇夫人望了簡又青一眼,笑道:「胡姑娘與小妹已忘年訂交,胡小妹就是自己人,你
有話但說無妨,說不定胡小妹一高興,你又可以得到一個請都請不到的幫手。」
鄔化龍怦然心動,望著簡又青一笑,遭:「說來只怕胡姑娘笑話。」
簡又青道:「朋友有事,兩肋插刀,在所不計,何笑話之有。」
鄔化龍輕歎一聲道:「說來這件事情。老天真的有苦說不出,天大的冤枉,李中元他們
竟然說是老夫殺了他們師父乾坤一絕傅龍夫,要來找老夫報仇算帳,……董大姐,你是最知
道小弟的人,我和乾坤一絕傅龍夫不但素無交往,連人都不認識,更不要說什麼恩恐了,我
會不惜身份的向他下手麼?」
玉扇夫人道:「常言道無風不起浪,這件事又是怎樣說起來的呢?」
鄔化龍道:「他們說是鄔誥說出來的。可是鄔誥好幾個月就沒回過谷,也不知他遇見了
什麼意外,我現在還真擔心,他遭到了不幸。」
玉扇夫人道:」鄔誥這小子……」
鄔化龍一歎截口又道:「還有一件事情,說來更是叫人生氣,李中元有一位二師兄和一
位三師姐。最近忽然失蹤了,他們又把他們失蹤的事,扣在小弟身上。說是小弟干的。」
玉扇夫人道:「他們在哪裡失蹤的,憑什麼扯到你身上?」
鄔化龍雙手一攤道:「誰知道!」
玉扇夫人道:「李中元找過你麼?」
鄔化龍道:「小弟倒還沒有見過李中元,可是他的四師兄白義生來找過小弟一次,當時,
我們便在一言不合之下動了手,真想不到他功力真強,小弟幾乎失手敗在他手中,後來被迫
打了他一枚化血神針,才把他驚走。」
玉扇夫人驚叫一聲,道:「你打了他一枚化血神針,他還活得了麼?這個仇你們可就越
結越深了。」鄔化龍笑了一笑,道:「說起來,這都是你董大姐的恩賜!」
玉扇夫人以為鄔化龍窺破了她的隱私,拿言語故意刺探她,當下臉色變了一變,帶怒生
嗔的輕喝一聲,道:「鄔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鄔化龍臉上依然帶著笑容,道:「董大姐,你自己想想,二十年前,要不是你一句話,
給小弟留下一條禍根,哪有今日之事。」
玉扇夫人一愣道:「二十年前,小妹給你留了一條禍根?」
鄔化龍道:「你董大姐真的貴人多忘事,難道就不記得梁七姑了麼?」
玉扇夫人雙眉一皺道:「梁七姑她與此事何關?」
鄔化龍陰冷的一笑,道:「關係可大著哩!要不是她那死丫頭,哪有今天的這場麻煩。」
玉扇夫人怔了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事情,都是梁七姑從中搗的鬼麼?」
鄔化龍道:「不是小弟的意思這樣說,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玉扇夫人若有所悟的點了一點頭,接著馬上又一搖頭,道:「小妹不相信,她是這樣的
人。」
鄔化龍道:「也許她本性不是這樣的人,也許她也是受了冷魂谷的利用,但,要是沒有
這她條禍根,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場糾紛了。」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又道:「有一件事,只怕你董大姐還不知道。」
玉扇夫人接口道:「什麼事?」
鄔化龍道:「就是李中元的四師兄白義生,他現在已正正式式成了冷魂宮的嬌客。」
玉扇夫人「啊!」了一聲道:「小妹倒真沒有想到!」接著用眼角餘光,飄了簡又青一眼。
簡又青輕輕的點了一下螓首,表示確有其事。
鄔化龍冷笑一聲,道:「小弟還聽得有人說,冷魂宮有意支持梁七姑重返天毒谷,接著,
就把乾坤一絕傅龍夫的死,硬栽到天毒谷頭上。司馬昭之心如何?已是明若觀火!董大姐,你
對冷魂宮的事情,比誰都清楚,你想想,這是不是鐵一樣的事實。」
玉扇夫人本來想好好的和鄔化龍作一番懇談,哪料鄔化龍說出這類似是而非的話來,使
玉扇夫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