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玉扇夫人的想法上,先就受了鄔化龍這番話的影響,而感到事情更複雜了。
正當玉扇夫人感到難以發話之際,鄔化龍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自接道:「梁七姑,
想重反天毒谷,那也是人之常情,小弟不但不怪也,而且更有意助她完成這片心願,怕只怕
她被冷魂宮利用了而不自知,結果做出了錯事,那就愛莫能助了。」
話鋒忽然一轉,接著又道:「小弟請你幫個忙好不好?」玉扇夫人以為他把話題又扯開
了,兀的一怔,道:「幫什麼忙?」鄔化龍道:「請你替小弟去看看梁七姑好不好?」
玉扇夫人微微一皺黛眉,道:「梁七姑如果聽信了冷魂宮的誘惑,小妹也無能為力。」
鄔化龍道:「小弟請你去看她,不過是盡心而已,小弟這裡寫好了一封信,要說的話,
都說得清清楚楚,你如果覺得不便說什麼,那就不必說什麼,把這封信交給她就行了。」
說著,伸手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到玉扇夫人手中,玉扇夫人接住那封信一笑道:「你
好像算準了小妹要來似的,信都準備好了。」
鄔化龍笑道:「你董大姐為人最是熱心,聽到了這消息,能不趕來相助小弟!」
玉扇夫人被鄔化龍拍得高興地笑丁起來.道:「小妹要不是看在你夫人的份上,我才懶
得管你們的閒事哩!……看樣子你是現在就想要小妹動身前往冷魂宮了?」
鄔化龍道:「不急,你董大姐高興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不過這封信用不著送到
冷魂宮,到洛川就可以找到他們了。」
說完,一聲吩咐,便命人在後院內,擺上一桌酒席,由他親自把盞為玉扇夫人與簡又青
接風。
席間,鄔化龍巧語環珠不但說得玉扇夫人高興得不得了,就簡又青聽了,也覺得鄔化龍
這個人知書明理,是一個非常有見地的長者,也開始懷疑乾坤一絕傅龍夫是否真的死在他手
上。
用過酒飯,玉扇夫人興沖沖的道:「洛川離這裡不遠,小妹就去找梁七姑,替你把信送
去。」
鄔化龍笑道:「小弟準備好宵夜等你吧。」
簡又青一聽玉扇夫人要走,馬上接口道;「董大姐,小妹陪你去見識見識冷魂官的人物
好不好?」玉扇夫人還沒來得及表示可否,鄔化龍接門一笑,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介入,
老夫那師妹粱七姑為人脾氣最是古怪,你去了,說不定有許多不便之處。」
簡又青訕訕地「啊!」了一聲,玉扇夫人怕簡又青面上過不去。馬上接著又道:「鄔谷
主說的也是事實,梁七姑除了和大姐姐還可以說兩句話外,別人對她可無法親近,好在這裡
離洛川並不遠,我快去快回,最多不過四個時辰,就可以趕回來,你就在這裡等著大姐吧!」
簡又青除了應允外,還能說什麼呢?
玉扇夫人沒叫小瑾她們跟去,獨自一人,便離開了簡又青她們。
玉扇夫人去後,鄔化龍也立時向簡又青一抱拳,道:「胡姑娘,老夫外面還有幾個朋友,
過份冷落了他們,也不大好,老夫告罪,要出去一下了,就請胡姑娘和小女多談談吧!」
鄔秀梅倒和簡又青談得非常投機,從鄔秀梅口中,簡又青才知玉扇夫人與鄔秀梅她娘原
來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後來,鄔秀梅她娘嫁給鄔化龍之後,玉扇夫人便成了天毒
谷的常客,彼此情誼深厚,幾乎等於一家人了。
談著,談著,不知不覺之間,玉扇夫人出去之後,已經超過了五個時辰,還沒有見她回
來。
簡又青心裡開始有點不安起來,自言自語的道:「奇怪,她說四個時辰就可趕回來的,
現在已經過了五個時辰了,不會出什麼事吧?」鄔秀梅笑道:「你放心吧!只要她不找別人的
麻煩,准敢惹她。也許她們多年不見,一見之下就有談不完的話,所以談得時間……」
話聲未了,小瑾忽然跑進房來,道;「梅姑娘,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谷主請你去一
道。」
鄔秀梅向簡又青笑了一笑:「胡阿姨,你請坐坐,我馬上就回來。」
鄔秀梅出去之後,小瑾他們四女,一同走了進來,陪伴簡又青。
因為,簡又青和鄔秀梅談話的時候,她們不便守在一旁,所以,都在外廳相候,鄔秀梅
走後,她們自然要進來陪伴簡又青了。
她們對玉扇夫人的逾時不歸,倒沒有簡又青那樣疑神疑鬼,憂心仲仲。
她們相隨玉扇夫人日久,知道她的為人,話匣子一打開,常常忘了時間,見怪不怪,她
們倒是安心得很。簡又青見她們這樣放得下心,也就把一股愁腸撩下,和她們談笑起來。
可是,這時候,金不換卻閃身闖了進來,道:「夫人只怕出了事情!」
五女這一來,臉上都變了顏色,簡又青急急的問遭:「你是哪來的消息?她出了什麼事?」
金不換道:「好像是夫人與梁七姑鬧翻了,被梁七姑在她身上下了劇毒,路到了她們手
中。」
簡又青雙眉陡然一揚:「只要人還在冷魂谷就沒關係,走!我帶你們到冷魂宮去找他
們。」
小瑾道:「鄔小姐不在,我們要不要去向她說一聲?」
金不換道:「剛才老夫就去找過鄔谷主,鄔谷主閉著廳門開秘密會准也別想進去見到他
們。」
簡又青毅然一點頭,說道:「救兵如救火,我們不能等他們開完會再走,金老,你去向
他們管事的說一聲,我們立時就要走!」
金不換應了一聲:「是!」身形急轉,飛也似的轉身奔了出去。
簡又青又要小瑾她們帶好兵刃與應用各物,便向外走去。
走到莊前,正好金不換已把話向管事的說明,那管事的黑煞手尤金當更是非常禮貌的代
表鄔谷主向簡又青相送與致歉。
簡又青帶著金不換他們匆匆離開天毒谷駐地之後,急趕了一程,到了七里莊附近,忽然
一聲呼嘯,起自荒林蔓草之間,接著便見人影幢幢,一湧而出,把他們團團圍了一圈。
但聽一個陰陽怪氣的口音喝道:「來者何人,火速報出名號!」
金不換目射萬芒,向簡又青她們打了一個眼色,大步跨前而出,冷笑一聲,道:「老夫
金不換,你們是哪條線上的?何以擋住老夫去路。」
先前那發話的人,哈哈一笑,走出人群,指著金不換道:「老子等的就是你們!你們
還不束手就擒,難道還要老於先費手腳不成。」
那人現身出來,原來是一個五短身材,瘦骨嶙岣,鳩形鶴面的半百老者,手中橫著一對
奇形鬼手。看他那長像與那兵刃的奇形怪狀,就知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金不換怒目猛然一瞪,
大吼一聲,道:「閃開!」雙掌一搶,便向那人揮了一拳。
那人見金不換恃強硬闖,不由嘿!嘿!一笑,道:「姓金的,你認命了吧!」聲出手發,
反手一招鬼手抓魂,一吐而出。
金不換冷笑一聲,忽然化掌為抓,五指倏合,已將那黑色鬼手扣在手中。
那人鬼手被金不換抓個正著,雙腿一坐馬步,暴喝一聲:「放手!」竭盡全力,猛地將
鬼手往懷中一奪。
金不換敞聲大笑,道:「小子,到了老夫手中的東西,你還想要得回去?……」內力猛
吐,一振一抖,就要將那人甩了出去。
詎料,就在這時候,金不換忽然發現所抓在手中的那條鐵臂,猛然發出一聲輕響,只覺
握手之處,起了一陣劇痛,痛得他撒手不及,倏地晃身急退,退出一丈開外,然後,翻掌一
看,只見手掌之上已是黑色直流,一片模糊。
血肉模糊之中,藍光點點,敢情抓了一把毒釘。
這時,金不換那雙手掌。已由劇痛轉入麻木,迎著日光,立時,脹了起來……
金不換悚然一驚,叫道:「好不要臉的東西,出手就暗算於人……」
簡又青一閃而到,輕喝一聲,道:「金老先服下一粒丹丸再說。」
話聲中,抬手打出一道紅光,投入金不換口中。
接著,出手如風,封死了金不換手肘以上所有的穴道,不使毒血上升。
那人一招得手,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哈哈大笑道:「就算你們見機得快,老匹夫,你這
條手臂也是完了,可有興趣,再用你那條左臂來試試老夫的追魂鬼抓。」
金不換虎目怒睜,暴喝一聲,就要再次撲身而上,簡又青右臂一伸,擋住金不換喝道:
「金老,不要中他激將之計!」金不換輕歎一聲,道:「夫人,老夫知道,可是……」
簡又青肅然截口道:「好自調息,休得多言。」
別看簡又青平時和顏悅邑,平易近人,這時面色一肅之下,自有一種凜然難犯的氣勢,
金不換心神一懾,不敢與爭,一點頭道:「是!」
簡又青伸手向兩腿旁邊一探,已將-對精光閃閃,長不過尺的短劍握在手中,蓮步輕抬,
身形一起,便到了那鬼抓老者之前,冷然道:「你出手吧!」
那老人嘿嘿一笑,道:「老夫是一視同仁,絕無憐香惜玉之意,你逞強出頭,可要小心
了。」
話聲一落,手中雙抓齊出,便向簡又青迎面抓到。
簡又青但覺那對鬼手未到之先,已有一股惡臭,撲鼻而到,令人心中作嘔。當下秀眉微
揚,閉住一口氣,手中雙劍一揮,迎架而山。
那老人似是仗著手中那對毒惡鬼抓,乃是寒鐵精鋼打造而成,堅硬非常。不怕損傷,雙
腕一沉,鐵指一鉤,便扣住了簡又青的雙劍。
簡又青似砍撤劍變招,但顯然還是慢了絲毫,「卡嚓!」一聲。一雙短劍已被那雙鬼抓
牢牢扣住,只看得站在一旁的金不換,雙眉一皺。暗叫了一聲:「不好!李夫人就要吃虧
了!」
同時,那老人也是洋洋得意地道:「小姐兒,你原來只有這點點道行呀……」
簡又青冷笑道:「本姑娘今朝本想放過你,只因你心腸太狠,兵器太毒,可容不得你長
此為惡下去了,你小心接著吧!」
「吧!」字出門,功貫雙臂,力透劍身,霍地沉腕一翻。
但聽「嗆!嗆!」之聲連響,那對寒鐵精鋼打造而成的十隻鐵指,竟被她完全削斷,紛
紛落地。
那老人猛然一振,才知道上當的原來是自己,氣得雙目一翻大罵。道:「好丫頭,你敢
傷了老夫……」
簡又青雙劍揮舞,只聽一陣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而那老人握在手中的那對鐵
臂,收手不及的被斬成了一寸一寸的短鐵,再下來。劍鋒就要落向他手臂上了,
那老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口中的話那還沒得出來,晃身就向後退。
簡又青「哼!」的一聲,道:「你想就此全身而退麼?」
右手再揮,手中短劍精芒暴漲,長達一丈,一道冷森森的光芒,-閃而收。
再看那老人時,已是一聲慘叫,抱著一條失去了手掌的手臂,甩得滿天血雨。
簡又青舉目向四周之人橫掃了一眼,威嚴地喝道:「哪位如要再擋住本姑娘去路,老者
就是前車之鑒!」蓮步輕移,當先向前走過去。簡又青這一發起威來,一招之下,重創那陰
毒老人,不但震得圍住他們四周的人駭極而呆,立在當場,莫知所措。
同時,也把金不換與小瑾等四女看得大為敬服,精神大振,緊緊隨在簡又青身後行去。
簡又青他們身形奇快,眨眼之間便走出了重重包圍,竟然再無一人挺身而出,膽敢阻止
他們。
但他們剛剛走出重重包圍,驀地一陣惻側陰笑傳來,如幽靈隱現般,在他們眼前現出了
八個身穿黑袍之人,橫身又擋去了他們去路。
而原先圍住他們的那群人,又揚起了一陣呼喝,重又圍了上來
簡又青本無為之過甚之意,這時,見前面又現出八個人,不由雙眉一剔,勃然生怒道:
「你們阻住我們的道路。到底意欲何為,明白說出來吧!」那八個人,理也不理。阻在路前
一言不發。
簡又青嬌叱一聲,怒喝道:「你們說話呀!」
那八個人依然默不作聲。
簡又青怒火倏燃,冷嗤一聲,道:「你們不言不語,又不讓我們通過,可是認為本姑娘
就過不去了?哼!本姑娘現在特別警告你們,從現在數起到五,你們再不閃身讓路,那就莫怪
本姑娘出手不留情了!」
話聲一落,接著便清脆的數道:「一……二……三……四……五。」
「五」字出口,那八個人依然不理不睬,置若罔聞。
簡又青冷笑了一聲,驀地身形似箭,一射而上,手中精鋼短劍,帶起漫天精芒,朝著當
面那八人橫捲而到。
簡又青這一劍,舞得霞光萬道,凌厲懾人,眼看那八人就將橫死劍下。
可是,這時那八人,依然紋風不動,亦無避讓招架,回手反攻的跡象,形同木雞,似是
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暗中制住了穴道。
簡又青這時雖在怒火頭上,但睹狀之下,心中一軟,再也施不出辣手,暗暗歎了一口氣,
就在劍鋒行將掃向他們之際,斂鋒收勢,猛的向後一退。
正當她劍勢已張,人尚未退回之際,陡見林外一人身形微動,倏地欺近她身前,揮手一
指,猛然向簡又青肩井穴襲到。
簡又青劍勢已收,後退之勢已發,那人一指點來,正是攻其不備,回救無及的死角。
好一個簡又青,近來功力確有長足的長進,只見她雙足一頓,身子激射而起,百忙中右
臂一揮,但聽一聲慘號,隨著寒芒一閃,冒起一片血雨,一條手臂應手而落。
簡又青揮手,雖然斬斷了那人一條手臂,但人已升起半空之中,耳中忽然聞得一陣尖嘯
之聲,激起於四周。
垂首-顧,不禁心頭大駭,只見一片星芒,急如驟雨,緊附著自己雙足,騰空捲到。
簡又青惱怒交加,竭盡平生之力,橫劍猛拍,借那拍劍之勢,柳腰一擰,斜往七尺外飛
去。
那蓬星雨光芒,呼的一聲,打了一個空。
可是,簡又青雖然逃過二劫,但危機瞬生,那未曾受傷的七個人,已同時長身而起,在
半空之中,拳掌刀劍,一齊猛襲而到。簡又青-念生仁,失去了先機,被打得措手不及,芳
心之內,不禁怒火熊熊。嬌叱聲中舞起一片劍光,倒翻而下。
但聽一陣「叮噹」碎響,向她襲到的兵器,被她利劍削得寸寸斷落。
簡又青隨著一劍之威,飄落地面。蓮足一點,纖腕霍地一震,正待展開攻勢之際,忽地
腋下一陣劇痛傳來,身形不免為之一滯,手腳慢得一慢,背脊之上又被點中了一指。
這二指一中,簡又青真力盡散,再也支持不住,「噹」的一聲,手中雙劍首先脫手掉落
在上。
接著,身子向前一傾傾倒地上。
高手過招,迅如電光石火,簡又青力戰八人,說來活長,其過程卻是眨眼之下而完成。
金不換等人正驚服簡又青藝業精奇,履險如夷之際,簡又青卻忽然之間被暗算落敗了。
金不換大喝一聲,便向簡又青撲了過去,其他四女更不後人,嬌叱聲中,也是一擁面上。
其中一個黑袍人伸手一掌按在簡又青太陽穴上,冷笑一聲,道:「你們要促她早死,那
就上來吧!」金不換可真怕因此傷了簡又青,心神一悸,倏的剎住身形,雙眼漲得血紅,色
厲內茬的頓腳大喝道:「你們要幹什麼?詭計算人,是什麼英雄好漢。」
金不換這一投鼠忌器,停身不前,小瑾等四女也都身形立止不敢向前一步了。
另一個黑袍人嘿嘿一笑,跨步向前,迎向金不換,道:「金不換,你最好乖乖地聽命行
事,否則,簡又青就等於是你們殺死的,你要不相信,就過來試試看。」
金不換天大的膽也不敢輕於嘗試,不由恨恨的一歎道:「好,今天我們算是救了,老夫
束手被擒就是!」
說著,一回頭,又向小瑾等四女道:「他們既已知道李夫人身份來歷,定是蓄意而來,
現在李夫人已經落在他們手中,我們不能魯莽行事,以致傷了李夫人,放棄抵抗,相隨李夫
人吧!」
那黑袍人哈哈一笑道:「金不換,算你很識時務,老夫們也不為難你們,這就先替你醫
好手傷,隨我們一同走吧!」
說著,一招手,把那最初計傷金不換的毒惡老人叫到身前,吩咐道:「替他把手上的毒
解了。」
那老人對這黑袍人恭順的一欠身,道:「遵命!」毫不猶豫的伸手懷中取出一隻藥瓶,
倒出一紅一白兩粒藥丸交給金不換道:「白色藥丸內服,紅色藥丸外敷,外敷之前,放掉毒
血。」
金不換服了簡又青的藥,因為並非對症下藥,雖然遏止了毒勢未能擴張,但並不能醫好
金不換的毒傷,這時,金不換那隻手掌已是脹得成似一隻茄子,知覺全失。
金不換接過兩粒藥丸,依言吞服了白色藥丸,接著又將紅色藥兒投向口中,然後,左手
一起,用指甲在右掌掌心之上劃了一條裂縫。一劃之下,只見右手手掌,射出一股黑色,片
刻之間,那隻手掌就小了下去。
金不換吐出口中藥液,敷在手掌之上,只覺清涼入骨,舒服已極,頓時身心為之一鬆。
那黑袍人等金不換上好傷藥,然後,又向金不換道:「對不起,我們要制住你們穴道
了。」
金不換雙手一背:「你們下手吧!」
那黑袍人一揮手,先點了金不換三處穴道,另外一個黑袍人,山手點了四女穴道。這時,
那威脅簡又青金不換他們的黑衣人,手掌一收,攔腰挾起簡又青,當先奔了出去。
於是,金不換與小瑾等四人便在那八個黑袍人前擁後護之下帶到一座荒蕪已久的山莊之
內。
他們把簡又青單獨帶走了,卻把金不換他們五人關在一座地牢之內。
那座地牢,四周砌以堅硬無比的麻石,除了牢門之外,點風不透,牢門關上之後,簡直
插翅難飛。那些人,把金不換他們送入地牢之後,給他們留下了一盞豆油小燈,牢門一關,
就沒有人再過問他們了。
而且,牢門上鎖之後,外面似乎也沒有看守的人。
他們當然不相信外面沒有人看守,只猜不出他們用心何在,所以,金不換輕輕的囑咐四
女道:「你們不要亂說話,慢慢運功調息,看看能不能自解穴道,解開穴道之後,我們再從
長計議。」
小瑾等四人雖然是玉扇夫人的貼身丫頭,由於金不換與玉扇夫人的關係,介於友僕之間,
四女對金不換一向是相當尊敬,所以,沒有一個人亂出主意,妄自多言,都默默的運功調息
起來。
一陣調處下來,金不換先將自己的穴道解開了,接著由他出手,又解開了四女的穴道。
四女之中,小瑾年紀最小,這時心中一高興,便忍不住長長吁一口氣,笑道:「現在
可……」
她不說話時,四周原是靜靜的,她這一開口卻帶來了-陣腳步之聲,嚇得小瑾一仲舌頭,
作了一個鬼臉把話嚥回去了。
步履之聲,由遠而近,由小而大,接著,該是打開鐵鎖開門的時候了,但卻只聽「卡
嚓!」一聲,來人沒有用鑰匙而是用上了掌力。
金不換一怔道:「不是他們的人!」
鐵門在他們驚愕之中,發出了吱呀的響聲,接著,便聽得有人問道:「下面有人麼?」
小瑾對這聲音最是熟習,歡呼一聲,道:「是李大俠來了!」
接著,馬上揚聲叫道:「李大俠,我是小瑾,我們在這裡!」
眼前人影一晃,李中元飄身而下,落身在他們的面前,掠目一望問道:「又青呢?」
金不換老臉上紅訕訕地道:「尊夫人沒有和我們關在一起……唉!這次我們實在愧對大
俠你了。」
李中元一笑道:「金老,請不要這樣說,要怪應該怪在下自己才是,在下要把事情說清
楚了再走,豈不就設有這些意外了麼。」
小瑾問道:「李大俠,照說你該早去找鄔化龍了,為什麼反而落到後面?」
李中元笑了一笑,道:「我早就暗中去探過棗林了,這是第二次去探棗林,才知道你們
也去過棗林,結果還是遲了一步沒有趕上你們。」
小瑾道:「我們夫人去找梁七姑去了,大俠你知不知道?」
李中元點頭道:「聽說了,不過你們放心,粱七姑不會對你們夫人怎樣。」
金不換道:「據老夫在棗林聽來的消息,好像夫人已經出了事。」
李中元微微沉思了一下,道:「照說是不該出事的,金老你既然有此消息,那麼我們就
去找粱七姑看看吧!」小瑾記念著簡又青,不由得問道:「那麼尊夫人不見了,又怎樣辦呢?」
李中元苦笑一聲,道:「目前,我們又到哪裡去找她呢?」
金不換輕輕咳了一聲,道:「李大俠,老夫心中有一個感覺,很想說了出來,如有不對
之處,請你不要見笑。」李中元道:「金老有話請說。」
金不換道:「老夫非常懷疑劫持尊夫人那批人極可能就是冷魂宮的人。」
李中元望了金不換一眼,臉色冷靜地道:「金老此話必有原因,請道其詳。」
金不換道:「當夫人與八個黑袍人激戰的時候,其中有一個黑袍人,曾被尊夫人用短劍
裁落一隻手臂,連同手臂落下來半隻衣袖,在黑衣袖之內,另有半截不同的衣袖,老夫看那
衣服的顏色,與冷魂宮的人制服顏色完全相同,所以老夫有此懷疑。」
李中元劍眉一皺道:「有這種事?」
金不換道:「李大俠,老夫不是有意說冷魂宮的壞話,但冷魂宮和天毒谷一樣,朋友道
義,永遠被列在他們本身利益之後,大俠不可沒有防人之心。」言詞誠懇倒是一片實心實意。
李中元雖然自己有自己的看法,對他這片善意言詞,卻也甚是感激.雙手抱拳,道:
「多謝金老詳言。」
金不換接著又道:「鬼域江湖,各逞其能,也許老夫的看法,不一定對。」
李中元點了一點頭,目光一掠四女道:「你們行動方便麼?」
小瑾道:「我們原被點了穴道,現在已由金不換解開了。」
李中元點頭道丁一聲:「好!我們先去見了梁七姑再說吧。」
說著,領先出了地牢,帶著他們向冷魂宮落腳之處奔去。
李中元早在玉扇夫人去找粱七姑之前,因聽得四師兄受傷之事,就來過這裡一次,白義
生已因梁七姑的醫治安然無恙。
這次李中元帶領金不換等人重來,自是路都不要問,就直達地頭。
可是,當他們到達地頭之後,只見那莊院已是人去屋空,再沒有半個人影了。
李中元一愣道:「奇怪,為什麼都搬走了?……」
話聲中,身形倏然飛掠而出,把全莊搜索起來,搜索的結果,依然是不見一個人,也沒
有留下任何暗號和暗信。
李中元回到金不換他們一起,說起來大家都是一陣納悶。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傳來,隨之便見一條人影掠空而到。
李中元眼快,一眼之下看出來人,原來竟是陰陽叟褚十八。
陰陽叟褚十八落身庭院之中,轉著一隻精光炯炯的眼珠,搜來索去,顯然沒有發現李中
元他們。李中元歉聲一笑,道:「褚老前輩,你也來了!」
呼聲之中,飛身躍到陰陽叟面前,抱拳相見。
陰陽叟神色火急的,一揮手道:「快!快隨老夫速離此地!」說著,身形倒翻而起,射
向莊外。
李中元猛然一震,料知必有重大原因,接著招呼了金不換等人一聲,緊隨著陰陽叟,飛
出莊外。
陰陽叟一氣飛掠出百數十丈外,才停住身形,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們來了多久了?」
李中元道:「不過片刻時光,老前輩如此神色慌張,難道裡面有了什麼古怪不成?」
陰陽叟吁了一口長氣道:「可不是,總算老夫及時找到了你們。」
說話之間,金不換與小瑾等四女也紛紛趕來,站在四周。
小瑾聽說這裡有古怪,忍不住好奇之心插嘴間道:「這裡有什麼古怪呀?」
陰陽叟眼睛一橫,寒芒閃電般掠了小瑾一眼,喝聲道:「沒有你們的事,與老夫滾開
些!」小瑾被喝之下,羞得臉色一紅,望著李中元愣住了
同時,另外三女與金不換也都是神色一變,怒形於色,但又礙著李中元面子,不便發作,
可是他們都沒理睬陰陽叟褚十八,立在原地寸步未動。
李中元可非常的明白此老的脾氣,忙帶頭笑著替他們引見道:「褚十八前輩,這幾位都
是玉扇夫人的人,與晚輩同道而來的呢……」話聲頓了一頓,接著又向金不換他們道:「你
們大概不認識陰陽叟褚老前輩,還不快快向前拜見!」-
聲陰陽叟褚老前輩可把金不換與小瑾等四人聽得不忿不服之念齊消,代之而起的是說
不出的惶驚與驚悸。
此老要是陰陽叟褚十八,那就還是依言滾開的好。
金不換抱拳一禮,道了一聲:「原來是褚老前輩,晚輩等多有失敬,晚輩這就率領四女,
為老前輩守衛,以免閒人前來打擾老前輩與李大俠情談。」
說著,回身一打眼色,帶著四女飛也似的遠出數十丈外去了。
陰陽叟一笑道:「他們倒是識趣得很。」
李中元微笑道:「老前輩的威風,誰敢冒犯,除非不想活了,或許是瘋了。」
陰陽叟笑容一斂道:「老夫再問你一句話你們真是剛到不久麼。」
李中元見他神色肅然,態度認真,也面色一正,認真的道:「我們確是剛到不久……前
後也不過是二三十句話時光。老前輩,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陰陽叟長歎了一聲,道:「事情是這樣的,自你去後,我們又發現天狼老人存藥中被人
偷去一種瘋狼素,這種瘋狼素可厲害得很,一經染上之後,人便發瘋發狂,嗜殺如命,終於
自陷絕境而死。」
李中元暗中吃了一諒,劍眉倏地一揚道:「天狼老人也是,為什麼煉出這種惡毒的藥物
來?」忿形於色,大是不悅。
陰陽叟道:「老弟,你這卻錯怪他了,他提煉那瘋狼素原是準備合藥之用,你要知道,
天地間任何至毒的藥物,都有其可用的價值,而且有著非凡的奇效。」
李中元「啊!」了一聲,算是也增長了一種見識,不過他沒有追問下去,因為他自己對
於醫學一道,所知有限,無從向陰陽叟褚十八作進一步的請教。
其實,陰陽叟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直要追問下去他也只有膛目以對。
陰陽叟笑了一笑,又道:「於狩那孩子倒是真心悔過了,他一發現之後,便料定他們必
會用那東西向你身上暗下毒手,便催著老夫把解藥帶來找你老弟,據於狩說,他們這種解藥,
預防優於治療,只要服過一粒。對那瘋狼素便永不再感染,如果在未服用那解藥之前,染上
了瘋狼素,只要超過一個對時,他那解藥就完全無效了……這瓶解藥都交給你了。你快快服
下一粒吧!」說著伸手懷中,摸出一隻藥瓶子交給李中元。
李中元聽陰陽叟說得認真,不敢大意,接過那瓶藥,馬上倒出一粒藥丸服了。
他自己服過之後,接著又倒出五粒藥丸,揚聲把金不換叫了過來,要他自去分給四女服
用。
金不換取得藥丸離開之後,李中元想了一想,總覺得有一點想不通,陰陽叟為什麼一見
面之下,就認為自己已經中了瘋狼」之毒,而急得這個樣子呢?」
李中元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憑什麼認定晚輩已經中了那瘋狼素之毒呢?」
陰陽叟道:「因為你剛才所到的房子之內,已經有人在那裡散佈了瘋狼素之毒,你們留
在其中,自是一定中了其毒。」李中元一笑道:「老前輩幾日不見,更是令人莫測高深了,
你何以知道那莊院之內,已經被人下了毒?難道老前輩有了未卜先知之能不成?」
陰陽叟笑道:「老夫哪來未卜先知之能,至於原因何在,你現在再回到那莊院之內去。
就自然知道了。」李中元道:「現在能夠回去了麼?」
陰陽叟點頭道:「你已服過解藥,當然可以去了。」
李中元為要證實陰陽叟所說的話,當下便和陰陽叟回到那莊院之內。
李中元一到那莊院之內,不待陰陽叟說話,他已感覺到莊院之內瀰漫著一種淡淡的狼臭
之味,不免驚訝地脫口道:「好像有一種狼臭味似的,為什麼剛才聞不出來?」
陰陽叟道:「因為你剛才沒有服那種藥,所以嗅不出來。」
李中元沉思了一下,忽然向著梁七姑所住的那間房子跑去,只覺那股狼臭味道更是濃烈
無比,當下心中恍然而悟,歎息了一聲,道:「敢情這種瘋狠素還是玉扇夫人帶來的!」
陰陽叟一愣道:「你說是她帶來的!老夫不是早向你說過那臭女人最是不可靠。」
李中元道:「這可不能怪她,其實她完全是上了鄔化龍的當。」
李中元與金不換他們一路同行而來,一路上已從小瑾口中知道了一切經過情形,於是,
加了一番說明之後,接著又道:「如果晚輩猜想得不錯的話,那鄔化龍信中,定然放了不少
瘋狼素,但結果卻被粱七姑發現了,所以,冷魂宮的人只有捨棄了這地方……」
說到這裡,一雙劍眉忽然又皺了起來,沉吟著道:「奇怪的是,冷魂宮既然發現了瘋狼
素而他還為什麼不留一個信息給我呢?不會是留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陰陽叟道:「別人不都像你老弟一樣,一顆心整個的都掏給朋友,不過,他們可能留下
了信息,被有心人給弄掉了。」李中元道:「老前輩最後說的那句話,可能就是事實。」
陰陽叟一笑道:「老夫這是說著讓你高興的,好了,現在我們一齊走吧!」
李中元皺著眉頭道:「且慢,晚輩覺得我們該把這莊院燒了,以免瘋狼素飄散出去,害
了無辜的人們。」
陰陽叟道:「說得是,放把火燒了最是於淨。」
於是,他們兩人立時動手,用食用的油倒在易燃木器上,然後放起一把火,片刻之間,
便烈焰騰空,罩住了整個莊院。
他們引起火頭之後,飛身出了那座莊院,陰陽叟褚十八遠遠的望了金不換他們一眼,有
著成見地道:「老夫懶得和他們打交道,你大約還要帶領他們去找玉扇夫人吧!那你走你的,
老夫不奉陪了。」說著肩頭一晃,就離開了李中元。
李中元飄身而上,道:「老前輩,請慢走一步。」
陰陽叟回身道:「你還有什麼事?」
李中元道:「請先問老前輩,你另外有別的要事沒有?」
陰陽叟笑道:「要事倒沒有,除了你老弟以外,老夫不願和別人走在一起。」
李中元道:「老前輩要沒有別的要事,晚輩有一件事,請你替晚輩查一查,好不好?」
陰陽叟褚十八笑道:「有什麼事呀?」
李中元道:「賤內不久以前和金不換他們走在一路,被八個黑袍人用計擒去了,請老前
輩去查一查好嗎?」
陰陽叟褚十八雙目一瞪道:「你這人真奇怪,自己老婆給人抓走了,你自己還不急著去
找,卻專愛管別人閒事。」
李中元情急不安的苦笑著道:「老前輩不知道玉扇夫人的事比內人的事更緊急呢!你看,
他們現在又中了瘋狼素,嚴重的情形更嚴重了,晚輩非先找到他們不可。」
陰陽叟褚十八一笑道:「別急,老夫是逗你的,你這種論事不論人的態度老夫很是欣賞,
你放心,你老婆的事。就交給老夫好了。」話聲中,身形再次一掠而起,消失於視線之中。
陰陽叟褚十八離去之後,金不換與小瑾等四女,這才急奔回來與李中元會合。
金不換見多識廣,知道江湖高手,各有各的怪癬,對於陰陽叟褚十八對他們的不禮貌言
行,倒是全未介意,也未放在心上。
金不換道:「李大俠,剛才你給我們服了一些藥丸,有什麼作用?當時老朽未便請教,
不知大俠現在能否見示?」
李中元道:「你們服用了那藥丸沒有?」
金不換道:「老朽依言服過了。」
其他四女,卻是笑而不答。
李中元於是把陰陽叟褚十八所說的話,擇其重要部份,告訴了大家。
當時,只見四女神色一齊大變,道:「李大俠,此話當真麼?」
李中元正色道:「褚老前輩脾氣雖怪,對人卻是一片赤誠。」
小璨尖叫一聲,道:「糟糕,我偷偷的把那藥丸拋了呢!」
李中元舉目一掠其他三女,那三女也是玉面一紅,低下了螓首。
李中元輕歎一聲,罵道:「淘氣!」只好又每人給了一粒藥丸。
這時,金不換更是憂心如焚的道:「如果那瘋狼素真是夫人帶到此地來的,那麼,夫人
與冷魂宮的誤會可就大了。」
李中元道:「所以,我們要趕快找到他們,否則,其後果比你的想像要嚴重得多。」
金不換雙眉一皺道:「可是,目前我們到哪裡去找他們呢?」
李中元道:「照說,冷魂宮一定有暗號留給在下,也許是被奸人暗中消滅了那暗號,所
以遍尋無著,不過就在下所知,冷魂宮的暗號在使用的時候,向來不止一處,方圓數百丈之
內,定然還有好幾處,我們再仔細找找吧!」
這-找之下,果然找到了冷魂宮所留的暗號,同時,因此證實那莊院附近的暗號定是被
人消滅了。
金不換原是一百個不相信,冷魂宮會誠意對人,至此,他也不敢肯定的說冷魂宮不可信
了。有了暗號的指示,李中元領著金不換與小瑾等四女,找到了另一座非常隱密的山莊。
這座山莊不大,深處在一片密林之中,密林之外,戒備非常嚴密,金不換他們雖然是與
李中元一同而來,卻仍被拒在村外,不准進入林內半步,不過看在李中元份上,容許他們在
林外等候。
李中元為尊重冷魂宮的自主權,不便強人所難,於是隻身而入。
莊內冷魂宮高手已不多見,除了白義生與廖小玫之外,便只有冷魂宮副總管上官元霸和
冷魂四花花璐玲,花琪玲,花琬玲,花景玲等有限的幾個人。
看情形,與前次見面的那番熱鬧景象比來,實在是顯得相當淒涼與悲慘,怪不得他們這
樣小心謹慎了。
大家迎著李中元坐在客廳裡,左看右看就是那麼幾個人,李中元皺著雙眉,輕輕的歎了
一口氣,道:「四哥,玉扇夫人與梁七姑她們兩人呢?」
廖小玫恨恨的道:「五哥,快別提那玉扇夫人了,她真壞到了極點,我們把她當做好朋
友,卻不料她卻狼心狗肺,把我們害得幾乎全軍盡滅。」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七妹,這裡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其實,玉扇夫人此
次前來,倒真沒有惡意,你們不要錯怪了她,她人現在那裡,讓我先去看看她,並且和她談
一談。」
廖小玫一搖手道:「五哥,你千萬不能去看她,據啞姑說,她作法自斃,自己也沒討得
好,同樣染上了一種奇毒,就將瘋狂而死了。」
李中元道:「那麼啞姑呢?」
廖小玫神色慘淡的道:「她中的毒,比玉扇夫人更深,現在自己把自己鎖在地窖裡,什
麼人都不見了。」李中元想了一想,道:「那麼我先去看看啞姑吧!」
白義生道:「老五,啞姑有話留下來,在這三天之內,任何人都不准去打擾她呢。」
李中元道:「四哥,小弟應該是例外,因為我身上有了她所需要的解藥。」
廖小玫一笑道:「五哥,你別吹牛皮了吧,啞姑自己都沒有辦法!你會有辦法麼?」
李中元道:「七妹,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你帶我去見了啞姑就知道小兄是
不是吹牛皮。」
白義生道:「七妹.老五就是這個脾氣,不到黃河心不死,就讓他到外面和啞姑談談
吧!……不過,老五,小兄可要警告你,據啞姑說她中的那種奇毒可能會傳染,所以,你不
要過份接近她。」
李中元道:「我知道。」
廖小玫無可奈何的陪著李中元來到地窖門外,叩著緊閉的窖門,呼道:「啞姑!啞姑!晚
輩是中元,聽說你中了瘋狼索之毒,我這裡有解藥,你看看能不能管用?」
窖門慢慢的打開了一道門縫,李中元從門縫之中遞進去一粒藥丸。
啞姑關好窖門之後,李中元在外面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啞姑忽然打開窖門走了出來。
大家只見她一臉歡愉之色,不用問,便知李中元給她的那丸藥,確是對症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