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壺七公叫:「紀小奸說你是他家奴,藉以羞辱蘇大將軍,結果你亮出身份,卻是一位王子,雖是國破家亡流落至此,但王子就是王子,身份永遠在那兒。」
「但紀小奸手中有我的賣身契啊。」戰天風還是想不明白。
「這個容易。」壺七公呵呵笑:「老夫神通廣大,不會把那張賣身契變一下嗎,變成一張白紙,或者在紙上也寫八個大字:紀家父子,一對傻蛋。那不就結了?」
「好主意。」戰天風終於明白了,拍掌大笑,道:「紀家父子,一對傻蛋,這跟蘇大將軍的蘇家虎女,不嫁犬子可是一個絕對兒,紀奸可真要羞死了。」嘴中大笑,心中轉念:「都說狐仙最愛惡作劇,果然如此,看來這壺七公是隻老狐狸精是絕對錯不了了。」想到這兒,突又想到一事,猛地跪下道:「七公這條計確是絕妙,但還是有漏洞,因為我吃了高師爺的一笑丸,只有七天的命,真若七天上頭就死了,那蘇大小姐就要守寡,紀奸豈非還是贏了一局。」
「老夫出手,紀奸這傻蛋豈有扳局的機會。」壺七公冷哼一聲:「一笑丸算個什麼?小子,張開嘴來。」
聽他之意,竟是要給戰天風解毒,戰天風大喜,急把嘴加倍的張大了,只見壺中綠光一閃,飛出一粒小小的綠色丸子,奇準無比的落到戰天風嘴裡,戰天風還來不及咽呢,那藥丸早滾進了肚子裡。
「這是解藥,你小子就安心在這裡吃飽喝足睡大頭覺吧,老夫替你去準備準備,三天後撞天婚,好好跟紀奸父子玩一場。」壺七公說完,突然連壺飛起,飛出窗外,那壺隨即又飛了回來,仍落在桌子上。
戰天風試著叫了兩聲:「七公,七公。」不見應聲,大著膽子過去,往壺裡一看,壺中果然空空如也,又拿鼻子聞了一聞,隱隱似乎有一股騷氣,心中低笑:「狐狸就是狐狸,就算是成了精,那騷氣也是再去不了的。」
這時早過了三更,戰天風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竟然真個遇到了狐仙,激動無比,哪裡睡得著,一時想一定要拜壺七公為師,學仙學道,一時卻又擔心,狐狸成了精還是狐狸,自己拜狐狸為師,最後會不會也變成狐狸,就算不變成狐狸,萬一壺七公有個什麼女兒孫女的硬要嫁給他,生出一窩狐子狐孫,豈非羞及祖宗,這麼胡思亂想著,直到差不多天亮才睡過去。
大吃大喝了兩天,第三天晚間,壺七公又來了,仍是藏身茶壺裡,但桌子上卻多了兩樣東西,一枚印和一塊玉,那印還用黃巾裹著,只不過這會兒攤開了。戰天風拿起來,那印有拳頭大小,四方四正,戰天風小時的私塾不是白讀的,也認得幾個字,看那印上刻著的,乃是四個大字:七喜之寶。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再看那玉,有小手掌大小,用一根銀鏈子拴著,觸手濕潤,握在手裡,不像是握著一塊玉,倒像是捧著一捧溫泉,戰天風小時也是戴過玉的,卻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知道這是極品好玉。看那玉上卻沒有字,只玉裡面隱隱有兩點白色的影子,也看不出是個什麼形狀。
戰天風看了一會,不明真意,對壺七公道:「七公,這玉和印是做什麼的?有什麼用嗎?」
「你小子不識字嗎?」壺七公哼了一聲,道:「那印上不是刻著嗎?七喜之寶,這印就是七喜國的國印,你就是七喜國的王太子,這印就是最好的憑證。」
「原來這樣。」戰天風明白了,又驚又喜又疑,道:「七喜國的國印怎麼會在你老手裡啊?」
「你這小叫雞管的閒事還真寬啊。」壺七公惱了,哼了一聲,道:「你只管拿著印,一口咬定你是七喜國王太子就行了,其他的廢話什麼?還有,你要機靈點兒,七喜國在天朝西南,三十年前為九胡所滅,老夫知道的也只有這些,所以萬一你那老岳父蘇大將軍問起來,你就要會撒謊,只說還未出來之前就已國破家亡,只知道自己是七喜國王太子,身負復國重任,對了,七喜王那姓古怪,複姓公羊,到那日你也得說姓公羊才是,名字你隨便想一個好了,公羊角啊公羊蹄子的,愛叫什麼叫什麼,就是公羊屎都行,沒人管你。至於其他的,例如七喜國的風土人情啊什麼的,因為沒回去過,一概推說不知道,免得給人看出破綻。」
壺七公說的這話有理,戰天風忙道:「小的記下了,七公你老放心,撒謊對小的來說,當真比放屁還順溜。」心中琢磨著七喜王的怪姓,想:「竟然姓公羊,真是姓得怪,卻不知有姓母羊的沒有,若是公羊娶了母羊,得,生出來現成的姓,小羊。」
「這就好。」壺七公語氣緩了些,道:「至於那塊玉,和七喜國本來沒什麼關係,但你小子生得賊頭賊腦,如果身上只有那一枚印,只怕別人不信,懷疑你是偷來的,所以這玉你也戴在身上,只說打小就掛在脖子上的,這玉是玉中極品,非極貴之家不能有,這樣就可以進一步證明你的王太子身份了,不過你先藏起來,免得給高師爺看見起疑,明天出了府再戴上。」
「是。」戰天風依言收了起來,又在外面按了按那印,想:「有了這印,我就是王太子了。」努力去想像王太子的感覺,卻怎麼也感覺不出。
壺七公察覺了戰天風的異象,喝道:「臭小子,怪模怪樣的,又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七公。」戰天風忙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王太子的滋味呢。」
「王太子的滋味?呵呵,滋味怎麼樣啊?」
「也沒什麼感覺。」戰天風愁眉苦臉的搖頭。
壺七公大笑起來,道:「古話說穿起龍袍也不像皇帝,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傻小子呢,你以為你揣著枚王太子印你就是王子啊,哈哈哈。」
「哼,王太子不一樣的吃飯放屁,有什麼了不起。」戰天風哼了一聲,但心底還是十分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