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舊屬與俠義道是生死冤家,若一靈開口,給他面子,趙肅五個會幫忙,但五掌門肯接受嗎?縱使救出人來,只怕也鬧不出個好結果。
寒月清眉心深鎖,一靈突然叫道:「對了,只有找我大哥來。」隨即苦著臉看天:「可我這大哥飛來飛去的,到哪兒去找他呢?」
寒月清眼前閃過李非的影子,道:「你那位大哥確實是位很特別的人。」
一靈笑道:「怎麼樣,長得俊吧。」
寒月清沉思著搖搖頭:「不僅僅是長得俊,最主要的是他那種旁若無人,君臨天下的氣勢十分罕見,他到底是什麼人?別不是一位王爺吧。」
一靈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猜他的來歷一定不平凡,手下一定有很多人,他那種威嚴和高貴不是裝就裝得出來的,而是長久以來身居高位養成的。」
寒月清凝思道:「武林中擁有大勢力的人物,一個是天龍,另一個便是靈鳳,莫非他是哪一個的傳人?」
一靈斷然否定:「不可能。」
「為什麼?」寒月清奇怪的問。
「首先一點,他不可能是靈鳳宮的傳人,因靈鳳宮的繼承人一定是女子,我大哥可是比任何男子漢都更英武的男子漢,其次,」一靈說到這裡,想了一想道:「我大哥也不可能是天龍傳人,小霞是我的妻子,而她是天龍教地、人兩壇的繼承人,天龍的事我基本清楚。」
寒月清想想也有道理,卻就想到了一靈的幾個妻子身上,心中不覺酸酸的,想:「這無賴竟然有四位夫人了,哼。」俏臉便沉了下去。
兩個邊說邊走,一條小溪穿林而來,寒月清心中煩燥,到溪邊一塊大石上坐下,脫了羅襪,將一雙美足浸到溪水裡,一股清涼透心而來,心中頓覺舒服了許多。側頭看一靈,卻見他呆呆的,正盯著自己浸在溪水裡的赤足看得入迷。心中一時羞,一時喜,衝著他已娶了四位夫人的可惱處,就要狠狠的呵責他,不許他看。但心裡卻另有一種情緒,只覺得他這麼癡癡迷迷的看著自己,心中便說不出的歡喜。
分不出喜與憂,索性不去想它。雙手後撐,抬首向天,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時渾然忘乎所以,好一會兒,才深深的歎口氣道:「但願有一天,能把什麼事情都拋開,到一個人跡罕見的地方,整天就這麼泡泡腳,看看天,那有多美啊。」
不見一靈應聲,寒月清轉眼看他,卻見他不再盯著自己的腳,而是眼巴巴盯著自己的胸部,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她這才發現,自己這麼反撐,胸部挺起,雙乳便格外的顯得峰巒疊嶂,而這色鬼偏就看見了。
寒月清大羞,慌忙撐起身子,以手護胸。一靈啊的一聲,清醒過來,生怕寒月清罵,眼光一溜,突然指著溪中大驚小怪的道:「月姐快看,溪中有一條小魚。」
溪中有魚有什麼奇怪的,這無賴,寒月清在心中暗罵,卻又不自禁的覺得好笑,看身下的石頭甚大,心頭一時懶洋洋的,索性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仰頭看天上浮雲的流轉,一時竟將五掌門的事忘在了腦後,不一會,覺得眼皮發漲,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寒月清悠然醒來,睜開眼,看一靈就坐在自己邊上,頭伏在膝蓋上,也睡著了,右手上還拿著一根竹枝,很顯然,她睡著的辰光,他曾用這竹枝為她趕過蚊子。
寒月清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柔情,癡癡的看著他,想:「自師父過世,我還從來沒這麼輕鬆過,竟然就這麼睡覺了,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唉,看來我是真的愛上這無賴了。」心中柔情如水,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一靈的頭髮。
不料一靈猛地醒了過來,一跳而起,叫道:「誰?」
寒月清嚇了一跳,坐起身來,俏臉漲得通紅,嗔道:「你發什麼夢癲?」
一靈搔搔頭道:「原來我在做夢。」不好意思的看著寒月清道:「不知不覺,竟將睡覺了,蚊子沒咬你吧。」一臉關切的在寒月清臉上手上搜索。
寒月清心中暖暖的,搖搖頭道:「沒有。」站起身來,看看天,竟已近傍黑時光,這一覺怕足足睡了兩個時辰以上。心中驀地想起了五掌門,急道:「啊呀,仇自雄他們不知到了哪裡,可別讓他們溜了才好。」
一靈道:「沒事,我擔保他們溜不了。」兩個出林,到路上,一靈放出信號,不一會,幾名鐵血盟弟子即來稟報,說仇自雄一行人入了黃龍洞。
一靈面露喜色,對寒月清道:「咱們的機會來了,黃龍洞我熟,有大、小兩個洞,兩洞是相通的,但小洞一般人卻不知道。我們若從小洞悄悄摸進去,說不定能救出五掌門。」
寒月清大喜,道:「你對黃龍洞怎麼這麼熟,原先去過?」
一靈沒去過,情魔去過。昔年情魔偷了一個女子,給那女子的家人追趕,躲進黃龍洞,那女子的家人追來堵住洞口,情魔卻從小洞逃了出來,因此清楚。點了點頭,道:「去過。黃龍洞名雖為洞,其實嚴格的說,可稱為道觀。洞中構築了不少石室,常住著一、二百道士,元靈子和洞裡的主持大概有什麼牽連,所以躲進去了。」
既知地點,一靈又不急了,打了兩隻山雞,烤了做晚餐。待天全黑後,兩個展開輕功,一路急趕。仇自雄一行人馬車半天的路程,他兩個半個時辰就趕到了。
到一個山包上,一靈停住,指著前面一片燈火道:「那就是黃龍洞,燈火便是從洞中傳出來的,我們歇一會,等他們睡了再摸進去。」
寒月清點點頭,在草地上盤膝坐下,調息養神,內功到她這個境界,內力生生不息,除非是與同層次的高手長時間苦戰,平時似這般運輕功趕路,一般耗不了多少體力,但還是休息休息,養足精神為佳。
約摸三更時分,一靈道:「可以了,動身吧。」兩個繞到山後,到一座小小的山神廟前,一靈跨步進廟,寒月清奇道:「難道洞口在廟裡?」
一靈笑著點頭:「正是。」掀起神案上垂著的黃布,八仙桌下,竟赫然露出一個洞口。
一靈道:「小心些。」當先跨入。兩人內功精深,視黑夜如白晝。寒月清凝神看去,但見腳下是徹好的石階,久未有人走,甚為潮濕打滑。下了十餘階後,便是平平一條甬道,甬道裡仍是十分潮濕,但空氣卻頗為清新,想是這山神廟的洞口不僅僅是一個供人行走的暗洞,還是一個通風口。
走出百十丈,拐一個彎,連拐了兩個彎後,眼前霍地一亮,出現了燈光,再走一段,上十餘級台階,已到了出口。一陣如牛鳴般的呼嚕聲滾滾傳來。
寒月清輕聲道:「難道上面是睡房?」
一靈道:「上次我來時,是廚房,這次應該也沒改,你沒有聞到魚肉香?」
寒月清輕聲一笑:「胡扯,道觀裡怎麼會有魚肉香。」
一靈輕輕一笑,探出頭去,兩個以耳代目,早聽出上面只有一個人在打呼嚕,上去不虞給人發覺。
一靈一躍而上,伸手給寒月清,寒月清心中好笑,想:「我又不是平常女子,還要你拉。」不過還是伸出手去,借勢躍上,只見好大一間石室,果是一間廚房,西首兩個大灶,一排案板,一隻大水缸。案板下面,拉拉雜雜塞著不少青菜。東首角落裡一張小床,睡著一個肥碩的火工道人,道人僅穿了一條牛犢褲,上身赤裸,大腿光著,一身的肥膘。
寒月清見不得他那樣子,瞟一眼,忙轉過身。一靈拉著她手,輕笑道:「來。」拉她到案板前,紗罩子下,罩著幾碗菜,竟赫然是大魚大肉,一靈輕笑道:「怎樣?」
寒月清哭笑不得,心中罵:「這個人,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賭強鬥狠。」瞪他一眼:「你了不起,行了吧?」
一靈看她生氣了,忙作揖道:「是我不對,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生氣。」
寒月清是又生氣又想笑,瞪他一眼,向門口走去,一靈卻一把拉住了她,道:「姐姐別急。」寒月清站住,一靈到那廚子前面,伸出三個指頭,兩個指頭捏著那廚子嘴唇,一指按著那廚子鼻子,呼嚕聲頓息。
那廚子呼吸不暢,掙了一下,睜開眼睛。
一靈道:「不要掙扎,好好答應我的問題,否則我就這麼悶死你。今日來的五個囚犯,一僧一尼三道士,是不是你送的飯。」說著,鬆開捏著他的嘴唇的兩指。
那廚子在一靈手底,完全掙扎不得,憋得脖子都紅了,嘴張開,慌忙先大大的呼吸幾口,才道:「是。」
一靈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那廚子道:「第二層的石牢裡,出門,左走百多步,有向下的樓梯口,下面就是,但口子上有四名師兄打守。」這廚子看上去蠢壯如豬,腦子其實倒挺精乖,知道命懸人手,先期討好。
一靈點點頭,道:「算你乖。」方想點他睡穴,心中突然湧出一個頑皮主意,扭頭對寒月清道:「不如我們殺人滅口吧。」
寒月清果然大急,叫道:「你……」卻見一靈早已點了那廚子的昏穴,方知一靈是和她鬧著玩。見他嬉皮笑臉的,不由扳下臉道:「是不是氣死我了你才高興。」
一靈大叫冤枉:「哪裡,我只想逗姐姐笑一笑嘛。」
寒月清扳著臉道:「你看我在笑嗎?」
「好像有一點。」一靈湊過臉來:「我看看。」他鼻子伸到寒月清臉上來,寒月清慌忙一閃,不由撲哧一笑,嗔道:「無賴。」
一靈笑著點頭,想:「千真萬確,月姐對我確實是不同了。」心中歡喜,手舞足蹈,當先引路。
出門是一條甬道,兩邊壁上點著油燈,燈火通明,走出十餘丈,轉一個彎,果見十餘丈外,擺著兩條長椅,四名道士搭著頭在那裡打呼嚕。一靈如風掠去,凌空伸指,點了四道穴道。
兩個順台階而下,便見甬道中間,一扇大鐵門。寒月清心急,疾奔過去,只見鐵門裡,五掌門盤膝而坐,聽到她腳步聲,一齊抬頭。
五掌門無恙,寒月清歡喜得差點要掉下淚來,輕聲叫道:「五位大師受苦了,我就來救你們。」她卻沒注意,五掌門見了她,不僅沒有半點喜容,反是一臉憂急。
鐵門上扣著一把大鐵鎖,寒月清拔劍要斬,一靈道:「別弄聲響,我來。」伸手握著鐵鎖一擰,耳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灰霧瀰漫。
甬道來處口子上,一道閘門,將甬道封得再無一絲縫隙。一靈心中一跳,閃電般打開鐵門,要截住五掌門。一靈對仇自雄的野心清清楚楚,仇自雄抓五掌門,絕不是要殺他們,而是要挾持他們控制五大派,進而號令俠義道。若有五掌門在手,至少可以暫緩危機,從容應對。
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幾乎在閘門落下的同時,五掌門的身子同時如石頭般掉進了地底下,他們的身子下顯然是安了翻板。一靈衝進來時,地板已復原,一靈大怒,就要一腳跺下,地頂上突然傳來仇自雄的狂笑聲。一靈抬頭上望,只見頭頂石壁上,開了一個茶碗大的小孔,露出仇自雄半邊得意的臉孔。
「你們從小洞時來時,就已觸發了機關,本教主便已布好了香餌,王一靈賊禿,這次你若還能逃出生天,本教主便再不在這世上活著。」仇自雄一陣狂笑,隨即又道:「不過能有寒姑娘這樣的絕世美女陪著你死,你也該死得閉眼了,說不定到了陰間,你還要感謝我呢。」又是一陣狂笑,笑聲中,「砰」的一聲合上了洞口。
其實在進入甬道之時,一靈心中便已隱隱覺得不安,他體有魔覺,於不可知的危險有著奇異的預知能力。然而陰魔在他體內不佔主導地位,他體存三心,心中情魔當時正因證明寒月清對他的態度確已不同而欣喜若狂,從而大大的捎弱了陰魔的感知能力,終於踏入了仇自雄的陷阱。
一靈四壁一望,所見之處,皆是冰冷潮濕的石壁,看著寒月清,嘻嘻一笑,道:「月姐,咱們真成了甕中之鱉了。」
這當口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寒月清也不能不佩服他的膽量,走攏來,拉著他手道:「一靈,是姐姐拖累了你。」
一靈忙道:「姐姐怎麼說這等話,姐姐放心,這天地間能致我於死地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可以肯定,這些石室都是人工徹成的,石壁最多一、兩尺厚,後面一定是泥巴,兩尺厚的石頭算什麼,姐姐借劍給我一用,一個時辰之內,我一定象蚯蚓一般,替姐姐鑽一條地道出來。」說著,身子扭了扭,做一個鑽地的姿勢。
寒月清不由撲哧一笑,希望頓生,然而就在她的笑聲中,嘎嘎一陣機簧響,左首一面石壁,突然開了個大洞,嘩啦一聲,水流湧了進來。
寒月清暗叫一聲:「完了。」心頭剛剛蔭生的希望倏爾消失。而在此生死關頭,心中的愛戀卻如燎原野火,再也不受任何限制的蓬蓬勃勃燃了起來,猛地箍著了一靈的脖子,叫道:「一靈,我愛你。」
一靈看見水,正歡喜得眉花眼笑,突然聽見寒月清這聲激情大叫,整個人一震,一瞬間,整個人就好像呆了,傻了,看見寒月清近在咫尺的芙蓉俏臉,竟然不知道反臂去抱她。
洞口甚大,水流噴湧而進,不一會就漫到了兩人的小腿肚子。
寒月清看著一靈的眼睛,明眸裡流淌出無限的柔情,無限的愛戀,輕輕的道:「一靈,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不敢說,因為紫龍真人和極化真人對你有誤解,我們相愛不會有好結果。但現在我不怕了,吻我吧,只是很可惜,不能把身子給你了,說真的,我的身子確實很美,可惜不能讓你欣賞了。」她低低的說著,艷如花辨的紅唇越湊越近,終於帖上了一靈的嘴唇。
雙唇相接的那瞬間,一靈如遭雷擊,只覺所接觸的寒月清的嘴,溫潤、甘甜、柔美,彷彿吻著的,是一泓最柔的乳漿,一片最嫩的花辨。
寒月清激情勃發,一吻著一靈的嘴唇便拚命的吮吸,她並沒有什麼技巧,但那種火熱的激情卻點滴不漏的表達出了她心中那種燃燒生命的愛情。
一靈終於醒了過來,卻似乎還有些不相信,伸臂摟著寒月清柔軟的腰肢,輕輕的挪開嘴唇。
寒月清睜開眼,她的臉上滿佈著醉人的紅暈,眼中流淌著海一樣的深情,深深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一靈。
「天啊,這是真的,月姐,這是真的?」一靈喃喃驚呼。
寒月清柔情無限的點頭:「一靈,吻我。」水已經漫到了腰際,寒月清情不自禁的死死箍緊了一靈,身子緊帖,豐滿的乳房擠壓在一靈胸膛上,一靈不用看,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它們的形狀。
一靈終於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剎時間,他整個人都歡喜得猶如要炸開來,然後便急不可耐的俯下嘴,吻住了寒月清的嘴唇。
對於接吻,一靈有這世上最豐富的技巧,然而這一回,一靈完全忘卻了一切技巧,吻著寒月清柔嫩的嘴唇,他也只知道拚命的吮吸,他將舌頭伸過去,勾著了寒月清的舌頭,寒月清的舌頭立即熱情無比的纏了上來,就像一條小小的蛇兒,纏住了一棵大樹。
一靈將寒月清的舌頭吸過來,含在嘴裡,激情無限的吮吸著,此時他已無心仔細品嚐寒月清香舌的滋味,只是讓情火漫天燃燒,讓兩個的舌頭像兩根碰頭的春籐,密不可分的攪在一起,不停的磨合。
一靈感覺到寒月清舌頭回勾的力量,便順勢送出,進入寒月清嘴裡。寒月清學著一靈的樣,含著一靈的舌頭,拚命的吸咂,纏繞。
幸福甜蜜的感覺象陽光瀰漫於一靈的身心,巨大的成就感讓一靈心房顫抖。
寒月清,這美絕人寰的慈航仙子正躺在他懷裡,正用無比的激情吻著他。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感覺?更偉大的成就?
絕對沒有。
這一吻不知有多久,這一吻裡,不僅是嘴唇,兩個的身和心,都完全融合到一起了,就好像兩個人的心靈脫離了軀殼,彼此象血和水一樣,完全融成了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開了。
當兩個嘴唇終於分開的時候,水已漫到了下頜,寒月清的眼裡,像流星般閃爍著美麗的耀眼的光芒,喘息著道:「真想不到,被心愛的人吻原來是這麼的美。一靈,再吻我吧,我願在你的親吻中甜蜜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