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上紅唇,一靈卻只在她唇上輕輕一啄,便移開唇去,道:「不,月姐,老天爺生得你如此美麗,就絕不會輕易讓你死去。況且,你既然愛我,如果我不能保護你,那麼我還值得你愛嗎?說句大話,如果水也淹得死我,那麼,王一靈就不是王一靈了。」
寒月清比一靈矮,水開始淹到寒月清唇邊了,一靈手往上托,將寒月清托了起來,道:「月姐,照我的話做,心平氣和,不要慌亂,也不要用力,含著我的舌頭,讓氣脈連通,不管要多久,也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難,請一定相信我,可以帶你重見天日。」
寒月清看著一靈的眼睛,那眼裡的自信厚重如山。寒月清突然覺得自己軟弱無比,只想要完全依賴著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讓他為自己去遮擋一切的風雨,她柔情無限的點了點頭,將身子更用力的擠進他懷裡。
一靈道:「照我的話做,信我。」吻住寒月清的唇,兩舌相抵,一股強大的氣勁自一靈舌尖發出,經寒月清舌尖傳入她體內,運轉十二周天,又傳回來,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寒月清閉上眼睛,排除雜慮,將一切都交給一靈,只覺得身子輕輕一動,飄了起來,眼耳口鼻便都淹滅了,但由於體內氣血有一靈內勁的推動,循環不絕,並不覺得有窒息的感覺。
天龍在嘉陵江裡救人四十年,水性天下無雙無對。可以不用口鼻,而用身周皮膚,從水中吸收空氣來維持生命,一靈體承了天龍的全部衣缽,這種本事當然會。
不知過了多久,寒月清耳邊「嘩啦」一陣水響,便覺得腦袋離開了水面,同時,一靈的嘴也移開了。
寒月清睜開眼睛,只見處身在一個大溶洞中,頭頂上滿佈著參差不齊的鐘乳石,水光將微微的天光反射上去,映得那些鐘乳石美妙絕倫,原來石室的入水口,是通著一條陰河的,仇自雄打開口子將水灌進來,卻沒想到一靈反從入水口潛游進了陰河裡。
「我們真的出來了,一靈,我們真的出來了。」寒月清縱聲歡呼。再看透生死的人,能活著,總不願意死的,況且她剛剛感覺到愛情的甜蜜,重見天日,心中的歡愉當真難以形容,忍不住抱住一靈,便往他唇上吻去。一靈當然是來者不拒,兩個心中都懷著最火熱的愛情,這一吻天昏地暗,不知不覺中,隨著水流,已到洞口,陽光耀眼,日正當中,兩個分開唇,不由齊聲歡呼起來。
一靈叫道:「我知道黃龍洞那股水流一定是與地下暗河通著的,倒沒想到暗河這麼短,幾個時辰就游出來了,我開始還以為至少要潛上十天半個月呢。」
寒月清叫道:「啊呀,那身上的肉可都要泡爛了。」
一靈搖頭:「我兩個內功深湛,不會的,但身子會泡得很白是真的。」突然眼中放光,喘息著道:「月姐,你說……你說要把身子給……給我欣賞的。」
「啊呀。」寒月清一聲叫,滿臉通紅,生死關頭,柔情無限,什麼話都敢說。此時重見天日,可就害羞了。將臉埋在一靈頸後,咬著牙輕輕的道:「好一靈,別著急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這麼軟語相求,一靈如何能夠拒絕,況且一靈對她的身子,崇拜多於肉慾,從來不敢褻瀆的,因此以情魔百年的識見,提出要看一個女人的身子,竟激動得話也說不清爽了。
暗河流出洞口,形成一個清澈的水潭,四周遍佈奇花異草,淺水處,白沙歷歷,魚蝦清晰可見。一靈帶寒月清游到淺水處,兩個站起身來。
寒月清腳落實地,情不自禁又是一聲歡呼,疾走兩步,讓整個身子都從水裡露出來,清風吹來,只覺全身舒爽無比,輕快之中,張開臂,連轉了兩個圈子,看一靈,卻見他盯著她的身子,站在原地,看呆了。
寒月清有過一次給水打濕全身的經歷,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但這次與上次不同,五分羞,還有五分喜,看著一靈癡癡迷迷的樣子,心中愛煞,猛地雙手舉過頭頂,學著畫上飛天的樣子,做一個反彈琵琶勢,故意挺胸,翹臀,讓自己優美絕倫的曲線更誇張的顯現出來,秀目帶春,瞟向一靈,咬牙笑道:「讓你看,讓你看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清逸若仙的寒月清竟會頑皮的擺出如此惹火的姿勢,若非親眼看見,打死一靈也不相信。然而這並不稀奇,不論寒月清多麼的聖潔高雅,清逸脫塵,她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懷著愛情的女孩子在心愛的情郎面前會做的一切,她當然都會做,甚至會做得更好,更嫵媚,因為她更美,更有靈性。
一靈「啊」的一聲,猛地一個踉蹌,竟然跌翻在水裡,寒月清吃了一驚,隨即掩著嘴,咯咯嬌笑起來,笑得抱著肚子半蹲在沙灘上。
笑聲未歇,猛見一靈縱身而起,帶起一蓬水花,猛撲過來。
寒月清吃了一驚,想躲,哪裡還來得及,早給一靈一把撲翻。一靈激情如火,一面去她唇上、臉上頸邊拚命的吻,一面低叫:「月姐,好月姐,給我吧。」雙手同時撫上了她的雙乳。
「一靈,等一等,不要在這裡。」寒月清急叫。
「不會有人,有人也不怕。」一靈喘著氣叫,伸手去解她衣服。
他也是畫蛇添足,說前面一句就有了,偏還要添上後面一句。他不怕,但寒月清怕啊,做這種事給人看見了,那還要活嗎?寒月清本已給他在雙乳上搓得全身稀軟,這時一急,力氣又回來了,將一靈雙手一齊抓住,情急生智,故意惱道:「一靈,你又要用強嗎?」
「姐姐。」一靈急叫,雙手卻停了下來。
寒月清感覺得出他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因強自克制而產生的那種不絕的顫抖,也有些心軟,但怕羞心理到底佔了上風,叫道:「姐姐願意把身子給你,但你至少要給姐姐一間房子,一張床,若是在這裡,我不許你胡來的。」
「但這裡哪裡有房子?姐姐,求你了。」一靈哀叫。
他這麼情急求懇,寒月清不免更加心軟,此時她愛一靈之心,並不比一靈愛她的少半分,略一猶豫,道:「那到旁邊的花叢裡去,多少有點遮掩。」
一靈大喜,一把將她抱起,選了一個四面花草屏蔽,下面綠草如茵的草地將寒月清放了下來,跪在寒月清邊上,深深吸一口氣,讓激動的心稍稍平抑,伸手去解寒月清衣服。
看著他手伸過來,寒月清微微吁了口氣,看向浩渺的藍天,心中低叫:「老天爺,謝謝你,賜給寒月清這段情緣。」方要閉上眼睛,突然看到一個異物,慌忙一把按住一靈的手,叫道:「有人。」
一靈吃了一驚,叫道:「哪裡?」
「天上,是你大哥。」寒月清坐起身來,這時她外衣已給一靈解開,只繫著一個肚兜,慌忙掩上衣襟,手忙腳亂的結衣紐。
一靈抬頭上望,果然,李非的兩頭巨鷹正急速的俯衝下來,鷹背上黃衣飄動,正是李非。
一靈又喜他又惱火,頓足道:「這大哥來的也真不是時候。」
「都是你,還說。」寒月清紅了臉,嗔他,不過總算將衣服穿好了。
一靈嘻嘻笑:「怕什麼?大哥又不是外人。」
說話間,李非已到頭頂,跨身而下,叫道:「怎麼,寒仙子成了內人,大哥就成了外人了?」這話裡玩笑成分不少,但他臉上卻一如往常,了無笑意,雙目如電,在一靈身上一掃,道:「你兩個入黃龍洞一去不返,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卻沒想到在這裡摟著寒仙子風流快活,我倒是來得不巧了。」
寒月清大羞,忙躲到一靈身後,同時運功蒸乾身上衣服。一靈呵呵笑,道:「我們到黃龍洞去,原來大哥知道?」
李非點頭,道:「怪了,我到黃龍洞裡面去搜過,並沒見有條暗道可直通這裡啊,你們是怎麼來的?」
「原來大哥還到黃龍洞去過,我們是潛水來的,說來還真有幾分險。」一靈繪聲繪色,將如何中計,如何遇險,如何潛水出困諸般情節一一說了,他有情魔的嘴巴,能說會道,說起來驚險叢生,李非聽得呆了。
一靈說時,寒月清羞心稍抑,偷眼看李非面上,卻見李非隨著一靈的訴說,一時急,一時驚,一時喜,關切之情表露無遺。
寒月清心中奇怪,想:「他明明是個情感極其豐富的人,而且對一靈十分關切,可為什麼總是冷著個臉呢。」
一靈說完了,又奇道:「大哥,你入黃龍洞,難道元靈子沒阻攔你?」
李非一聲冷笑:「元靈子算什麼東西?昨夜給我一通趕,逃出黃龍洞。我在洞中找你不到,這時便是來捉他拷問的,一路過來,沒看到他們,卻碰到了你。」
他說得輕巧,寒月清卻大吃一驚,心中尋思:「仇自雄的實力十分驚人,以我和一靈兩個,也拿仇自雄無可奈何,他卻說趕得人家落荒而逃,他的實力豈非更加了得?」眼光向李非臉上看去,李非也轉眼看她,四目相對,寒月清目光似乎撞上了一座冰山一般,心中又吃一驚,想:「他對我似乎懷有敵意。他是一靈結義大哥,又明知我和一靈的關係,即便看在一靈面上,也不該如此,我是在哪裡得罪他了呢?」
一靈卻沒注意這麼多,笑道:「沒事,仇自雄跑不了。大哥,你還是騎鷹,我和月姐走路,有你相助,救五掌門輕而易舉。」
李非道:「為什麼要走路,是不是剛才給我衝破了好事,避開我還想繼續?」
寒月清臉一紅,一靈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我們有三個人,大哥的鷹卻只能坐兩個人,所以……」
李非冷哼一聲:「怎麼,別人任說什麼你都相信?上去吧。我這金鷹素來不載女人,看在你面上,今天破一回例。」
一靈大喜,對寒月清道:「月姐,你還沒乘鷹在天上遨遊過吧,那才真像神仙一樣呢。來,我們共坐一頭,比翼雙飛。」拉著寒月清上鷹背。
寒月清不吱聲,任一靈將她抱上鷹背,對李非的話,她心中有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她雖素昔寬容,也有些受不了,若不是怕鬧僵了於一靈不好看,才不稀罕坐他的鷹呢。
坐好,兩頭金鷹振翅而起。李非的鷹在前,一靈兩個的鷹在後。一靈剛才確實沒過到癮,這時摟著寒月清,手便有些不老實,做著一些小動作,慢慢的往上移,摸向寒月清雙乳。
寒月清心中正有氣,沒心思和他調情,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按著他雙手,嗔道:「老實些,不許動。」
一靈的手果然老老實實的箍在她腰間,不動了,嘴卻湊到她耳際,誕著聲問道:「怎麼了嘛,姐姐不喜歡我了?」
耳窩那一團是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一靈熱氣一呵,寒月清頓覺全身都癢了,「啊」的一聲,脖子一縮,嗔道:「不許對我呵氣。」
一靈應道:「是,那我可以吻你了。」不待寒月清回答,已輕輕咬住了寒月清耳垂,舌頭輕輕一挑。寒月清一聲低呼,幾乎心尖子都麻了,全身稀軟,彷彿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忙道:「一靈,你別鬧,好不好。」
一靈滋滋笑:「那你轉過頭,給我親個嘴兒。」
寒月清不依道:「那不行,萬一他回頭看見,可怎麼得了?」
「不怕,大哥不會回頭的。」一靈不依不饒。
寒月清依舊不肯,道:「一靈,好人,算姐姐求你,現在別鬧,等找著仇自雄一夥,救出五掌門,姐姐盡你怎麼親都行,什麼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一靈搖頭:「一定要親一個。」
寒月清無可奈何,回過頭,嗔道:「你這麼不聽話,姐姐不愛你了。」
一靈嘻嘻笑:「不怕,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若是摟著姐姐都不乘機親兩口,姐姐只怕真要不愛我了。」
寒月清撲哧一笑,一靈的嘴唇已湊了上來,帖上了她的唇。本說好親一下就算,但一靈在這上面哪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一吸住了寒月清的香唇,便再不肯鬆開,舌頭更抵開寒月清牙關,長驅直入。寒月清知道若給他舌頭纏住,一時半會鐵定脫身不得,小舌頭左躲右閃,但小小口腔裡,又能躲到哪兒去。終於給一靈舌頭擒住,纏緊,更拉回他口裡,細細的,有滋有味的吮吸品嚐起來。
兩人如癡如醉,渾忘所以。
這時前面的金鷹兜轉回來,李非叫道:「東、南兩面都已飛出百里,我們向北去。你兩個要小心,親熱過了頭,摔下鷹背我可不管。」
一靈笑道:「放心。」寒月清大羞,掐他一把,看著李非的黃衣在風中飛舞,想到一事,對一靈道:「一靈,他對你到底好不好。」
「很好啊。」一靈叫。
「那他怎麼老是冷冰冰的,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他是這麼個人啊。」
「不是。」寒月清搖頭:「我觀他內心感情其實極為豐富,對你也特別關心,他冷冰冰的外表是裝的。」
一靈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倒沒注意,不過我敢肯定,大哥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嚴絕不是裝出來的,正如你所說,他一定有很多臣屬,是長期發號施令培養出來的。」
寒月清點頭:「這個我信。他能將元靈子等輕易趕出黃龍洞,絕不是他的武功比我兩個加起來還高,而是他有很多了不起的部屬,現在我越發可以肯定了,他對你十分矛盾。如果說他不關心你,他不可能時時盯著你的行蹤,更不可能在你失蹤後大舉調集部屬搜索營救。但他既然如此關心你,對你好,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對你笑呢?任他是帝王也好,將相也好,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心愛的人,總是可以放下架子來,笑一笑的嘛。」
一靈搔搔頭,笑道:「你這麼長篇大套的,可把我說糊塗了。算了,反正大哥對我好,這一點我絕不懷疑,好月姐,還是給我親一個吧。」
寒月清慌忙側頭,躲開一靈對她耳垂的襲擊,嗔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一靈驀地一臉正經,道:「我愛月姐,天荒地老,永遠沒完。」隨即嬉皮笑臉的道:「好月姐,求你了,給我親一個吧。」
寒月清又好氣又好笑,拿他全無辦法,一面側頭躲避,一面伸手封著他嘴,驀地叫了:「仇自雄,快看,那是仇自雄。」
一靈側頭看去,果然,左下方一行螞蟻似的車隊,正是仇自雄一行人的。
這時李非也發現了,駕金鷹飛攏來,寒月清心懸五掌門安危,放下面子,對李非道:「李大哥,請你幫幫手,救出五位大師。」
李非犀利如電的眼睛在她面上一掃,道:「寒仙子求我,面子不小啊,好。我們降到前面的山背後去,等元靈子一行人走近,便突然俯衝撲襲,你兩個合力對付元靈子,最好一劍就殺了他,我替你們擒住仇自雄。」
寒月清大喜,脆聲道:「多謝大哥。」
李非哼了一聲,冷聲道:「不必謝我,要謝,倒不妨謝你的夫君。」當先飛去。
寒月清沒想到他真的如此冷僻,頓時一臉尷尬,一靈卻湊嘴到她耳邊道:「不要謝。」
寒月清撲哧一笑,轉身捶一靈道:「你這幸運的無賴,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垂顧你,這冰做的人竟偏會對你好。」
一靈笑道:「正因為我是幸運的無賴啊,所以不僅能懷擁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還能叫冰做的李大哥借金鷹給我帶著仙子上九天遨遊,做一對真正的神仙美眷。」
說笑間,已到了一座大山的背後,仇自雄一行人來的路,正在大山腳下,距山顛約有百餘丈距離,以金鷹滑翔俯衝的速度,百餘丈距離眨眼即到,這比從空中直接撲擊無疑要隱蔽得多。
一靈湊到寒月清耳邊道:「大哥是個極厲害的角色,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救出五掌門後,但願你們俠義道增點眼色,有我這個對手就足夠了,千萬別再惹上我大哥。」
「如果我和他起衝突,你幫誰?」寒月清妙目回轉,看著一靈。
「你是我最愛的人,大哥是我最崇敬的人,我不會讓他傷害你,也不會讓你去傷害他。說實話,月姐,你最好信我的,管住你們俠義道那幾個霹靂火老道,不要與他作對,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對大哥,卻總從內心裡生出五分敬,五分畏,十分的欽佩。那幾個打蒼蠅也嫌笨的牛鼻子老道若與他作對,哼哼。」
「哼什麼哼,跟個大頭蒼蠅似的。」寒月清白一靈一眼,對他不肯承諾幫她心存怨懟。她本來不是個小氣的女子,但不知如何,她對李非就是心存敵意,連帶希望一靈也是如此才好。
不一會,仇自雄一行人到了山下。五輛大車只剩了兩輛,有一輛還掀去了上面的蓬子,露出裡面坐著的陸雌英、李玉珠和法性神尼,寒月清心想:「這一定是李非的人幹的,真厲害,仇自雄可說是狼狽而逃了。」
仇自雄、元靈子以及李青龍、紅衣老祖等一概騎馬,劉湘等在前面,李青龍在後面,仇自雄、元靈子各挨著一輛馬車,剩餘的四大掌門顯然是在另一輛馬車裡。
李非叫道:「小心了,最好一擊得手,否則給他們控制住人質,便不好辦了。」一靈兩個一齊點頭。
李非架著金鷹,先遠遠繞了開去,然後加速,繞回來,風馳電騁般飛速下滑。
一靈的鷹與李非的並頭齊進,一靈兩個各執兵器在手,但聞耳邊呼呼風聲,百丈距離,眨眼即到。
李非騰身躍起,閃電般猛撲仇自雄。同時間,一靈寒月清縱身飛出,一靈長鞭如蛇,捲向元靈子,寒月清身劍合一,跟隨鞭子急進,刺向元靈子左脅。
仇自雄等可說全無防備,一則他們以為一靈兩個早淹死在石牢裡了,不可能再來找他們,二則更絕想不到襲擊會來自天上。因而聽到風聲仰頭看時,一靈的長鞭已捲在了元靈子脖子上,寒月清的劍同時跟進,更將元靈子戳了個透明窟窿。同時間,李非一腳踏在仇自雄頂心上,仇自雄哼也沒哼一聲,翻身落馬。
事起突然,李青龍、紅衣老祖等前後的人全都驚呆了。一靈一個跟斗落到那輛沒了頂蓬的馬車上,長鞭一揚,啪的甩了一記響鞭,厲聲喝道:「首惡已然伏誅,誰也不要動。」
李青龍等果然一個個呆在原地不動。他們本都是被脅迫的,尤其是李青龍和陸九州,更是打骨子裡不願意與一靈作對。此時只是一齊盯著地下的仇自雄,心中砰砰亂跳,希望他不要給李非一腳踩死了才好。
車中陸雌英、李玉珠一齊站起,叫道:「一靈。」驚喜之中,似乎另有一層惶恐,齊往仇自雄身上看去。
一靈道:「英姐玉珠不要擔心,仇自雄沒死,我答應過兩位姐姐的,要他拿出解藥,再由兩位姐姐親手處置他。」
聽到仇自雄沒死,李青龍幾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陸雌英、李玉珠兩女相視一眼,臉上神情卻是十分複雜。
這時,寒月清已從另一輛馬車裡扶出了悟本禪師四個,欣喜異常,叫道:「阿彌陀佛,幸虧五位大師都沒有事。」
天風子幾個齊道:「多謝盟主搭救之恩。」
寒月清忙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沒有王一靈公子和那位李大哥,我無法救出五位大師。」
這一點五掌門心知肚明,一靈武功之強,他們是親眼所見,而空中突襲,更依賴李非的金鷹。能一舉制服仇自雄師徒,明擺著,一靈兩個出力更多。
寒月清滿懷期望,五掌門能對一靈兩個略表謝意,不說解開死結,至少暫緩彼此間誓不兩立的氣勢。然而他失望了。
天風子看一眼紫龍真人,跨上一步,抱拳對李非道:「兄台人中龍鳳,光彩照人。金鷹奇襲,亙古未聞,援手之德,五大門派永世不忘。」對一靈卻看也不看一看。
李非瞟一眼寒月清,冷然一笑,到仇自雄面前,在他腰脅之際啪的踢了一腳,然後背手退開,對天風子的謝意竟是不理不睬。
天風子一派宗師,位望尊崇,何況他是代表五掌門相謝,也就是代表著五大門派。李非對他不理不睬,便是沒將五大門派放在眼裡。
兩頭金鷹盤旋落地,激起的巨風刮得李非黃衫裂裂作響。李非卓然而立,眼望遠山,雖然一聲不作,但一股傲視蒼穹的霸氣,卻如金鷹激起的巨風一般,向著五掌門直刮過來。五掌門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迷惘,心中嘀咕:「這人到底是何來歷?」意忘了生氣。
仇自雄給李非一腳踢醒過來,翻身爬起,一靈一步到他面前,喝道:「仇自雄。」仇自雄腦子裡仍然一片昏昏沉沉的,聞聲不自覺的看向一靈,眼光立即就直了。
一靈叫道:「仇自雄,你給陸雌英、李玉珠服的是什麼毒?解藥在哪裡?」他兩眼綠光如電,直罩著仇自雄。
「攝魂大法!」紫龍真人驚叫:「這小子原來跟魔教還有關係,怪不得。」極化真人也叫了起來,都是又驚又怒。寒月清看一眼五掌門,心中又添了一層心事。
「她們服的毒叫忠心丹,忠心丹外殼的藥膜便是解藥。」仇自雄木訥的回答,伸手去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子,遞給一靈。
一靈接過瓶子,倒出一料忠心丹,果然在外層剝下一層藥膜,點點頭,對陸雌英兩個道:「英姐,玉珠,來,服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