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雁翎急道:「我也沒有解毒的藥啊!」
綵鳳仙子突然抬起頭來,雙目緊盯著丁雁翎的星目道:「我不怕死,因為……」
丁雁翎道:「我們總得找到解藥啊廣綵鳳仙子嬌笑道:」到哪裡去找呢?你愛
我嗎?「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悶雷似的聲音起自洞內,道:「唔呀呀,你們在這裡吵什
麼?」、二人聞言同時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在石洞中,居然還有人居住。
當下兩人一轉身,不由同時吃了一驚,心中暗道:「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麼高
的人!」
只見,那高有一丈的石洞中,此時正彎著腰走出一個巨人來,由於他彎著身子,
無法估計出他到底有多高。
只見他赤著雙足,腳有兩三尺大,腰際圍著一塊豹皮,兩腿粗如樹幹,兩臂下
垂幾乎觸到地面。
此人身上皮膚呈青銅色,肌肉突出,一看就使人覺得他渾身都是力氣。但很奇
怪,他的臉竟然赤紅如血,濃眉根根豎起如鋼絲,銅鈴眼炯炯生光,獅鼻海口,長
發披肩,長相兇惡無比。
丁雁翎輕輕推開綵鳳仙子,起身道:「閣下是守這石洞的人嗎?」
赤面巨人悶雷似地叫道:「不錯,你們來幹什麼?」
丁雁翎心中一動,突然笑道:「我妹妹被金翅蜈蚣咬了,想來找解毒之藥,這
洞中大概有吧?」
綵鳳仙子一聽丁雁翎叫她妹妹,心中頓時甜甜的,這種感覺,是這個殺人不眨
眼的女魔頭從來沒有過的。
赤面人不知丁雁翎說的是假話,頓時停住腳步,瞪著銅鈴似的環眼,道:「你
也知道此洞中有一條雞冠蛇?」
丁雁翎不知什麼東西是雞冠蛇,但卻料定此蛇一定可以解那金翅蜈蚣之毒,心
中暗忖道:「此人似乎不太精明,我何不從他口中套問,能不能套出雞冠蛇身上可
以解毒的東西?」主意既定,開聲道:「雞冠蛇,能解天下百毒,誰不知道。」
赤面巨人聞言大驚,脫口道:「好小子,原來你也想得那蛇寶,俺在此辛辛苦
苦地守了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門戶,你卻想來撿便宜,唔呀呀,你也未免太小看
俺血面金剛了。」話落怒氣沖沖地就要舉步跨出來。,綵鳳仙子此時身中奇毒,
不能動彈,見狀忙叫道:「哥哥,不能放他出來。」一聲「哥哥」,叫得是那麼自
然。
丁雁翎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當即大喝一聲,道:「站住!你再走一步,可莫
怪在下要不客氣了。」話落早已功聚雙掌。
血面金剛自恃一身鋼筋鐵骨,哪把丁雁翎放在心上?聞言咧開大口一笑;道:
「呵呵呵!小鬼,你有種就在俺身上打一掌試試。」話落仍然不顧一切地大步走出
來。
丁雁翎見狀大急,冷叱一聲,道:「找死,打!」聲落一招「推窗望月」向洞
內推去。
掌力、掌風一閃入洞,由於受洞壁約束,凝而不散,丁雁翎雖只用了六成真力,
那威力仍然大得駭人。
血面金剛見狀大笑道:「呵呵呵!俺可不怕這個。」話落竟然真的不出手抵抗,
仍然向前走來。
只聽,砰的一聲大響,震得洞內石碎生煙,血面金剛笑道:「啊!這一掌還有
點份量呢!」
丁雁翎聞言抬頭,心中不由大駭,暗道:「我這一掌,雖說沒有用全力,但少
說有萬斤之重,他以身相阻,不但沒有受傷,竟然只退了兩步,這是什麼武功呢?」
思忖間,哪敢再大意,猛然暴叱一聲,跨步出掌,道:「你再接一掌試試。」聲落
招出,「血雨腥風」
已拍了出去。
掌出但見血光千重,沒有狂風,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轟」的一聲大震過處,接著傳來血面金剛一聲輕啊!丁雁翎舉目望去,只見
這次血面金剛退下了七八尺遠,兩隻巨靈掌揉著胸口,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丁雁翎這次吃驚比上次更大,心中駭然忖道:「怎麼,我的血掌也傷不了他?」
血面金剛瞪著兩隻銅鈴眼,注視了丁雁翎良久,不敢再舉步上前,突然,他好
似想到了什麼似的,道:「這洞太低,我行動不便,不過,俺守在洞內,你也得不
到那東西,除非,你進來跟俺打一架。」話落當真轉身向洞內走去,剎那間消失於
洞中拐彎處。
丁雁翎想不到連這渾人,也有這種守株待兔的機智,不由無可奈何地回頭望著
綵鳳仙子道:「姑娘,看樣子在下只好進去一遭了。」
綵鳳仙子驚道:「不!不要去,我,我一個人害怕!」
這倒真是怪事,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煞星,竟然害怕起來了。
丁雁翎走上前去道:「我們一起進去。」
綵鳳仙子粉臉一紅,垂頭道:「我!我……」
丁雁翎知道她現在行動不便,上前輕輕把她的嬌軀抱人懷中,道:「這鳳凰怎
麼辦?」
綵鳳仙子粉臉比先前更紅,羞澀地把粉頰埋在丁雁翎肩上,嬌聲道:「它會跟
我進來的。」話落輕聲對那昂首卓立的綵鳳道:「鳳兒,跟著我們。」
丁雁翎不再猶疑,舉步向洞內走去,那只綵鳳甚通靈性,真的跟著走了進來。
洞內比外面暗得多,兩人武功雖然深厚無比,也只看到五丈以內的東西,尤其
綵鳳仙子,此時身帶奇毒,不能運功,所以,什麼東西也看不見.她緊緊地抱著
丁雁翎,不安地道:「我什麼也看不見,你!你會不會不理我?」
丁雁翎只覺得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已完全恢復了她女孩子的本來面目,忍
不住輕撫著她的秀髮,道:「不會的,不然,我也不會帶你進來了。」
綵鳳仙子把嬌軀向丁雁翎懷裡靠得更緊一些,柔聲道:「翎哥哥,我,我愛你!
在我們初見面時,我就覺得無法控制自己了,所以,我把你打傷之後,後來又回來
看你。」
丁雁翎心中一動,問道:「內傷是你給我醫的?」
綵鳳仙子輕嗯一聲,道:「是的,後來我怕長白山太冷,所以才把你送到那裡
去。」
丁雁翎聽得心中甚是感動,脫口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手輕柔地撫
著綵鳳仙子的背部。『綵鳳仙子嬌聲道:「先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直
到後來你誤傷了我,而又替我療傷,我才發覺我在愛你。」
丁雁翎沉重地歎了口氣,道:「你愛錯了人。」
「怎麼?你不愛我?」聲音驚異而淒驚。
丁雁翎強自壓制住自己的感情,輕聲道:「不!將來你會明白。」
綵鳳仙子幽幽地道:「我,我明白什麼?」
這時,兩人已快到那拐角處,丁雁翎道:「我在人間能活的時間已不到兩個月
了。」話落突然眼前一亮,兩人已到了一座奇大無比的石室門口。
室內壁頂上,鑲著兩粒鵝卵大小的夜明珠,放著萬道光芒,照得巨大的石室之
內,毫髮可見。丁雁翎才到門口,已聽血面金剛大叫道:「唔呀呀呀,你果然有種
進來了。」
丁雁翎舉目一掃石室,只見血面金剛此時坐在石室門口對面壁下的一塊石礅上,
石室右角,堆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顯然是血面金剛方才清理場地所堆的。
丁雁翎輕輕地把綵鳳仙子放在門旁,方欲起身,被綵鳳仙子一把拉住,低聲叮
嚀道:「翎哥哥,此人一身橫練功夫,千萬要小心他,我想,你向他腋下下手,一
定可以打倒他的。」語氣關懷中,充滿了不安。
丁雁翎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話落轉過身來。
這時,那血面金剛已站了起來,丁雁翎抬頭一望,只見此人身高足有一丈五六,
站在那裡,直如一座鐵塔。
丁雁翎向前跨上一步,仰臉道:「在下並非真要那蛇寶,只要你有解藥,能把
我妹妹的金翅蜈蚣之毒解去,在下馬上就走。」
血面金剛斷然道:「除了那蛇寶以外,再也沒有東西能解此毒。」
丁雁翎道:「那在下與你合力把那雞冠蛇殺死,你把蛇寶分給在下一點好不好?」
血面金剛搖頭道:「俺等了三年,為的就是要得一塊全的,豈能分給你一點?」
丁雁翎實在不願意與他衝突,因為,他怕時間一久,綵鳳仙子萬一被毒攻人心
中,那時有藥也救不得了。
但是,血面金剛一口一個不字,實在使他沒有辦法,情急之下,劍眉不由一挑,
道:「那咱們只有一見高下了?」
血面金剛大笑一聲,道:「不錯,只有見一個生死存亡了,不過,俺這麼大一
個人,打你實在像欺負一個小孩子,俺看這樣好了,你打俺三掌,俺打你一掌如何?」
想不到他滿講道義的呢。
丁雁翎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賺你這個便宜,我們還是各盡所能好了。」
血面金剛跨上一步,道:「你打不過俺。」
丁雁翎怕時間再拖延下去,冷笑一聲,道:「現在言之,未免過早,接招。」
聲落一招「血雨腥風」向血面金剛拍了出去。
血面金剛先前在洞道中,吃過丁雁翎血掌的虧,此時一見他的掌是紅色,哪敢
大意,急忙抽身向左一閃,飛起一腳,向丁雁翎踢來。
別看他個子高大,看起來有些笨笨的,實際上動作卻快逾閃電,閃身出腳,幾
乎全在同一時間完成。
丁雁翎心知除了掌風中心擊中,絕不會發生多大作用,當下一見他閃身讓過中
鋒,急忙撤招換式,一招「鐵血長城」閃電向血面金剛踢來的腳面劈去。
血面金剛沒想到丁雁翎中途撤招會如此之快,一個閃避不及,砰的一聲,足面
上已著了丁雁翎一掌,頓時「啊喲」一聲,退下三步,但那隻腳卻依舊完好如初。
丁雁翎一掌擊在血面金剛足面上,只覺如同打在一塊精鋼上似的,手掌熱辣辣
地生痛,心中不由駭然忖道:「此人練的決不是一般的橫練功夫,因為,任何橫練
功夫,也無法抵得住我這一掌。」
血面金剛心中也同樣有些駭然地忖道:「這小子年紀這麼小,怎麼每一掌都這
麼重。」
丁雁翎略一運氣,突然大喝一聲,飛身騰空向血面金剛雙目擊去。
這一著,似乎正好指對了血面金剛的要害,直把他嚇得急忙一低頭,用頭頂來
接丁雁翎這一掌,同時,雙手一舉,盲目地向前推出去。
丁雁翎見狀一動,心說:「我不信你的頭會比腳還硬。」當下雙掌使足力氣,
用力向血面金剛頭頂擊去。
這時,血面金剛推出的雙手,也恰好提到雙目之前。
只聽,轟的一聲大震,接著傳來轟砰兩人撞壁的聲音。
血面金剛被丁雁翎全力的一掌,震出七步,撞在背後石壁發出一聲轟然大響,
只覺腦袋發昏。
丁雁翎也被血面金剛推出四五丈遠,撞在石壁上,發出一聲砰然響聲,只覺心
血浮動,背部生痛。
這一下,兩人可說是誰也沒佔到便宜。
血面金剛搖搖頭,突然注定丁雁翎厲喝一聲,道:「我剝了你這小子。」雙手
彎曲如十根鋼鉤,一個箭步,向丁雁翎撲了過來。
丁雁翎心中一動,並沒有立刻躲開,直把綵鳳仙子駭得大叫道:「啊!翎哥哥
……」
血面金剛人高腿長,一閃已到丁雁翎身前,十指閃電向丁雁翎胸口插去。
眼看那指尖已到丁雁翎胸前了,驀地——丁雁翎大喝一聲,身子猛然向右一滾,
右足一蹬身後石壁,一個身子,閃電向前射了出去。
只聽哧的一聲,血面金剛十指已全插入石壁之中,直震得石室動搖,他這一插
之力可想而知。
丁雁翎飛身躍落血面金剛背後,揮手一掌,向血面金剛肋下擊去,只聽「砰」
的一聲,接著血面金剛又啊呀了一聲,顯然,他這地方比較軟弱些。
血面金剛與丁雁翎斗了沒多久,竟然吃三次虧,凶性不由大發,怒吼一聲,道
:「小了,我生吞了你。」巨臂一揚,開始主動向丁雁翎攻來。
丁雁翎正要他運臂攻擊,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向他腋下下手。
丁雁翎這時已知道攻擊血面金剛身上白費力氣,所以改變戰術,跟他游鬥起來。
只見石室之內,血面金剛如同老鷹捉小雞似的,巨臂伸縮不停,順著丁雁翎的
動向轉來轉去。
丁雁翎面轉,一面注視著血面金剛的腋下,以便伺機下手。
那腋下兩處,確實是血面金剛的要害,所以,他始終守得很緊,不輕易露在外
面。
時間在奔走追逐中消失,一個時辰,已快過去了,但戰局卻連一點眉目也沒有。
丁雁翎俊臉上,漸漸流下了汗珠,這不是累的,而是他心裡焦急,因為,綵鳳仙子
的傷實在不容許他再拖下去了。
好在這時,血面金剛也漸漸打出了真火,開始不顧一切地猛抓猛撲起來。
突然,血面金剛右臂一抬,閃電向前面的丁雁翎抓去,腋下全暴露出來。
這確實是一個大好機會,丁雁翎哪肯放過?大喝一聲,道:「照打」一式「長
發飛龍」閃電向血面金剛腋下射去,右手一招「僧叫山門」,向血面金剛腋下點到。
血面金剛被丁雁翎一喝,心中頓時一清,急忙左手一招「金龍探爪」,向攻來
的丁雁翎抓去。
丁雁翎此時如果不退,固然可以把血面金剛打倒,但他自己也必受傷。
丁雁翎腦海念頭一轉,突然暗下決心,道:「我與你拚了。」右手不撤,仍然
直拍出去。
只聽綵鳳仙子驚叫道:「啊,雁哥,不要……」
接著,傳來兩聲慘哼。
兩聲微弱的慘哼聲,夾雜於天崩地裂似的大響,雖然小得微不足道,但大響過
後,卻連這微不足道的哼聲也不聞了。
一切仍歸於永恆的寂靜之中,只有洞頂多年的積塵仍然飛揚飄落著,一切寂靜
得令人恐怖。
綵鳳仙子這個履大險如平地的奇女子,這時竟被這突如其來的驟變驚得呆了,
也許是她自身功力已失,所以,又使她恢復了女兒的本色。
她一雙美目,驚恐不安地凝視在洞壁之下的人兒身上,他,正是被擊倒地下的
丁雁翎。
只見他,朱唇此時已變成紫青之色,鮮紅的鮮血,掛於他蒼白的嘴角,顯得是
那麼醒目而不對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行動遲緩,如同一個老態龍鍾的九
十歲老人。
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對手,目光到處,他嘴角上不由浮出一絲慘淡
的笑意,這一場勝利,他付的代價太昂貴了啊。
血面金剛已失去了先前的凶狠,萎坐地上,如一隻已斷了氣的死豬,他的左手
按在右臂腋窩之下,顯然,那兒就是他的致命突然,一個嬌甜而關懷的聲音打破了
沉寂,叫道:「翎哥哥,你傷了嗎?」
丁雁翎一怔,這才想到還有第三者的存在,但是,另一個念頭卻很快地襲上心
頭,「我有沒有受傷難道你一點也看不出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假使你對我丁雁
翎有一點情誼的話,早就該過來探望我了,顯然你是因為自身受了傷,想利用我來
救你而已。」越想越覺有氣,不由冷冷地開聲,道:「在下大概還死不了。」
話落就地坐了下來。
綵鳳仙子聞言一怔,心說:「他好像生我的氣了,為什麼呢?唉,我不能動,
也許他不知道,但叫我怎麼說呢?」此女生性倔強,不願在人前示弱,雖然對面之
人是她心中暗戀著的丁雁翎,但卻仍然說不出口。
她美目充滿乞求的光芒,盯著丁雁翎道:「翎哥哥,你身上帶有療傷藥嗎?」
丁雁翎冷笑道:「在下沒有療傷之藥。」
「那怎麼辦呢?」
丁雁翎心頭大怒,忖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在替自己擔心了。」忖罷冷笑道
:「大概不用多久,在下就可以得到那蛇寶替姑娘療毒了。」話落閉目調息起來。
綵鳳仙子何等聰敏,聞言哪會不知他弦外之音,不由嬌容一變,落下兩行清淚
來,但她並不恨於雁翎,不是嗎?自己與他初次會面時,曾經要殺他呢,雖然那不
是真的,但那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呀。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柔聲道:「翎哥哥,我身上有,你過來拿好嗎?」
丁雁翎冷然道:「多謝姑娘美意,不用了!」這時,他已覺內腑翻騰的氣血平
靜了不少,顯示出血面金剛這一掌,打得並不太重。
彩風仙子幽幽一歎,心裡暗喊道:「罷罷罷!管他以後看不看得起我,我只有
那麼做了。」轉念間,嬌聲道:「鳳兒!過來!」
丁雁翎這時正在閉目調息,突然耳中傳來一陣沙沙的磨擦之聲,心中不由一驚,
忖道:「莫非那東西爬出來了?」連忙閉氣睜眼,回頭朝發聲處一望,心中不由慚
愧異常。
只見,那五彩巨鳳,此時正以金嘴咬著綵鳳仙子的衣袖,向這邊拖過來,由此
可知,綵鳳仙子四肢已然被毒所侵,不能動彈了。
丁雁翎再也顧不得行功,一躍而起,飛奔到綵鳳仙子身前,激動地握著她美玉
般的纖手,搖搖頭道:「怎麼,毒已侵到四肢,啊!這手好冷。」
五色綵鳳瞪著一雙大眼,直盯在丁雁翎身上,雙腿微曲,好像丁雁翎一對它主
人不利,它就要攻擊似的。
綵鳳仙子垂下了粉頰,兩行清淚已順腮而下,但她卻沒承認,也沒否認,只焦
急地道:「我這邊有療傷藥,你拿去服下吧。」
丁雁翎星目中神光一閃,脫口道:「不用了,我現在傷得並不重,你已被毒侵
入四肢,不能再拖延了。」話落緊緊地握了一下綵鳳仙子冰冷的玉手,舉步向對面
行去。
綵鳳仙子急道:「不要去,我還能忍耐很久,快把傷治好嘛!」
丁雁翎不管彩風仙子的呼叫,一雙星目不停地向四周打量著,然而洞徒四壁,
什麼也沒有,心中不由著急起來。
突然,丁雁翎的眼睛落在血面金剛先前坐的石礅上,只見,那石礅半截埋在石
地中,並非由外面搬來的,而整個石洞中,也只有這座石礅,與石洞有點相連的關
系,心中不由一動,自語道:「莫非那開關就在這石礅之上?」心念轉動間,舉步
向石礅走去。
綵鳳仙子見狀大驚,叫道:「翎哥哥,求求你快來把療傷藥服下再開那石礅嘛!」
聲音充滿哀怨、恐怖,與不安。
丁雁翎聽她一叫,更增加了信心,當下用手按在石礅上,頭也不回地道:「你
不用害怕,快運氣護住心脈,別讓毒侵人心臟。」
說話之間,試著把那石礅向右轉了一下,但卻轉不動,接著又向左轉,也是紋
風不動。
綵鳳仙子見丁雁翎如此關懷於她,芳心甚感,嬌聲求道:「只要你先把傷治好,
我不用擔心,就可以支持很久了。」
丁雁翎心忖道:「好哇!你這小丫頭也會撒嬌騙人了?」開聲道:「不用耽誤
時間了。」
話落用力,向下一按,突覺那石礅微微向下沉了一下,對面壁上,也發出輕微
的吱吱之聲。
氣行雙臂,用力向下一按,只聽「喀」的一聲,那石礅已整個沉了下去,恰與
地面形成了水平.一股惡臭潮濕之氣,由洞中猛衝而出,中人欲嘔,氣味相當難
聞。
丁雁翎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兩步,舉目只見洞內十分幽暗,洞外兩側,青苔叢
生,偶爾可以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蟲類爬行其上,洞底比外面稍低一點,似乎還有層
薄薄的積水。
丁雁翎注視石洞良久,心中遲疑不定,現在,他才想通,為什麼血面金剛在此
洞中守候了這麼久,為什麼一直不敢進洞去,敢情是外面太明,而洞中太暗,不易
適應,容易受傷。
綵鳳仙子心中害怕,不由嬌聲求道:「翎哥哥,不要走,我怕!」
丁雁翎道:「我不進去你的毒用什麼治呢?」
綵鳳仙子毫不思索地脫口道:「我不要治了,翎哥哥,你來抱抱我好嗎?我寧
願安靜地死在你的懷裡。」
丁雁翎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過去,我或許會這樣做,而現在,不可能了。
綵鳳仙子道:「為什麼呢?」
丁雁翎一面盤算進洞之法,一面道:「因為,你的本性並不邪惡。」
綵鳳仙子道:「假使我邪惡呢?」
丁雁翎此時已想出一個進洞之法,當下輕輕地閉上星目,以使眼睛能適應於黑
暗,淡淡地道:「那只是假使而已,並不是事實。」話落突然雙足一頓,飛身人洞
內。
綵鳳仙子駭得啊了一聲,道:「蒼天啊!蒼天,過去我不信有神,但現在我相
信了,願你保佑我翎哥哥安然地歸來,我就是毒發身死,也心甘情願。」隨著她那
喃喃的祈禱,兩行清淚,也由她蒼白如紙的粉頰上滾了下來。
也許,丁雁翎這出於義憤的偏激行動,已軟化了這女魔頭的芳心。
丁雁翎飛身射入洞中,伸手抹下鬼面具,以便行動方便些,星目一睜,突見一
股紅霧已到了面前,心頭本能地一驚,閉住呼吸,向後飄出丈餘,身子恰好靠在濕
淋淋的石壁上,舉目向四週一望,丁雁翎不由大驚。
只見,此洞長有三十丈,寬有二十丈,四壁遍生青苔,洞頂也是一樣,由於青
苔生得太密,所以,只從青苔空隙中,透出一點微弱的光芒,想當初這石洞一定是
與外面一樣的明亮。
丁雁翎星目電掃一番,很快又把目光向洞中央集中過去,目光所到之處世不由
驚駭得叫出聲來。
只見,一條全身灰色,粗如水桶長度無法測量的怪蛇,正在昂首吐信,緊盯著
他,從怪蟒挺直的形態判斷,似乎是甲質而非肉質。
巨蟒血盆似的巨口微張,露出前面兩隻長如竹筍的彎曲白牙,長信由牙下伸縮,
足有半尺多長,狀至陰森怕人。
怪蟒整個身子盤在一張寬有五尺,長可及丈的床形黃石之上,足有五六匝之多,
重重疊疊,使人估計不出它到底有多長。
那張黃石床是全洞最奇特的地方,不但一點青苔不生,甚至連一點潮濕之狀也
沒有,石上更沒有半隻蟲類。丁雁翎面對此物,不敢過分分神他顧,只隱約看到石
床上,好像放著一隻木箱及一柄古色斑斕的尺許短劍。
就在這時,丁雁翎突覺手背之上,有一點輕微的瘙癢,心中一動,猛然想到壁
上有許多怪蟲,心頭不由一駭,慌忙向前走上兩步,由於地上滿生青苔,其滑如油,
這一前進幾乎一跤跌倒,低頭一看,只見手上爬滿軟體小蟲,心裡自然而然會產生
一種厭惡的感覺,急忙一甩手,向外抖去。
丁雁翎手才一軟,一股紅霧已無聲無息由怪蟒口中吐出,其急如箭,直射面門。
丁雁翎把手摔了好幾次,才把手背上的小蟲全部弄掉,就在這時,他鼻中突然
嗅到一股腥臭氣味,抬眼間,不由駭得毛骨悚然,飛身退開四五步,但為時已然太
遲,那紅霧已被他吸了不少。
丁雁翎又驚又怒,暗罵道:「好畜牲,原來你也會暗箭傷人。」
當即略一運氣,發現內腑並沒有什麼異樣,登時雄心萬丈,怒吼一聲,道:
「看小爺不宰了你。」一招「力劈五嶽」當頭向怪蟒劈了下來。
怪蟒自恃身上鱒甲,堅如鋼鐵,哪把這虛空一掌看在眼裡?怪頭一昂,血口猛
張,森森白牙向丁雁翎手掌咬去,其急有如電光之一閃。
轟然一聲大震,登時水花四濺,回風百旋,壁上小蟲,已被震下了一層,在水
面上不停地爬行浮游。
怪蟒被丁雁翎罡猛的掌風,震得翻了個身,蕩出老遠,不知是震痛了它,還是
激起了它怒火,只聽它噓的一聲怪叫過後,身子一陣滑動,已整個脫離石床,巨頭
昂起有一丈多高,虎視眈眈地盯著丁雁翎,但卻不立即攻擊,顯然,丁雁翎剛才的
一掌,已使它有了戒心。
丁雁翎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掌,會一點也傷不到它,心中不由駭然暗忖道:「此
物甲之堅厚,端的駭人聽聞,我手中又沒有切金斷玉的利器,這可如何是好?」
念頭才轉,突然想到了床上那柄短劍,心中登時一喜,暗道:「我得快想辦法,
在毒發之前,先把那短劍得到,也許那劍能刺傷它也不一定。」
念轉意決,右手一揚,一招「赤地千里」向怪蟒頭上擊去,暗中早把功力集於
雙腳之上,星眸一瞬不瞬地注定怪蟒。
怪蟒先前吃過丁雁翎二次虧,此次可不敢再用頭去咬了,急忙把頭向後一縮,
只聽「嘩啦啦」一聲大響,一條巨尾已攔腰向丁雁翎腰上掃來。
丁雁翎雙目只注意蛇頭,幾乎一下被它掃中,情急之下,只得騰身向空中躍去。
這巨蟒卻乖巧得緊,一尾沒有掃中丁雁翎,順勢便盤成了蛇陣,巨頭一伸,閃
電般地向丁雁翎咽喉射來,敢情,它以為丁雁翎此時身子懸空,無法發招。
丁雁翎騰身飛起之際,確實沒有想到這東西如此狡猾,但練武人的本能,使他
雙足一無借力之際,便把功力凝聚於雙掌之上,見狀不由大喝一聲,道:「好畜牲,
你低估小爺了。」聲落曲指一彈,五縷血光,直射怪蟒頭頂,同時,在間不容髮之
際,雙足也向巨蟒喉頭踢出。
只聽「叭叭」之聲,響聲一過,接著傳來「砰」的一聲,及怪蟒的痛噓聲,再
次的接觸,又告結束。丁雁翎藉著那一踢之際,身子也退出二丈有餘,星目一抬,
不由驚得目瞪口呆,暗道:「怎麼?血掌武功,才只傷了它五片鱗甲而已。」
只見,那怪蟒巨頭之上,血跡斑斑,水底下,散落著一片碗口大小的巨鱗,閃
閃生光。
怪蟒二次受創,心中對丁雁翎的戒怖之心更大,但怒火也完全燃起,一雙怪眼
緊盯著丁雁翎,不斷地發出噓噓怪叫。
丁雁翎意在得到床上那柄短劍,以便克服此蛇,當即變掌再揚,一招「長風萬
裡」,向怪蟒拍去,企圖把它引開。
哪知那怪蟒只發出噓的一聲怪叫,巨頭一縮,反而又退了好幾尺,一股剛噴出
的紅霧,被丁雁翎的掌功,擊成一片淡煙,消失於石壁中。
丁雁翎沒想到這東西如此狡猾,不肯上當,心說:「我看你能忍耐多久?」一
思忖間,連拍了十幾掌。
說也奇怪,這怪蟒竟似真的已修養到了家似的,就是不離開那地方,丁雁翎每
發一掌,它就還他一口紅霧,以致使丁雁翎連氣也不敢吸。
丁雁翎心頭大急,因為,他知道綵鳳仙子的毒傷不能拖得太久,不由急得俊臉
上直冒冷汗。
由於他停在那裡不移動,身上也爬了許多小蟲。
突然,丁雁翎心中一動,忖道:「有了!」
故意向前漫不經心地跨了一步,「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狀似已爬不起來了。
怪蟒雖然狡猾,終究還是個畜牲,它一見丁雁翎倒地,只道他已毒發,當下巨
頭一伸,向丁雁翎撲來。
丁雁翎一雙星目直盯在怪蟒頭上,等它襲來,並不立刻行動,他想等那怪蟒靠
得很近時,再衝起搶劍,使它回身不及。
哪知怪蟒的巨頭,伸到離丁雁翎身前尚有半丈多時,便無法再前進了。丁雁翎
掃眼一瞄,只見有一根粗如小指的灰色鏈子鎖在怪蟒後半身的脊骨之上,現在那鏈
子已拉直,顯然怪蟒無法再前進了。
怪蟒一見,自己無法咬到丁雁翎,心中似乎也很著急,不停地來回游動著。
丁雁翎見狀心中又是一動,暗忖道:「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當下暗中把
功力聚於雙足之上,緩緩地把足底貼在石地了。
恰在這時,怪蟒向右側游去,丁雁翎不再遲疑,猛然大喝一聲,雙足用力一蹬,
身子頓如脫弦之箭向石床上射去,怪蟒沒想到他會有這一著,急忙一個大轉身,閃
電回頭向石床射來,企圖阻止丁雁翎。然而,為時卻已太晚了!
怪蟒回身之際,丁雁翎早已上了石床,把短劍搶人手中,用力一拔,卻拔不出
來,敢情,他情急之下,連劍簧也沒有按。
丁雁翎的一拔沒拔出來,巨蟒的頭已然伸到了胸前,這時,丁雁翎才突然想到
自己還沒有按劍簧。
丁雁翎猛然向後跨出半步,左手一按劍簧,只聽「錚『』的一聲,右手已拉出
一柄光芒奪目的短劍。
恰在這時,那怪蟒斗大的一個怪頭,也伸到了丁雁翎胸口不滿五寸之處了。丁
雁翎此時已無退路,急忙把身子向左一側,吼道:「不是你就是我!」短劍一招
「攔江截斗」向怪蟒頭上斬了下去。
只聽,噗的一聲,頓時血光沖天,轟的一聲,那怪蟒一顆頭顱,挾著衝勢,跌
落在四丈以外。
蟒頭一去,蟒身已失去主宰,翻翻滾滾地亂撞著,把地面上薄薄的一層積水,
全都染成了血紅之色。
丁雁翎暗自捏了把冷汗,道:「好險!好險!」眼睛不由自主地向身上望去,
一望之下,不由奇道:「咦,怪事,這些蟲怎麼都掉下來了?」
只見他腳下黃石床上,那些蟲正自翻翻滾滾地如同掉在熱鍋之上,不大工夫,
全都滾到水面去了。
丁雁翎看了一陣,突然若有所悟地驚道:「呀,真該死,我幾乎把正事忘了。」
一緊手中短劍,飛身向那巨蟒的頭上奔去。
就在這時,突聽洞口綵鳳仙子的微弱聲音叫道:「鳳兒,再往裡拉!」
丁雁翎一回頭,心頭頓時一沉,同時一股奇怪的熱流,由丹田直向下衝,不由
驚叫道:「啊!你怎麼了?『』只見,綵鳳仙子蒼白的粉臉,這時已變成了灰白色,
一條條細如游絲的金線,佈滿她嬌面的每一部分,顯示出那毒素的散佈,已遍達她
全身了。
綵鳳仙子溫柔地看了丁雁翎一眼,吃力地道:「翎。哥哥,你沒事吧?我,我
想看看你最後一眼。,『丁雁翎聞言心頭一驚,飛身搶上前去,把綵鳳仙子抱進懷
裡,也許,是由於感情的衝動,丁雁翎已忘了男女之嫌,抱著彩風仙子向床上走去。
綵鳳仙子嬌顏為之泛起一片淡淡的紅暈,嬌柔地道:「我在外面,一直擔心著
你的安危,無法運氣抗毒,所以,所以才讓毒素傳遍了全身。」聲落溫柔地把粉頰
偎在丁雁翎肩上。
丁雁翎急步走到床邊,把綵鳳仙子放倒在石床上,深吸了一口真氣,壓下那股
莫名其妙的慾念,一緊手中短劍,向怪蟒那顆斗大的頭走去,一路埋怨道:「我進
來的時候,不是叫你好好地運氣抗毒嗎?怎麼老是不聽話,你不想想看,擔心又有
什麼用呢?」
話落已蹲下身去,開始剝下蟒頭。
綵鳳仙子對丁雁翎的埋怨,一點也不生氣,相反地,她心中覺得很甜蜜,因為
丁雁翎的埋怨,不正是關心她所致嗎?她心中暗自叫道:「傻哥哥,我何嘗不知道,
但是沒辦法啊!」
丁雁翎這時已把蟒頭剝開,但卻找不到那塊能祛百毒的蛇寶,不由急得滿頭大
汗,心說:「要是找不到那東西就完蛋了。」念轉不由說道:「姑娘,你知道那蛇
寶在什麼地方嗎?」
綵鳳仙子驚道:「怎麼,它毒囊裡沒有?」
丁雁翎啊了一聲,道:「在毒囊裡?」說話間,舉手向毒囊切去。
綵鳳仙子提起最後力氣,叫道:「千萬不可用手碰到毒液,把蛇寶先放在水中
洗一洗。」
丁雁翎剝開毒囊,果見在那大如口袋的白色乳液中,有一粒大如雞蛋的圓球,
心知這就是所謂的蛇寶,急忙把它挑入水中,洗了一陣,取在手裡,只覺涼透肌膚,
如同寒鐵。
時間急迫,丁雁翎急步走到床邊,問道:「要怎麼用?」
綵鳳仙子急聲道:「快上來,別讓毒液隨水沾到身體。」
丁雁翎不知那怪蟒的毒,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不敢托大,再看,水中有許多
螞蝗之類的小蟲,浮在水中,也實在令人擔心,輕輕一躍,落上石床。
這時,丁雁翎那股奇怪的慾念卻更熾了,心中大奇道:「怎麼搞的?」
綵鳳仙子目光落到丁雁翎俊臉上,只覺他此刻的臉色很紅,以她的知識,第一
眼便已看出這種顏色不正常,不由驚問道:「翎哥哥,你怎麼了?」
丁雁翎心中一陣羞慚,忙吸一口真氣,強壓著慾念道:「要怎麼治?」
綵鳳仙子粉頰一紅,吶吶地道:「要,要……」
丁雁翎此時難受無比,見狀不由怒道:「你是怎麼啦?快說啊!」
綵鳳仙子粉臉一變,一陣委屈,落下兩行清淚來,幽幽地道:「要把蛇寶貼在
傷口上。」
丁雁翎深知此女性格倔強無比,如今竟然哭了,顯見剛才自己說的話太過分了,
忙道:「姑娘,原諒我!」話落一頓,道,「傷口在哪裡?」
綵鳳仙子心中暗歎一聲,說道:「好吧!我告訴你吧,誰叫我偏要遇到你這冤
家呢?」轉念間,心意一決,堅定地脫口道:「在我背上。」
丁雁翎此時心如油煎,俊臉比剛才更紅,他不敢看綵鳳仙子那美如鮮花般的臉
龐,聞言登時如釋重負般地急忙把綵鳳仙子翻轉過身來,滿以為自己只要別看她那
迷人的粉臉與攝魂的眼睛,就可以把慾念打消了,他哪裡知道,這並不是由外界引
起的呢?
丁雁翎輕輕把綵鳳仙子翻轉過來,只見她背上微微隆起一塊有雞蛋大小的肉瘤,
由於她身著紅衣,所以看不到血跡,心知傷口就在這裡。
丁雁翎伸手把她衣服剝開一個小洞,目光到處,不由輕啊了一聲,原來,傷口
周圍已變成紫黑之色,面積有多大,由於他剝的裂縫很小,無法看見。
丁雁翎拾起短劍,在身上擦乾淨後,輕輕地把傷處切開,只見一股紫黑色、奇
鼻撲臭的毒水,源源流了出來。
丁雁翎急忙把手中蛇寶放在傷口上,說也奇怪,那些黑水竟然全被那冰冷的乳
色小球吸進去了。
丁雁翎心中深深鬆了口氣,但那股奇怪的慾念,卻越來越熾烈,要不是一個根
深蒂固的道德觀念,維持著他那點僅存的理智,只怕,他早巳控制不住那種先天的
本能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緩緩消失著,但是,此時的丁雁翎卻覺得每一寸光陰,都長
如數十年,俊臉上不停地直流下汗來。
終於綵鳳仙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叫聲,玉臂開始能活動,隨著手臂的活動,她開
始運氣行功,向外逼毒。
蛇寶這時已變成了黑色,不大工夫,傷口流出了鮮紅的血液,那黑色的表皮,
也恢復了粉紅色。
丁雁翎深深吐了口氣,吃力地道:「你好了嗎?」
綵鳳仙子看到丁雁翎的臉,卻覺得丁雁翎如同受了重傷,不由驚呼一聲,翻身
躍坐起來,丁雁翎手中的蛇寶,隨即滾入水中。
綵鳳仙子看到丁雁翎赤紅如火的俊臉,與他眼中密佈的血絲,不由驚得嬌聲呼
道:「啊,翎哥哥,你怎麼了?」
丁雁翎只覺得她此時粉紅色的面頰,有一種迷人的魔力,儘管,他心中沉浮不
定的理智在不斷地警告著他,道:「丁雁翎,你如不能控制自己,不是遇到殺身之
禍,就是要毀掉一個純潔的女子,你不能這樣做!決不能。」
然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一步一步地向綵鳳仙子逼去。
綵鳳仙子功力已恢復,她看到丁雁翎星目發出的野獸般的光芒,本能地把功力
提於雙掌之上,驚聲道:「翎哥哥,你!你要做什麼?」
丁雁翎不語,仍然向前逼進。
石床本就一丈左右而已,綵鳳仙子只退了幾步,便已到達邊緣,不由美目中殺
機一閃,大喝道:「丁雁翎,你會這麼卑鄙嗎?」
聲如雷鳴,震人耳鼓。
丁雁翎心神一清,腦海中掠過一線靈光,急忙盤膝坐了下來,低頭道:「你的
傷已治好,快走吧。」
說話之間,他星目突然看到木箱旁邊,一顆紅珠側邊,放著一方三寸見方的黃
綾絲絹,上面寫著:「冠蟒紅霧最淫,中者如無異性發洩,必然精枯而亡,老夫不
願重寶落人人手,特此忠告,如果閣下也有此意,請將紅珠拔出——九幽魔。」
綵鳳仙子道:「你呢?」
丁雁翎一聽那迷人的嬌音,全身又是一震,幾乎控制不住,跳了起來,不由大
喝道:「快走嘛!」
綵鳳仙子一震,突然道:「我偏不走!」
丁雁翎猛然仰起俊臉,求道:「姑娘,為了你自己,我求你快走。」
綵鳳仙子越看越奇,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嬌軀不由微微一陣顫抖,痛苦地道:
「天下沒有什麼不可醫的毒,你能忍耐一下嗎?」
丁雁翎道:「你快走吧,我比你明白得多。」
「為什麼一定要趕我?」
丁雁翎怒叱道:「快滾!」
綵鳳仙子一向嬌生慣養,如何能受得了這種喝叱,她往上一衝,飛身向洞口躍
去,叫道:「鳳兒,我們走!」但是,她的美目仍不由自主地望著低頭靜坐的丁雁
翎,儘管,這時那只綵鳳已退出石洞,但她卻捨不得離開。
只見,丁雁翎拾得身旁短劍,用力把床上木箱砍開,裡面登時露出一件黑色的
長大上衣,光芒閃閃。
綵鳳仙子心中一冷,暗道:「原來你趕我是怕我分你的寶貝,哼,多小氣!」
剛要轉身,突見丁雁翎聲冷語道:「我丁某就是毒發死在這裡,也不會使你如
願以償的。」話落突然仰起俊臉,喃喃祝禱道:「爹娘在天之靈,請原諒孩兒不能
替你們報仇了。」話落長歎一聲,突然一揚手中短劍向頸上抹去。
綵鳳仙子見狀大驚,嬌呼一聲,道:「翎哥哥,你不能……」
身隨聲起,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身撲向丁雁翎,玉指一彈,「噹」的一
聲,把丁雁翎手中的短劍擊落石上,也許,是她太過於激動,竟然把丁雁翎抱了起
來。丁雁翎先前只是憑仗著那唯一的一點理智,維持著自己,此時,短劍已被擊落,
鼻中又傳人那醉人的少女幽香,那唯一的一點理智,也隨著煙消雲滅了,顫聲喊道
:「妹妹,妹妹……」雙臂一伸,把綵鳳仙子整個抱人懷中。
綵鳳仙子大驚之下,冷喝一聲,道:「住手,丁雁翎住手,你聽到沒有。」
丁雁翎聽是聽到了,但此刻的他,連自己也無法控制,那雙手,更加靈蛇般地
在彩風仙子嬌軀上遊走著。綵鳳仙子冰清玉潔,當下直駭得心驚膽顫,不知如何是
好,口中仍不停地嬌喝著。
然而,事情一點起色也沒有,隨著毒素的發作,丁雁翎的行動,越來越可怕起
來了。
突然,一股無明殺機,起自綵鳳仙子美眸中,右手聚滿了功力,冷森森地嬌叱
道:「丁雁翎,你,你再不鬆手,可別怪本姑娘不念故人之情,要殺你了。」聲落
玉手已按在丁雁翎的玉枕穴上。
丁雁翎此時形如瘋狂,哪還顧得生死,灼熱如火的嘴唇一張,已閃電地印在彩
鳳仙子的小嘴上。
綵鳳仙子此時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臉上殺機猛然一閃,玉掌就要按下去,
突然,她又無力地停下來,她下不了殺手。
丁雁翎突然把綵鳳仙子放倒石床上,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
綵鳳仙子粉臉上滾下兩行清淚,喃喃自語道:「冤家,我是哪一輩子欠了你的,
你毀了我吧!」。於是,石洞中掀起了狂風暴雨,偶爾夾雜著幾聲痛哼,是這死寂
的石洞中-唯一的生氣。
一顆紅色的珠子,隨著石床的震動,被碰到石床邊緣,一股冰冷的寒水,卻由
珠孔中噴射出來,形如噴泉,高達丈遠。
但是,床上的兩人,卻誰也沒有發覺。
狂風暴雨終於停止,現在,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除了那仍在不停噴射著的寒水
以外。
丁雁翎赤紅的俊臉,此時變得蒼白如紙,星目緊閉,若非他胸口尚在起伏著,
幾乎與死人一般無二。
綵鳳仙子開始起身哭泣起來,一方面,固然是為了自己失去冰清玉潔的身體痛
心,另一方面,則覺得自己受了無限委屈。
她現在多麼需要丁雁翎能溫言安慰啊!
然而,丁雁翎卻沒有反應,好似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連身子也沒有動一動。
綵鳳仙子哭泣一陣,突然覺得很奇怪,一回頭,不由驚得啊了一聲,翻身坐起,
也顧不得整裝,急忙把丁雁翎摟入懷裡,呼喚道:「翎哥哥,翎哥哥,你!你怎麼
了?」
丁雁翎動了一下眼皮,但卻如千鈞之重,竟然睜不開,只吃力地道:「放下我,
我好累。」
綵鳳仙子已看出情形不對,他之所以如此,決不只是為了剛才那一件事,顯然,
他早已中了毒。
綵鳳仙子既然連身體都交給了他,哪敢怠慢,當下強自振作精神,把功力運行
一周後,按在丁雁翎百匯穴上。
時間在沉默中消失著,綵鳳仙子仍然沒有發現那股噴射出來的寒水,也許,她
現在連洞坍下來也不會知道了。
丁雁翎蒼白的俊臉,漸漸紅潤起來了,最後,終於又恢復了他本來的面色,但
時間卻已消失了好幾個時辰。
丁雁翎一睜眼,不由驚得啊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推綵鳳仙子。
然而,他的手才一舉,腦海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登時又縮了回去,喃喃地
自語道:「剛才,剛才我好像做了什麼事?」
突然,丁雁翎一驚,雙臂一伸,抓住綵鳳仙子的粉肩道:「姑娘,我剛才做了
什麼事?」
綵鳳仙子此時已把功力收回,一抹臉上的汗,道:「你看我現在的形狀,應該
知道。」
話落粉臉不由一紅。
丁雁翎這時完全明白了,他木然地望著綵鳳仙子,恐慌地道:「你永遠也不會
原諒我?!」
綵鳳仙子低垂粉頸,羞澀地道:「只要你不遺棄我,我……我願意永遠跟著你。」,
丁雁翎點頭道:「是的,我永遠不會遺棄你……啊!不可能。」.綵鳳仙子聞聲嬌
顏突然一變,殺機立現,冷聲道:「為什麼不可能?」
丁雁翎淡然地掃了她一眼,歎道:「你殺了我也好。,,.綵鳳仙子此時百感
交集,心中也說不出是悔是恨,聞聲冷吒道:」快說,我要你說出為什麼不能?「
丁雁翎緩緩把星目凝注在洞頂,沉重地道:「我的壽命已經不會再超過一個月
了。」
綵鳳仙子驚得輕啊了一聲,半晌,她臉上突然又現出喜色,玉手緊抓著丁雁翎
的手,急促地道:「你不是不愛我?『』丁雁翎道:」你已是我的……唉!「
綵鳳仙子臉上愁容全消,急急地問道:「我是你的什麼呀?快說嘛!」聲音嬌
柔無比。
丁雁翎馗:「你已是我的妻子了,我怎麼會不愛你?」
綵鳳仙子輕嚶一聲,撲進丁雁翎懷裡,把粉頰緊貼在丁雁翎頭上,嬌聲細語,
道:「嗯,我就是要聽你這句話,翎哥哥,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不願做什麼,
我就不做什麼,好嗎?」
丁雁翎輕撫著她散亂的秀髮,由她那肯定的語調,丁雁翎知道她真的變了,雖
然,他還不能完全瞭解,這是什麼力量使她如丁雁翎輕側著臉在她的嬌艷玉頰上親
了一下,淒然地笑道:「妹妹,我只怕不能長久陪你了。」
綵鳳仙子笑道:「我叫梅玉霜,這名字,中原道上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因為,
你是我的……」突然一頓,正色道,「我知道一種藥可以治好你的病,雖然,你不
願意去向她求,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坐著鳳兒去偷。」
丁雁翎搖頭道:「萬一給她們碰上,怎麼辦?」
綵鳳仙子美目殺機一閃,剛想開口,突然芳心一動,暗道:「他不許我殺害無
辜,我如說殺掉她們,那他一定會生氣。」心念一轉,連忙道:「我們就求她們嘛,
世間哪有那麼狠心的人,見死不救?」
丁雁翎心頭一寬,溫柔地撫著她的玉賴,道:「霜妹,你真的變了!」
綵鳳仙子心中暗呼道:「好險!」兩足一伸,突然啊呀一聲,道:「怎麼這麼
多水?」
丁雁翎向地上一看,只見洞中的水,比先前高了許多,正在源源地向外流著,
急忙一抱綵鳳仙子躍身而起,突然,他們臉上同時一紅,急忙背轉身去,整理好衣
服。
丁雁翎拾起地上短劍,綵鳳仙子卻把水中的蛇寶拾了起來,那蛇寶受水一浸,
毒全部散出,又恢復了先前的潔白。
丁雁翎一拉綵鳳仙子的玉手,就要出洞,彩風仙子又拾起石床邊的紅珠,才與
丁雁翎雙雙躍出石洞,石床上,此時只剩下了斑斑的落紅與木箱碎片。
兩人一出石洞,不由同時啊了一聲,停住了腳步。
只見,血面金剛此時已爬了起來,背及腦後沾滿水珠,顯然他是受了洞內流出
來的冰水浸醒的。
但令人驚異的,卻不是水的冷冽能把人浸醒,而是,丁雁翎一掌擊中此人制命
之處,竟然未能把他擊斃。
血面金剛背對著兩人,又因為他內傷甚重,兩人過來,他一點也沒發現,左手
仍按在傷處,不停地搓揉著。
綵鳳仙子梅玉霜抬起粉臉望著丁雁翎,似在徵求他的意見,要怎樣處理目下這
個局面。
丁雁翎跨上一步,冷聲道:「閣下命好長啊!」
血面金剛聞言嚇了一跳,猛然站起身來,一下轉過身來,由於他身帶重傷,無
法控制腳步,踉蹌地退了兩三步,環眼一瞪,冷聲道:「不錯,倒令你小子失望了
吧!」
丁雁翎冷笑道:「閣下有血面金剛之稱,但是,此刻閣下面色卻蒼白如紙,大
概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吧?」
別看血面金剛說話粗腔粗調的有幾分渾氣,實際上,此人心思也相當細密,略
一忖度形勢,心知想騙丁雁翎是不可能了,乾脆就直接了當地道:「不錯,俺內傷
確實很重,不過,假使你有此興趣的話,俺倒願意陪你走上幾招。」話落把按傷處
的手拿了下來,作備戰之狀。
其實,他自己心裡明白得很,他那一身橫練功夫,現在無法運氣,根本就不管
用了,他身上任何一處,挨上丁雁翎一掌,都得當場斃命,只是,豪爽的個性,使
他不願意向人低頭而已。
丁雁翎冷笑一聲道:「在下生平不打落水狗,此戰免了吧!」
一拉綵鳳仙子梅玉霜,就要出洞而去。
血面金剛環眼一翻,橫出兩步,堵住洞口道:「什麼?你罵俺是落水狗,來來
來!小子,大爺今天非跟你拚命不可!」
綵鳳仙子美目一轉,笑道:「你連站都站不穩,怎能跟我翎哥哥打架呢?假使
本姑娘看得不錯,只怕你此時內腑氣血已受了阻塞,而不能運轉,恐怕……」話落
突然住口,神秘地衝著血面金剛一笑,使人難測高深。
血面金剛被她這麼一笑,笑得心裡直發毛,因為,他確實內心有鬼,忍不住怒
喝道:「妞兒,你笑什麼?」
綵鳳仙子嫵媚地望著丁雁翎,嬌聲道:「翎哥哥,你真仁慈,原來你已看出他
不出半個時辰血脈便將完全閉塞,而一身武功就此廢去,你真寬大,以後我一定要
跟你學學。」
丁雁翎心中一片茫然,暗道:「我什麼時候看出這麼多來了?」但卻沒有出聲,
只望著綵鳳仙子梅玉霜,笑笑道:「霜妹,我知道你的用意。」手掌輕輕握了握梅
玉霜的玉手。
綵鳳仙子梅玉霜心中一甜,嬌笑道:「翎哥哥,我身上的一種療傷聖藥,你說
要不要給他服用?」,本來,血面金剛一聽心中唯一擔心的已被綵鳳仙子梅玉霜
看了出來,驚得滿臉冒汗,此時一聽有藥可醫,雙眼頓時瞪得老大,腳下也不由自
主地跨出了一步。
丁雁翎心地善良,心中暗忖道:「我和此人無怨無仇,為了療傷而奪人家守了
多年的東西,已屬不該,竟然還把人家傷在掌下,如今,既然沒死,當然應該救他。」
念轉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當下脫口道:「霜妹,給他吧!」
綵鳳仙子梅玉霜粉臉一整道:「不過,他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血面金剛環眼一瞪道:「什麼條件?」
綵鳳仙子梅玉霜一指丁雁翎道:「永遠跟隨我翎哥哥。」
血面金剛一怔,道:「做他的隨從?」言下甚是震怒。
綵鳳仙子梅玉霜淡然地道:「說得更明白點,做他的侍僕。」
血面金剛蒼白的臉上,血光突然一閃,大笑道:「哈哈……丫頭,你是誰,敢
向俺提這個條件?哈哈……你免了吧!」
綵鳳仙子梅玉霜秀眉一揚,冷冷地道:「本姑娘人稱綵鳳仙子,怎麼,不配嗎?」
血面金剛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脫口道:「什麼?你就是應言而來的南海綵鳳
仙子?」話語突然低頭沉思起來。
丁雁翎低聲道:「霜妹,給了他吧!」
綵鳳仙子小嘴一嘟道:「不,偏不!」
丁雁翎劍眉一場,道:「你剛剛還說過要聽我的話,怎麼現在又不聽了?」
綵鳳仙子幽幽地道:「我仇人那麼多,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所以我怕在我跟他們打鬥時,你突然病發,那時,我照顧不了你,萬一……」語聲
嬌柔中,充滿了愁意,一片柔情令人心動。
丁雁翎沉重地歎了口氣,道:「霜妹,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聽我的話,給他
吧!」
綵鳳仙子愁苦地道:「翎哥哥,眼下外面高手如雲,我求求你!」
丁雁翎劍眉一揚,沉聲道:「假使看得起我,就快給他。」
綵鳳仙子抬眼觸及丁雁翎那冷電般的目光,心中一陣委屈,不由落下淚來,伸
手人懷,摸出三粒龍眼大小的藥丸,緩步走到血面金剛面前,遞上一粒道:「你拿
去吧!」
血面金剛伸手接過,環眼一掃,突然砰的一聲,跪拜在地,雙手把藥丸高舉過
頭頂,道:「仙子請你收回吧,我血面金剛乃是一介武夫,怎敢受此厚恩。」
綵鳳仙子這時已走向丁雁翎身側,聞言轉頭,冷淡地道:「你知道本姑娘的個
性,此珠之所以送你,並不是為了你,而是……」
話落幽幽地掃了丁雁翎一眼。
丁雁翎心中不忍,輕舒猿臂,把綵鳳仙子摟人懷中,柔聲道:「霜妹,那藥一
定很寶貴,你生氣嗎?」
綵鳳仙子溫柔地把粉頰貼在丁雁翎臉上,嬌聲道:「你叫我做什麼,我都做,
我只聽我心裡喜歡的人的話。」
血面金剛見綵鳳仙子不睬他,突然開聲道:「假使姑娘認為我血面金剛夠資格
維護這位公子的話,我就把這藥服下去。」
綵鳳仙子聞言大喜,道:「我要是認為你沒有資格,也不會向你要條件了。」
血面金剛鄭重地道:「這條件姑娘一點也沒佔便宜,假使俺血面金剛所聽非假
的話,令師她老人家,一生之中,走遍深山大川,歷盡萬險,九死一生也只得過三
顆赤龍珠,你如此平白無故地送俺一粒,卻要了這麼一個小條件。」
丁雁翎一驚,脫口道:「什麼?赤龍珠?」
綵鳳仙子小嘴一嘟,嗔道:「剛才好像要吃人似的,現在又驚叫起來了,真是
的。」白了丁雁翎一眼,抬頭,道,「你服下吧!」
丁雁翎急道:「在下不要什麼侍從!」
「翎哥哥,你……」
血面金剛點頭道:「是的,俺的功力不如你,你自然沒收俺的必要。」
丁雁翎正色地道:「閣下不可誤會,在下之所以如此說,乃是指的人無尊卑主
僕,既然你我是武林一脈,就不該有主僕之分。」
血面金剛突然抬起環眼,注定丁雁翎道:「你此言當真嗎?」
丁雁翎臉色一寒,道:「在下生平未說過謊言。」
血面金剛大笑一聲,道:「那我血面金剛有選擇的自由了?」
話落一揚手,把赤龍珠投人口中,雙腿一盤,閉目行起功來。
綵鳳仙子緊偎在丁雁翎懷裡,直到現在,她才算鬆了一口丁雁翎輕輕一摟她的
細腰,柔聲道:「霜妹,我們出去看看!」
綵鳳仙子輕聲道:「看什麼呀?」
「看看他們的動靜!」
「是誰?是不是那令主?」
丁雁翎道:「也許她們已攻擊了。」
綵鳳仙子道:「嗯,她很美嗎?」
丁雁翎一怔,道:「誰?」
「瑤池玉女啊!」
丁雁翎心中恍然大悟,低叱道:「別胡說。」
兩人舉步向洞口走去,綵鳳仙子卻懶散不前。
丁雁翎一回頭,見綵鳳仙子梅玉霜已落後了一丈多遠,心知她不願幫助她們,
不由恐嚇道:「你再不快走,等下牆上爬出金蜈蚣來,看誰管你。」
綵鳳仙子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吃過金蜈蚣這次大虧,聞言嚇得打了個寒噤,
嬌呼一聲,道:「翎哥哥,等等人家嘛!」
蓮足一頓,飛身向丁雁翎懷裡撲來,好像那金蜈蚣就跟在她身後似的。
她蓮足一著地,突然「啊」了一聲,叫道:「啊呀!痛死了!」聲落腳一軟,
幾乎跪倒地上。
丁雁翎伸手急忙拉著,道:「怎麼了?哪裡痛?」
綵鳳仙子梅玉霜粉頰一紅,嬌嗔道:「你自己做的事還問人家?」
「我?我做的?」
綵鳳仙子嬌嗔道:「快走吧,看看你那美麗的令主、幫主是不是被圍了!」
丁雁翎心中暗道:「你不把話說清楚,叫我怎麼猜呢?」
兩人才走出洞口,突聽底下傳來兩聲慘號,低頭一看,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半
晌說不出話來。
綵鳳仙子梅玉霜見狀心中暗自高興,忖道:「這下看你們再怎麼凶!」
只見,下面綠色的草地上,這時已被洞中流出來的寒水,浸了有一寸多高,地
上躺著不下十幾具屍首,看不出一點傷痕,因為地上一點血跡也沒有,而那些躺在
地上的人,卻一個個全部氣絕了。
丁雁翎喃喃自語道:「有天鳳幫的,也有瑤池令下的,其餘的,大概是跟那老
賊來的,唉,可憐!」突然,他又驚道:「怎麼?僅只這十二個小孩就把他們逼得
走頭無路?」
只見,谷底對面,這時,半圓形站著十二個眉清目秀的紅衣小孩子,他們,每
人頭上都盤著一條青色的小蛇,一動不動,像是雕刻的,衣袖、衣身,也有許多奇
奇怪怪的毒蟲,但都像雕刻出來的,因為,它們都不動。
這邊,瑤池玉女,天鳳幫主與五嶽神君分成三個團體,正在不停地對付海陸空
三路進攻的許多毒蟲。
丁雁翎越看越心驚,這才知道,這綠色的小谷地中,原來佈滿了毒物,而那十
二個紅衣童子,顯然是驅蟲之人了。
突然,丁雁翎脖子上一癢,不由一回頭,只見綵鳳仙子梅玉霜正在那裡呵氣,
不由輕叱道:「霜妹,頑皮!」.綵鳳仙子嬌笑道:「他們在那裡忙得不亦樂乎;
你替人家擔的什麼心嘛!」
丁雁翎星目寒光一閃,道:「什麼話!死了這麼多人了,你還開玩笑?」
綵鳳仙子不敢再唱反調,因為,丁雁翎已有些生氣了,連忙道:「人家跟你說
著玩的,你又認真了。」
丁雁鋼急得頓足道:「事情已急在眉睫了,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呀!」
綵鳳仙子心中對瑤池玉女與天鳳幫主雖然有些不滿,但衝著她的翎哥哥她不能
不想想辦法,當下問道:「你看大局誰在控制?」
丁雁翎道:「當然是那十二個紅衣小孩子。」
綵鳳仙子道:「不錯,正是他們,要解此危局,必須先將他們除去。」
丁雁翎劍眉一皺道:「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吧?瑤池玉女、天鳳幫主都不是普通
人,當然也看得出,為什麼她們不衝過去呢?」
綵鳳仙子道:「不是普通人是什麼呢?」
丁雁翎用力一握她的玉手,道:「你又頑皮了,真是的。」
綵鳳仙子似是得了一種保障,當下不敢再頑皮,正色道:「要知道問題就是沖
不過去,你別小看這小小一片谷地,我相信那西藏秘宗之主,在這裡已花了只怕不
下五六年的時間。這谷中,幾乎採集了天下各種奇毒之物,紂王當年有個萬蟲池,
意思是說有一萬種毒物在池中,而此谷,她也命名為萬蟲谷,裡面的毒物之多,可
想而知。」話落一頓,見丁雁翎凝神聽著,心中甚是高興,繼續道,「她們之所以
現在才來,顯然已經考慮過很久,但她們不該大意帶幫下弟子來,不然,憑她二人
的功力,不必分心掛慮別人,雖然那十二個童子滿身是毒,只怕不被殺死,也困不
住她們倆的。」
丁雁翎越聽越驚,脫口道:「什麼?你說那十二個童子身上到處有毒?」
綵鳳仙子道:「難道你看不出來?」
「你是說他們身上那些一動不動的東西都是活的?『』綵鳳仙子笑道:」當然
啦!不然又怎稱得起是十二毒童呢?
他們不但頭上、眉上、身上都佈滿毒物,只怕,連他們口裡也含著毒物,所以,
這種人,你就是近身殺了他,一個不小心,就得與之同歸於盡。「
丁雁翎凝目向十二毒童的眉毛一望,果然,那兩道眉上,也布著螞蟻大小的紅
蟲,不由驚道:「霜妹,我們怎麼除他們呢?」
綵鳳仙子道:「翎哥哥,你要冒險?」
「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只怕是為了她倆吧!」
丁雁翎正色道:「不許胡鬧。」
綵鳳仙子一伸香舌,道:「最好能設法到他們後面去下手,但是,怎麼過去呢?」
突然,一個粗重的聲音道:「俺倒知道有一條通路。」
兩人全神貫注盯著谷底,竟沒有發覺背後已來了人,聞言同時一怔,雙雙轉過
身來,只見血面金剛雙臂低垂,恭謹地站在兩人身後。
他臉上蒼白之色已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瑩瑩紅光,似乎比先前更紅更晶瑩了,
顯然,那顆赤龍珠,不但治好了他的內傷,更使他功力增加了不少。
綵鳳仙子梅玉霜心中一動,問道:「怎麼過去?」
血面金剛向洞內一指,道:「這裡面有通路。」
丁雁翎心中一動,道:「西藏派來的人怎會沒有發現呢?」
血面金剛笑道:「他們可能沒有想到這巨石之後還有一個大洞。」
綵鳳仙子一揚手中那件黑衣,道:「這件上衣太大了,我翎哥哥不能穿,我看
你穿倒差不多,你就拿去吧。」話落伸手把那件連短劍都無法傷害的黑衣遞了過去。
血面金剛當初來此洞的目的,雖說是奪取蛇寶,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這件衣服,
因為,他身上有兩處致命地方,必須這東西來保護,對敵時才能全力以赴啊!
所以,血面金剛一見那衣服,不由面色為之大變,脫口道:「仙子一定知道此
衣的功用!」
綵鳳仙子點頭道:「不錯,否則我也不會送給你了。」
血面金剛又道:「仙子知道此衣可以伸縮?」
綵鳳仙子梅玉霜聞言一怔,美目不由自主地投向丁雁翎,顯然,她心中第一個
想到的人就是他。
丁雁翎淡淡地一笑,道:「穿不穿此衣,對我沒有什麼大的差別,但對你兄台
來說,功力卻有增一倍與減一倍之差,論功效,還是你穿著好。」
綵鳳仙子心中暗歎道:「你就是會替別人想。」轉念間,伸手把黑衣遞了過去。
血面金剛接過黑衣,面色突然一整,沉重地道:「好吧!我收下了,交人交心,
我血面金剛生平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兩位以外,當今之世,將無任何人再能指揮我,
咱們走吧!」未等兩人回話,轉身人洞而去。
綵鳳仙子梅玉霜拉著丁雁翎的手嬌笑道:「翎哥哥,你已經感動他了,此人生
性直爽,只怕一輩子也不會離開你了。」
丁雁翎輕叱道:「都是你這丫頭多事。」
綵鳳仙子心中高興,嬌笑一聲,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還罵人家丫
頭呢!」話落嬌身一扭,轉身向血面金剛追去。
兩人進入先前打門的石室,只見血面金剛在右側石牆上弄出一個洞來,他見兩
人一到,立刻笑道:「這個洞,是我當初找冠蟒居住的地方時無意中發現的,裡面
岔道很多,我走了半天才走到對面,沿途都有記號,現在走,大概用不了多少時間
了。」話落一矮身子,鑽了進去。
丁雁翎與綵鳳仙子隨後跟進,只覺洞道高有八尺,寬僅四尺,血面金剛走起來,
已相當不便。
洞內果然岔道縱橫,好在血面金剛早年已做好了記號,所以,走起來並不十分
吃力。
不大工夫,三人已到達對面石壁上,血面金剛向洞口垂籐一指,道:「我們現
在已在他們後面了。」
丁雁翎舉步走出洞口,撥開垂籐向下一看,不由為之一驚。
先前,瑤池玉女等人在他腳下,不敢探身向外看,此時對面而望,只見他們頭
上,各種毒蜂與飛蜈蚣縱橫,水中更有許多怪蛇翻騰,而背面牆上,有許多金光閃
閃的紫黑色大蠍子。
那三批被困的人,這時只好每批分成三組,有的負責上空,有的照顧地上,有
的注意水中,但仍不時有人中毒身亡。
丁雁翎見狀驚道:「這樣下去,只怕她們的人要死光了。」
綵鳳仙子道:「十二毒童還沒有發令攻擊呢!」
丁雁翎急道:「萬一他們一發令豈不是完了?」
綵鳳仙子梅玉霜道:「那兩個美人兒完了嗎?」
丁雁翎劍眉一皺,道:「你又要頑皮了,別胡鬧,快想想辦法。」
綵鳳仙子梅玉霜探手人懷,摸出一個銀盒,順手打開,只見裡面放著許多細如
牛毛的銀針,針尾有一片小如蠅翅的薄膜,不知做何用途。
她望了丁雁翎一眼,道:「翎哥哥,我可並不是頑皮,如依我的本意,瑤池玉
女與天鳳幫主能死了最好,因為,那樣我三個強敵中將死去兩個。」
丁雁翎聞言驚道:「你是說你不管了?」
綵鳳仙子歎了口氣,道:「為了你,我死了也願意。」話語似乎有些傷感。
丁雁翎輕輕拉著她的玉手,道:「霜妹,你救了她們,她們也許不會傷害你的。」
綵鳳仙子笑了笑道:「她們我倒不怕,怕的是……唉!」
丁雁翎奇道:「她們你不怕,你怕的是誰呢?」
綵鳳仙子淒然一笑道:「我背叛了一個人!」
「背叛了誰?」
就在這時,突聽十二個童子中,右側一人,發出一聲刺耳怪嘯,嘯聲一起,谷
中群毒,紛紛如同著魔一般,瘋狂地向三批人攻去。
登時,連聲慘號過處,谷中已躺下了七八個人。
綵鳳仙子望了焦急的丁雁翎一眼,突然拈起一枚銀針,抖手向那發聲的童子打
去,針出帶著一道銀線,但方位卻似乎比那童子高出五六尺。
丁雁翎目注銀針,忖道:「怎麼差這麼多!」
哪知,他念頭才落,那銀針突然一轉,竟以反方向倒射回來,那方位,恰好是
那童子的印堂要穴。
那毒童,眼見群豪個個手忙腳亂,哪會有還手之力?所以,防備之心早巳消失,
等他發覺,已經太遲,只聽——「哧」的一聲輕響,那童子慘號聲中,仰天翻倒在
地上,只見,他口鼻之中,如炸彈般爆出無數毒蟲,那範圍,足有一丈方圓。
丁雁翎見狀為之咋舌,心說:「如果近身跟他們打鬥,就是打死了他,只怕自
身也要難保。」
發令毒童一死,群毒攻勢立減,其他十一個童子卻莫名其妙,因為,他們誰也
沒有看到群雄中有誰出過手。
這時,一直沉默的血面金剛突然道:「可不可以用火來燒這些東西?」
丁雁翎道:「谷底都是水,怎麼燒呢?」
血面金剛道:「俺倒知道一個地方有油。」
綵鳳仙子美目中神光一閃,道:「翎哥哥,你不是要救那兩個美人嗎?這下有
辦法了。」
丁雁翎一聽可以救人了,也不管她說些什麼,急問道:「什麼辦法?」
綵鳳仙子道:「現在需要爭取時間,凡是蟲類都怕油,兄台,你拿油到那邊洞
口,把油順水倒下,先把牆上毒蟲驅散,然後翎哥哥再叫她們上洞去,等她們都上
去後,谷底大概已佈滿了油,那時一把火,就可付之一炬了,只不知有沒有那麼多
油?」
血面金剛轉身道:「有,多的是!」話落人已奔了出去。
丁雁翎深深吐了口氣。
綵鳳仙子卻道:「你先別得意,西藏宗主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鬥,她們上洞,只
怕還得死很多人呢!」
丁雁翎一怔,道:「你是說她會出來阻攔?」
綵鳳仙子又拈起三枚銀針,正色道:「谷中諸人的動態,只怕全在她眼底,她
之所以不現身,乃是因為十二毒童已把她們困住了之故,不信,我再殺三個,她一
定現身。」
丁雁翎伸手阻住道:「別殺,你一殺她們就走不了。」
「為那兩個美人兒是嗎?」
「你又胡鬧了。」
這時,對面崖壁上的金蜈蚣,突然紛紛離開,向四周奔逃,想是血面金剛已把
油倒下來了。
十一個毒童一見金蜈蚣等毒蟲離開了石壁,心中不由大急,中間三人,突然又
仰天發出了怪叫聲。
綵鳳仙子望了丁雁翎一眼,道:「快叫她們上去,這三個童子一死,西藏宗主
必然現身,那時情況可能就要大變了。」話落抖手打出三枚銀針。
只聽三聲慘號過處,一片毒蟲四散紛飛中三個童子已翻身栽倒地上。
丁雁翎急忙傳音道:「令主快上洞去。」
瑤池玉女一聽那熟悉的聲音,嬌軀登時一震,一雙美目,不停地向四周掃射,
那本已消沉的意志,突然又恢復了起來。
丁雁翎只道她不知從哪兒上,急忙又道:「由你背後上去,約十丈,那塊大石
之後,便是一個深洞,快!」
瑤池玉女仍是猶疑不決。
綵鳳仙子嬌笑道:「翎哥哥,她在找你呀!」
丁雁翎道:「別胡說。」
這時,兩人腳下山洞中,突然傳出三聲輕嘯,剩下的八個毒童,一聞嘯聲,突
然都反身奔人洞內。
綵鳳仙子急道:「翎哥哥,你快說一上洞中,就可以見到你了,她馬上會上去
的。」
丁雁翎點頭,傳音道:「在下在石洞中接應令主。」
此話果然生效,瑤池玉女美面上喜色立生,急忙指揮手下,向洞中躍去。
她所帶的人,除了神算龍女不會武功外,個個都是高手,瑤池玉女一聲令下,
不大工夫,便已飛上三個人。
這時,丁雁翎腳下石洞中,突然傳來八個童子的怪叫聲,那成千成萬的毒蟲,
更如瘋狂般地向群豪撲去,不大工夫,便又倒下了十幾個人。
這時,血面金剛倒下的油,已鋪滿了半個谷,那些水中的毒物,除了會潛水的
以外,全都被逼了開去。
綵鳳仙子抓起七八根銀針,略一忖度方位,轉臉對丁雁翎道:「我這把銀針一
下去,西藏宗主必然馬上會知道我是誰,翎哥哥,你那玉女現在已上去了,快叫幫
主也上去吧!」
丁雁翎抬眼一看,果見瑤池玉女已躍上石洞,連忙傳音幫主道:「幫主!快沿
著瑤池令中的人走的方向上洞去!」
天鳳幫主聞言與瑤池玉女的反應完全一樣,丁雁翎已有了一次經驗,見狀忙照
先前的話,說道:「在下在上面洞中接應你。」
天鳳幫主聞言連忙指揮幫眾,向那邊奔去。
綵鳳仙子猛然一抖手,一片銀光,閃電向前射去,那些銀針在空中一旋,突然
回鋒沒人巖中。
接著,傳來兩聲慘號。
綵鳳仙子搖搖頭,自語道:「划不來。」
丁雁翎奇道:「你看不見,已傷了她兩個,怎麼還說划不來呢?」
綵鳳仙子道:「現在,馬上她就知道我是誰了。」
丁雁翎輕哦了一聲,抬眼只見五嶽神君正在催促手下的人登岸,自己卻不先上,
不由冷哼道:「你倒會做作。」
綵鳳仙子問道:「你說誰?」
丁雁翎一指五嶽神君.綵鳳仙子點頭道:「假使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反正
上面有人保駕,自身只要注意別叫毒物咬到就行了,這種人情,誰不會做?」
丁雁翎緩緩把手中短劍倒過來,手抓劍刃,就要出手。
綵鳳仙子一把拉住他道:「你這人是怎麼啦!剛才我還說上面有人保駕,你這
一出手,怎能打到他呢,白白丟了一柄寶劍利器,豈不可惜?」
就在這時,底下洞中,突然傳來一聲蕩媚的笑聲,道:「仙子既已駕到,何不
出來一見呢?」
綵鳳仙子閉口不言。
那聲音又道:「仙子如果再不現身,可別怪小妹出手殺這最後一批人了。」
綵鳳仙子仍然不語。
那聲音嬌笑一聲,道:「那小妹得罪了。」話落突然叫道,「喂,那幾位兄弟,
過來啊!上去幹什麼?」
話也奇怪,那些人竟然真地停了下來,只有五嶽神君還能自制,舉手拍打擁來
的毒物。
那些人一停手,立刻就倒下了七八個。
丁雁翎見狀大急,道:「霜妹,怎麼辦?」
一抬眼,突然見綵鳳仙子梅玉霜美目中充滿奇光,大叫一聲,道:「生死無門,
唯爾自找,此時還迷糊嗎?」
五嶽神君一聽那聲音,再也顧不得別人,飛身一躍,躍上洞口,其他人,也都
紛紛向洞口飛去。
底下洞中傳一聲嬌笑道:「仙子,你們已全在我掌握之中了,咱們等下見。」
綵鳳仙子美目一轉,突然驚道:「快放火!」
「他們那些還沒有上去的怎麼辦?」
彩風仙子未答話,伸手人懷,摸出火絨,迎風晃燃,向谷底投下,油一觸火,
頓時忽的一聲。
就在這時,谷底四處突然大水如注貫人,眼看那火、水、毒物直線上升著,直
撲洞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