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大火剛起不久,崖頂上,四處突然響起嗚嗚如泣的笛聲,隨著笛響,數不
清的毒蛇、蜈蚣之類的爬行毒蟲,由崖邊如雨水般直流下來。
但是,事情卻很奇怪,那些本來怕火的蟲蛇,此時狀似都沒了神經組織,竟然
視大火如無睹,仍然不停地向下爬來。
丁雁翎見狀心中暗急,叫道:「霜妹,咱們只有頭上一條出路了。」.綵鳳仙
子梅玉霜心中雖然也著急,臉上卻沒表示出來,淡淡一笑道:「那是一條死路。」
丁雁翎道:「區區蟲蛇哪裡困得住我們?現在水火上升這麼快,如不早走,准
被燒死在這裡。」
綵鳳仙子梅玉霜道:「翎哥哥,你別傻,這正是那宗主的疑兵之計,她的目的
就是要使我們相信她要用這些毒蛇之類的東西來困往我們,而其正的埋伏,卻藏而
不露,等我們上崖之後,才一舉將我們葬人火海中。」話落揚起一掌,拍飛一些快
爬下來的毒蟲。
丁雁翎不服地道:「難道她事先就知道我們會引火?」
綵鳳仙子道:「原先她雖然沒有料到我們會放火,但她自己卻早有了我們放火
的安排,不然,這古洞中哪來的油呢?」
丁雁翎不信地道:「她自己捨得把多年採集的毒物一炬消滅?」話落又拍出一
掌,把近身的三條大蛇,拍落火中。
綵鳳仙子笑道:「傻哥哥,她採這些毒物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我們三人的嘛,
如今我們三人全都人了她的圈套,而這些毒物燒死又何足惜。」
此女腦筋靈敏,說來頭頭是道,使人無法反駁,然而,丁雁翎卻仍有些難以置
信,脫口道:「我看向上衝就是九死一生,也比呆在這裡等死的好。」
綵鳳仙子不答話,對身邊巨風一揮手,道:「鳳兒,去吧!」
綵鳳雙翅一伸,仰天發出一聲長鳴,振翅騰空而起,剎那間已衝上雲霄,但卻
盤旋不去。
丁雁翎見狀道:「你看,上面如有埋伏,彩風怎麼飛得了?」
綵鳳仙子不答話向對面一指,道:「你看那邊。」
這時,那邊群雄也都個個著了急,他們一見綵鳳毫無阻礙地直上雲霄,正有與
丁雁翎同樣的想法,就在綵鳳飛起不久,已有三條人影,由洞中射了出來,直向崖
頂飛撲上去。
這三個人的武功,倒也相當了得,只見他們一面用掌彈開壁上的毒物落足,一
面卻嚴陣以待,防備攻擊。
眨眼之間,三人已同時接近了崖頂邊緣,眼看再一個起落,就可以躍上崖頭上,
哪知,三人突然同時慘號一聲,反身跌落火海中去了。
丁雁翎見狀大驚,道:「我們現在唯一的生路,只有往洞內退了!」-綵鳳仙
子梅玉霜點頭,道:「現在只有碰碰運氣了,我相信這座洞,已全在西藏宗主控制
之下,但除此之外,卻無其他路可走了。」話落伸手拉著丁雁翎往洞內退去。
這邊兩人一進洞,對面瑤池玉女等人,也都相繼退入洞中,顯然他們與綵鳳仙
子梅玉霜有同樣的看法。
兩人才進洞沒走多遠,身後突然響起轟然-聲大響,那洞口已被一塊巨石封閉
了,洞內一個嬌媚的聲音,笑道:「仙子,你這次可判斷錯了。」
綵鳳仙子心頭一緊,突然想到此時自己可能已在敵手監視之下了,不可動聲色,
只冷漠地笑道:「小妹如果一走,豈不是失去了一會宗主的機會了嗎?」
那聲音笑道:「那小妹倒是看錯眼了。」
綵鳳仙子冷笑道:「好說,宗主可願與小妹一會?」
那聲音笑道:「只怕你現在體力未復,小妹會你不是佔了便宜了嗎?」
綵鳳仙子梅玉霜笑道:「小妹相信進入這山腹洞中之初,已在宗主視線之下,
宗主當然知道小妹根本未曾與人交過手。」
那嬌媚的聲音,突然大笑道:「但那冠蛇石洞中,仙子可花了不少力氣來應付
那人生第一次的樂事啊!」聲落便格格地浪笑出聲。
綵鳳仙子與丁雁翎聞言不由同時臉上發熱,雖然,那件事是因為丁雁翎身中冠
蟒之毒,而無法控制自己,但這種夫妻間的事,被第三者看見,總是不好意思的。
其實,他們這時只想到了羞澀方面,而未能平心靜氣地分析一下局勢。
西藏宗主心中最顧忌的就是這三個女子,那時她如果真的在場看到,不需吹灰
之力,就會把綵鳳仙子與丁雁翎置於死地,她哪會有那麼慈悲的心腸,白白把良機
喪失呢?
至於,她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可想而知,她是事後看見了石床上,綵鳳仙子
的斑斑落紅而聯想到的,而她所以如此說出來,當然為的是激怒綵鳳仙子,使她失
去思考力。
綵鳳仙子梅玉霜果然上當,冷聲嬌喝道:「宗主,你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既
然知道得這麼清楚,當然該知道如何把握這良機。」
綵鳳仙子話聲才落,突聽那人道:「仙子真是快人快語。」聲落突然轟然一聲
大震,對面石壁,突然裂開一個一丈多寬的洞口。
在洞口,站著一個嬌艷無比,年紀看來只有二十七八的嬌媚女子,只見她頭上
烏雲高堆成宮髻,彎彎柳眉如畫,桃花眼閃閃生光,隆鼻直挺,小嘴如櫻,配上那
張鵝蛋臉兒,雖然沒有綵鳳仙子等三女美,但卻另有一種消魂的媚力。
尤其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她那身裝束,一襲薄如蟬翼的長紗,籠住那嫩白婀娜,
令人心醉的胴體,雙峰高聳,溝渠隱現,令人不敢逼視。
這時,她正一手搭在洞壁上,擺出一個迷人姿勢來。
丁雁翎一見她這身裝束,俊臉不由為之一紅,綵鳳仙子梅玉霜卻早巳氣炸了肺,
嬌叱一聲道:「小妹有禮了。」飛身向西藏宗主撲去。
西藏宗主嬌笑一聲,搭在牆上的手突然向下一按,只聽:「轟然!」一聲大響,
綵鳳仙子面前,突然阻上了一道石牆。
轟的廣聲,綵鳳仙子梅玉霜震怒中的一掌,擊在前面石牆上,直擊得石屑飛散,
但那牆卻沒有一點空洞的聲音,其厚度可想而知。
綵鳳仙子梅玉霜見狀頭腦一清,霍然轉身,不由驚得險呼出聲,敢情,她與丁
雁翎已被一道石牆分開了。
綵鳳仙子連喊了數聲翎哥哥,但卻沒有回音,再一擊那石壁不由絕望的停下手
來,但她靈敏的心思,卻未停止下來。
那邊丁雁翎同樣的喊著霜妹妹,也同樣的全力震那石壁,但其結果卻與綵鳳仙
子相同。
丁雁翎無法把前面阻礙除去,只得另想辦法,但是,他走遍了這丈餘見方的石
室,卻找不出一點出路來。
正當此時,後面一陣軋軋之聲傳來,丁雁翎本能地一回頭,背後一道青石壁慢
慢裂了開來,由那漸漸擴大的石縫之中,丁雁翎看見一人、兩人……靜靜地坐在石
條上,心中方自一動,忖道:「只要有人,不管是敵是友,總比沒有好得多。」心
念方罷。
突然,轟後聲大響,那慢慢移動的石壁,霍然裂了開來,室內的一切景物,全
都呈現在丁雁翎的面前。
丁雁翎目光一驚,不由毛骨悚然,駭然的退了兩步,喃喃自語道:「好慘。」
只見,空蕩蕩的一間大石室內,左右橫擺著一方兩尺見方的石條,石條上並肩
坐六個勁裝漢子,每人兩腿垂在石下,頸上一片血跡,染紅了雙肩衣服,每人垂放
於腿上雙手中,卻托著自己的頭顱,每張臉上:肌肉扭曲未平,瞪眼咧嘴,狀至猙
獰,顯然是剛死不久。
丁雁翎看得血脈賁張,切齒道:「他們與你何仇何恨,竟採用這麼毒辣的手段,
我丁雁翎不見則已,今日既然被我看見,哼!」
話落舉步昂首向室內走去。
才一跨進石室,背後轟然一聲,那石門又閉了起來,顯然暗中有人操縱著。
丁雁翎沒有回頭,逕自走到那些屍首之前,方想起把每人的頭顱安在他們的頸
項,突然,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丁雁翎,我們宗主要見見你。」
丁雁翎聞言霍然轉身,只見面前並肩站著三個黃巾蒙面怪人。
丁雁翎見過許多秘宗的蒙面人,但卻沒有見過黃巾蒙面的,心知他們的武功,
可能還在其他人之上。
丁雁翎冷笑二聲,道:「這些人是你們殺的嗎?」
背後有人接道:「不錯,等一下你還可以看到更多。」
丁雁翎再度轉身,只見身前又多了三個同樣的蒙面人。他們顯然是丁雁翎轉身
時現身的,但丁雁翎卻一無所覺。
丁雁翎冷冷一笑道:「各位來的很神秘,也來的正是時候。」
六人沒有想到丁雁翎會如此鎮靜,他們原先開動機關,從地下冒上來,本想令
丁雁翎心中產生一股莫測高深的恐怖感,削弱他一部份功力,以便等下動手時,可
以生擒他,哪知竟如此使他們失望。
中間一人問道:「怎麼恰是時候?」
丁雁翎在那人說話之際,心中閃電忖道:「他們六人貼壁而立,顯然是包圍的
形態,我必須把他們擠到一邊去,以免前後受敵。」
那人話聲才落,丁雁翎突然一聲道:「償命啁!」一招「血流標桿」已拍向面
前三人。
那些人果然武功高出過去丁雁翎所遇的任何一批蒙面人,丁雁翎掌才一揚,不
但前面人閃電向兩側散開迎擊,同時,後面三人,也同時向兩側散了開來。
六道奇強無比勁力,分六個不同的方向,向丁雁翎全身各處麻穴、昏穴拍來,
顯然是真的想生擒丁雁翎了。
丁雁翎沒料到他們應變會如此快,哪敢貪攻躁進,掌出一半,竟然收招,改拍
出一招「八方風雨」向四周反迎而去。
「砰砰……」六聲大響過處,四周的氣流,激得塵落如雨,六具屍體手中所抱
的頭顱,也紛紛滾落地上。
丁雁翎見狀心中一動,突然大喝一聲,道:「再接在下一招。」
招化「屍山血海」,反身向後面三人拍去。
由剛才一招,他們已知丁雁翎功力非同小可,見招紛紛讓身,仍與先前一樣,
出手拍打丁雁翎麻、昏等穴。
後面三人也同樣地出手。
丁雁翎急忙收招,改用「落花飄零」自保,右腳卻在轉身之際,踏在一個頭顱
之前,等待機會。
六人知道丁雁翎再攻一招,仍發覺無法攻到他們,所以不得不回守,心中忖道
:「這次非給他點苦頭吃不可。」掌下同時加勁,掌風比剛才更加了一倍有餘。
丁雁翎見他們勁已吐出,突然招式一收,一式「鐵板橋」,仰身倒下,背部離
地只有半寸之高。
六人拍出的掌風,由他胸前擦過,撞在一起,由於他們功力都在伯仲之間,三
打三,正是勢均力敵之勢。
轟然一聲大震,六人各自被震退了兩步,登時全都為之一愣,敢情,他們沒想
到丁雁翎突然中途撤招。
就在六人發愣之際,丁雁翎猛然起身,飛起一腳,踢出足邊人頭,直射對面三
人中間的一個。
那人一抬眼,突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已到胸前,還沒想通是怎麼回事,突然…
…「轟」的一聲,接著傳來那人「哇『』的一聲慘叫,仰天跌倒地上,七竅流血而
亡。
丁雁翎一招得手,哪還怠慢,雙足連環踢出另五顆人頭,打向兩側兩人,人也
跟著一式「血流成河」,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撲了過去。
兩人被同伴臨死前的一聲慘號,喚回了神智,紛紛揚掌,劈劈啦啦向打來的人
頭拍去,只濺得滿身滿臉腦漿,剛把五顆人頭打掉,丁雁翎已挾雷霆萬鈞之勢攻了
過來。試想,他們既沒有三頭六臂,哪有辦法應付。只得向兩側躍去,丁雁翎卻乘
機佔領了一邊。
丁雁翎目注五人,冷冷一笑道:「五位現在該出手了。,『五人直氣得咬牙切
齒,但宗主有令在先,不許殺丁雁翎,只聽其中一人狠聲道:」丁小兒,若非宗主
有令在先,老夫早宰了你了。「
丁雁翎冷森森地笑道:「你們再不出手,等一下只怕沒有機會了。」說話間,
人已走到石條一端。
對面五人,不由自主地轉到了另一端。
丁雁翎冷喝一聲,道:「去!」
飛起一腳,踢在石條端上,只見石條一旋,突然橫掃了過去,一陣哧哧連響,
石壁上登時被劃出一道半尺多深的石糟。
五人飛身一躍,避開石條,各出一掌,向丁雁翎攻來。
「轟」的一聲,那石條陷在一道石牆上,發出「咚!『』的一聲空洞的響聲,
這時他們已經搏鬥了起來,誰也沒有發覺。
丁雁翎一套血掌,施展出來,五個黃巾蒙面人,雖然都是秘宗中的一流護衛,
但想生擒丁雁翎卻還辦不到。
丁雁翎穿插於五人之中,使他們無法聯手出擊,戰起來省力不少。
轉眼間,已過了二十多招,五人已漸漸落了下風,為了自保,他們開始施展出
殺手了。
恰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大震,一個粗獷的聲音道:「哈,這下可打開了。」
接著驚道:「啊!你在這裡?」
丁雁翎聞聲知人,邊打邊問道:「她們呢?」
那人道:「不知道啊!」接著又道,「這些傢伙可真混蛋,打!」
聲落突然一招「推山填海」向身前一個黃巾蒙面人壓了下來。
那黃巾蒙面人全神貫注丁雁翎身上,身後一聲大響,他雖然聽到了,卻無暇他
顧,直到此時覺得一股如山的壓力,當頭壓了下來,才知不對,此時,已無時間看
到攻擊之人是誰,雙掌猛然向上一舉,一招「霸王舉鼎」向上拍出一招。
轟然一聲大震,那人覺得掌如同擊在一座鋼山上,雙掌全麻,雙腿一彎,幾乎
跪在地上。
但此人乃是久經大戰之人,雙膝一彎,順勢向外一彈,飛出一丈多遠,轉身抬
眼一看,不由駭一跳,心說:「世間哪有這麼高的人?」
只見,來人身高一丈有餘,滿面紅光,其紅如火,身著一件閃閃發光的黑袍,
狀至威猛,當然,此人就是血面金剛了。
血面金剛心中暗笑道:「此人的武功,比那丁雁翎可就差得遠了。」思忖間,
雙掌一舉道,「來來來,你我再打一架看看。」
黃巾蒙面人聞言,心中暗忖道:「此人好像有些渾氣。」思忖間,突然大喝一
聲道:「難道老夫怕你不成?」聲落一招「直搗黃龍」向血面金剛胸口搗去。
血面金剛既已看出此人功力,哪會把他放在眼裡,雙手一張,招化「金索縛龍」
向那人兩腿抓去,根本就不管胸口門戶。
黃巾蒙面人見狀,心中暗哼一聲,忖道:「我這一掌有千鈞之力,縱然你是鐵
打的,這一掌也能把你打扁。」心念轉動只不過如電光一閃。
轟的一聲大響,血面金剛胸口已結結實實挨了那人一掌,而他自己的一雙巨靈
之掌也跟著抓住了那人的雙腳。
那人一掌打在血面金剛胸上,只覺如同擊在鋼牆上,心知不對,一聲不好還沒
來得及脫口,雙足已落人來人手中。
血面金剛雙手向上一舉,如同提小雞似地把那人提起老高,道:「憑你這種功
力,也跟我小主人打嗎?」
那邊打鬥的四人,聞聲偷眼一看,不由大驚,其中一人大喊道:「此人是橫練
工夫,打他腋下。」聲落一招「點石成金」,飛身向血面金剛腋下攻來。
丁雁翎這時被另外三個人困住,雖說他應付三人輕鬆自如,但如要立刻擺脫三
人,卻也不太容易,當下不由急道:「金剛,注意你腋下!」
血面金剛此時雙手高舉,聞言大驚,但要應變卻已來不及了,只聽轟然一聲,
他腋下已挨了一掌。
血面金剛知道自己的弱點,見狀不由駭出一身冷汗,暗道:「完了。」
哪知,這一掌竟然絲毫也沒傷到他,那人卻雙手痛疼,幾乎脫口叫出聲來,站
在一旁,暗忖道:「世間哪有這種功夫?『』血面金剛一愣,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穿
的黑衣,不由樂得大叫道:」哈哈……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傷我了。「
話落雙手猛然向外一張,只聽「喀嚓」一聲脆響,接著傳來那人一聲慘號,一
個身體已被血面金剛撕成了兩片,鮮血四射,流滿一地,狀至殘酷。
與丁雁翎交手的三人,聞聲駭得一哆嗦,被丁雁翎一掌打倒了一個,登時又是
一聲慘號。
六個黃巾蒙面人,已只剩下了三個,他們也都心寒膽戰,鬥志無形中消失了大
半。
血面金剛抖手丟下手中兩片人體,大叫道:「小主人,把這些東西交給我了。」
聲落,巨靈掌一張,撲了上來。
他這時已不用再擔心身上任何弱點了,大可以放膽進攻,如入無人之境,但他
人太高大,行動自然有些不靈活,所以人家一躲,他就不容易抓到。
丁雁翎星目一轉,突然身法一變,改取游鬥方式,阻止那些蒙面人閃避。
這一著,果然生效,血面金剛伸手抓住一個被丁雁翎逼退的蒙面人,巨靈掌抓
住那人的脖子大喝一聲,道:「頭摘下來吧!」用力向後一拉,只聽那人慘號了半
聲,已然氣絕身亡。
這時,鬥場中已只剩下了兩個,丁雁翎心中一動,突然雙手齊揚,大喝一聲,
道:「你們躺下吧。」
兩個蒙面人一抬眼,登時駭得大叫道:「天降血雨!」
接著兩聲慘號,那兩個人已無聲無息地萎頓地上,早已氣絕身亡。
血面金剛一怔,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麼武功,怎麼一伸手就把這兩個傢伙打
倒了呢?」忖罷抬頭,不由驚道:「啊!小主人,你怎麼了?」
丁雁翎抬起蒼白的俊臉,道:「讓我休息一下。」
血面金剛深深吸一口氣,誠懇地問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丁雁翎愴然地一笑道:「不用了,唉,天下誰也幫不了我,我不該不聽她的勸
告,提早用了這一招,芬妹知道了,一定會恨我不相信她的話的!」
血面金剛直聽得莫名其妙,茫然地道:「你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丁雁翎淡然地搖頭道:「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我們正處身在龍潭虎穴之中,
假使你沒有急事的話,就讓你替我分點心,守護一下好嗎?」
血面金剛躬身道:「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
「找我做什麼?」
血面金剛一怔,道:「你是我的小主人啊!」
丁雁翎突覺胸中氣血一逆,連忙搖頭道:「不要說那種話……」緩緩閉上了星
目。
血面金剛見狀心中一動,忖道:「綵鳳仙子之所以一定要我守護此人,顯然是
知道他身上有病,要不然,以他的武功,只怕他還得照顧我呢!」看了丁雁翎一陣,
又忖道:「此人長得確實令人喜愛,我先前怎麼一直沒有發現呢?」
這時,血面金剛身後石壁,突然緩緩裂了開來,一個身著紅衣的小童緩緩走了
進來。
血面金剛耳目甚是靈敏,聞聲猛然轉身,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道:「怎麼別人不
來,偏偏來了這毒童呢?」
毒童見血面金剛轉過身來,絲毫也不覺驚奇,只冷冷地低聲道:「大個兒,我
們宗主叫你退出去。」
血面金剛冷冷地道:「他是我的小主人,我怎能離開他呢?」
毒童道:「這是我主人的命令。」
血面金剛也冷冷地道:「我也奉了主人的命令。」
毒童舉步向前走來,一面問道:「你主人是誰?」
血面金剛雙掌一立,冷喝道:「站住!」然後一指丁雁翎道,「他就是我的小
主人。」
毒童聞言止步,這時,他立身的位置距血面金剛只有五尺左右,距丁雁翎也不
到八尺了。
毒童冷漠地掃了丁雁翎一眼,道:「他似乎正在行功,閣下當然知道正在行功
的人不能受打擾,不過,你如果不出去,可別怪我要動手拿人了!」
血面金剛人看上去雖然有些渾氣,實際上,江湖經驗很多,當下略一思忖,心
知今日之局,難免一戰,問題是要怎樣應付他,才能不波及丁雁翎。
他鎮定地掃了毒童一眼,道:「你滿身是毒,當然有制勝的把握,不過,眼下
咱們各為其主,為達目的,不死不休,我血面金剛倒想跟你打上一架。」
毒童心想:「你不用耍花槍。」冷笑道:「那在下一定奉陪,來吧。」
血面金剛冷然道:「在這裡搏鬥,難免波及我主人,既然你我事先已說明各為
其主,在你我生死未決之前,當然應先顧及主人的安全問題。」
毒童不動聲色地道:「依你之見呢?」
血面金剛朝對面一指,道,「咱們到那邊去打。」
毒童心中暗笑道:「正好,那裡正合我意。」轉念間,點點頭,緩緩向後退去,
道:「來來來!在下叫你心服口服。,『血面金剛不再遲疑,不大工夫,兩人已到
達對面,血面金剛背對著丁雁翎以防毒童乘機下手。
就在這時,血面金剛背後洞頂上,緩緩垂下一方厚達丈餘的石塊,無聲無息,
使人不易察覺。
血面金剛冷聲道:「咱們要怎麼比?」.毒童向右側移動了兩步,冷笑道:
「我看不用比了,你在這裡休息休息好了。」話落他腳下石板突然一翻,人已沒人
地中,那石板又恢復了原狀。
血面金剛見狀大驚,心中一動,連忙回頭,哪知,身後也被一道石牆擋住了,
不由大喝一聲,全力向石牆拍出一掌。
轟然一聲,石屑飛落,但那石牆卻動也不動,登時把血面金剛急得滿頭大汗,
團團亂轉。
這邊,暫且不談血面金剛,再說丁雁翎那邊。
那道阻擋血面金剛的石牆,似乎與丁雁翎對面的石壁有著連帶關係,那石牆一
著地,丁雁翎對面,跟著升起了一塊石壁,一個鬚眉俱白的老人,緩步走了進來,
由他步伐的穩健與行動的從容,使人看不出他有一點被困的慌張。
他,正是譽滿中原的五嶽神君。
五嶽神君抬眼猛地看到丁雁翎跌坐在那裡,心頭不由為之一震,暗道:「此人
好長的命啊!」
眼中殺機一閃,雙掌聚滿功力,一閃落到丁雁翎身前,舉掌就要拍下去。
突然,他心中一動,忖道:「此刻我全部行動在別人控制之下,不是她製造這
機會,我又怎麼能見到丁雁翎呢?」
突然,念頭又轉,忖道:「她看到也沒關係,我在中原武林中,盛名久著,他
們也不會相信她的話,我這樣做既可排除異己,又可嫁禍江東,何樂而不為呢?」
心中越想越得意,一雙陰毒的眼睛,緊盯著丁雁翎漸轉紅色的俊臉,自語道:「小
子,你不該如此不自量力,膽敢找我報仇。」雙掌一揚,就要拍下。
就在這時,丁雁翎身後的石壁突然傳來咚的一聲輕響,想必是那血面金剛又在
用牛力了。
五嶽神君心頭一驚,腦中靈光一閃,急忙收掌忖道:「我與那西藏宗主,勢如
水火,她怎會給我這個殺敵之機?哼,我知道了,她是想等我一殺死丁雁翎,立刻
把機關開放,讓周圍的中原同道全都進來,那時他們見我對一個運氣行功,毫無抵
抗能力的人下手,勢必激怒,我領導群雄的資格,也勢必被取消,這一著,可真夠
狠啊!」
五嶽神君一通百通,冷冷地望了丁雁翎一眼,自語道:「便宜你這小子了。」
話落轉身向後走去。
突然,一個冷冷地聲音,道:「不知是誰便宜了誰?」
五嶽神君聞言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表示出來,仍然向前跨出兩步,緩緩轉過
身來,注定丁雁翎道:「假使老夫沒看走眼,你現在的武功要比與我第一次交手時
差了一些。」
丁雁翎一躍而起,心中電忖道:「此人端的陰險之極,他先前既能斷定我的武
功在退,竟然想出手殺我,與在人前表現的那番假仁假義,完全是兩回事。」忖罷
冷森森地道:「老匹夫,你沒有看錯。」
五嶽神君仄然笑道:「今日你我在這斗室之中相逢,只怕咱們難免一戰了吧?」
丁雁翎冷森森地道:「不錯,這裡沒有人,你大可不必做作了。」
五嶽神君大笑道:「哈哈……不錯,做作也得看時機,現在中原群雄無一不恨
你,你知道這是誰的力量嗎?」
丁雁翎狠聲道:「在下不在乎這些。」
「那就是做作的力量啊。」
丁雁翎劍眉一豎,冷笑道:「你可準備好了?」
五嶽神君搖搖頭道:「依老夫之見,我們不該在這裡拚命,相信以你的能力,
當不至於不知道我們全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丁雁翎冷聲大笑道:「哈哈……你是說要與在下合作?」
五嶽神君鄭重地點頭道:「憑你我的功力,合則生,分則亡,這不能算是合作,
只是我們各自為自己找尋生路而已。」
丁雁翎心頭一動;突然想到自己有生之日已然不多,今日如果放棄這殺敵之機,
只怕要含恨而殆了。
五嶽神君見丁雁翎一猶豫,以為他已被說動,立刻補充道:「這就是剛才老夫
所以不殺你的原因。」
丁雁翎星目寒光一閃,道:「只為了這個嗎?」
五嶽神君道:「當然,在谷底老夫被困時,你放老夫一條生路,這也是原因之
一。」
丁雁翎道:「除此之外,再沒有了嗎?」
五嶽神君搖頭道:「老夫再想不出有其他原因了。」
丁雁翎冷聲道:「主要原因你沒有說出來。」
「什麼主要原因?」
丁雁翎狂笑一聲,道:「哈哈……老匹夫,你我都在西藏妖女監視之下,她所
以放你進來,目的當然是要你殺我,但是,你一殺了我,就得投靠她,這就是主要
原因了吧!」
五嶽神君心頭一動,但仍鎮定地冷笑道:「你不覺得把自己估計得太高了嗎?」
丁雁翎冷笑一聲,道:「這叫逼上梁山。」
五嶽神君故作茫然地道:「老夫不知當今之世,還有誰能逼迫我?」
丁雁翎冷森森地道:「老匹夫,你別裝傻了,你一殺小爺,妖女必會同時把中
原群雄放入,使你暴露平時用盡心機掩蓋的醜陋真面目,那時,你不但失去領導群
雄的寶座,還要受群雄攻擊,你不靠她行嗎?」話落一頓,繼續道:「但你這老匹
夫陰險成性,竟然在緊要關頭想到了這一點,而沒有下手,這不是主要原因是什麼?」
五嶽神君臉上突然殺機一閃,忖道:「此人年紀輕輕,不但武功驚人,心機竟
然也不在我之下,看來此人不除,我真的要永無寧日了。」轉念間,冷笑道:「丁
雁翎,你不該把知道的說出來,使老夫覺得你可怕的不是武功。」
丁雁翎探手入懷,摸出那柄短劍,伸手拔去劍套,冷聲道:「在下覺得讓你知
道也無妨。」
五嶽神君奴目神光一閃,盯在那劍上,道:「好一柄仙古神兵誅仙劍。」
丁雁翎冷笑一聲,緩緩起步,向五嶽神君逼去。
五嶽神君反身拔出背上寶劍,冷笑道:「丁雁翎,老夫在劍上要佔你許多便宜。」
丁雁翎劍眉一揚,大喝一聲,道:「少廢話,看劍!」聲落一招「攔江截斗」,
向五嶽神君攻到。
五嶽神君葉天麟自從看到丁雁翎拿出誅仙劍來,兩眼便一直盯在那劍上,顯然,
他已動了貪得之念。
丁雁翎一出招,五嶽神君葉天麟哪敢大意,急忙側身出步,手中長劍一招「魁
星點斗」向丁雁翎劍身點來。
丁雁翎冷哼一聲,手腕一翻,喝道:「著!」
只聽鐺的一聲,五嶽神君葉天麟長劍已被丁雁翎削去了兩寸多長。
五嶽神君飛身退下一丈,大笑道:「果然是柄好劍,丁雁翎,咱們談談條件如
何?」
丁雁翎一招得手,雄心大發,冷笑一聲,道:「你做夢!」聲落又攻出一招。
五嶽神君目中電光一閃,手中斷劍突然就空一揚,展出一招「月落星稀」一片
銀光過處,直把丁雁翎逼退四五步。
五嶽神君冷笑一聲,止步道:「丁雁翎,你最好是識時務點。」
丁雁翎這一招竟然傷不到五嶽神君反而被他逼退下來,心知憑自己現在的武功,
要想傷他,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於是,他開始提聚功力,準備作那最後一擊,雖
然,他心裡明白,這一招如果不能成功,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五嶽神君見丁雁翎不答話,心知他在運功,準備作那最後一擊,不由冷冰冰地
一笑道:「丁雁翎,你別想拖時間了,接招!」聲落突然仗劍連攻十八劍之多。
丁雁翎為了最後一擊不使功力消耗,只得閃身向後縱去,妄圖避過。
五嶽神君何等功力,劍身一偏,只聽哧哧連響,丁雁翎身上已被畫上了兩道三
寸多長裂口,但卻未傷到肌膚。
五嶽神君得意地笑道:「丁雁翎,這只是個警告而已,下一次,可就沒有……」
他話未說完,突見丁雁翎劍眉一揚,飛身出招道:「你也接小爺一招試試……」
五嶽神君一抬眼,不由驚呼道:「啊,『天降血雨』!」
五嶽神君葉天麟一眼認出了丁雁翎使用的武功,那種狂傲必勝之態盡改,更顧
不得丟人現眼,倒地一滾,滾出五尺多遠。
他反應雖然相當的快,但丁雁翎那急出如閃電般的血指,仍在他藍袍上點出了
七個洞。
五嶽神君滾出五尺,滿以為這下脫出死神魔掌了,一抬頭,那顆心登時又跳到
了口腔,脫口叫道:「我命休矣!」
原來,丁雁翎那招「天降血雨」並沒有完,這時正以雷霆萬鈞之勢,當頭罩了
下來,數不清的血紅指影,使人連脫逃的勇氣都生不出來。
就在這生死一發之際,忽聽丁雁翎悶哼了一聲,凌空的身子,突然跌了下來,
連退四五步,幾乎跌倒,那血指也跟著消失於無形。
五嶽神君飛身暴退出五尺,抬眼向四週一掃,只見斗室之內,依舊空空,不見
一個人影,不由心中奇道:「這是誰助了我呢?」
丁雁翎心中暗歎一聲,忖道:「就差那麼一點,但僅只這麼一點,生與死卻換
了對象。」
五嶽神君駘眼見丁雁翎臉色蒼白如紙,不由冷笑一聲,道:「丁雁翎,你好像
受了傷了。」
丁雁翎冷笑道:「不然,只怕你早已死於在下指下了。」
五嶽神君見他不向四周找尋,心中突然一動,道:「這只能怪你自己不爭氣。」
丁雁翎冷冷地道:「也許上天看錯了人,留你這惡賊在世。」
五嶽神君何等奸滑,聞言心中立刻瞭然,暗忖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抬眼注定丁雁翎冷笑道:「丁雁翎,老夫本來想留你一條命,只將誅仙劍拿來的,
但你剛才那一招,卻給你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丁雁翎冷笑道:「不錯,你不殺我,便永無寧日。」
五嶽神君葉天麟狂笑一聲,道:「哈哈……丁雁翎,老夫先前並沒有把你放在
眼中,直到進了這斗室,你智略與武功的表現,使我覺得自己樣樣都不如你,所以,
老夫覺得一刻也不能留你多活,否則,就是與自己過不去。」話落雙目殺機盈盈,
一步一步向丁雁翎逼了上來。
丁雁翎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站定了身子道:「你我全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你
再不下手,只怕沒有希望了。」
五嶽神君笑道:「不錯,不過現在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聲落雙掌已提到了胸前。
兩人距離不到四尺,而現下丁雁翎由於用力過度,真力全失,與不會武功的人
一般無二,難怪五嶽神君要口出狂言了。
哪知,世間許多事情,完全無法預料,五嶽神君葉天麟話聲才落,突聽身後一
聲媚笑道:「只怕神君說得太過分了吧?」
五嶽神君葉天麟聞言一驚,但卻沒有回身,心念電轉道:「此時不動手,再也
沒有機會了。」思忖間,猛然一揚手,就要出掌。
驀地,一個嬌柔的聲音叫道:「神君……」
說也奇怪,五嶽神君一聞那聲音,雙臂竟然無力地垂了下來,而就在這一剎那,
丁雁翎已落人一個身披蟬翼輕紗的女子手中。
她,正是那西藏秘宗的宗主。
她看也不看身後的五嶽神君一眼,只溫柔地對丁雁翎道:「小妹晚來一步,倒
使公子受驚了。」
丁雁翎用力一掙,脫出手來,連忙退了四步,冷冷地道:「別假惺惺,小爺今
天既然落人你手中,一切聽你處制了。」
西藏宗主嬌笑道:「啊,你真痛快,你只要照我的話做,本宗定不會虧待你就
是了。」語氣倒是蠻誠懇的。
丁雁翎聞言一怔,冷聲道:「做……做什麼?」
西藏宗主成竹在胸地道:「那時本宗自然會吩咐你。,『丁雁翎聞言大怒,冷
笑道:」吩咐?你想吩咐在下,哈哈,別做夢了。「
西藏宗主粉臉一寒道:「怎麼?你只聽她們三個吩咐而不聽我的嗎?」
丁雁翎怒道:「誰也不能命令我!」
五嶽神君葉天麟這時已退到壁角,一雙精目不停地四下打量著,他見西藏派的
人能夠自動出入,心知機關按鈕必然不出這四壁空空的斗室,所以,想找出那機關
按鈕的所在地,但是,他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
西藏宗主當然知道五嶽神君葉天麟的動作,但她卻故意裝做不知,任他去枉費
心機。
她嬌笑了一聲,對丁雁翎道:「你說她們不能命你,但你處處與她們合作,比
方說,她們被困谷底時,你就會教她們怎麼脫逃,是嗎?」
丁雁翎冷然道:「不錯!」一面說話,一面試著運功。
西藏宗主似乎毫無所覺,仍舊坦然地道:「她們駕乎萬人之上,只指揮人,而
不受人指揮,這是可想而知的,那你與她們的合作難道說只是偶然的嗎?」
丁雁翎冷聲道:「起碼她們的居心是為了中原武林同道,比你蛇蠍心腸好得多。」
西藏宗主的脾氣,確實好得驚人,丁雁翎如此罵她,她竟然只淡淡地一笑置之,
仍然道:「其實我的心腸也不壞,要知道,沒有殺伐難去莠草,不去莠草,難生良
果,所以,為了太平,必須先去掉不良分子。」
丁雁翎聞言不屑地大笑道:「據在下所知,你所殺的,沒有一個壞人。」
西藏宗主心機確實過人,反應也快得出奇,只聽她格格大笑,道:「丁雁翎,
你有沒有聽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丁雁翎冷笑道:「當然聽過。」
西藏宗主向右跨出兩步,扭身一指五嶽神君葉天麟道:「假使你在未知此人底
細之前,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丁雁翎心頭一動,忖道:「是呀,假使我當初不知此人就是五嶽神君,只怕真
的要以為他是一個品德崇高無比的江湖前輩吧?」
西藏宗主見他一直沒答話,心知他已有動搖了,連忙又道:「還有古佛,你第
一眼見他時不是也以為他是個得道高僧嗎?其實,這些人全都壞到了家。」
五嶽神君白眉一揚,怒喝道:「老夫壞在哪裡?」
西藏宗主嬌笑一聲,道:「現在還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五嶽神君葉天麟在江湖上何等威望,如今在丁雁翎面前,竟連說話也要受人限
制,哪裡忍得下這口氣,登時大喝一聲,道:「吠,你把老夫看成什麼人了?」
西藏宗主嬌笑道:「待宰的羔羊。」聲音不慍不火,令人氣炸心肺。
五嶽神君葉天麟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一聲,道:「你接老夫一招試試。」一招
「驚雷奔電」,閃電般向西藏宗主拍了出去。
五嶽神君葉天麟功力本就爐火純青了,這一掌又是含憤而出,其威力自然非同
小可。
丁雁翎見狀心中暗忖道:「我一直沒見過此女功力,看她怎麼破解這一招?」
哪知,西藏宗主僅只淡淡地笑了笑道:「這不算什麼,有幾斤蠻力而已。」聲
落右手單出,對準葉天麟一圈一劃,輕叱一聲道,「去吧!」
「轟」的一聲,五嶽神君威猛無倫的掌風,竟然轉了方向,結結實實地擊在洞
頂上,只把那堅逾精鋼的青石洞頂,打了一個三尺多方圓的石洞,石屑紛揚,落滿
一地,西藏宗主動也沒動。
五嶽神君驚得連退數步,脫口道:「移花接木?」
丁雁翎心中也是一驚,忖道:「移花接木之功,我曾聽芬妹說過,剛學之人,
只能順勢移傳,而爐火純青時,卻可任意轉向,甚至還可以用之反擊敵人,莫非這
妖女……」
丁雁翎忖度未完,只聽西藏宗主若無其事地道:「我也知道,這些人有些是你
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你與我合作,我不但可以……格格……」
丁雁翎心中一動,道:「可以怎樣?」
西藏宗主心中暗笑道:「我就不怕你不動心。」心念轉動間,笑道:「先別急,
來人呀!」
她聲音一落,對面突然裂開一道石門,六個美如仙子,身披薄紗,肌膚隱現的
美艷少女,婀娜地走了進來。
五嶽神君葉天麟一見六位少女身後有一條出路,想也不想,雙掌猛然向六個少
女推出一招「橫趕重浪」向側推去,飛身一躍就想奪門而出。
哪知他身子才動,突聽嬌聲道:「在本姑娘未吩咐之前,你往哪裡走。」
『丁雁翎只見西藏宗主身子一動,那五嶽神君葉天麟已被震回了原位,而那
道石門也跟著自動閉了起來。
丁雁翎茫然地-望那些少女,俊臉不由為之一紅,心說:「她們年紀輕輕的,
怎麼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思忖間,早已把頭轉了過去。
西藏宗主冷冷地望了垂頭喪氣的五嶽神君葉天麟一眼冷聲道:「葉天麟,你武
功與本姑娘相比如何,自己心裡有數,你如再不知進退,可別怪我要叫你躺在那裡
聽話了,那時,以你的身份,只怕不大好看吧。」話聲甚是寒森,話落突然轉頭笑
對丁雁翎道:「你看她們還美嗎?」
丁雁翎冷哼一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丁雁翎功力已恢復了些許。
西藏宗主笑道:「這不是擺在眼前嗎?我是怕那三個丫頭死後,你會寂寞啦!
尤其是那綵鳳仙子是嗎?格格……」一陣嬌笑後,道,「所以,只要你看她們還可
以,到時她們六個全是你的,任君取求。」,丁雁翎直聽得心火高漲,冷笑道:
「你以為本人會聽你指揮?」
西藏宗主笑對六個少女道:「他累了,你們快快帶他去休息p巴!」
六個少女,第一次見到這種俊英男子,一個個春心全動,聞言一齊嬌應一聲,
扭腰擺臂地向丁雁翎走來。
丁雁翎駭然暴退一步,雙掌提到胸前,大叫道:「站住!」
六個少女媚眼齊飛,「咭咭」輕笑一聲,仍然直撲上來。
丁雁翎邊退邊道:「你們哪個不想活了,儘管上。」
突然,丁雁翎背上撞到了一樣硬硬的東西,心知自己退到了壁腳,然而,那六
個少女卻仍舊一停不停地走來。
眼看那最前面一人,已距丁雁翎身前不滿兩尺處了,陣陣脂粉芳香讓人欲醉,
丁雁翎心中大急,怒吼一聲,道:「回去!」聲落突然一招「推山填海」向前推出
去。
那六個少女萬沒料到丁雁翎會突然向她們下此毒手,因為,根據以往多次的經
驗,使她們得到了絕對信心。
所以,丁雁翎這突然的一掌,使她們連一點自衛的功力都來不及提起,只駭得
個個粉臉變色,目瞪口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見人影一閃,丁雁翎脈門已被西藏宗主扣住,只聽她
冷笑一聲,道:「丁雁翎,你想怎樣?」話落扭頭對那六個少女道,「你們退下去
吧!」
六個少女埋怨似地看了丁雁翎一眼,似在埋怨他不懂風情,放著人間樂事不享
受,偏要自討苦吃,然後,輕移蓮步,向來路退去,此時,五嶽神君可不敢再有逃
走之念了。
丁雁翎怒極狂笑一聲,道:「宗主武功確實高明,哈哈……」
西藏宗主冷笑道:「這只是因為你身中劇毒,武功退了十之八九之故。」話落
一頓,突然震聲,道:「丁雁翎,我問你,你到底想不想報父仇?」.丁雁翎心頭
一動,語氣一緩,道:「只怕沒有這麼容易吧?」
「當然容易,在下只要你誘三個人到此。」
丁雁翎冷笑道:「哪三個?」
西藏宗主目中寒光一閃,道:「瑤池玉女、綵鳳仙子、天鳳幫主三個。」
丁雁翎心頭一震,冷笑道:「在下早就想到了。」
西藏宗主淡然道:「五嶽神君、七殘叟、古佛以及飛雲兩兄弟、千面人都在我
手下,只要你點點頭本宗主三個時辰內,拿他們首級給你。」
丁雁翎確實有些心動,但另一個意念,卻阻止了他,他強自壓下了心中的渴望,
冷聲道:「你只怕要失望了。」
西藏宗主冷笑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丁雁翎何等冷傲,豈能受人威脅,冷然道:「只要你有方法罰在下吃那罰酒,
又何嘗不是辦法?」
五嶽神君緩緩把手中長劍舉了起來,雙目緊盯著西藏宗主身後的背心穴。
西藏宗主伸手在薄紗底下拿出一包粉紅色的粉末,道:「這個東西你一服下,
只怕就不得不聽本人指揮了。」
「定時毒藥,是嗎?」
「三個月。」
丁雁翎大笑道:「太多了。」
西藏宗主心中一動,脫口道:「你是說……」
丁雁翎笑道:「在下壽命,本來還有一個月,但據此時體內的反應判斷,只怕
已難度過七天了,哈哈……七天夠嗎?笑聲淒涼中,充滿了激憤。
就在這時,突聽五嶽神君大喝一聲,道:「照打!」
銀光一閃,那柄斷劍已射到了西藏宗主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