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神君葉天麟一向偽善欺人,而能博得江湖上人以俠心仁義之士相待他,自
非容易之事,其為人的狡猾與智力,可想而知。
他一見四女與丁雁翎在一起,就知事情不妙,自己第三步計劃,欲使四女火拚
又告失敗,更可怕的是,四女竟然聯合一起,共同幫他丁雁翎了。
冷雲堡主凌霄一見來人竟是先前救他出斷魂谷的丁雁翎,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感
慨,他雖然也聽過四奇女之間的種種糾紛,但卻並不認識四人,當然,更想不到丁
雁翎身後四女,就是那四位傳言中的奇女子了。
他掃丁雁翎一眼道:「丁雁翎,老夫尚有三個條件未答應你,今生只怕永遠要
欠你這一筆了。」
丁雁翎冷冷一笑道:「只怕你所欠在下的並不只三個條件。」
冷雲堡主凌霄一怔,道:「莫非毒聖又多給了你些什麼?」
丁雁翎冷然道:「在下從未想過要接受你們些什麼。」
在兩人對話的一瞬間,五嶽神君葉天麟心中已有了計策,但見他,偷偷地把藏
在袖中的右手連彈,早有好幾顆小如豆的青色藥丹,落入呆立中的群雄碗中,他深
深地鬆了口氣,笑道:「列位如想恢復功力,速將面前余酒飲掉。」
冷雲堡主凌霄冷笑一聲,道:「葉天麟,你以為別人還會依舊相信你這假仁假
義的偽善之徒嗎?」
花艷芬上前一步,與丁雁翎並肩而立,嬌笑道:「各位現在有毒在身,武功只
有六成,不過,把那杯酒喝下去卻可以真的恢復十成功力,但是……」
群雄眼看情勢緊迫至此,哪個不想早些恢復功力,就是不圖報仇,也要先圖個
自保啊!
花艷芬話聲一落,登時就有五六個人,伸手拿起面前酒杯,往嘴邊送去。
花艷芬五手一揚,冷喝道:「慢著!」聲落,數縷罡風已隨指而出,「砰砰」
一陣連響,幾乎是在同時,拿酒杯的人,手中的酒杯,全都被擊破落地。
五嶽神君葉天麟眼珠一轉,登時計上心來,冷然笑道:「嘿嘿,丁雁翎,你說
老夫心毒,其實,你比老夫的心更毒,老夫下毒的目的,乃是要他們共投秘宗,並
無傷害他們性命之意,但你卻存心取他們的命。」
丁雁翎冷笑道:「在下要取的,只有你的命。」
五嶽神君葉天麟泰然冷笑道:「但老夫要使他們恢復功力,你帶來的人,卻完
全破壞了老夫的計劃。」
丁雁翎一時之間,不由為之語塞。
花艷芬冷冷地一笑,道:「你怎麼知道姑娘不是救他們?」
五嶽神君葉天麟並不知道此女就是秘宗幼主,以為她根本不知秘宗藥物的厲害,
當下面孔一板,自大地道:「秘宗之藥,天下無人能防,也無人能解,你說救他們,
這不是欺人之談嗎?」
群雄聞言,都覺有理,登時有人怒喝道:「臭婆娘,你好毒的心啊!」話落立
刻有好幾個人躍躍欲出。
花艷芬從未被人如此罵過,聞言粉臉氣得鐵青,雙掌猛然向前一推,一股其大
無比排山倒海的掌風,帶著雷鳴之聲,轟然一聲大震,擊在廳前一方青石上,把那
青石震成了石粉,冷叱道:「你們這批瞎了狗眼的奴才,有種就給本姑娘站出來。」
不要說群雄此時功力失去了近一半,就是他們功力未失之前,又有哪個能抵得
住這一擊?人,哪有不怕死的,試想,誰還敢站出來呢?
花艷芬粉臉籠霜,冷冷地盯著五嶽神君葉天麟,道:「葉老賊,就憑你那點能
耐也想與本姑娘說秘宗之神秘嗎?你知道本姑娘是誰?」
五嶽神君葉天麟只覺這小女子眸中透出兩道逼人的凌芒,心頭不由為之一緊,
脫口道:「老夫怎知道你是誰?」
花艷芬冷笑道:「秘宗幼主花艷芬。」
五嶽神君葉天麟大吃一驚道:「你,你就是花艷芬?」
也許,是由於一個深埋於心底的不解之謎,今日得到了解答,也許是由於過度
的緊張關係,總之,這個以往陰險狡詐的人,今天臉上是真的變了色了。
群雄個個都知道五嶽神君葉天麟之能,一見他老臉變色,心知此女準是秘宗幼
主不假,那些先前出言大罵的,此時全都心中後悔不已,深覺方才行事,太過於魯
莽大意,把一個真能救他們的人得罪了!
冷雲堡主凌霄深重地歎了口氣,道:「姑娘當不至於計較方纔他們那些無心之
言吧?」
綵鳳仙子梅玉霜冷哼一聲,道:「無心之言?哼!你說得倒簡單,論年紀,他
們哪個不比我妹妹大上二三十歲,講閱歷,哪個不曾在江湖上跑個二三十年,如果
他們說的話,尚能說是無心之言,什麼樣的人說話才算是有心呢?」話落拉起花艷
芬的玉手,道:「妹妹,別理他們。」
瑤池玉女白玉茹冷冷地注定五嶽神君葉天麟道:「葉天麟,現在是你掙命的時
候了。」話落朝雲鳳影一使眼色,各自向左右退出七丈,靜立不動。
綵鳳仙子梅玉霜與花艷芬,也各取了一個方位,恰好成了一個四象陣勢,把丁
雁翎葉天麟困住。
四女中,僅只一人,已足令五嶽神君葉天麟心驚膽寒的了,如今竟然四人聯手,
他就是肋生雙翅,也難飛脫了。
丁雁翎冷森森地道:「葉老賊,你出手吧!」
五嶽神君葉天麟心中雖然明知今日之局,只有一拼,別無他法了,但卻心有不
甘,扭頭朝冷雲堡主凌霄道:「凌兄,葉某願與各位交換個條件。」
冷雲堡主凌霄冷笑道:「葉天麟,你把老夫看成什麼人了?」
五嶽神君葉天麟大笑道:「哈哈……不管什麼人,沒有不怕死的,哪位如果能
幫我把今日之敵退去,老夫甘心以解藥與之相換,一命換一命。」
冷雲堡主凌霄冷笑道:「姓葉的,凌霄如果真能去掉此身之毒,那第一個要殺
的人,就是你。」
冷雲堡主凌霄雖然不答應,但他身後群雄,卻有人忍不住開腔,道:「宗主可
願意解我們身中之毒?」
雲鳳影冷笑道:「閣下少動點心機吧,這些人,你威脅不了。」
群雄聞言,心知要她們解毒,已然無望,那些沒有骨氣的,登時都傾向了五嶽
神君葉天麟,只聽數聲大喝道:「神君,我們交換!」聲落大廳中飛撲出七條人影,
直奔丁雁翎而來。
五嶽神君葉天麟知道今日他能說動的只有這些人了,如果現下再不出手,等一
下這些人全被消滅廠,則他只有獨力應戰了。
這種念頭,在他這種老奸巨滑的人腦海中,也不過只是一閃而已,便已下了決
定,就在七人才飛出大廳之際,他已大喝聲中,一招「跨海平魔」飛身閃電向丁雁
翎胸口拍了出去。
掌出狂風如剪,呼號如雷,勢如排山倒海,端的駭人聽聞之極。
丁雁翎早已凝功以待,見狀當即冷喝聲中,迅猛無倫地連攻六掌,拆招攻敵,
只如驚電一閃,快捷無倫,對身側攻出的七人,根本視如無睹。
七人這時,一心只想把丁雁翎制住,以期早得到五嶽神君葉天麟的解藥,倒把
四女忘記了。
就在他們剛閃過花艷芬身側,進得鬥場,攻出的招式,尚未完全使出之際,突
聽四女冷聲嬌叱道:「找死。」只見四人纖纖玉手一揚,也未見什麼駭人的罡風,
及銳嘯的掌勁,攻出的七人,卻同時慘號一聲,跌倒就地,七孔流血而亡。
這等功力,端的駭人聽聞,雖說七人都已失去了四成功力,但他們都非無名之
輩,如今竟連躲都躲不及,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卻令人否認不得。
那些原先有些猶豫不決,而未出手的,此時都暗自慶幸不已,雖然,他們心中
也知道五嶽神君葉天麟一死,他們也決無生理,但能多活一刻,總比早死一刻好得
多,這是人類的天性,就如同我們雖知難活過百歲,但在死之前,卻總要為名利奔
波,以求暫時的安樂。
冷雲堡主凌霄沉重地歎了口氣,道:「四位姑娘中,曾有兩位令老夫敬仰過,
但今日所為,卻令老夫失望。」
瑤池玉女白玉茹冷冷一笑道:「堡主說的是,令人敬仰確屬難得,尤其令堡主
敬仰,更非易事,但是,堡主可知道我們這些年來體會到了些什麼嗎?」話落掃斗
場一眼。
只見丁雁翎此時兇猛如虎,星目中閃射出駭人的殺機,招招指向五嶽神君葉天
麟全身殘、缺重穴,似乎並不想立刻置他於死地。
五嶽神君葉天麟,先前在長白山時,已與丁雁翎交過手,知道自己功力不是丁
雁翎之敵,此刻處身重圍之中,心中更加慌亂,雖把他獨步武林的招式,全部抖了
出來,也只能求得個暫時自保之勢而已。
瑤池玉女白玉茹見狀芳心大放,重又把目光移向冷雲堡主凌霄。
冷雲堡主凌霄疑惑地笑道:「老夫在江湖同道眼中,被視為奸雄,自然未受人
敬仰過,不知個中細情,姑娘可否把體會到的真理,告知老夫一二?」
瑤池玉女白玉茹冷冷地道:「沒有什麼真理可言,被人敬仰,只能做人的奴隸
牛馬,聽人使喚而已。」
冷雲堡主凌霄雖然一生以機詐稱於武林,反應靈敏快捷威震於同道,但此時卻
也被弄糊塗了,他怔怔地注定瑤池玉女道:「姑娘請恕老夫愚鈍,聽不懂此言。」
瑤池玉女白玉茹冷笑道:「受人敬仰,則需有事實表現,人人說某人壞,則不
管那人與你是何關係,你都需依眾人之言,將之除去,否則,便難得人心,這不是
工具是什麼?掩掉自己的思想與喜怒,聽命於人,這不是奴隸是什麼?」
冷雲堡主凌霄聞言大悟,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我凌霄倒不必以未得人敬
仰而視為終生憾事了。」
雲鳳影冷然道:「不過,這對那些江湖奸雄,自又另當別論。」
冷雲堡主凌霄臉上神色一變,但卻未表現出來,大笑一聲,道:「哈哈……姑
娘必有所見了?」
雲鳳影一指打鬥中的五嶽神君葉天麟道:「此人便是榜樣。」
冷雲堡主凌霄心頭一凜,忖道:「幸虧我凌霄在斷魂谷被關了二十年,要不然,
今日被圍攻的,只怕是我與葉老兒了。」心念一轉,知道再說下去,徒找沒趣,不
如閉口不言。
這時,鬥場中的五嶽神君葉天麟,已由自保而變成了招架之勢,丁雁翎血掌連
綿而出,猶如片片紅雲,自四面八方湧來,無止無休,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如何應
付,也不知何時能得脫困。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開始由五嶽神君葉天麟額上冒出,手腳比之先前更加凌厲,
一雙精眸,也閃爍不定。
丁雁翎連攻三掌,把五嶽神君逼退五六尺之遠,冷酷地道:「葉老賊,你休想
脫逃,今日蜈蚣嶺冷雲堡,就是你分屍還債之地了。」.五嶽神君葉天麟心念電轉,
忖道:「哼,她們四人相距足有六丈之遠,怎能阻住老夫脫身?」心中這麼想,口
中卻道:「今日假使沒有幫手,鹿死誰手,尚難預料,老夫何用逃走。」聲落提盡
平生之力,連攻七掌之多,果然把丁雁翎逼退三步。
丁雁翎早已看出他是強弩之末,冷笑聲中,退下三步,才待出手還擊,突聽五
岳神君葉天麟大喝一聲道:「給老夫躺下。」聲落一招「玉石俱焚」向丁雁翎懷中
攻來,猛如渴虎奔猊,話落人已側飄出一丈有餘。
五嶽神君葉天麟,早已料到他不會跟自己拚命的,這一招,乃是用做脫身之計
的,丁雁翎一退,尚未出招,他已長嘯一聲,飛身如電般地,向綵鳳仙子梅玉霜與
花艷芬之間衝去。
在他,滿以為二女關心丁雁翎安危,把全副精神放在丁雁翎的身上,自己這突
如其來行動,她們必然防不到,而得以如願脫身。
殊不知,二女對丁雁翎的武功,早已有了信心,全神所防的,就是他脫逃,所
以,他人才衝出,便聽得兩人嬌叱道:「姓葉的,你回去吧!」一股其大無比的潛
力,早已壓到葉天麟胸口。
五嶽神君葉天麟匆忙中一抬眼,心頭不由大駭,雙掌猛然推出一招「拒客千里」
向壓到的氣勁推出。
轟的一聲,葉天麟飛出的身子,重又被推回陣心,但卻沒有受到一點傷害,顯
然二女並不想取他性命。
丁雁翎冷森森地一笑道:「姓葉的,你今日是走頭無路了!」
一次逃不脫,五嶽神君知道四女必然更加用心防範了,他武功與她們任何一人
相較都相差很多,逃脫勢比登天還難。
絕望之下,拚命之心立生,只見他臉上肌肉一陣跳動,神色登時變得猙獰如厲
鬼,陰毒地注定丁雁翎,厲吼道,「丁小兒,老夫今天使你丁家斷了根吧!」話落
大吼一聲道:「納命來。」雙掌一指,登時攻出十二掌狂風如號,掌影如山,
一招一式,快捷中全是拚命的打法。
丁雁翎陰沉地冷叱一聲,不退反進,雙掌血色隱隱,一套血掌,已從頭施展了
出來。
兩人全都存了誓取對方一命之心,掌下自然不會留情,一上手,便打得慘烈無
比。
四女雖然知道丁雁翎武功高過五嶽神君,但見這種打法,心中仍然不免有些擔
心,各自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上,以備必要時出手相助。
場中兩人,這時已全都隱在一團濛濛的塵土中了,除了冷雲堡主凌霄及四女,
尚能看清兩人的招式以外,群雄最多只能看到兩條朦朧的人影而已。
突然,一聲慘哼,夾著「嘶」的一聲裂帛大響,場中激鬥的兩人,已在一片血
光中分開。
群雄的目光,全都集向場中兩人,他們心中當然全想五嶽神君葉天麟能勝,因
為,他要勝了,他們便有生望了。
但是,事實卻使他們失望。
只見,丁雁翎右手提著五嶽神君葉天麟一條血淋淋的左臂,他左臂上,也隱隱
冒著血跡,顯然,他也受了點傷。
五嶽神君葉天麟臉色灰敗地站在五尺以外,左肩斷臂處,鮮血急射如注,一雙
驚懼的眸子,死盯在丁雁翎臉上。
丁雁翎殘酷地一揚手中斷臂,冷冰冰地道:「葉老賊,這是你的左臂,丁某今
天要用它打斷你剩餘的三肢,然後,用它來挖出你的心肝。」
葉天麟知道今日生機已絕,狠心立生,冷笑道:「丁小兒,你也沒有佔到多大
便宜。」
丁雁翎冷笑一聲,飛身再上,揮起手中帶血的左臂,電掃葉天麟剩餘的三肢,
來勢之猛,與他未受傷時,一般無二。
五嶽神君嘴皮上雖硬,其實,心中鬥志早已喪失,再加上流血過多與傷口劇痛,
招式已然亂不成章。
冷雲堡主凌霄怔怔地望著丁雁翎,心中暗奇道:「此人在斷魂谷時,一片俠心
慈腸,令人感動,此時卻怎麼又殘酷至此呢?」
冷雲堡主凌霄思忖方罷,突聽場中一聲慘號,心頭不由一駭,急忙凝目望去,
只見五嶽神君葉天麟四肢已去,只剩下一個身子,躺在地上,血從斷處流出,形狀
慘不忍睹。
群雄個個倒抽一口冷氣,不敢再看下去。
丁雁翎此時如同變成了另一個人,沒有人性,沒有同情,他所代表的,只是殺
與殘。
他舉步走到五嶽神君葉天麟跟前,陰沉地道:「我說過要用它挖出你的心。」
五嶽神君確實也稱得起一代梟雄,他渙散的目光,冷冷地注定丁雁翎,道:
「挖吧,這是我葉天麟欠你丁家的,但是,你別忘了,葉某一死,總有一天,也同
樣有人去對付你。」
「你這是威脅?」
五嶽神君葉天麟冷笑道:「老夫如果要威脅你,就該告訴你,現下冷雲堡已被
包圍了。」
丁雁翎冷笑道:「那是他們自己來送死,只請你等待那一天。」
丁雁翎冷哼一聲,右手突然向五嶽神君葉天麟胸口插去,一聲慘號,震動了群
雄心弦,也結束了一個欺世盜名的奸雄性命。
一切又歸於平靜,一陣陣清風,不時吹來血腥的氣息,中人欲嘔。
丁雁翎木然地立在當地,每次他殺了人,心中總有些迷茫與惆悵之感,他並非
怕有人報復,而是心底深處的善良,使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
四女緩緩走上前來,瑤池玉女白玉茹默默無言地上前,為他敷藥裹傷,動作溫
柔中,充滿了痛惜。
丁雁翎迷茫地掃了四女一眼,喟然道:「你們實在不應該與我在一起。」
四女心中同時一震,她們似乎已體會到了些什麼,雲鳳影嬌聲道:「我們知道
你此時的心情,你不要多想那些了。」
丁雁翎苦笑了一下,道:「玉妹,我自己來。」
瑤池玉女白玉茹不依道:「不嘛!你一隻手包不好!」
他們的行動與對話,自然中,帶有旁若無人的氣勢,不錯,她們早已把群雄忘
記了。
冷雲堡主凌霄大笑一聲,道:「丁雁翎,你前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取葉天麟的
性命是嗎?」
丁雁翎點點頭道:「不錯,也許令堡主失望了。」
冷雲堡主凌霄搖頭道:「老夫並未失望,因為,老夫這條命,原是從斷魂谷中
拾回來的,只是,這些人失望了。」
丁雁翎冷冷地掃了群雄一眼,道:「那送解藥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各位大可不
必擔心。」
冷雲堡主凌霄大笑道:「哈哈……丁雁翎,你也太小看我凌霄了,冷雲堡雖然
不是江湖上的什麼名門正派,但卻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丁雁翎淡然地道
:「生命原比名譽重要。」
冷雲堡主凌霄冷冷地道:「假使老夫早體會到這句話,也許不用在斷魂谷被困
二十年了。」
就在這時,廳內突然走出一個容貌端莊的少女,她一眼看到地上五嶽神君的斷
肢殘骸,粉臉不由駭得一變,小嘴連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冷雲堡主凌霄沉聲道:「秀兒,你出來做什麼?」
少女急忙把目光從屍體上移開,顫聲道:「娘叫我來問爹爹,是不是要把菜送
上來?」
冷雲堡主凌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搖搖頭道:「不用了,這些叔叔只怕都
沒心吃了。」
少女一怔,道:「爹爹,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冷雲堡主凌霄道:「你不用管,進去對你娘說,立刻收拾一下,帶著你弟弟與
你姊姊幾個,從後山離開本堡。」
少女聞言,面色頓時為之大變,秀目中,珠淚瑩瑩地道:「那爹爹你呢?」
「不用管我,快去。」
「娘不會離開的!」
冷雲堡主凌霄臉上怒色一閃,揮手「啪」地打了少女一記耳光,喝道:「誰敢
不聽我的話,快去!」
少女退了兩步,玉手撫著面頰,秀目中卻透出一種堅定的色彩,道:「爹爹,
我們原有一個團圓快樂的家庭,自你被困後,我們已嘗夠了那痛苦的滋味,上天可
憐,使你去而復返,滿以為我們再也不會分離,卻沒想到,好景竟然如此短暫……」
冷雲堡主凌霄怒吼道:「你……你想死?」
丁雁翎臉上掠過一陣痛苦之色,沉重地開聲,道:「堡主,也許在下該為你盡
點力。」
冷雲堡主凌霄聞言一怔,繼而狂笑道:「哈哈……姓丁的,你以為老夫願意接
受你的同情?」
丁雁翎沒有生氣,只平淡地道:「堡主,現在不是你稱英雄的時候,丁某並非
同情你,而是想到我自己過去也曾有一個溫暖的家。」
冷雲堡主凌霄笑道:「但現在沒有了。」
丁雁翎點頭道:「是的!」
「那你該嫉妒別人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才對。」
丁雁翎臉上掠過一陣奇異的平靜,他默然地道:「不!我不願再有任何人像我
一樣,萍蹤天涯,無家可歸。」
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冷漠,似在追憶著什麼,也似在實行他的理想。
冷雲堡主凌霄臉上的傲岸之色消失了,由丁雁翎臉上的表情,他體會到自己在
兒女妻子心目中重要地位的,他要稱強,早先就不該娶妻育女,不該擔負這種天賦
的責任。
他怔怔地望著丁雁翎道:「丁雁翎,別人說你有一顆聖心。」
丁雁翎淡然笑道:「地上的屍體證明一切。」
冷雲堡主凌霄道:「也許老夫不配追根問底。」
丁雁翎搖頭道:「不!是丁雁翎不願再追憶往事。」話落轉對花艷芬道,「芬
妹,你能替他們解除所中的毒嗎?」
花艷芬委屈地點點頭。
丁雁翎柔聲道:「芬妹,原諒了他們吧,他們家中也許正有人像你們喜歡我一
樣地喜歡著他們,等待著他們。」
四女美眸中掠過一陣異彩,花艷芬溫順地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包粉紅色的玉
瓶,上前遞給那少女道:「你去找一隻水桶,倒三分之一的藥末在水中,然後再用
冷水沖開,提來,每人喝一杯,毒即可解。」
少女聞言心中感激,急忙轉身跪地欲謝,芬艷芬連忙扶起,道:「不要謝我!」
冷雲堡主凌霄道:「你該謝的是那位丁公子。」
少女一怔,再轉身欲謝丁雁翎,丁雁翎淡然笑道:「姑娘,不必謝我,你命運
比我好,所以在此時此地,碰上了我們,你應該感謝是命運。」
少女欲待下拜,被丁雁翎氣勁托住無法跪下,只得福了一福,轉身回廳而去。
不大工夫,少女提出了水桶,群雄個個爭著要喝,丁雁翎搖了搖頭,心中輕蔑
地忖道:「也許這就是人性。」
四女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群雄身上。
就在這時,突然,丁雁翎覺得背心穴上被人按住了。
他沒有動,只冷冷地道:「是哪位好朋友?」
只聽毒聖公孫濤冷笑道:「丁雁翎,老夫沒有用毒。」
四女聞聲駭然轉身,毒聖公孫濤冷笑道:「你們快退下去,否則,哼!」
四女見丁雁翎已落人毒聖公孫濤手中,心中全都失去了主張,齊聲道:「不要
傷他。」話落依言退了下去。
這時,冷雲堡主凌霄已服下解藥,轉回身,突見毒聖公孫濤站在丁雁翎的身後,
心中一動,突然大悟,冷冷笑道:「公孫兄別來無恙?」
毒聖公孫濤陰笑道:「托凌兄的福。」
冷雲堡主凌霄緩步上前道:「難得公孫兄今日光臨我冷雲堡,兄弟既是地主,
哪能慢客公孫兄,請裡面坐。」
毒聖公孫濤厲聲道:「凌霄,你站住!」
冷雲堡主凌霄假裝一怔,道:「公孫兄……」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凌霄,你給我站住,別裝傻,老夫不吃你這一套。」
冷雲堡主凌霄心知近他不得,只得依言站住,道:「公孫兄好像大敵當頭似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毒聖公孫濤冷笑一聲,道:「凌兄,別裝糊塗了,老夫此刻只消一下手,便可
以取得此人性命。」
冷雲堡主凌霄狀似恍然大悟似地道:「噢,原來如此,你早說了,老夫不早就
止步了嗎?」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凌兄別裝做那麼若無其事的好嗎?誰不知此人第二次救
了你的性命?」
冷雲堡主凌大笑道:「你也把老夫看得太講求仁義了。」
毒聖公孫濤陰笑道:「那麼,也許老夫看錯人了,不過,老夫只相信自己,你
如果真的對此人無報恩之心,那麼,老夫此時要下手了。」
綵鳳仙子梅玉霜心頭大急,狠聲道:「公孫濤你要敢殺他,本姑娘剝了你的皮。」
毒聖公孫濤陰笑道:「老夫生平就是不怕人狠,你們要是自信能敵得住我公孫
濤的毒,那就只管放手來攻,咱們各展所能。」
冷雲堡主凌霄冷笑道:「公孫濤,假使老夫記得不錯,此人曾救過你的性命。」
毒聖公孫濤笑道:「不錯,那是在斷魂谷中,不過,老夫記得是以三個條件相
換的。」
冷雲堡主凌霄道:「你與他並無什麼深仇大恨。」
毒聖冷冷地道:「此人是老夫整個大計的最大敵人,只要他活著一天,老夫一
天寢食難安,這就是老夫一見他就想除之的原因。」
冷雲堡主凌霄目中奇光一閃,道:「但願你能如願。」
「此刻人已在我手中,難道你阻擋得了不成?」
冷雲堡主凌霄笑道:「這裡是冷雲堡,公孫兄不可忘記。」
毒聖笑道:「那就等兄弟把此人結束了以後,咱們……」
毒聖公孫濤話未說完,突覺背心穴上也被一隻手掌按住了,心頭一駭,下面的
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冷雲堡主凌霄陰笑一聲道:「公孫兄怎麼不說話了?」
毒聖公孫濤冷哼一聲,道:「是哪位相好的,如此看得起我公孫濤,竟由背後
傳功?」
一個沉重的聲音道:「老衲古佛天癡。」
毒聖公孫濤大笑一聲道:「咱們同室相守了二十年,老夫只道一旦分手,今生
便難三人共聚了,想不到今日在這冷雲堡中,咱們重又相見了。」
古佛天癡僧笑笑道:「老衲與公孫施主是同一個目的的,為了一人。」
毒聖公孫濤笑道:「結果不大相同吧?」
古佛天癡僧笑道:「不錯,施主是殺,老衲是放。」
「但是此時他在老夫手中。」
古佛天癡僧笑道:「施主當知道為什麼丁雁翎不能在你說話之際,脫離你的掌
握。」
「因為他念動功未行,老夫……」突然住口不說下去。
古佛天癡僧笑道:「因他功未行時,你已先知,施主相信老衲有此能為嗎?」
毒聖公孫濤知道今日自己是完全落人古佛天癡僧的掌握之中了,只得聽命於人
了,當下冷冷地道:「天癡,你打算怎麼辦?」
古佛天癡僧道:「放人吧!」
「你還沒答應我是真是假。」
「佛門不打誑言。」
毒聖公孫濤右掌一收,冷笑道:「丁雁翎,咱們今日之局,又結束了。」
丁雁翎緩緩上前跨出兩步,道:「公孫濤,丁某一向不願殺無仇之人,但對你,
丁某要破例了。」
毒聖公孫濤冷笑道:「咱們原就不能共存,古佛你放手吧。」
古佛天癡僧放手退下五步,稽首道:「老衲得罪了。」
花艷芬右手緩緩舉起來,注定毒聖公孫濤道:「公孫濤,你有毒聖之稱,今日
姑娘不自量力,要在毒上與你較量一下,你準備了。」
毒聖公孫濤一怔,道:「你是誰?」話落右手也舉了起來,一陣輕風,卻在他
舉手一剎那,吹向了花艷芬,輕微得使人不易察覺。
芬花艷芬若無其事地嬌笑道:「你準備好了?」
毒聖公孫濤得意地大笑道:「咱們不用鬥,你準備喪服去吧!」
眾人聞言大驚,誰也不知道毒聖公孫濤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花艷芬嬌笑道:「毒聖焚心之毒算不得什麼,倒是你自己可要準備後事了。」
毒聖公孫濤聞言大驚,脫口道:「鬼面婆婆是你什麼人?」
花艷芬冷笑道:「我的僕人。」
毒聖聞言更驚,脫口道:「你是……」
「我是秘宗之主。」
毒聖公孫濤臉色登時大變,木然地注定花艷芬,頹然地道:「先前與我相見時
你怎不直接說出身份?」
花艷芬冷冷一笑道:「看在婆婆面上,我已放過了你一次,但是,你卻如此不
知好歹,糾纏不放,我花艷芬當日一念之慈,幾乎把翎哥哥的命送在你手中,我心
中早已後悔當時為什麼不殺你了。」
這如同打啞謎一般,眾人除了知道毒聖已被花艷芬制住以外,誰也不知道何以
花艷芬有此本領能克住毒聖之毒。
毒聖公孫濤乞求地道:「宗主可容許我再見婆婆一面?」
花艷芬冷酷地搖頭道:「本宗主手中,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違命之人。」
說也奇怪,以毒聖公孫濤那麼乖戾的人,聞言竟然不敢說一句大話。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沉重的聲音叫道:「小主人……」
花艷芬聞言心頭一震,但卻沒有隨著眾人把頭轉過去,只平靜地道:「婆婆,
我料定你該來了。」
來人正是那滿面花紋,狀至駭人的鬼面婆婆,她緩步沉重地走到花艷芬身側,
誠懇地道:「小姐,當年令堂曾得過此人相助兩次,所以才把一本曠古絕今的毒經
贈給他,他雖然二度冒犯宗主,但是,還望宗主看在……」
花艷芬急道:「但是他發誓要傷害翎哥哥,我,我不敢放他。」
毒聖公孫濤連忙低聲道:「只要宗主饒過老夫,老夫發誓今生今世,不再傷害
丁雁翎一毫一髮。」
毒聖公孫濤說出這種話來,又令群雄大吃一驚,他們都知道,毒聖公孫濤一生
行事,頭可斷,血可流,從來未曾收回過自己說出的話。
花艷芬聞言芳心一動,她本就不打算傷害毒聖,只是被情勢所迫,不得不如此,
如今他說永不傷害丁雁翎,不由自主地回嗔作喜,嬌笑道:「真的?你不騙我?」
毒聖公孫濤鄭重地道:「別說老夫一生中從未騙過人,就是一生以騙人為業,
老夫也決不會騙你的。」
丁雁翎冷淡地一笑道:「公孫濤,你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毒聖公孫濤大笑一聲道:「不錯,你猜對了,但是,你們並不知道老夫一生中
會否真正地敬重過人。」
冷雲堡主凌霄道:「現在知道一點端倪了。」
花艷芬望了鬼面婆婆一眼,道:「婆婆,把解藥給他吧!」
鬼面婆婆上前把解藥遞給公孫濤,道:「你不該為難她留下的女兒。」
毒聖公孫濤接過解藥服下,突然問道:「婆婆,她可好?」說話之際,雙目緊
盯鬼面婆婆,神情甚是迫切。
鬼面婆婆低聲道:「忘了她吧,她已死去了一十八年了。」
毒聖公孫濤臉上肌肉突然一陣激烈地抽搐,良久,才似緩過一口氣來般地大聲
道:「是誰傷……」
「小聲點,別傷了她的心。」
毒聖公孫濤猛然抓起鬼面婆婆的雙手,顫聲低問道:「婆婆,告……告訴我,
誰……誰傷害了她?」.鬼面婆婆沉聲道:「她臨死之時,並未提起過你。」
毒聖公孫濤慘然一笑道:「我知道她不會提到我的,但是,不能否認的,這一
生中,我心中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的影子,告訴我,誰傷害了她。」
鬼面婆婆喟然一歎道:「唉!你知道秘宗現在已不是她領導了,還要老身告訴
你什麼?」
毒聖公孫濤恍然大悟噢了一聲,突然狂笑道:「哈哈……今生既不能再見到她,
黃泉路上,卻無人阻攔我!哈哈……我去了,芬兒,記住我。」回頭深深地盯了花
艷芬一眼,起步如飛而去。
鬼面婆婆轉過身來,突然問道:「芬兒你能記得他嗎?『』花艷芬聰明絕頂,
過去她曾多少次問過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卻被鬼面婆婆吱唔過去了,由今日一幕,
她突然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她木然地望著鬼面婆婆道:」你們說了些什麼,我都
知道了。「話落望了丁雁翎一眼,那雙美麗的眸子中,竟然透出無限自卑的光芒。,
綵鳳仙子梅玉霜腦筋最靈敏,見狀芳心大感吃驚,飄身把花艷芬抱人懷中,柔聲道
:」芬妹,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白玉茹、雲鳳影,這時也都若有所悟地走了
上來,丁雁翎心中雖然尚猜不出來,但卻看出事情不比尋常,也就不由自主地走了
上來。
鬼面婆婆心中默默地祈褥道:「願上天憐見,讓他們溫暖她破碎冷冰的心靈吧。」
花艷芬淚眼婆娑地望了四人一眼,道:「有一天,你們會瞧不起我的。」
丁雁翎急道:「這是什麼話。」
花艷芬道:「因為現在你尚不知底細,所以才這麼說。」
綵鳳仙子梅玉霜一收往日嬉笑神態,正色道:「芬妹他愛的是你的人,在你來
說,一切都是無辜的,只有那些欺世自豪之徒,才會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加到一
個無辜的人身上。」
她這句話,無疑是告訴花艷芬,個中真情,她已完全瞭解了。
花艷芬擔心地看看其他三人,只覺得他們的眸子中,全都透著無限關懷與體貼
的光芒,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她稍微放了點心,揮袖擦擦粉臉上的淚痕,嬌弱地道:「我永遠不離開你們。」
白玉茹道:「是的,妹妹,我們永遠不會分離的。」
就在這時,堡門口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七八個壯漢,他們滿身血污,似乎全受
了重傷,為首一個大漢道:「稟堡主!秘……秘宗的人,攻……攻到了。」
,冷雲堡主凌霄聞言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沒有接到消息之前,冷雲
堡的前三關便如此容易地被破了。
他怒哼二聲道:「你們怎麼不早通知?」
冷雲堡主凌霄話聲才落,突聽屏風後傳來一個冷冷的童音笑道:「他們確實想
早點通知堡主一聲,怎奈肋下沒生翅膀,飛不出小爺爺的掌心,所以,只好與我們
同時到了。」
話落屏風後緩步走出六個小童,在他們身後,跟著七殘叟,及一些身著紅、黑
二色僧袍的喇嘛,不下二十人之多。,六個童子,似是首腦人物,只見他們傲然
地雙臂環胸一站,道:「凌霄,你是打是降,速做決定。」
冷雲堡主凌霄冷笑一聲道:「打又怎樣?降又怎樣?」,為首童子道:「要
打,我們今日就殺盡在場所有的人,要降嗎,從今以後,冷雲堡聽命於秘宗,做統
治中原的一個重地。」
『冷雲堡主凌霄大笑一聲道:「哈哈……你們不覺得想得太容易了嗎?」
這六個毒童由於始終未離開現在秘宗之主的身邊,所以並不認識四女及丁雁翎
等人,自以為仗著滿身毒物,冷雲堡必然無人能敵,因此氣焰萬丈,根本未把眾人
放在眼裡。冷雲堡主凌霄此話一出,六人登時發聲狂笑起來,其中一個眉心有一顆
黑痣的毒童,猛然跨上一步道:「凌霄,有種你就出來試試。」
冷雲堡主凌霄為一堡之主,豈能受得了這口氣,猛一錯身,方想躍出,突聽身
旁一人大笑道:「堡主何必與這種童子去計較,徒降身價,就讓我插翅虎來替你教
訓教訓這乳臭小兒好了。」
「好」字出口,人已到了那毒童身前。
毒童冷笑一聲道:「行,輕功確實不壞,難怪有插翅虎之稱,只是,你這點道
行,在小爺爺眼中,卻還覺得不值一顧呢!」
插翅虎長眉一揚,大口一張,吼道:「好個狂妄小輩,大爺劈了你。」
「你」字一落,兩隻巨掌一張,招出「蒼鷹搏兔」向毒童雙臂抓去,出手甚快,
似非無名之輩。
毒童毫不在意地脆笑一聲道:「有種你就劈吧。」話落竟然站著不動。
插翅虎常年行走江湖,大小陣仗,所見極多,一見毒童不避不閃,只道他想等
自己招式用老之時,再猝然下手突襲,當下不由急忙收回了五成真力,以備萬一之
需。
電光石火之間插翅虎的巨靈掌,已距離毒童雙臂不滿五分了。眼看以這般光景,
毒童就有通天本領,也決難閃開,更遑論出招攻敵了。
插翅虎以為勝券已然在握,那收回的五成功力,登時全部貫於雙掌之上,大喝
一聲:「看大爺能不能……」
話未說完,雙手已抓住毒童雙臂,驀地……
插翅虎慘號一聲,突然倒了下去,連抽了抽,竟然全身變成紫黑之色,死於當
地。
群雄中,除了丁雁翎與四女外,無不大驚失色,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