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小酒店只有一家,但由於地處偏僻,所以生意一向不好。此時店主正在為貨物將要變質而發愁呢。
洗飛的到來頓時給小酒家帶來了生機,店主的臉也馬上「由陰轉晴」了。
放下麻袋,洗飛一屁股坐在酒店的板凳上。
這時,店主顛著屁股,上前打招呼,說道:「哎喲,小客倌,今天你可是第一個光臨敝店的貴客,想吃點什麼儘管說,保證讓你滿意。」說完,遞上了一把大扇了,一碗茶水,忙得不亦樂乎。
洗飛疲憊地擺手說道:「好了,別罷了,我可不是來吃的。你快點給我打一大壺狀元紅,切五斤麻辣牛肉……」一口氣報出老頭交待他要買的所有東西,洗飛已累得不願多說一句話了。
店主道:「能不能每樣東西的數量再加五成?價錢方面可打個九八折,回扣一成……」
洗飛懶洋洋地說:「九八折可以,回扣我可不敢要,若是給怪老頭知道,我可要少一層皮了。」
店主聽完,心裡更加高興,他趕緊將這些東西一一備好,並用一張大紙包好,笑瞇瞇地遞給洗,說道:「小客倌,你要的都齊全了。」
洗飛看看沒有什麼差錯,付了銀子,看看時辰已近午時,心想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那死老頭又耍出什麼花樣。
將酒肉往擔子一掛,挑起麻袋,洗飛對店主說了聲「拜拜」,抬腿離開了酒店。
店主熱情地打著招呼道:「小客倌,您慢點走,可別讓擔子壓壞了身子,歡迎您下次再來!」
洗飛沒好氣地答道:「放心吧,本小俠是鋼筋鋼骨壓不壞的,再說這可是兩麻袋的黃金白銀啊!」
「啊?那麼多的錢,小客倌你更要當心了,這年頭不太平啊!」
「不太平?哼,搶走了豈不更好!」洗飛一邊嘀嘀咕咕,一邊頭也不回的逕自走了。
「咦!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如果強盜搶走了我的麻袋,我不就有理由說話了嗎?誰讓你不教我武功,活該!對,就這麼辦。」
小綠豆眼又開始發光啦!
此時已過午時,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洗飛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自言自語道:「唉,這麼多的黃金白銀,挑得我都累死了,真沒辦法,唉!」
他指望別人聽了後,心中肯定會兒起歹念,等「強盜」一出現,他便馬上雙手舉上麻袋,然後掉頭就跑。
自以為如此就算萬事大吉了。
可是這次他又錯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就好像沒聽到他講的話一樣,根本沒有反應。
洗飛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又加大嗓門猛喊一通「黃金白銀」。
這下總算有了反應。
第一個和他說話的是個中年漢子:「嘿,小子,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看看自己是什麼德性。什麼黃金白銀,你小子怕是在說夢話吧!」
第二個反應的是一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姐姐,你看那個小呆子。」
「嘿嘿,那不是個神經病就是個二百五加混三級。」
第三個是個滿頭銀髮的老婆婆:「孩子,你發燒了吧?趕快回家讓你媽給你找個郎中瞧瞧去。」
洗飛這下算是徹底絕望了,心想:「得了,看來我非得站著拉屎——硬撐了,操他奶奶的,今天肯定是星期五——黑色的星期五。」
一咬牙,一跺腳,洗飛硬著頭皮,挑著麻袋朝山林裡走去。
哈!看來奇跡是不會出現了。
※※※※※
死拚活拼,洗飛總算在太陽升到正頂頭之時趕到了紫金山上怪老頭的住處一室三廳的茅草棚。
「我回來了!」丟下兩麻袋的石頭,洗飛衝到屋裡喊了一聲,就倒地不起了。
此時,即便有什麼更出色的「春色大刺激」,他也動都不想動了。
怪老頭和明遠、吾肥兩小正賭得開心,直喊「過癮」,因為連他自己也記不清又吃了多少癟拾了。
聽到洗飛的喊聲,老頭從屋裡拿起骰子就奔了出來,埋怨地道:「小飛,你死到那裡去了?怎麼現在才來?」
「笑話,笑話,不是你老人家罰我小人家下山買酒肉去的嗎?」
「怎麼?有這麼回事?」
「你老人家的記性太差了。」
「好好好,跑腿有功,快來陪我老人家賭一場,放鬆放鬆。」
洗飛氣若游絲地道:「老人家,恐怕現在我小人家不能奉陪了。」
老頭的臉掛了下來,問道:「為何?」
洗飛解釋道:「現在我渾身的骨頭就和散了一樣,沒有一個地方不是疼的。」
老頭不曉得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搖頭道:「買趟東西有什麼累?你別唬我了。」
「我小人家是挑兩擔石頭下山買酒食怎麼會累?」
「啊!你這小個呆瓜,發什麼神經?挑兩擔石頭子什麼?」
「不是你老人家罰我的嗎?」
「哎呀,這是我老人家的不對了,對不起,謝謝你,沒關係,玩上兩把骰子就會好了的。」
「算了,我不想玩,你饒了我吧!」
「那怎麼行?不是說好你們每天陪我老人家賭上一場的嗎?你想賴皮?」
老頭一臉猴急樣,好似犯了鴉片癮一樣。
洗飛搖了搖頭,此刻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樣吧,如果你實在不行,那我就幫幫你。」
說完,老頭已不管洗飛願不願間,一屁股坐在洗飛的身旁,將骰子放在他的手心裡。
「呶,你先做莊。」
老頭說完,抓起洗飛兩胳膊猛烈地搖晃起來,把個洗飛疼得呲牙咧嘴,大叫「救命」!
老頭可不管,他只關心骰子。
搖晃了七八下,老頭大叫一聲:「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媽屁股擦油漆!放!」
洗飛感覺到手上有一股暗勁傳來,禁不住手一鬆,骰子正好落在老頭手上的小碗裡。
四顆骰子跌跌爬地停下來,拼拼湊湊,當然天好是一付可憐的癟拾。
老頭笑叫道:「哈哈,莊家,我老人家吃定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擲出了什麼數啊!」
洗飛可是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因為和老頭賭骰子,自己擲癟拾早已成了慣例,更何況這次完全是在被動的情況下?
洗飛懶洋洋地道:「老人家,我認輸了,你就發發慈悲別再和我賭了,反正一桿子到底我都是癟拾,有什麼意思呢?」
老頭不以為然地說道:「怎麼沒意思?你個小把戲懂個屁,你擲癟拾說明我老人家運氣好,運氣好不賭下去不是和財神爺過不去嗎?來,咱們今天不賭他個八八六十四回誓不罷休。」
老頭最喜歡八這個數字,因為「八」的讀音似「發」,用他的話講「要想發,不離八」。
等他這六十四回賭完,洗飛已被這「專吃癟拾」的老賭鬼像操縱傀儡似地,折騰得半死不活了。
過足了賭癮,已是未末時分,老頭這才想起肚皮是空的。
「好了,今天的賭會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繼續,現在該輪到咱侍候『肚老爺』了。」
老頭說完,招呼著明遠和吾肥將洗飛扶進了小草屋。
擺好酒菜,老頭已獨自坐在桌前自酌自飲起來。
三人照例各自拿了一個碗,跑到廚房,心想,今天又是頓口水加藥飯了。
掀起鍋蓋一看,三人一下子就愣了。
鐵鍋裡竟空空如也,一粒米飯都沒有。
「皮球」忍不住大叫起來:「老伯!你今天想讓我們的肚子唱『空城計』嗎?」
老頭沒好氣地道:「喊什麼?攪了我老人家的酒興,真的討厭!」
明遠不解地問道:「老伯,鍋裡怎麼沒有飯?」
老頭一指杲上任有,說道:「廢話!桌上有酒有肉,誰讓你們去盛飯了?」
「什麼?」
三小子幾乎同時叫起來。
他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感冒」了,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老……老人家,你……你沒搞……搞錯吧!這酒肉難道我小人家也可以吃嗎?」
洗飛語無倫次起來,他今天給老頭整了一次,「老人家」、「小人家」的說慣了,連喊了三個月的「老伯」也丟掉了,此刻他忘記了疲勞,一雙小綠豆眼似乎又重新發起光來。
「吧嗒」小肥則早已已淌下了一大攤口涎了。
「怎麼?不相信我老人家是不是?不過你們今天要沒有胃口就算了。」
老頭說完,撕下一雙雞大腿,放進嘴裡大嚼起來。
三人一看,都強忍不住肚裡千萬條饒蟲的「勾引」。
畢竟像孔夫子一樣,三月不知肉味,口裡淡出個鳥來了。現在皇上開恩,三人「茅房裡扔炸彈——糞(奮)勇向前」,早已把「客氣」兩字拋在腦後,坐在桌邊,看準自己的目標,風捲殘雲般地大吃起來。
那情景煞是好玩,讓人看了好似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史無前例的「餐餚大會。」
只見「皮球」吾肥一手拿著一雙雞腿,一手舉著一根豬尾巴,嘴裡還在起勁嚼著一段鴨頸子,吃得連叫「痛快」,身軀也逐漸脹大了起來。
洗飛則一邊打著嗝,一邊還往嘴裡塞著牛肉。此刻面對一桌豐盛的酒菜可顧不了那許多,儘管噎得他的兩雙小綠豆眼只直往上翻,他也要把「口福」享透了。
這裡,只有明遠還算得上「斯文」一點。儘管如此,他面前的雞鴨骨頭也已是「堆積如山」了。
此刻,他也體會到「滿嘴流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看著三人吃相,老頭心裡又是好笑,又是歎息。
老頭一聲長歎道:「唉!小子們,和我老頭學武也真難為你們了。看你們現在這樣,你們的爹娘要知道了的話,非要刮了我的肉不可。」
明遠放下筷子道:「話可不能這樣說,老伯,當初是我們自己跟著你來的,吃苦也是我們心甘情願的,跟你沒有絲毫關係的。」
老頭搖搖頭。
明遠正色道:「好了,老伯,你今天怎麼不讓我們吃藥飯?」
老頭哈哈笑道:「哈哈……,明遠,你們三人中只有你還算厚道,能問出這句話來。」說著,一瞧另外二人,洗飛正在瞪眼,目光一對,洗飛低下了頭。而那吾肥卻沒聽見老頭說自己的壞話,仍在那裡埋頭苦幹。
老頭續道:「明遠,藥飯你難道還沒吃夠嗎?再說我老人家又不是開藥材鋪的,那來這麼多的藥材給你們吃啊!哈哈……」
洗飛追問道:「這麼說,我小人家一日三餐再也不用口水拌藥飯了?」
老頭點頭笑道:「是的,明遠、小飛、小肥,經過前三個月的訓練,你們的體質已達到了我老人家預期的要求。現在你們三人已可練成天下任何一門武功。看來,我老人家的獨門功夫『靈犀功』,也將有傳人了。所以,你們以後每天也不用背著石頭上山和一日三餐口水加藥飯了,哈哈……」
「萬歲!」
三小狂叫著,幾乎同時凳子上跳起來撲向老頭,圍著老頭就要「送吻」。
「罷了!罷了!」
老頭看著三個小傢伙油膩膩的小嘴,嚇得趕緊運氣罩住全身,還沒靠近老頭的三小,頓時覺得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老頭的身前。即使施出吃奶的勁都近不了老頭的身。
三人驚得個個嘴張得老大,此刻,覺得老頭的形象變得愈加可愛起來。
老頭苦笑道:「小子們,你們的『香吻』我老人家可經受不起啊,還是留著你們自己用吧。」
手一揮,三人已身不由己地回到了各自的板凳上。
「哇塞,老伯你好厲害,好厲害噢!簡直就是老神仙嘛!」
「叭!」「皮球」吾肥大叫道,忍不住衝前一步給老頭兒送上了一個「飛吻」。
洗飛奇道:「是啊,老人家,你可真厲害,剛才你用的什麼功夫,讓我小人家連你的衣服邊都摸不著呢?」
老頭得意的道:「哈哈,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我老人家的獨門功夫『靈犀功』,剛才使的只是『靈犀功』的一小根毫毛。」
明遠問道:「哎呀!果然厲害,老伯,這『靈犀功』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功夫呢?」
「這『靈犀功』又叫『意念功』,是一種羅硬兼施的氣功,講究用人的意念使體內的氣想到那兒就到那兒,氣到那兒力就跟著到那兒,氣和力能夠任我隨心所欲,你們看……」
老頭說完,眼睛盯著桌上的酒壺,手捂著壺蓋,暗一用力,一道酒箭已自壺嘴裡射出,剛才射進了老頭的嘴裡。
二人簡直看呆了,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吾肥有點擔心地道:「老伯,這麼高的武功我們能學得會嗎?」
老頭看了吾肥一眼,笑道:「哈哈,小肥你有點怕了,不是告訴過你們,你們的身體現在已可練成天下任何一種武功了嗎?當然,這也要看你們自己的悟性如何。」
老頭好似給學生們上課一般續道:「這靈犀功只要到了第一層,你們的賭功除了我老人家外,已無人能夠與你們比美,學到第二層,你們的輕功已是天下無敵,學到第三層,武功可屬當今武林一流高手……」
老頭邊說邊指手刮腳,好不得意。
忍不住心裡一陣激動,三人齊問道:「哇塞,太棒了,那第四層呢?」
老頭答道:「這第四層我就不必說了,因為你們如果能練到第三層便已在江湖上立於不敗之地了。再說,我也只能有這最後半年時間和你們在一起子。」
「為什麼?」
「唉!」老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因為半年之後我就得離開金陵。」
「怎麼,你要去辦什麼事呢?」
「也沒有什麼事要辦,不過我老人家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久住下去。」
老頭說完,眼睛看著屋外的一片密林,陷入了沉思。
明遠問道:「老伯,那你以後要去哪兒呢?」
老頭苦笑道:「我自己也不曉得,不過,我想天下這麼大,總還有我老人家藏身的地方吧!」
三人一聽,立即七嘴八舌地說道:「難道你有靈犀功第九層的武功還會怕誰嗎?」
「老伯,你對我們說,以後我們為你出頭好不好?」
老頭又一陣苦笑,搖搖頭說:「你們真是三個好孩子,看來我老人家沒有白教你們一場了。不過,你們現在還小,有的事還不懂。」
三人一見老頭似有難言這隱,當下也不便多問,只是在他們心中又多了個難解的謎團。
突然,「叭」的一聲,「皮球」吾肥暗叫一聲「不好」。
眾人循聲一看,原來吾肥剛才由於吃得太多,把褲帶給撐斷了。
洗飛大笑道:「哇!呆頭鵝,你當真是餓死鬼投胎啊,把褲帶都撐斷了,看來你又創造了一次世界記錄,哈哈……」
小肥拎著褲子,有點害起羞來,喃喃道:「嘿嘿,小飛你就別拿我窮開心了。」
「哈哈……」
「哈哈……」
小屋裡充滿了無比歡樂的氣氛。
※※※※※
自從第二天起,老頭便開始傳授三人「靈犀功」的內功心法。
三人由於初識武學,所以老頭一開始由最基本的「調息大法」和「運氣心法」教起。三人學得也很快,再加上每人的體質已非凡人,所以常常能夠達到忘我的境界,老頭也感到教得十分應手。
三人每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在逐漸增強,學的興趣大增,所以心情十分愉快。
轉眼又過了數日。
這一天清晨,三人照例打坐跟著老頭練習內功心法,運行一周天之後,三人已全身血脈舒張,通暢無比。
老頭看著鹼小,說道:「好了,明遠、小飛、小肥,你們學了一段時間『靈犀功』的內功心法,如果悟性很好的話,已達到了靈犀功的第一層境界。現在我想考考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老人家失望。」
明遠道:「老伯,你儘管考好了,我們一定盡力。」
老頭看看明遠,滿意地點頭道:「嗯!」
第一次試驗,三人心裡都有點緊張,特別是「皮球」吾肥的臉上,本來很豐滿並富有彈性的肥肉已開始有點僵硬了。
待三人打坐好之後,老頭拿出三個小酒杯,分別盛滿水,分別置於三人小朋孤拐「足三里」的穴位上。
「好,現在你們每人開始運功,將氣運到『足三里』處,然後用意念將酒杯裡的水震出。」
老頭說完,三人便各自開始運氣。
只見明遠猛提一口丹田氣,心裡默念「運氣心法」的口訣,很快便將氣運引到「足三里」,不用半分鐘,已將酒杯裡的水震出。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
緊跟著,洗飛也將酒杯裡的水震出,只是潑出不多。
老頭又點了點頭。
怎麼遲遲不見「皮球」的動靜?三人齊都轉眼望去。
只見吾肥坐在蒲團上,緊閉著雙眼,滿臉脹得通紅,仍在全神貫注地使勁運氣。
原來他看著明遠和吾肥先後將酒杯裡的水震出,心中暗暗著急,念頭一岔,卻將一股真氣運引到「賢愈」穴裡,怎麼也逼不出來。
吾肥急得滿頭大汗,猛一咬呀,只聽「噗」的一聲巨響,小肥低頭一看,褲子的比股頭上已多了一個大洞。
頓時,一股臭氣瀰漫整個小屋。
原來,由於用功過猛,小肥已將真氣由「賢愈穴」通過屁眼排出體外。
洗飛捂著鼻子,大叫道:「哇!呆頭鵝,你的『屁功』還不是普通的厲害,都能打出個大洞來,簡直是厲害、厲害!」
小肥羞得滿面通紅,不住地解釋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黃豆吃多了一些,所以剛才實在忍受不了,獻醜了,獻醜了。」
明遠斥道:「小肥,褲子都破了一個洞了,你還油腔滑調的,你這樣對得起老伯嗎?」
老頭可一點都不生氣,笑問道:「小肥,告訴我你剛才運功之時是否看明遠、小飛他們在你之先將酒杯裡的水震出,心裡著急才這樣的?」
吾肥低頭解釋道:「是的,老伯,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放個屁。」
老頭笑道:「這就對了。你們要知道這靈犀功是一種『意念』功,『靈犀』二字也就是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講究心想到哪兒氣要運到哪兒,所以運功之時心裡不能有任何雜念,否則將一事無成。小肥,你剛才就犯了這一大忌。」
吾肥點了點頭,想了一刻道:「老伯,能否讓我重考一次?」
老頭點了點頭。
果然不消一刻,吾肥已將杯裡的水震出。
「我成功了。」吾肥欣喜若狂。
老頭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明遠和洗飛了為他高興,一起抱著「皮球」向他祝賀。三人心裡對老頭更加佩服了。
就這樣,三人跟著老頭在紫金山上潛心鑽研武學,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已一天天的過去了。
※※※※※
烽日後的一天清晨。
大地彷彿也剛從睡夢中醒來,紫金山的早晨更是別有一番景象。
山間瀰漫著一層清新的晨霧,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林中厲鳥啼鳴,置身其中好似到了仙境一般。
洗飛一覺醒來,太陽已曬到了屁股。
「操他奶奶,懶覺睡得舒服,好長時間沒這麼痛快地睡過了。」只見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四下看了看。
咦?怎麼不見了明遠?
床上只有一隻「皮球」還在呼呼大睡。
「明遠哥!明遠哥!」洗飛喊了兩聲,可是沒人回答。
揉了揉他的兩顆「綠豆」眼,洗飛穿衣下了床,跑到裡屋一看,心中連連叫「怪」,因為怪老頭也不見了。
洗飛趕緊跑到草屋外,到處張望了一陣。四周靜悄悄的,連個人都沒有。
「咦?真是奇怪,這麼一大早,他們跑到哪兒去了呢?」
洗飛轉身又跑回屋裡,上前一把揪住正在酣睡的吾肥耳朵,叫道:「喂,呆頭鵝,快醒醒!你有沒有看見明遠哥和怪老頭?」
「哎……哎喲,臭小飛,你想謀財害命嗎?在清早的你叫魂啊!」
「皮球」氣呼呼地說了一句,翻了個身,又要睡了。
「我說呆頭鵝,你還有心思睡懶覺,明遠哥和怪老頭都失蹤了。」
「啊?真的?小飛,拜託,你可別嚇唬我,我的膽子本來就小!」
洗飛也真急了。
「呆頭鵝呀呆頭鵝,現在誰還有心思和你開玩笑,他們真的不見了。」
「啊!是真的!」
吾肥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跑到裡屋一看,嚇得趕緊叫道:「糟了糟了!小飛,咱們快點出去找找看,別真的給人綁了票。」
這下,他也開始擔心了。
兩個飛也似的跑出小屋,像兩雙沒頭的蒼蠅,開始在林中瞎找起來。
「老頭!」
「明遠哥!」
一邊找,兩人一邊扯開了嗓子大叫。
可是,一望無際的林中,除了他們的回音,什麼也沒有。
叫了半天,兩小不禁有點洩氣了。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了兩條岔路,兩條岔路都幽深黑暗,樹高葉密,陽光一絲也透不進去。
吾肥看著幽暗的樹林,心中不心打退堂鼓,說道:「小飛,咱們回去吧,這樣找也不是個辦法,鬼知道他們上那兒去了。」
法飛一聽,不禁氣道:「扯蛋,明遠哥要出了事兒,咱們回去怎麼向老太爺交待?」
「這……這……」
「什麼這個那個,現在你走右邊的小路,我從左邊的小路找下去,反正一定要拼了命去找。」
「可是……」望著深邃無連接樹林,吾肥心裡不禁有點怕怕起來。
「皮球」吾肥話還沒說完,洗飛已順著右邊的小路一溜煙地跑了下去。
吾肥只好硬著頭皮從右邊的小路鑽進了樹林。
「太陽出來羅,大姑娘出來羅……」為了給自己壯膽,「皮球」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唱著。
「哎喲……哎喲……啊!……」
忽然,前面遠處幾慘叫傳進了吾肥的耳朵裡。
吾肥循著慘中聲凝神聽去。這一聽,頓時心中大叫「不好」。三人一起長大,彼此聲音是早已很熟悉的。
「完了完了,這分明是明遠哥的聲音嘛,肯定出事了。」
「皮球」想著,早已忘記了怕怕,人已向前飛快去奔去。
慘中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轉眼間,「皮球」已來到了一座山神廟前。
這是一座早已廢棄了的山神廟,是從前人們為了供奉紫金山的山神而建的一座小廟。
此時,廟門緊閉,明遠的叫聲正是從這座小廟裡傳出來的,叫聲似乎越來越慘。
吾肥頓時沒了主意,便連聲大叫道:「明遠哥。別怕,我來救你。」
可是大門緊閉,面前只有一堵很高的圍牆,皮球急得團團轉,猶如熱鍋裡的湯圓。
正在這時,旁邊林中突然竄出一條瘦小的人影,來人正是「綠豆眼」洗飛。
吾肥似遇上救星般,立即大叫道:「小飛,快來,明遠哥正在裡面和強盜大戰,好像強盜的武功很高,明遠哥有點抵擋不住了,咱們趕緊衝進去助他一臂之力。」
洗飛問道:「好,我也聽到了他的叫聲。可是,小肥,我們怎麼進去呢?」
望著四面封開的山神廟,洗飛也發了愁。
「啊!哎喲……」明遠的慘叫聲依然不斷地從廟裡發出。
洗飛和吾肥急得直跺腳,苦於一身力氣沒地方使。
忽然,「小綠豆」眼一轉,洗飛計上心來。
只見他對廟裡一叫道:「大膽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皇上身上拉屎,老虎頭上拍蒼蠅,有種你出來和小爺一鬥!」
廟裡有人壓低嗓門問道:「那來的人癟三,報上名來,準備通通受死!」
洗飛神氣活現的道:「哼,連你家小爺都不認識。告訴你,把耳朵屎掏掏乾淨仔細聽著,別駭破了你的苦膽,我二人乃是江湖人稱『碰到死光光』林中鳥洗飛和『遇到死翹翹』胖中胖吾肥是也!」
「喂喂喂,拜託『林中鳥』幫幫忙好不好,我可不想叫什麼『胖中胖』啊!」吾肥低聲表示對「胖中胖」這幾個字相當不滿意。
洗飛說道:「呆頭鵝,現在那有時間去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再說,你要是不胖,除非等天下人都成了皮球。」
他對自己的「靈感」能想出這麼妙的綽號,還是相當滿意的。
廟裡綁架明遠的強盜回道:「原來是雙笨鳥和一呆頭鵝,看來我中午的下酒菜又有了著落。」
就在洗飛和吾肥一眨眼的功夫,廟門「吱」的一聲開了。一條身影閃了出來,接著廟門又「吱」的一聲關了起來。
兩小一看,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似兩個白癡一般。
「小子,不在家好好練功,跑到這兒來幹什麼?還亂吹什麼『碰到死光光』、『遇到死翹翹』,簡直是吹牛不打草稿哩?」
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怪老頭。
吾肥結巴道:「啊!老伯,怎麼會是你?明遠哥他……他……」
見此情景,兩人已是滿頭霧水。
老頭道:「慌什麼?有我老人家在這怕什麼。只不過我現在在教明遠一種功夫。」
洗飛奇怪地問道:「老人家,什麼功夫這麼可怕?為什麼不教我小人家?」邊說完,已跑到老頭的身後,想推開廟門進去看看。
老頭身形一閃,堵在廟門前,看來,他是沒有讓兩上小傢伙參觀的意思。
老頭說道:「現在還不能教你們這門功夫,因為你們的資質還不夠,等你們把『靈犀功』練到一定的火候,我自然會教的。」
這下兩小沒辦法了,只有乾瞪著眼看著怪老頭,心中半信半疑,謎團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
老頭命令道:「好了,小飛小肥,你們先回去吧,以後每天中午和晚上給我明遠送飯來,知道嗎?」
兩人很不情願的點頭,轉身要走。
「別忘了,在山上好好練功,不許做別的事,也不許偷賴,小肥管小飛……」
「麼什麼?」小飛一蹦三丈高:「你讓呆頭鵝當我的上司?」
「不錯。」老頭說:「他憨,你的壞點子多,偷懶的事只有你會幹。」
「不公,不公,太也不公。」小飛怎麼氣不過。
「不公也沒辦法,你要不執行,嘿,別怪我……是」
怪老頭的笑又變得「慈祥」起來。
「回去吧!」老頭說完,一轉身,人影一晃,廟門「砰」的一聲關上,他已進廟了。
小飛恨恨地罵道:「哼,臭老頭,死老頭,屎老頭,爛老頭……」
「吱——」廟門又開了,老頭又出現在兩個小傢伙的面前,指著小飛的鼻子道:「小飛,剛才你說什麼,再給我重說一遍。」
洗飛說道:「沒,沒什麼,老人家,我沒罵你臭老頭,死老頭,屎老頭,爛……」
吾肥證明道:「是的,他罵是罵了,可沒指名道姓。」
老頭點頭,喝道:「沒罵就好,快滾!」
洗飛見「皮球」一蠻夠意思,替自己笨笨地掩飾過去,忙說了聲:「呆頭鵝司令,老人家有令,要人領導我『滾』,咱快遵命滾吧。」
兩人撒開雙腿,如過街老鼠般地竄進了樹林。
「哈哈……,臭小子,有你們哭的一天。」
老頭笑了一陣。一轉身,又進了山神廟。
頓時,明遠的慘叫聲又傳了出來。
※※※※※
就這樣,洗飛和吾肥除了每天練習「靈犀功」外,還要在中午和晚上拎上飯菜送去神廟。
兩人每天都要聽上幾遍明遠的慘叫。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也越來越少了。兩人心中甚為擔心,但苦於有怪老頭擋駕,他們連明遠的影子都是見不到。
半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洗飛和吾肥練完武功,照例拎上一籃子的飯菜來到了山神廟前。
山神廟裡一片寂靜,靜得似乎有點可怕。
洗飛叫道:「老人家,我們送飯來!」
老頭一閃身,出了山神廟門。
接過籃子,老頭道:「小飛、小肥,你們從今以後不用送飯菜來了,在家裡只管練功。」
兩個齊聲問道:「為什麼?」
老頭不耐煩地道:「那有這麼多為什麼,我老人家自有道理,你們只管按我的話去做好了。」
話一說完,已轉身進了廟門。
洗飛道:「真是奇怪,這怪老頭跟我們搞什麼鬼名堂,當真是邪門。」
吾肥怕道:「噓,老弟,拜託你小聲點,別又讓他聽見了,咱們快走吧。」
「哼,怕什麼!」
洗飛說著,已掉頭走了。
於是,兩人便從早到晚自顧自的練武。
每天,他們都要跑到山神廟前轉一圈,希望明遠能夠突然從廟裡走出來。
很長時間沒見明遠了!長這麼大,這大概是他倆和明遠分開最長的一次了。兩人心裡不免都有些「思念。」
這樣子又過了半月。
這一天,兩小實在等不及了,早早練完功,跑到山神廟前大叫起來:「明遠哥,明遠哥,你在裡面嗎?快出來吧!」
吾肥上前大聲拍門道:「老伯,求求你發發慈悲,讓明遠哥出來見我們一眼吧!」
山神廟一片死寂,對於二人的喊叫一點反應都沒有。
頓時,一種不祥之感罩上了二人的心頭。
小飛憂憂心忡忡地道:「哎呀,小肥,你說那死老頭教明遠哥功夫,折磨得他整天鬼哭狼嚎的,這兩天又忽然沒了動靜,會不會……」
小肥一聽,心中有氣,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個臭小飛,明遠哥不會死的。哇……」
說到死,勸人的反倒自己先哭出了聲。
只聽他邊哭他邊喊道:「明遠哥,你怎麼不出來了呢?明遠哥,你死得好慘啊!哇……」
看著吾肥的慘樣,洗飛止不住的眼淚也嘩嘩地掉了下來。
頓時,兩人的哭聲連成一片,警得林中群鳥紛飛。
哭了一會兒,洗飛突然掉頭跑下去,丟下吾肥一人坐在廟前嚎啕大哭。
沒多大功夫,洗飛又跑了回來,手上已多一條雪白的床單。
洗飛道:「小肥,別哭了,咱們還是趕緊為明遠哥超度亡魂吧。」
於是,兩人將床單撕扯一番。然後將一條條白帶札在腰上,每人手上又拿了根樹枝,權當「哭喪棒」。
打扮好以後,洗飛道:「小肥,咱們替明遠哥超渡以前,先要將那老頭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否則他會拖住明遠哥的亡魂,讓他去了極樂世界,那可就慘了。」
吾肥揉著那雙哭得像核桃似的眼泡說道:「嗯,有道理,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於是,兩人在廟前的空地上做起「法事」來。
「閻王爺,您好!」洗飛、吾肥齊道,邊說邊跪拜起來。
還蠻有「禮貌」的。
「現在陽間一惡人,他罪該萬死,罪惡纍纍,罪大惡極,罪不可赦,罪……」罪什麼,二人形容不出來,只好又接著說:「望他到陰間後,你能將他打人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受盡萬蛇吞噬、大鋸分身、下油鍋、上刀山等等苦罪,轉胎為豬,免得他來世禍國殃民。」兩人開著雙眼,跪在地上唸唸有詞。
突然,「吱」的一聲輕響,廟門打開了。
哇塞!那怪老頭出來了,兩人居然還罵的起勁,哭的起勁,渾不知道。
老頭如同鬼魅一般,閃身站到二人的身後,看著兩人在向閻王爺打他的「小報告。」
「尊敬的閻王爺,我們現在十分悲痛,十分激動,許多話一時說不出來,下面我僅例舉那死老頭十在罪狀,供你番訊他時的參考。」
洗飛道:「第一,他身為長者,居然跑到女子浴室去『春色大刺激』幹出這等有傷風化的齷齪之事;第二,他殘害青少年,整天讓我們背著一麻袋石頭往山上爬,還讓我們練什麼『靈犀功』,害得小肥一個屁將褲子打穿;第三,他在我們的飯裡下毒,扼殺我們這些國家未來的棟樑;第四,他好賭成性,十賭九賊,讓我們這些祖國的未來主人翁玩物喪志,天天陪他賭;第五,他親手殺害了我們的明遠哥,這是純粹的謀財害命;第六,……」
「臭小飛,你還有完沒完!」老頭聽到這裡已是氣得頭皮發脹,兩眼發直,忍不住大叫起來。
「啊!老頭?」
洗飛和吾肥頓時驚得瞠目結舌。
老頭氣呼呼的道:「我說,洗飛、吾肥,我老頭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要如此的詛咒我,今天你們一定要還我老人家一個公道。」
洗飛叫道:「哼,死老頭,你還想騙我們,你把明遠哥關在廟裡一個月,又打又餓,活活整死了他。昨晚他在陰間已托夢給我們,要我們今天到廟門口來開追悼會,並舉行『死老頭番判大會』,哼,你要我們還你個公道,我還要你給我們還條命呢!」
說完,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架式,說著就要招呼吾肥上前找老頭拚命。
正在此時,廟裡走出一人喝道:「住手!」
兩人一聽,好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驚,抬頭望去。
啊哈,此人正是兩小朝思暮想的蕭明遠。
難道白天遇見大頭鬼了,二人想著,心裡不禁都有點發毛。
吾肥哆哆嗦嗦地問道:「喂,明遠哥,你……你是人是鬼啊?」
明遠疑惑地說道:「小肥,小飛,你們怎麼了,我是人啊,我是你們的明遠哥啊!」
「真的?你不騙我們?你沒有被他這個死老頭害死?」
「我當然是個大活人,不信你們看地下,我還有影子,鬼可是沒有影子的呀!」
兩人低頭一看,陽光下果真有明遠長長的黑影。
「哇!萬歲!」
兩人激動地撲向了明遠,抱著明遠左看看,右看看。看著看著,又大哭起來。
望著懷裡的兩個小夥伴,明遠也不禁淌下了一行熱淚。
要不是為了學成老頭的「挨打功」和「閉息功」。
他怎麼也不會離開他這兩個小夥伴的。
明遠笑道:「好了,小飛、小肥,別哭了,還不趕快向老伯道歉。」
一句話提醒了兩小,二人頓時你看我,我看你,開始猶豫起來。
他們慢吞吞地走到老頭面前,結結巴巴地說道:「老,老伯,老人家,對,對不起得很,我們真是該死,你罵我們吧,打我們了行。」
聽了二人這樣真誠的檢討,老頭的火氣一點沒消,冷哼道:「哼,臭小子!我的十大罪狀你們還沒數完呢。來,慢慢地給我接著數來。」
小飛急急說道:「不,不,老人家你老人家哪有十大罪狀,那都是我小人家瞎編的,而且還沒編全,後面幾條都編不出來了。老人家,你是個大大的好人,你一條罪狀都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要有,都是我小人家的………」
不等他再胡扯八道,老頭打斷他道:「小飛啊,你別盡揀好聽的話說。等我找到整你的機會,你可別怪我老人家不客氣!」
「不怪不怪!」洗飛語無倫次地道:「客氣客氣!」
老頭哭笑不得,一轉頭對蕭明遠說道:「明遠,以後該輪到你送飯了。」
說完,他就像拎小雞一般,將吾肥和洗飛拎進了山神廟。
「啪」的一聲,廟門又緊緊的關上了。
明遠還沒有反應過來,裡面就傳來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兩小也學成了老頭的「挨打功」和「閉息功」。
當然,他倆學「挨打功」,洗飛要多吃些老頭特別加料的拳頭,因此,慘叫聲也更尖厲些。當然,有些喊叫是洗飛「製造」的。「製造」慘叫聲,洗飛不挨打也能殺豬似的喊半天,何況還真的「挨打」?
※※※※※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媽屁股擦油漆,著!」
紫金山下的小草屋裡又響起了骰子碰擊的「叮噹」聲。
「哇,癟拾,小子們,你們三個都是癟拾,現在輪到我擲了。」老頭興高采烈的叫聲早飄出多遠。
此時,明遠、小飛、小肥的眼睛正緊盯著老頭裡的骰子,三人都已將自己的手悄悄按在桌面之上。
「嘩拉拉,矗隆隆,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叮叮噹噹」四顆骰子開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起來,四雙眼睛緊緊盯著小蓋碗。
「停!」三人齊聲叫道。
「停」字剛出口,四粒骰子很聽話的霍然而止。蓋碗一掀——「哈哈,一個麼點,一個兩點,二個三點。」
「癟拾!」三人起先緊張得滿頭大汗,此刻激動的叫聲,如雷響,如炮竹。
「我們終於贏了,老伯,以後我們是吃定你的癟拾啦,哈哈……」
三人大笑,「專吃癟拾功」終於練成了。
老頭欣慰地道:「哈哈哈,小子們,我老人家總算是是沒白教你們一場。」
老頭已相當滿意,此時三人的「靈犀功」已超出了第三層。
老頭突然說道:「以後,你們也別想再和我老人家賭了。」
「為什麼?」
此時,三人的賭癮已被勾了上來,誰知老頭卻來了個「緊急剎車」。
老頭解釋道:「因為我老人家專吃別人的癟拾,我可不希望被你們吃我的癟拾,事情就這麼簡單。」
說完,一轉身進了裡屋去睡覺了。
「唉,老伯可真掃興,不如咱們自己賭吧。」
明遠的提議頓時到洗飛和吾肥的一致贊同。
於是,三人又重新開局。
「知了,知了。」外面的知了一個勁地叫著,屋裡的癟拾也一個勁地吃著。
三人互相賭著,每人輪到做莊,都運用癟拾功你來我往,三人賭興更濃,直賭得脫光了衣服,只穿一條褲子還渾身冒汗,熱得不能再賭才罷了手。
洗飛嘀咕道:「操他奶奶,這鬼天氣真熱,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皮球」一邊使勁地搖著扇子,一邊說道:「廢話。咱們金陵是出了名的四大火爐之一,能不熱嗎?」
明遠提出建議道:「小飛、小肥,咱們到紫霞湖游水去好不好?」
「好!」「好!」兩人幾乎叫著跳起來,拉著明遠就朝屋外左去。
穿過一片濃密的樹林,三人已來到了紫金山腳下的紫霞湖旁。
紫霞湖,位地紫金山的西法。此湖四面環山,湖水清澈照人。每當夕陽西下,太陽餘暉照耀湖面之時,湖水都呈現出一征紫霞之色,景色十分宜人。傳說紫霞湖便因此而得名。
四下無人,正是游水的大好時機。
三小早已忍受不住夏日的灼熱,一起剝光全身的衣服。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條全身光溜溜的身子立即鑽入了水中。
三人又一齊伸出頭來叫道:「哇塞!好舒服好舒服!」
皮球吾肥道:「我說小飛,這可比你那個什麼『春色大刺激』來得痛快多了。嘻嘻!」
洗飛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呆頭鵝居然還懂得享受,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也。」
明遠笑道:「哈哈,小飛、小肥,你倆可真是一賽哩,整天乒乒乓乓,唏哩嘩啦吵個沒完沒了!」
三人一邊嬉笑鬥嘴,一邊玩著水,好不開心。
明遠問道:「小飛、小肥,咱們馬上來個游水比賽好不好?」
洗飛叫道:「好啊!這樣才『夠刺激』。」
吾肥接問道:「怎麼個比法呢?」
「我數一二三,看誰先游到湖中心,怎麼樣?」
「不行不行,湖中心到底是那兒,誰也說不準。不如以游到對岸為準。」洗飛總是有理由反對別人的意見。
另兩人同時答道:「行!對岸就對岸!」
「好,現在各就各位,一、二、三!開始!」
明遠「三」字剛數完,三人已同時伸展身形,猶如三條小蚊龍,同時向湖對岸游去。
頓時,湖面上水花四起,平靜的湖面更加喧鬧起來。
明遠當先衝在前面,洗飛緊跟其後,而「皮球」則氣喘呼呼的被拋在了最後。
比賽結果,明遠獲得冠軍,洗飛名列第二,吾肥當然只得屈居第三。
三人在踩著水回來,非常開心,而吾肥則不服氣,嚷著要再賽一次。
忽然,一個女孩的喊叫聲從岸上傳來。
「喂,小孩!誰讓你們到湖裡游水的,快上來!」
三人一聽是個女孩的聲音,著實嚇了一大跳。他們可沒忘記自己還是光溜溜的身子。
洗飛急道:「哇!明遠哥,不好了,岸上是個毛丫頭呀。」
「皮球」居然有點幸災樂禍地道:「唉,這下可輪到咱們給她來個『春色大刺激』羅。」
洗飛罵道:「呆頭鵝,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吾肥道:「那怎麼辦,你難道要我哭嗎?」
這時,岸上女孩的聲音又傳過來:「喂,小孩,讓你們過來怎麼還不過來,難道你們都是聾子嗎?」
吾肥問道:「明遠哥,咱們怎麼辦?」
明遠道:「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此時我也沒辦法了。」
於是,三人一起手拉著手,踩水到了岸邊,不過,他們可不敢上岸,否則可真的要「春光外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