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邊,三人這才看清了女孩。
女孩長得很美,三人幾乎看得呆了,女孩穿一身紫衣,映著雪白的皮肌,個子雖不高,但顯得嬌小玲瓏。
只不過女孩除了美之外,似乎渾身上下加上了一種頑皮的色彩,讓人捉摸不透。
這種淘氣的女孩任何人都會想要和做朋友的。
看著三人緊盯著自己的六雙眼睛,她滿不在乎,雙手倒背在背後,說道:「小孩,你們怎麼還不快上來?」
見女孩年紀不大,居然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小孩,三人心中極為不服氣。
明遠說道:「這位姑娘,看你小小年紀,不知憑什麼稱我們為『小孩』?」
洗飛補充道:「就是,你這個小黃毛丫頭,居然敢在我們面前稱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
紫衣姑娘道:「哼,誰是黃毛丫?告訴你們,本姑娘今天年已十四歲了,過了年就十五了。」
明遠正色道:「姑娘,你真是門縫裡瞧人。把人看扁了,在下過年前就已十五歲了,他們倆都和我同年。」
女孩歪頭想了想,說道:「不管你們有多大,反正在我眼裡都是小孩子。」
「好個刁蠻的丫頭,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洗飛已氣極,說著就想衝上岸上和她「理論」一番。
剛一抬身,身邊兩雙手已猛力將他按回在水裡。
吾肥低聲奚落道:「小飛,光天化日之下,你難道想非禮人家小姑娘啊?」
「哎呀,我差點忘了。」一拍腦袋瓜子,洗飛趕緊往下沉了沉。
岸上的紫衣女孩問道:「你怎麼了?」她可沒想到水下是一個一絲不掛,渾身光溜溜的小男孩。
洗飛氣道:「關你屁事!小丫頭,你趕快給我們走開,走得越遠越好。」
女孩命令道:「偏不,想讓我走,沒那麼容易。告訴你們三個,趕快滾上岸來,否則本姑娘就不客氣了。」
明遠溫文爾雅,但卻話中帶刺地問道:「姑娘,不知你為何非讓我們上岸來不可,難道這紫霞湖是你家的嗎?」
紫衣女孩點頭道:「你說對了,這紫霞湖確是屬於本姑娘的。」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洗飛笑得最響:「哎喲,我肚子都笑痛了哈哈。」
女孩氣急敗壞地道:「小孩,你們笑什麼,這湖本來就是我的嘛。」
洗飛笑道:「喂,小丫頭,你說這湖憑什麼是屬於你的呢?哈哈……」
女孩正色道:「什麼小丫頭,你們該喊我大姐!」
洗飛問道:「好好,小大姐,拜託拜託,告訴我們,這紫霞湖為何是你的?」
女孩道:「問題很簡單,因為本姑娘名字叫繆紫霞,這紫霞湖與我有嫡親的關係,所以它當然是我的羅。」
明遠、洗飛和吾肥煞有介事地點頭道:「哦,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三小幾乎又是同時放聲狂笑起來。只笑得前仰後翻,連嗆了幾口湖水。
繆紫霞嬌叱道:「小孩,你們笑什麼,本來這湖就是我的嘛,趕快上來交錢,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
洗飛逗著說:「偏不上來,氣死你這死丫頭,有種你下來啊!」
「你……你……」
繆紫霞氣得臉紅通通的,猶如熟透了的蘋果,更加可人。
她可不會游水,所以望著水裡的三人,只有杏眼乾瞪,粉足亂跳的份了。
繆紫霞一眼見三人放在岸邊的衣服,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她幾步跨到衣服前,從懷裡掏出火石,對水裡的三人道:「你們要是再不上來,我可就要把你們的衣服燒了。」
三人一聽頓時慌了。
「別別別,小大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可別真燒我們的衣服啊!」
洗飛趕緊哀求,聲音變得十分淒慘。
吾肥苦著臉說:「是啊,大姐,你把衣服燒了,咱們可就真成了被剝皮的雞子。」
此時,繆紫霞已成了三人一致公認的「大姐了。」
繆紫霞可管不了這些,順手拿起一件衣服道:「我數一二三,你們再不上來,我就一件件的燒給你們看。」
明遠道:「大姐,我們上不來啊!」
女孩可不管這些,喊道:「一、二、兩個半。再問一句,還剩個『半』,上不上來?」
三人在水裡急得哇哇直叫,碰上了這麼個不講理的女孩又沒辦法,只得自認倒楣了。
「叭」的一聲,繆紫霞打著了手裡的火石,將拎在手上的衣服燒著起來。
明遠求道:「哎呀,姑娘,求求你快住手吧,你離開這兒一會兒,我們馬上就上來,好不好?」。
繆紫霞道:「哼,你這個小鬼想騙我,等我離開後,你們穿好衣服就跑,我找誰要錢去?門兒都沒有!」
明遠三人心中叫苦不迭,眼看著第一件衣服燒完。
她又拿起了第二件,道:「看來你們今天在水裡是賴定了,好,看看咱們誰厲害。」
繆紫霞說著,又點著了第三件衣服。
「臭丫頭,你別神氣,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裡,你就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醜八怪,掃把星,小巫婆,你是天下最壞的小妖精。」
洗飛和吾肥已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繆紫霞非但不生氣,反而更加神氣地道:「罵吧,等你們罵累了,衣服也快燒完羅。」
轉眼之間,已燒得只剩下最後三條褲子。
這下三小可真是急了,可是在水裡又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衣服就要全部被繆紫霞毀之一炬了。
「哈哈……」
忽然,洗飛大笑起來,邊笑邊向明遠和吾肥眨著他的那雙小綠豆眼。
繆紫霞詫異地問道:「你笑什麼?」
「哈哈,笑死我了,我笑你笨啊!」
「我怎麼笨啊?」
「告訴你吧,傻丫頭,你燒的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衣服,我們的衣服在湖的對岸呢,哈哈……」
明遠和吾肥趕緊也強擠出一副笑臉,陪著洗飛大笑起來。
他們希望就此能讓繆紫霞上當受騙,得以僥倖保留住他們最後的三條褲子。
可是這次他們「癟拾」是被吃定了。
繆紫霞點頭道:「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嘻嘻,小鬼頭,我原來不想燒這三條褲子的。現在被你一說,既然是別人的『三』條褲子,我倒覺得非燒不可了。」
她特地強調了「三」字,且說一說完,「叭」的一聲打著了火石。就這樣,三人眼睜睜地還要「笑」著看自己最後的一條褲子被一把無情的大火燒得只剩下了一堆灰。
洗飛簡直要被氣昏過去。
明遠埋怨道:「小飛,就怪你出這麼個餿主意,現在好了,一起在水裡老老實實待著吧。」
吾肥也發著滿肚的怨氣:「是啊,就怪你,要不是你,咱們上岸後還會有條褲子穿,現在害得我們連塊遮羞布都沒有了。」
洗飛說道:「好了,都怪我總以了吧。現在還是趕緊想個辦法離開這裡吧,否則不被淹死才怪哩。」
「喂,小孩,你們在吵什麼?」
「關你屁事,告訴你,你再不走,休怪我們非禮你啊。」洗飛說著就偽裝要從水裡鑽出來,已經露出了肚臍眼了。
繆紫霞一看,心裡不禁也有點怕怕起來,想想今天也玩夠了,不如開溜吧。
「好吧,小孩,今天暫且饒了你們,不過,你們以後再也不准來紫霞湖游水了,否則每個帶足了銀兩再來。再見。」
繆紫霞說完,一轉身,已如一朵紫雲般消失在樹林裡。
三小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皮球」吾肥道:「小妖精總算走了,我的媽呀,今天咱們可真慘!」
洗飛道:「明遠哥,我們回去吧。」
明遠道:「回去?現在天還沒全黑,這麼回去不怕別人看見?
特別是那小妖精,誰曉她真走,還是躲在一旁看我們出糗呢?」
「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於是,三人泡在水裡,直等到天完全黑下來,三條小身影才飛快地竄上湖岸,赤條條地向林中奔去。
三人一口氣奔回小屋,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小屋裡,老頭正在一人喝著老酒。
一見三人如此狼狽樣,老頭笑了起來,問道:「小子們,你們今天怎麼一付倒楣蛋的樣子啊?難道今天你們去洗澡被人打上來了?」
明遠說道:「唉,老伯別提今天有多衰了。」
於是,小洗飛便添油加醋,有聲有色的將去紫霞湖游水遇到繆紫霞的窩囊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老頭一邊聽,一邊點頭道:「噢,噢。」
最後,老頭又問道:「對了,明遠,你剛才說那丫頭叫什麼名字?」
「叫繆紫霞。」
「什麼『繆紫霞』?」老頭幾乎叫了起來。
明遠問道:「是啊,老伯,怎麼了,你認識她?」
老頭慌忙說道:「噢,不……,不認識,我老人家怎麼會認識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呢?」
三人一聽也有道理,不過總覺得老頭在掩飾著什麼。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老人家該睡覺了。你們吃過飯也早點睡吧。」老頭說完,轉身進了裡屋。
玩了一天,三人早已累得渾身發軟,連酒飯也顧不得吃,倒在床上,三人很快睡了過去。
一覺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三人才醒了過來。
小肥首先下床重新找了件衣服穿上。
忽然,他發現桌上有一張紙,紙上寫了好幾行字。
他立即驚叫道:「小飛、明遠哥,你們快來看,這兒有一張紙條。」他識字不多,只好喊他們來看了。
洗飛、明遠趕緊圍了過來。
三人看完紙條,頓時呆若木雞,愣住了。
「明遠、小飛、小肥:我已決定今天離開金陵。為了不使分離時大家心裡難過,所以在你們熟睡的時候我就走了。因為我很喜歡你們三個,這大半年的時間我老人家有了你們,過得很快活。以後如果咱們還有緣的話,自然會再見面的。望你們三人今後好自為之,可別讓我老人家失望。」
小屋裡的空氣彷彿突然凝住了一般,似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三人雖然已經知道老頭要離開金陵,但可沒想到會走得那麼快,那麼突然,所以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
三人和老頭畢竟相處了大半年時間,彼此都已有了很深的感情。三人雖然平時嘴上稱老頭為老伯、老人家,其實心中都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的恩師。雖然有時和老頭打打鬧鬧,但三人心裡還很尊敬他的。
事實上老頭不辭而別,也是怕心中忍受不了離別的滋味才這樣做的。
「哇……」吾肥突然像一雙洩了氣的皮球,嚎啕大哭起來。
緊跟著,明遠和洗飛也止不住流下熱淚。
「嗚……嗚……」
「死老頭,臭老頭,屎老頭,好你個老頭,你一聲不吭就溜走了,真差勁,真是鐵石心腸,嗚……」
而「皮球」則跑到屋外對著紫金山大叫起來:「老伯,你快回來吧,我們捨不得你啊!」
明遠和洗飛也跟著「皮球」跑出屋外,一齊大喝道:「老伯,老伯,你在那裡啊!老伯……」
可是,眼前是茫茫的大山和無邊的樹林,除了遠遠地傳來三人的回音,又那裡有老頭的影子?
又哭了好一陣,三人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神情沮喪地回到了小草屋裡。
吾肥止住哭聲問道:「明遠哥,老伯走了,現在咱們怎麼辦?」
洗飛搶著道:「不如咱們去找臭老頭,和他老人家一起闖蕩江湖,好不好?」
明遠點頭道:「嗯,這是個好主意。」
稍停,明遠又說道:「不過,小肥、小飛,我們離家學武也有大半年了,不知現在家裡怎麼樣?爹爹他老人家身體如何?我想咱們還是先回家一趟,也好給爹爹報個平安,然後咱們再去闖江湖,你們說好不好?」
兩人異口同聲道:「好,明遠哥,咱們聽你的。」
「那好,說走就走,咱們收拾一下……」
於是,三人各自收拾好東西,又將小屋裡裡外外整理得乾乾淨淨,這才依依不捨地鎖上屋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眼前的一切對三人來說簡直太熟悉,現在突然地離開,三小的心情變得格外地沉重。
一進,三人就如三雙鬥敗了小公雞,垂頭喪氣,一聲不吭的朝山外走去。
※※※※※
明遠帶著洗飛、吾肥出得樹林,已至正午。
沒有大樹濃隱的遮擋,八月的驕陽似火燒,三人已熱得渾身在「滋滋」冒汗。
看看頂頭的烈日,三人真是無可奈何。
明遠說道:「小飛、小肥,天太熱,咱們不如馬上先去紫霞湖游游水如何?」
「啊!」聽到「紫霞」二字,洗飛和吾肥便頭大不已。
昨天的一絲不掛,赤裸裸的被人擺了一道,尚記憶猶新。
當真是一朝被蛇啼,十年怕草繩。
「你們兩嘴巴張這麼大幹嘛?」明遠笑道:「怎麼,不想去啊?那算了,我一個人去舒服一下吧。」
「皮球」吾肥道:「明遠哥,難道你昨天還沒舒服嗎?」
明遠說道:「小肥,難道你真的給那個繆紫霞唬住告訴你們,她越是不講理,我就越是要去。」
洗飛眨著那雙小得不能再小的「綠豆眼」,如「爆豆子」般叫道:「對!明遠哥,操他奶奶那臭丫頭竟大言不慚地說什麼紫霞湖是她的,咱們可不信這個邪!」
「好吧!」吾肥說道:「不過我想繆紫霞總不會一天到晚地看著紫霞湖吧!」
「皮球」心底還是有點怕怕的。
三人取得了一致意見,扭身又鑽人樹林,朝紫霞湖方向掠去。
轉眼之間,三人已來到了紫霞湖邊。
明遠眼快,順著湖邊朝樹林裡一指說道:「哇,不好,小肥,真給你說中了,繆紫霞那小丫頭片子真成了看湖人。」
順著明遠的手指,洗飛和吾肥向湖邊望去。
哈,哈見湖邊的樹林裡正「吊」著一張「床」「床」上一朵「紫雲」陷在裡面正埋大睡。
那朵「紫雲」不是別人,正是那給三人每人吃了付「癟拾」的繆紫霞。
本來是一張人見人愛的臉蛋,看在三人眼裡可都不是「滋味」。想起昨天的「糗樣」,三人心裡都在咬牙切齒。
洗飛低聲罵道:「操他奶奶,臭丫頭還真有雅興,跑到這兒睡起覺來了。」
「今天你總不能自己動手把我的褲子脫下來吧。」吾肥自言自語道:「明遠哥,讓我先去揍她一頓。」說著,吾肥挽起衣袖就要衝上前去。
明遠搖頭道:「不不不,小肥,我們三個男孩子去打人家一個小女孩,這要傳到江湖上,豈不大大丟人?咱們不如也想個辦法來捉弄捉弄她,叫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洗飛很乾脆地道:「我看咱們去把她的衣服也剝光了,不點頭燒掉,只扔進湖裡得了。」
吾肥反對道:「小飛,你又出餿主意了,這樣咱們不成了『強暴犯』了。」
小飛辯道:「呆頭鵝,你懂什麼,只是剝衣衣服要她『春光外洩』,又不和他動真格的,什麼『強暴犯』,你這種說法也太難聽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人不要吵了,山人自有妙計對付這個黃毛丫頭。」
明遠說完,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二人已知他心中已有了計策。
明遠笑道:「你們把耳朵靠過來。」
兩人趕緊將耳朵貼過去,明遠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二人不住地點頭,臉上露出了驚喜地笑容。
於是,一場猶如「老鷹捉小雞」般的報復行動就要展開了。
只見三人如賊般躡手躡腳地朝林中的「吊床」圍了過去。
睡夢中的繆紫霞呆沒想到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三人很快逼進了「吊床」。
陷在「吊床」裡的繆紫霞的身體己能夠看見。
「哇,好漂亮!」三人心底都不由得暗叫一聲。
只見「床」裡的繆紫霞正平靜而甜美地睡著,天使般的臉正露著微笑。
看著此景,明遠心中已不忍下手。
明遠本來是斯文、懂禮貌、有教養的孩子,不會出這惡作劇的壞主意。但一想到昨天老頭聽到「繆紫霞」名字的怪異表情,加上今天不辭而別和昨天三人被她害得硬是光著屁股在紫霞湖裡藏了半天,既想弄明真相又想報復的念頭早就使他忘掉了一切,同時也想跟她開個小玩笑。
「嗤」的一聲輕響,明遠指中的「靈犀功」已發了出去,以「隔空點穴」的手法點中了繆紫霞的「睡穴」。
睡夢的中繆紫霞似乎僅動彈了一下,便又沉沉睡去。
「皮球」吾肥拍手大跳起來,叫道:「哇,成功哇!」
洗飛也笑了起來,道:「哈哈,臭丫頭,看你還神氣不?」
「好了,現在咱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實施咱們的計劃了。」
明遠說道:「小飛、小肥,你們先去砍一棵樹來。」
兩人答道:「放心吧,明遠哥。」
轉眼之間,洗飛和吾肥已槓了一棵碗口般粗的樹幹,「哼嗤哼嗤」地走了過來。
明遠將「吊床」從樹上解了下來,把「床」兩頭的繩子在樹幹上繫牢,這樣,繆紫霞的床已變在了「包」,她已成了被包在這裡的「貨」。
然後,三人便連人帶樹地將其槓到湖邊,就近找了棵大樹。將槓來的樹幹往大樹的樹椿上一架,一端用繩子繫好,下面又綁了塊大石頭,向另一端裹在「包」裡的繆紫霞則正好是在了湖面之上。
「皮球」吾肥大笑道:「哇,好一幅『美人釣魚圖』啊,哈哈……」一切安排就緒。
小飛也笑道:「小肥,這叫做『煎餅裡油條再下油鍋』,一道名菜哩。」
明遠看著自己的作法,也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一齊站在湖邊在笑起來,連著昨日的怨氣,一齊都笑了出來。
明遠說道:「好,小肥,小飛,現在咱們可以放心地下湖暢遊一番了。不過,今天不能光著屁股了,得穿條褲子才行。」
洗飛邊迅速地脫著上衣,邊叫道:「好,第二次游水比賽的馬上就要開始,請各位各就各位。」
「噗通!」一聲,明遠和吾肥還沒反應過來,洗飛已下了水。
「皮球」吾肥在岸邊跺叫道:「好啊,小飛你耍賴皮!」
明遠笑道:「別叫了,小肥,反正咱們今天不和他比賽,讓他一個人去比吧,來,咱們下湖吧。」
「好!」吾肥滿意了。
「噗通!噗通!」明遠和吾肥也下了水。
洗飛一個人拚命地朝前劃著水,等他他游了好長一段距離,回頭卻發現明遠和吾肥還在湖邊淺水處戲水,並沒有參加他的「比賽」時,才大叫「上當」,又回頭游了回來。
吾以奚落道:「哈,小飛,你這才知道上當啊。誰叫你剛才賴皮,這才叫做自己給自己吃個大『癟拾』呢,哈哈!」
明遠也笑道:「是啊,小飛,為什麼你想佔別人的便宜時都吃虧呢?哈哈……」
對於這樣善意地調侃,洗飛也只好跟著打起「哈哈」了。
是的,只要三人在一起,這世界就永遠充滿了笑聲。
打鬧了好一陣,三小這才想湖面上還吊著一個大活人。
明遠問道:「小飛、小肥,那丫頭給吊了那麼長的時間,會不會出事啊?」
洗飛開玩笑地說道:「啊哈,明遠哥,你是不是有點心疼她了?」
「哇,臭小飛,真是豈有此現,主意是我蕭明遠出的,我怎麼會心疼她的呢?」
明遠開始大叫起來,其實,洗飛還是有點說對了,也只不過在「做賊喊捉賊」罷了。
吾肥說道:「明遠哥,你也不用解釋了,咱們還是先解開她的穴道再說吧。」
明遠感激地看了吾肥一眼,點了點頭。
於是,三人游到了被吊在湖面上的還沒下油鍋的「煎餅裹油條」的下面。
「嗤」的一聲輕響,明遠駢指凌空點向繆紫霞穴道,解開她的睡穴。
「啊……,好睏啊!」
吊床裡的繆紫霞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慢慢地從「包」的縫隙裡把頭伸了出來。
繆紫霞驚怒交集,不由大叫起來:「啊?我怎麼會在這裡?哎呀——救命啊——」
「哈哈……」
「哈哈……」
「哈哈……」
吊床下面的明遠、洗飛和吾肥頓時開心得大笑起來。
看著繆紫霞的慘樣,三人的報復心總算得到了滿足。
「咦?怎麼是你們?小孩!」繆紫霞這才發現了下面的三個人。
明遠笑道:「當然是我們,怎麼,很奇怪是嗎?」
繆紫霞不屑地說道:「啊,我知道了,原來是你們趁我熟睡的時候偷偷地將我吊在這兒了。哼,三個男孩子用這種卑鄙的段來對付一個女孩子,真不害臊!」
三人聽了頓時有點心驚肉跳,臉皮發燒,覺得有點理虧。
但是人都是會這樣,一件事明知做錯了的時候,但只要有一條理由成立的話,他們仍然會以此做借口去辯談一番的。
繆紫霞昨天得罪了三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得罪,傳到江湖上足已讓他們和他們的師父面子掃地,明遠已經堅信:怪老頭的驀然離去,必是因為面子掛不住,只好蹺家了。光這兩條理由已足以讓他們去報復她了。
「紫霞姑娘,如果你能夠為昨日之事向我和我的兩個朋友道歉,我們就不會再為難你了。」明遠勸道,其實也為了緩和一下氣氛。
繆紫霞可不吃這一套,冷笑道:「想讓我道歉,辦不到!再說,我還沒向你們三個不孩收游水費呢。快把我放下來,咱們有話好話,否則,別以大姐我不客氣了。」
洗飛罵道:「臭丫頭騙子,你神氣什麼?你真的以為紫霞湖就是你的了?別臭美了,想收費?可真是想發財想昏了頭了,哈哈……」
繆紫霞氣道:「住嘴!小孩,你竟然敢和你家大姐這麼說話,我絕饒不了你。」
洗飛也不甘示弱地道:「乖乖隆的咚,韭菜妙大蔥,難道我怕了你這個黃毛丫頭不成?有種你跳下來看看誰厲害?」
繆紫霞既不會游水,又無處可以跳出來,只氣得吊在「包」裡亂蹦亂叫道:「你們這三個可惡的小孩,真是氣死本姑娘了!你們這些狗屎蛋蛋,豬屎蛋蛋,屎蛋蛋,牛屎蛋蛋……」
吾肥捂著鼻了,嗲聲嗲氣,怪橫怪樣的地道:「哇,好臭好臭,真是臭氣熏天!丫頭片子,你怎麼每天不刷牙,嘴裡這麼臭啊?」
「嗯,臭!真臭!」明遠和洗飛也煞有其事的隨聲附和道。
「噗嗤」一聲,看著三人的滑稽樣,繆紫霞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給逗得笑了起來,問道:「喂,小孩,真臭嗎?」
洗飛答道:「真臭,臭不可聞,簡直是世界之最臭!」
「那好,本姑娘今天要臭死你們,你們這些狗屎蛋蛋,豬屎蛋蛋,駝屎蛋蛋,牛屎蛋蛋……」
繆紫霞居然一口氣報出了十多種動物名稱,並在後面都加上屎蛋蛋。
明遠大叫起來道:「哇,不得了啦,敵人投『屎炸彈』下來了,咱們快逃吧!」
三人似遇到瘟神一般,沒命的朝岸上游去,把個繆紫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繆紫霞道:「喂,小孩,你們真好玩,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可惡,把我們當開心果了。」明遠說道:「小丫頭,我們警告你,以後再也不許喊我們小孩子,我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再說,本來你就沒我們大。」
繆紫霞道:「哼,除了我的爸爸媽媽和我的師父,所有的人都喊我『大姐』,你們憑什麼例外?」
明遠不信地道:「那有這種混賬規矩。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看,你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們。」
說著,向洗飛和吾肥丟了個眼色,兩人會意地點了點頭。
只見洗飛和吾肥飛快地跑到吊著繆紫霞的那棵干的下面,將繫在上面的繩子從石頭上解下抓在手裡,然後兩小便開心地大叫起來:「釣魚羅,釣大魚羅!」
兩人邊叫邊把手裡的繩頭鬆了鬆,繆紫霞便感覺自己在往下墜。
繆紫霞大叫道:「啊,救命啊!小孩,快住手!」
「停!」明遠在原處用手指揮。
那個「包」及時停止了下降,在空中搖晃起來。
繆紫霞嚇得已是一身冷汗。
明遠問道:「喂,紫霞姑娘,你還叫不叫我們是小孩啦?」
「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嚇唬我嗎?我偏要你們叫小孩,小孩小孩小孩……」
繆紫霞一口連叫了幾十個「小孩」,聽得明遠頭皮發麻。手一揮,叫了聲:「放!」
於是「包」又開始下降。
「煎餅」裡的「油條」也跟著鬼叫起來:「救命啊!殺人了!劫色了!……」
「停!」明遠手一揮,「包」又停了下來。
明遠問道:「喂,幫幫忙好不好,你胡叫什麼啊,誰劫色了?」
繆紫霞很「天真」地說道:「你們想先殺了我,然後再劫色,難道我說錯了嗎?」
明遠聽了心裡真是又好氣又笑,可又拿這刁蠻的小丫頭沒辦法,不由說道:「小肥、小飛,咱們別管她了,這丫頭是無藥可治了。咱們就把她吊在這兒,等她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咱們再將她放下來。」
洗飛氣道:「操他奶奶,這小妖精骨頭倒是蠻硬的嘛!」手中的繩子不覺又放了三寸。
哇!「包」又迅速的朝湖裡沉去「煎餅」加「油條」眼看就要下「油鍋」了。
繆紫霞嚇得緊閉著雙眼,縮在「包」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此刻,她已覺得腳下觸著湖水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緊要關頭之際,驀地一條人影衝到洗飛身邊,一把奪過繩頭,猛地一拉,「包」終於又緊貼著湖面上升了一尺,繆紫霞離「油鍋」又遠了些。
來人正是蕭明遠,只聽他說道:「小飛,適可而止吧,別真的鬧出事來。」
洗飛笑道:「明遠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只不過嚇唬唬她一下,看你就急成這個樣子。」
洗飛一邊說,一邊和吾肥重又把繩子綁在了大石頭上。
明遠對著繆紫霞喊道:「喂,姑娘,你想通了沒有,到底該怎麼稱呼我們?」
「哼!」繆紫霞嬌叱道:「小孩,我就要喊你們小孩。」不過她喊歸喊,聲音已有些「發抖」了。
「好個嘴硬的小丫頭,明遠哥,咱們不必理睬她,讓她吊在這裡乘風涼。來,咱們賭上一局。」洗飛從懷裡摸出四顆老頭給他們的骰子來。
明遠認為此法最妙,以逸待勞,實是高招,便點點頭。
「好,咱們玩咱們的,等她什麼時候想通了再說。」
「明遠哥,咱們不如將這紫霞湖分成三份,我們每人以一份作為賭資怎麼樣?」吾肥雖笨,卻說出了一個足以讓「小丫頭片子」跳腳的好點子。
「好,這個辦法好!」
於是三人對著紫霞湖比手畫腳了一番,將湖水劃為三份,每人各自「拿」了一份,坐在湖邊賭了起來。
三小輪流做莊,每人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靈犀功」,拚命地吃著癟拾。
就這樣,好似忘了吊在湖上的繆紫霞一般。三人賭待天昏地暗,明遠略佔了風,他的地盤已越來越大。
繆紫霞果然不樂意了,一看三人竟在瓜分她的紫霞湖,急得不住大聲叫罵。
可是到最後發覺三人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還是在一個勁地賭時,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有如梨花帶淚,更增一份楚楚的可人的魅力!
就在這時,林中的小路上突然出現了兩個大漢,俱都著一身紅衣,那血一樣的紅,奪目耀眼,使人看了有種駭人的感覺。一個長著一隻鷹鉤鼻子,一個長著一對三角眼,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兩人的太陽穴都高高地鼓起,顯然都有很高的內功修為。
此時,兩人正警覺地四下張望著,顯然是繆紫霞的哭叫聲驚動了他們。
「鷹鉤鼻」說道:「喂,老黃,你聽這哭叫聲怎麼那麼像小宮主的聲音?」
「三角眼」點頭應道:「是啊,老徐,咱們趕緊去瞧一瞧。」
於是兩人一掠身形,沿著小路,循聲直往紫霞湖飄來,眼間便到了紫霞湖邊,可見兩人輕功十分了得。
兩人往湖裡一瞧,只見伸在水面上的樹枝上,吊著一個「包」,包裡伸出一個人頭,長長的頭髮黑漆漆,正在大聲啼哭,定睛一看,那不是令人頭痛的繆紫霞宮主會是誰?
「小宮主大姐!小宮主大姐!」兩名大漢頓時急得大叫起來:「大姐怎麼啦!」
明遠和洗飛、吾肥正賭得開心,眼看明遠就要贏得整個紫霞湖了。
這時被大漢這麼一叫,二小見機耍賴,齊道:「不來了,不來了,小丫頭片子家裡大人來了。」
洗飛望著兩個大漢又說道:「嘻,這兩人可真有意思,自己那麼大年紀,還喊這丫頭『大姐』,看來這丫頭當真邪門。」
「皮球」吾肥有點怕怕道:「哇,明遠哥,你聽見了嗎?這丫頭是個『公主』哩,這下咱們禍可闖大了,『公主』可是皇帝的女兒啊!」
「公主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明遠也給喊得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皇帝不是搬家到北京去了嗎?」
三人的講話都已被那兩個大漢聽見,二人一瞪眼,知道這惡作劇必是三人所為,可是眼前小宮主還沒救下來,沒時間理會他們,只是一個勁地衝著「油條」大喊:「小宮主大姐!小宮主大姐!」
繆紫霞一直在大聲哭罵,自己耳朵只聽自己嘴裡發出的叫罵聲。在抽泣的間隙中,忽聽兩大漢在叫著自己,不由扭頭一看,猛吃一驚,失聲問道:「你……你們怎麼會找這兒來的?」
一見真的是小宮主,兩名紅衣大漢頓時跪倒在地,嘴裡不住地說道:「小宮主大姐,屬下救駕來遲,罪該萬死!罪該萬死!」神情似是對繆紫霞極為尊敬。
繆紫霞似是極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別-嗦了,快告訴我,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鷹鉤鼻」答道:「回小宮主大姐的話,屬下奉左右大護法之命尋找小宮主大姐已有一月有餘。今天碰巧到了這裡,聽到小宮主大姐的聲音就急急趕了過來。」
「三角眼」問道:「小宮主大姐,你怎麼會被吊在這裡?是不是這三個小東西搞的鬼?」
繆紫霞不屑道:「關你屁事!我高興吊在這兒就吊在這兒,你管不著!」
「三角眼」給罵得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極是難看。
看著旁邊的明遠、洗飛和吾肥,「三角眼」又不解地問道:「小宮主大姐,他們是誰?」
繆紫霞歪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正在一起做遊戲呢。」
「三角眼」心中極為不信,當下也不好多問,只是說道:「小宮主大姐,求你和我們回去吧,咱們宮主可想死你啦。」一邊說,一邊向身邊的「鷹鉤鼻」不停地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去救人。
這點小動作那能逃得過繆紫霞的眼睛,她厲聲喝道:「老徐,你給我站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鷹鉤鼻」頓時給嚇得動也不敢動了。
「三角眼」心中暗罵一聲「沒用」,又擺出——副苦瓜瞼哀求道:「小宮主大姐,你就體貼體貼屬下的苦衷吧。如果你不和屬下回去,那屬下的命可就難保了。」
繆紫霞堅決地道:「哼,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說什麼也沒用。告訴你老黃,你別逼我,否則我就當著你們的面咬舌自盡!」
「三角眼」帶著哭腔道:「小宮主大姐,現在不是屬下逼你,而是你在逼屬下啊!」
繆紫霞又叫道:「我不管,你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否則我就咬舌自盡!」
「三角眼」沒話可說,左右為難,那「鷹鉤鼻」也是急得頭上直冒汗。
在一旁的明遠可忍不住了,他上前向步,對紅衣大漢說道:「喂,我說你們兩個也真是,人家小大姐不願跟你們走,還死纏著幹嗎?當真要把小大姐逼死呢!」
「三角眼」氣得腦門上的筋不住地抽動著,只是礙於繆紫霞的面子不好發作,一雙「三角眼」惡毒地盯著蕭明遠,彷彿要噴出火來。
「鷹鉤鼻」不再與「大姐」糾纏,轉而對蕭明遠道:「請問小老弟尊姓大名?」
明遠答道:「不客氣,我叫蕭明遠,他們一個叫洗飛,一個叫吾肥。」
「鷹鉤鼻」聽了心中頓時納悶起來,心想小宮主怎麼會和這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頭混在一起的?
繆紫霞更不耐煩了,不住地催道:「喂,你們怎麼還不走,跟我的好朋友七扯八扯什麼?當真要我動真格的?」
「鷹鉤鼻」見辦法不靈,只好低聲說道:「老黃?走吧?」
「三角眼」恨恨地應道:「嗯」。
二人跪下,磕頭道:「那屬下就此告辭了,小宮主大姐你多保重,屬下呢你身體永遠健康。」
說完,兩條紅色的人影轉眼間便消失在樹林深處。
兩人行了一程,二人突地收住腳步。
「鷹鉤鼻」老徐氣急敗壞地問道:「喂,我說老黃,小宮主不肯和咱們回去,這可怎麼辦?」
「哼!」「三角眼」老黃一聲冷笑道:「老徐,她又不是你家的孩子,你著的那門子急?」
老徐道:「老宮主就像催命鬼似的要左右護法找他的心肝寶貝,左右大護法也像催命鬼似的催咱們去找。奔波了一個月,累就不說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宮主她還跟咱們使性子,不肯回去,我能不氣不急嗎?」
老黃調侃道:「急!你以為你光急那臭丫頭就會跟你回去啦?她的臭脾氣你又不是沒領教過。」
他因為先前急過了頭,現在一點也不急了。
「那你說怎麼辦?」
老黃謎著他那「三角眼」,搖頭道:「這確是件棘手的事情。老徐,不如咱們來個兵分兩路。」
老徐不解地道:「何謂兵分兩路?」
老黃說道:「是這樣的,你馬上先趕回宮裡,趕緊向大護聲請示,請他們定奪,而我則留在這裡,跟蹤那臭丫頭,不管她到那裡,每換一個地方我就放出信鴿同你們聯繫,我想大護法總會有辦法的,你說呢?老徐。」
老徐點頭應道:「嗯,這樣也好。反這燙手山芋轉給大護法,我們兩不得罪。」
老黃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分頭行動吧,別讓那個丫頭又跑了。」
老徐關心道:「老黃,那丫頭鬼得哩,你留在這裡得多當點心啊!」
老黃自信道:「放心吧,老徐,憑我還對付不了一個黃毛丫頭?哈哈……」
「那好,我先走了。」說完,「鷹鉤鼻」老徐轉身朝山外掠去。
看著他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小路的盡頭,「三角眼」才一扭身又閃進了樹林。
洗飛咬著明遠的耳朵問道:「明遠哥,那繆紫霞也許真有什麼來頭?」
明遠也輕聲道:「嗯,看剛來的那兩個紅衣大漢,功夫都已屬上乖,但對她還是極為恭敬,看來,她必定有某種很高的地位,那兩人剛剛不是喊她什麼公主來的?」
吾肥說道:「明遠哥,咱們問問她吧。」
「好吧。」
於是,三人收起骰子,暫時停止了對紫霞湖的瓜分,因為,他們覺得眼前的這位繆紫霞已不是普通之人了。
明遠問道:「紫霞姑娘,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和你談一談?」
女孩說道:「談?小孩,我與人有什麼好談的?」
明遠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想問你就問吧。」
「紫霞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而來?」
繆紫霞嬉笑道:「我自然是一個女人,自然是從來的地方來啦。」
洗飛氣道:「屁話,簡直就是和沒說一樣。」
吾肥隨聲附和道:「就是,誰不知道你是個女人,否則我們昨天也不會因為沒穿褲子在水裡蹲上那麼長的時間了。」
三人對繆紫霞的回答太不滿意了,這簡直是他們開玩笑嘛!
「紫霞姑娘,那你為何一個跑出來玩,你的父母不想你嗎?」
繆紫霞突然一叫道:「我沒有爸爸媽媽!」
三人一聽,猛的心中一沉,心裡都覺得這似乎不大可能。雖然刁蠻古怪了一點,但像她這種人見人愛的女孩子又怎麼會沒有父母?
「哇……」繆紫霞忽然又大哭起來,邊哭邊叫:「不來了,不來了,你們欺侮人,哇……」
三人見她大叫之後又哭起來,頓時也沒了主意,聽她哭得那麼傷心,那麼可憐,在旁邊勸也不是,說也不是。
明遠道:「小飛、小肥,咱們還是趕緊把她放下來吧,否則好像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好!」
於是,又是拉樹幹,又是解繩索,三人忙了好一會。
終於,繆紫霞又平安的回到了湖岸之上。
「啪!」
「啪!」
「啪!」
明遠和洗飛、吾肥三人突然覺得眼前身形閃動,還沒鬧清是怎麼回事,臉上就火辣辣地挨了一下。
原來,繆紫霞一上岸,趁三人不注意,突使了一式「蓮花步」,腳下如穿了「溜冰鞋」一般,左搖右晃,伸出藕蓮般的粉臂,給三人各嘗了記耳光。
三人心裡都猛吃了一驚,同時又為繆紫霞的身手暗喝一聲,心道:「好俊的功夫。」知道她是為了出氣,所以也不計較。
雖然三人都經過千錘百煉已有了「挨打功」的基礎,且她打到臉上的耳光也不甚重,就好似風吹一般。
但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雖大可不必計較,但「理論理論」總是應該的,不然,讓她打習慣了,那有三人的好日子過。
明遠氣道:「喂,你這人怎麼如此的不通情理,人家好心把你拉上岸來,你怎反倒來個狗咬呂洞寶——不識好人心呢?」
吾肥也捂著臉衝她叫道:「就是嘛,要不是看你是個女孩子,早就給你來個『狗吃屎』了。」
「明遠哥、小肥,你們和她-嗦什麼,這種不講理的人不給她點厲害嗜嗜,她還不知道我洗飛是何許人呢!」
洗飛說著,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使出一招以前在家中和張學的「無心插柳」。這一招的姿勢雖沒變化,但功力和以前已大不相同。以前這一招只不過是普通的防身招數而已,而現在有了「靈犀功」的火候,卻含有置敵於死地的力道。
只聽洗飛的指尖突地「嗤嗤」發響,同時隔空點向了繆紫霞的「華蓋」、「膻中」兩處大穴。
繆紫霞對「無心插柳」本不經心,忽聽他指尖發出響聲,大叫不好,心中暗暗念道:「好狠毒的小子。」
只見她凰目一開,身形往後一倒,一個鐵板橋,讓過了兩指。跟著順勢抬起右腳踢向洗飛的膝蓋,輕易地化解了洗飛的這一險招。
吾肥在一旁說道:「哇,明遠哥,看不出來這個公主還會武功。」
明遠心中也是大大的吃驚。
洗飛被踢了一腳,雖不甚疼,但他初次「牛刀小試」遭到失敗而告終,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便衝上去,又使了一招「餓虎撲食」,向著繆紫霞胸前的「期中」穴揮拳掏出。
「要臉!」一見洗飛的拳頭朝自己的胸前「隱私」之處擊來,繆紫霞大罵一聲,一個「雞子翻身」,雙臂一較力,已用掌風罩住了洗飛的拳頭。
「臭丫頭,看你能撐多久。」洗飛轉身一招,使的是「靈犀功」「太極十八式」裡的「搶手式」抓向了繆紫霞的手腕。
但繆紫霞腳踏「蓮花步」,身形迅速移轉,步步生蓮,姿勢曼妙動人,已把洗飛的抓勢化解。
就這樣,兩人如「走馬燈」般的斗在了一處。
洗飛不再托大,招招小心,一來一去,兩人又連續過了十幾回合,雙方都是有驚無險,幾乎戰了個平手。
「聽」一見佔不到便宜,繆紫霞雙叫一聲,已翻身跳出了圈外。
洗飛一付有恃無恐的樣子,在刺刺地收招問道:「怎麼了,臭丫頭你害怕了?」
繆紫霞說道:「想讓我害怕的人還沒出世呢,只不過我們這麼打下去太不公平了。」
洗飛問道:「怎麼不公平?」
繆紫霞解釋道:「我們這麼打下去,等會我把你們打敗了,他們兩個小孩再一個一個輪番上陣和我打鬥,那不就太不公平了嗎?」
小飛哈哈大笑道:「哈哈,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憑你也能贏了我?別自不量力了。再說我的朋友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小人,會跟你來什麼『輪女犯』,你也太小瞧人了。」
明遠一聽小飛的胡說八道,忙糾正道:「小飛,是『車輪戰』,不是『輪女犯』,聽了讓人笑話。」
吾肥勸道:「好了,小飛,好男不跟女鬥,別再和她打下去了。」
明遠也道:「這公主小姐不講理,咱們惹不起她還可以躲得起的。」
「明遠哥,難道你怕這個臭丫頭?」洗飛仍躍躍欲試,估計再有幾個回合下來,就篤贏不可了。
明遠道:「不是我怕她,你我初闖江湖,和一個女孩子打架,贏了也不增名氣,輪了便出師不利了,要霉一輩子。更何況她剛才還說我們是她是的好朋友呢。再說,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家了。」
「嗯,那,那好吧。」洗飛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轉頭道:「臭丫頭,今天暫時饒了你,咱們有正經事兒要辦,沒時間陪你玩了,等有機會再讓你領教我小人家的全套武功。」
繆紫霞不怒反笑道:「願意奉陪!」
「紫霞姑娘,以後咱們最好別見面。否則咱們大家彼此都會感到很頭痛。」明遠上前一步,說了這句話,便招呼著洗飛和吾肥就要走。
「哇……」忽然,繆紫霞又大哭起來。
哭聲驚天動地,傷心欲絕。
明遠不由轉身問道:「喂,我說你怎麼動不動就哭,那來這麼的多眼淚?」
繆紫霞邊哭邊說著:「怎麼天底下除了我爸爸,就沒一個人肯和我做朋友的,難道我真的那麼壞嗎?」
一個人沒有朋友的滋味的確不好過,三人聽了心中都不覺一動。
繆紫霞接著又哭道:「我和別人在一起從來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這麼開心過,可是誰知你們又非常討厭我,哇……」
三人聽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兩天來,這公主小姐已把自己搞得頭大了一圈,誰知道她只是為了尋開心。
明遠問道:「紫霞姑娘,既然你沒交過好朋友,那我們也不怪你了,但你知道該怎樣交朋友嗎?」
繆紫霞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說道:「當然知道,交朋友就是大家一到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玩,是不是?」
明遠見她有了誠意,便藉機給她來個「機會教育」:「紫霞姑娘,你講的話不能算不對,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這種開心是你也開心,我也開心?昨天你和我們在一起是很開心,可是,你卻讓我們光著身子在湖水泡了那麼長時間,並且燒了我們的衣服,又讓我們喊你『大姐』,今天,又打我們耳光,命都送了半條,換了你,你會開心嗎?」
「噗嗤」一聲,聽到這裡,繆紫霞忍不住破啼為笑了。
「皮球」吾肥扮著鬼臉取笑道:「哇,又哭又笑,小貓上吊!」
「哼!」繆紫霞白了吾肥一眼說道:「你們三人,就你小胖子和眼睛最壞,你嘛——」一指明遠道:「還不錯,比較講道理,我願意和你交朋友,做到兩人都開心。好嗎?」
「不行,不行,不能只交我一個人。我三人從小到大,十四年來同甘苦共患難,是鐵了心的朋友,要交就是三個,缺一不可!」
「好,就交三個。」繆紫霞好像下了決心。
明遠趁機又道:「你要問問他們兩人肯不肯交你做朋友。」
「你們肯嗎?」繆紫霞轉身向洗飛行吾肥問道,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
吾肥心軟,答道:「沒問題!只不過你以後再別燒我的衣服了。」
繆紫霞不情願地又問洗飛道:「那你呢?」
洗飛偽裝無可奈何樣子說:「明遠哥都答應了,我還能有什麼說話。」
「哇,太好了!我有三個朋友啦!」
繆紫霞歡呼起來。
給別人打了耳光,卻還讓她作自己的朋友,這大概是三人吃得最痛苦的一付癟拾了。
不遠處的樹林裡,一雙「三角眼」一直賊兮兮地盯著四個小人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