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深和珍妮佛兩人被押著,一路往人少處走去,葉亦深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仍然神色自若的和珍妮佛聊著天,他裝著若無其事,心裡卻一直在思考這些是什麼人?待會應該要怎麼脫身,他一路走,一路計算。
這些日子他已經遇到大多莫名其妙的人了,他實在不知道這些人又是哪來的,他真是煩透了。
絕的是,珍妮佛竟然毫無恐懼之色,一路上還嘻嘻哈哈,和葉亦深說些有的沒的的話題。
在轉了幾個彎之後,他們來到一個修車廠,修車廠裡停了兩輛黑色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大轎車,所有的玻璃窗都是深黑色的,完全看不到裡面。
這種大轎車是美國人的最愛,很少出現在歐洲,在歐洲開這種車子的人,不是美國的外交人員或是狂熱的愛國份子,就是個白癡。
當葉亦深等人到車前時,才有一人從車子的前座旁邊出來,然後跑到後面那輛車,跟坐在後座的人說了幾句話,只見他不斷點頭,接著便打開門對那三人道:「老闆說,帶他們過來。」
押著葉亦深的那人聽他這麼說,立刻推了葉亦深一把,道:「走。」便推葉亦深走向第二輛車。
葉亦深回頭看了珍妮佛一眼,道:「沒事的,我馬上回來。」
其中一個大漢立刻糾正葉亦深的話,道:「她也一起去。」
葉亦深心裡大喊不妙,心裡想:「有事情自己一個人應付比較安全,多了一個珍妮佛,處處得受牽制,萬一動上手,就很麻煩了。」
葉亦深回頭對那名大漢道:「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過去做什麼?」
那大漢很酷地回道:「老闆說她也要過去,她就得過去。」
葉亦深沒辦法,現在受制於人,不好硬來,只得看看情況再說了。
第二輛車的車門剛剛已經打開了,葉亦深走近時,看到了車內的人,這人側著臉,在三公尺之外都可以看見他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葉亦深走到車門口,那人轉過頭來,對葉亦深笑了一下,大概是疤痕大大的關係,以至於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可怕,不過他的口氣卻挺親切,他道:「葉亦深先生,請裡面談。」
只聽珍妮佛「啊」的叫了一聲,不知道是被這傢伙的尊容給嚇到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那人聽到珍妮佛的叫聲也不生氣,反而很溫柔地道:「哦,好美的女人,歡迎,歡迎。」
珍妮佛被這傢伙一捧,立刻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笑嘻嘻的就要坐進去。
葉亦深趕忙拉了珍妮佛一把,不讓她輕易地被人騙了。珍妮佛看了他一眼,輕輕地道:
「沒事的。」便坐了進去。
葉亦深看到這傢伙的第一個直覺是:「這傢伙不是搞情報的,他的臉長得太凶,太好認了,而且臉上充滿了暴戾之氣。」
舉凡情報人員都必須要有一張很普遍的臉,長得太明顯或是太與眾不同,都是不好的,所以葉亦深判斷這傢伙不是情報人員。
而他的確也不是,他就是拉斯維加斯的黑社會老大,「疤面」阿契羅吉諾。
阿契羅吉諾道:「請進來說話。」他比了比珍妮佛,又道:「女士都敢上來,你該不會不敢吧?」臉上頗有嘲諷之意。
葉亦深斜眼看了一眼珍妮佛,心道:「連人家是什麼來路都不知道,被捧了幾句,就上了人家的車,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車好大哦,裡面還有電視、冰箱,你趕快進來啊。」珍妮佛還催葉亦深上車。
葉亦深很不想進車裡,但這下子搞得他只好也跟著上車。
待葉亦深上車後,開車門的那人便將車門關上。
這車子果真如珍妮佛所說的,又大、又有冰箱、電視,最厲害的是,裡面還有一個小洗手台,水龍頭是金的。
三人在車內坐定,阿契羅吉諾首先說道:「我叫阿契羅吉諾,從美國來,在拉斯維加斯經營一家小……賭場。」
「阿契羅吉諾……,好像有聽過這個名字,你是義大利人吧?」葉亦深猜道。
「沒錯,我是義大利人。」阿契羅吉諾道,他仍然十分有禮貌。
「義大利人?那是不是黑手黨?」珍妮佛問道。
「不是每一個義大利人都是黑手黨……不過,奶猜的沒錯,我是黑手黨的一員。」
阿契羅吉諾微笑地道,好像身為黑手黨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你真的是?」珍妮佛一臉興奮又害怕的樣子。
「黑手黨不見得就是壞人,那是電影,所以你們不必害怕。」阿契羅吉諾強調道。
葉亦深聽他說完,回道:「我是不怎麼害怕,只是我和黑手黨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況且我們似乎也並不認識,你叫你的手下請我來,應該也不是為了好玩,所以,有什麼事,請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浪費大家的時間。」
阿契羅吉諾停了一下,調整了呼吸,口氣有點難過地道:「我一直很愛一個女人……」
葉亦深一聽差一點昏倒,被人用槍強押來,竟然是來聽一個黑社會老大說自己的羅曼史。他現在腦袋裡一堆事情,哪裡有這個精神和雅興聽他說這些?是以心裡極是不悅,脾氣也大了起來。
只見他制止了阿契羅吉諾:「這是你的開場白,還是主題?」
阿契羅吉諾被葉亦深打斷講話,有些不高興,正侍發作,珍妮佛卻對葉亦深道:」你不要打岔,聽他說完嘛。」臉上還一副等待下文的表情。
葉亦深差點沒有崩潰,無緣無故遇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學妹,又來一個什麼黑手黨的傢伙,更絕的是,這兩人現在還連成一氣,一搭一唱,他只覺得煩,便隨口道:「你們兩人何時變成一夥的了?」
阿契羅吉諾對珍妮佛點點頭,並不理葉亦深的反應,只是對葉亦深說道:「你不知道,喪失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葉亦深回道:「我是不知道。」他的不耐煩更明顯了,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現在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聽,是以他這句話回得很沒禮貌。他是故意的,他原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他的事情一團亂,難免會無心去接受其他的事情,他現在只想趕緊打發掉這個瘟神,去查辦自己的事。
阿契羅吉諾當然注意到了,不過他注意的是葉亦深的無禮,而不是他的不耐煩。他這種黑社會的老大,怎麼可能讓人這樣污辱?只見他的臉色立刻變了一種樣子,原本受傷、脆弱的表情收了起來,露出凶悍、殘暴的表情,口氣狠狠地對葉亦深道:「你以為你很了不起?
你以為你可以隨便去傷害一個已經受傷的人?」他的脾氣很不小,左手突然地掐住了葉亦深的脖子。
葉亦深咳了一下,道:「我並不想傷害你,只不過,我也不想聽你廢話,我前面就說過了,有什麼話直說,不要浪費時間。」他的口氣還是一樣,並沒有因為被掐住而害怕。
珍妮佛趕緊拉住阿契羅吉諾,勸他道:「他這個人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你不要理他。」
阿契羅吉諾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才放鬆了掐著葉亦深的手,道:「對不起,我只是太想念她了。」
葉亦深摸著脖子,口氣不變,道:「想念她就去找她,幹嘛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他是決心唱反調到底了。
珍妮佛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真的很沒有禮貌。」
葉亦深也不管她,只是一臉的不耐煩。他根本不想花任何的心思到眼前這件事情」。阿契羅吉諾這時搖搖頭,道:「她已經死了。」
「啊!真可惜。」珍妮佛一副很惋惜的口氣,抱歉地道。
「她既然已經死了,那你還找我來做什麼?」葉亦深是嘲諷的口氣。
「我對她的死,一直不明白……」阿契羅吉諾道。
「不明白?人死了就是死了,還有什麼明不明白的!」葉亦深譏笑道。
「沒錯,人死了就是死了,不過,我對她的死,抱持著很大的懷疑。」阿契羅古諾道。
「你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千里迢迢的跑來歐洲,可見你對她用情之深。」珍妮佛道。
「是的,對我這樣一個男人來說,世界上已經沒有任阿事可以讓我心煩意亂了。」
阿契羅吉諾說道:「除了她。」
「你真的很愛她?」珍妮佛問道。
「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回她。」阿契羅吉諾回道。
「多麼深情的男人!」珍妮佛感動地說道。
葉亦深也覺得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凶神惡煞型的男人竟然是如此的多情,跟他的外表和行為完全不同,所以這世界上的事沒有什麼是絕對的。這讓他開始對這件事有一點點的興趣了。
「那麼,你想要我們怎麼幫你呢?」珍妮佛問他道。
「我想請你們幫我找出她。」阿契羅吉諾很誠懇的道,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真摯的、由衷的目光。
葉亦深嘴歪了歪,道:「我或許很同情你,但是要我去找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不過我有一個朋友是盜墓專家,我可以把他的電話給你。」他還是又帶諷刺又帶不耐煩的口氣。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珍妮佛有點凶的對葉亦深道。葉亦深瞪了她一眼,意思是:「我才懶得扯這些。」
「你看看這個。」阿契羅吉諾拿出一份報紙遞給了葉亦深。
葉亦深不怎麼心甘情願的接過來一看,報上是銀行大亨克羅曼自殺的新聞。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葉亦深問道。
「你再看下面。」阿契羅吉諾道。
葉亦深再依言看下去,看到了女歌星席拉殉情自殺的另一則新聞。他看完後,對阿契羅吉諾道:「她就是你的最愛?長得頂漂亮的。」珍妮佛這時把報紙搶了過去,葉亦深白了她一眼,她向葉亦深作了個鬼臉。
葉亦深心裡突然有一個感覺,想:「珍妮佛的膽子可真大,她好像一點也不怕這個疤面。」
阿契羅吉諾聽他稱讚席拉,也很客氣地點點頭,回道:「謝謝。」接著又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交給了葉亦深,葉亦深便接過照片,隨意的看著席拉的照片。
這些照片照得都非常好,應該是有專門的人幫他們照的,尤其是幾張席拉的獨照,沒有阿契羅吉諾在旁邊,整個照片給人的感覺就非常的好,不像阿契羅古諾在旁邊的那幾張,看起來讓人覺得她是在害怕。葉亦深連看了幾張照片之後,他發覺席拉有一種很獨特的眼神,既哀怨,又迷濛,讓人一看便忘不了。
「她已經死了……」葉亦深看完了照片之後道。
「我剛剛就說過了。」阿契羅吉諾回道。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葉亦深不解。
「是死了一個人沒錯,不過那個死的人不是她。」阿契羅吉諾道。
「什麼?怎麼可能?報上都說她已經死了。」葉亦深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對她瞭若指掌,她有什麼特徵、有什麼習慣,我都一清二楚,誰都騙不了我。」阿契羅吉諾很肯定地道。
「那報上的這個女人又是誰?」葉亦深反問道。
「那女人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席拉在哪裡?她為什麼要離開我?」阿契羅吉諾道。
葉亦深看著阿契羅吉諾的樣子,心裡起了一陣憐憫,他心想:「這男人大概是想她的女人想瘋了。」於是他道:「你也不必太難過。」
「你不相信我是吧?」阿契羅吉諾道。
「我可能比較相信報紙。」葉亦深毫不考慮地道。
阿契羅吉諾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你相信報紙?你相信報紙?假如報紙的話能相信,那豬都會生蛋了。」
葉亦深也覺得自己那句話說得太快了,沒有考慮仔細。的確,報紙的話是不能完全相信,有些事情在我們所看到的表面之外,還有其他的面,有時事物明顯的一面反而是錯誤的假象,要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總要仔細探索隱藏在其背後的一面才行。
報紙只是一個媒體,它並不表示真理,人都會有錯誤的時候,當然報紙也會有錯誤的時候。
不過葉亦深也沒有打算改變前面那句話,他只是道:「你先說她已經死了,又說她沒有死,好,如果她沒有死,那她在哪裡?」
「她一定在這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阿契羅吉諾道。
「說得好,說得好,你這不是廢話嗎?她假如沒有死,當然是在這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了。」葉亦深譏笑道。
阿契羅吉諾看著葉亦深,葉亦深也看著他,葉亦深才突然領悟,原來這就是阿契羅吉諾找他來的原因了。
阿契羅吉諾笑笑道:「現在,你曉得我為什麼找你來了。」
葉亦深也表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聲道:「我沒興趣。」這個回答是當然的,他有那麼多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可能對阿契羅吉諾的事情會有興趣呢?
珍妮佛看完了報紙,此時插口道:「她愛你嗎?」
阿契羅吉諾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當然。」
「既然你說她很愛奶,那她為什麼要離開你呢?」葉亦深反問道。
「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地方了。我對她那麼好,我們又是如此的相愛,她怎麼可能會離開我?」阿契羅吉諾回道,他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了。
葉亦深趕緊阻止道:「好,好,好,我們就假設她現在沒有死,還活著,好嗎?」
葉亦深看他停住了,才道:「你說她很愛你,你也很愛她,你們兩個相愛得不得了。」
他看看阿契羅吉諾,阿契羅吉諾點頭表示同意。
「照這個情況來看,你們應該是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而她也應該沒有任何理由離開你,是不是?」葉亦深再問阿契羅吉諾,而阿契羅吉諾又點點頭。
「但是,現在她卻離開了你,那就表示我們上面的假設不成立,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愛你。」葉亦深依照邏輯的方式來推理。
「不!」阿契羅吉諾大叫了一聲,臉上的痛苦神色迅速加劇,情緒變得非常不穩定。
葉亦深並沒有停,語氣更強烈的說道:「既然她不愛你,決定離開你,你也就不必拚死拚活的還要把她找回來,就算你把她找到了,她還是有可能會再離開你的。」他是有意要刺激阿契羅吉諾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這樣對我的!」阿契羅吉諾的音量非常大,把葉亦深和珍妮佛兩人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珍妮佛看阿契羅吉諾臉色不對,連忙安慰他道:「我相信你說的話,她如果沒有死,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才會離開你的,搞不好她是被迫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阿契羅吉諾對珍妮佛投上了感激的眼神。
「不過,我還想知道得更清楚一點。」珍妮佛對阿契羅吉諾道。
「奶說。」阿契羅吉諾道。
「你是從哪些地方發現她不是你的席拉?」珍妮佛問道。
「我每天和她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她有什麼事我會不知道?可能有很多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我統統都一清二楚。」阿契羅吉諾道。
「舉個例子說說,好嗎?」珍妮佛道。
葉亦深很不耐煩,可是他們兩人竟然聊得如此起勁,真把葉亦深給搞混了。
「奶是他的女朋友嗎?」阿契羅吉諾問珍妮佛道。
「他?」珍妮佛看了一眼葉亦深,才道:「不是,他只是個朋友。」
阿契羅吉諾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道:「那好,在我們義大利人的眼裡,這種男人不會是好丈夫。」
葉亦深一聽,十分生氣,但他不願意爭辯這種事,只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珍妮佛則笑道:「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瞭解她呢。」
「嗯!」阿契羅吉諾想了一下,道:「她的身上有一隻蝴蝶的刺青,那只蝴蝶是我帶她去日本玩的時候刺的,那個師傅在當地是個很有名的刺青師傅,他不單是手工精細,而且用的顏料十分特殊,他在席拉身上刺的那只蝴蝶的眼睛是藍色的,在夜晚微微的燈光下會有反光,但是死的那個女人身上的蝴蝶眼睛卻是藍綠色的,而且也不會反光。」
葉亦深邊搖頭一邊反駁道:「藍色和藍綠色的差別有多少?時間一久,顏色都有可能產生變化,況且人死以後,體溫下降、油脂分泌停止,其他的身體特徵也都改變了。因而產生了色彩的變化,這是很自然的現象,所以這不能算是一個證明,而且那只蝴蝶有多大,你會不會看錯了?」
阿契羅吉諾不死心,又道:「好,如果這個不算是證明,那我再說一個。」
「最好是像樣一點的例子。」葉亦深道。
阿契羅吉諾立刻又說道:「她的汗毛很少,全身上下都非常光滑,不過她的右手臂外側後面有一小塊地方的汗毛比較多,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我想這個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她看不見那裡,我也是有一次無意中發現的。而這個死者身上的汗毛雖然也不多,但是她右手臂後方並沒有那些污毛。」
「她死後你有檢查過?」葉亦深問道。
「是的,她死後我對她作過徹底的檢查。」阿契羅吉諾很肯定的答道。
葉亦深沉吟了一下,心裡想:「若是照阿契羅吉諾的這個說法來看,倒是很有可能,因為這種連自己都不會注意到的小地方,除非是非常親蜜的人,否則是不會發現的;阿契羅吉諾和席拉朝夕相處,他又那麼愛席拉,那這些小地方在偶然中或是刻意的被發現,也是很合理的,不過,這些也得靠阿契羅吉諾對她的絕對關切才行。」
葉亦深又間道:「她死後,你有沒有去做DNA的測試。」
阿契羅吉諾回道:「沒有。」
「你既然有懷疑,為什麼不做呢?」葉亦深問。
「我不想任何人碰她的屍體,而且也沒有比對的對象。」阿契羅吉諾道。
「你不是認為這個死者不是席拉了嗎?」葉亦深對他的矛盾很生氣。
「我當時非常難過,曾一度將她當作是席拉。」阿契羅吉諾回道。
「你真是……」葉亦深的髒話險些就罵出口了。
「她沒有親人嗎?」葉亦深用力的呼吸了一下,然後問道。
「沒有,她是個孤兒。」阿契羅吉諾回道。
葉亦深點了點頭,道:「不管怎麼說,你是堅持她並沒有死羅?」
「是的,我是這麼想的。」阿契羅吉諾回道。
「你想找到她,所以你就找到我?」葉亦深問道。
「是。」阿契羅吉諾又答道。
「你為什麼要找我呢?而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葉亦深再問。
「因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追蹤專家。」阿契羅吉諾道。
「你是聽誰說的?」葉亦深有些不高興。
「跟我說這件事的人說,絕對不可以告訴你是他說的,我和他有言在先,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阿契羅吉諾回道。
「他連我在什麼地方都告訴你?」葉亦深覺得非常訝異。
「是的,不過他也說,你只會在這裡侍三到四天。」阿契羅吉諾回道。
葉亦深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換他激動起來:「你今天不說出他是誰,休想我跟你合作。」
葉亦深心裡的震驚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他不敢相信自己整天的行蹤都被人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不是跟囚犯一樣了嗎?
阿契羅吉諾完全不管葉亦深的反應,不說就是不說,一副「你不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葉亦深看著生氣,遂道:「你既然不肯說,那我也幫不上你的忙,你另請高明吧。」
珍妮佛這時不等阿契羅吉諾說話,便插口對葉亦深道:「如果你相信他的話,你就應該幫他。」
「那奶相信他嗎?」葉亦深問珍妮怫。
珍妮佛點點頭:「我相信。」
葉亦深道:「那好,奶去幫他找。」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找得到?」珍妮佛笑道。
葉亦深「哼」了一聲回道:「他連是誰告訴他我的行蹤的都不肯告訴我,那我又為什麼要幫他?」
「你幫他找人和他告不告訴你是誰告訴他你的行蹤,這根本是兩碼子事。」珍妮佛道:
「你如果相信他所說的事,覺得這件事情值得你去做,那麼就去做,關於是誰說出你的行蹤,如果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知道就好了。」
「不行,他不告訴我,我才不管席拉是死是活。」葉亦深的樣子完全是不想管這件事了。
珍妮佛轉向阿契羅吉諾,對他道:「你真的不能說是誰告訴你有關他的行蹤的?」
阿契羅吉諾搖搖手,還是不肯說的樣子。
「你想想,你如果不說,你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席拉了。」珍妮佛道。
「這是道義的問題。我如果說了,等於是出賣了朋友,那我以後還能在道上混嗎?」
阿契羅吉諾答道。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看,你這麼千辛萬苦的到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幫你找到席拉嗎?你現在堅持不說是誰告訴你我的行蹤,等於是放棄了你唯一的機會。」葉亦深冷笑道。
大概是葉亦深的話起了作用,只見阿契羅吉諾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回道:「好吧,我告訴你。」
「這就對了。」葉亦深臉上泛起了微笑。
阿契羅吉諾雖然說要說,但還是考慮了一下,才道:「是……阿爾卡。」
「這王八蛋……」葉亦深咬牙切齒道。葉亦深罵人的時候,珍妮佛看了他一眼,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現在可以幫我了嗎?」阿契羅吉諾高興地道。
「當然不!」葉亦深很快的拒絕了。
「為什麼?我不是告訴你是誰告訴我你的行蹤了嗎?」阿契羅吉諾又問道。
「你搞錯了,假如每一個人都告訴我他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就必須幫他做事,那我不是整天幫人做事就好了?」葉亦深回道。
珍妮佛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
「葉亦深先生,只要你肯幫我找她,隨便你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阿契羅吉諾道,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任何條件?」葉亦深搖了搖頭,有點恥笑的樣子道:「我不相信。」
「你是懷疑我的話?」阿契羅吉諾提高了聲音。
葉亦深還是不相信的表情,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是什麼樣子的人,我完全不清楚,我如何相信你!」
阿契羅吉諾很有定的道:「只要你說得出口,就算是你要我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葉亦深看著他堅定的表情,心裡想:「這傢伙是真的?假的?他是被女人搞昏頭了,是不是?為了找到一個女人,可以連性命都不要,不知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呢?還是日子過得太好了?」
葉亦深不相信他的話,於是試探他說道:「那我要你所有的財產。」
阿契羅吉諾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原來是要錢,沒有問題,只要你找到席拉,所有的錢都給你又有何妨?」
阿契羅吉諾答應得如此爽快,葉亦深倒是真沒想到。
珍妮佛見葉亦深不說話,連忙搶話道:「你有多少錢?」
阿契羅吉諾看了珍妮佛一眼,又看回葉亦深,一臉驕做的道:「四億美金。」
珍妮佛又道:「只要他找到了席拉,你真的就給他四億美金?」
「沒錯。」阿契羅吉諾道。珍妮佛訝異得瞪大了眼睛,喉嚨間還發出很大聲的吞口水的聲音。
葉亦深歎了口氣,道:「這麼多的錢,你可以請得動全美國的偵探來幫你找了,又何必來找我?」
阿契羅吉諾倒是沒反對他這句話。只是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早就找了很多人幫我找了,這之中還有世界最有名的私人偵探和情治人員,但是都沒有辦法找到。」
一個女人可以讓一個男人為她而死,這實在不容易,葉亦深不禁開始對他和席拉產生了好奇心。葉亦深問道:「你為了一個女人,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
「其實,席拉死後,我已經結束了我在拉斯維加斯的生意,賭場也賣給了一個朋友,打算不論用多久的時間,都一定要找到席拉。」阿契羅吉諾道。
「你連賭場都賣了?」葉亦深不敢相信他剛聽到的話。
「是的。」阿契羅吉諾回道。
「你不後悔?」葉亦深根懷疑。
「絕不後悔。」阿契羅吉諾回答得斬釘截鐵。
葉亦深又得重新思考了:「這樣一個人,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一切?這是件令人很難以想像的事,要是平常,他可能真的會答應他幫忙找這個女人,不過,他自己現在都已經一大堆事情解決不了,還能幫他嗎?」
他轉念一想:「這麼大一筆錢,如果只是給他和他的手下,可能只不過淪落為個人的逸樂或是他們害人的工具,但若用在正途上,這一筆錢將會使很多很多的人受益。」
葉亦深正在猶豫的當口,忽然看見阿契羅吉諾正用很誠懇和熱切的眼神看著他,他心中一動:「看來他真的很愛這個女人。」
葉亦深又想:「阿契羅吉諾雖然是個流氓,很可能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無惡不做的大流氓,但是並不表示他就沒有感情,他是長得凶,壞事可能也幹了不少,但也許他對女人卻很好也說不定。他願意用所有的財產來換取這個女人的愛,還結束了自己日進斗金的賭場生意,足見他用情之深。這世界上大概沒有幾個男人會做這樣的犧牲了。」
這世界上可沒有人規定只有好人才能有感情,而壞人就不准有。
他思考了好一會,心裡面想著阿契羅吉諾剛才的表情和語氣,一方面是對他的同情,一方面是想這筆錢可以拿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於是他下了決定,道:「好,我願意幫你。」
他一說完,就聽到珍妮佛歡呼了一聲,好像比阿契羅吉諾還高興。兩人轉過頭來看著她,她也發現自己有點太失態了,連忙安靜下來。
阿契羅吉諾也吐出一口氣,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只聽他道:「謝謝你。」
葉亦深回道:「不用客氣,我也是看在錢的份上才答應的,不過我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我一定會的。」阿契羅吉諾答道。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找得到她。」葉亦深道。
「你盡力去找,如果需要任何幫助,隨時通知我,我會盡我一切力量來協助你的。」
阿契羅吉諾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葉亦深道。
「我先付你十分之一的訂金,等到事情完成之後,我再付清全部的尾數,這樣行嗎?」
阿契羅吉諾拿出支票本,寫了四千萬的數字,並交給了葉亦深。
葉亦深點點頭拿過支票,道:「沒問題。」
「那我要怎麼連絡你?」葉亦深問。
阿契羅吉諾又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道:「這上面有我的連絡電話,打底下這只行動電話的號碼,你可以隨時找到我。」
葉亦深拿了電話,看了看,然後放進口袋中,便道:「那好,我們告辭了。」說完就要帶珍妮佛下車。
結果阿契羅吉諾並沒有很爽快的讓兩人走,反而伸出手拉住珍妮佛,並對葉亦深道:
「你走就好了,她必須留下來。」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葉亦深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
「你拿了錢去替我辦事,萬一你不回來怎麼辦?」阿契羅吉諾的表情有些詭詐。
「你想拿她來威脅我?」葉亦深道。
阿契羅吉諾露出狡黠的表情,回道:「不是威脅,只是做一個抵押。」
葉亦深有點生氣,想斥責阿契羅吉諾,不過這似乎也是無可厚非的反應,畢竟這四千萬美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看了看煞辜的珍妮佛,心裡當然是覺得這麼做對珍妮佛不公平,而且他也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阿契羅吉諾來這麼一手,他可不高興了。
葉亦深表情拉了下來,道:「我覺得你這樣做實在是不怎麼高明。第一,我和她根本沒有什麼關係,我剛才在咖啡店喝咖啡,是她自己走過來的,而你的手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她也抓過來。第二,我一向說話算話,我既然答應你幫你找席拉,我就會去找,如果我找不到席拉,我自然會把錢還給你。」
這時珍妮佛也不高興了,她生氣地對葉亦深道:「什麼叫我自己走過來的?我們可是大學裡的老朋友呢!」她嘟起了小嘴,口裡唸唸有詞道:「把我看得太隨便了。」
葉亦深只是希望阿契羅吉諾不要把珍妮佛富人質,所以才這麼說的,沒想到她這麼笨,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聽不出來,心裡不禁暗暗地罵道。
****missingpages*******
下頜下方的天容穴。
阿契羅吉諾穴道被點,只覺得一陣氣滯目眩,呼吸困難,不由自主的便咳了起來,想停都停不住。
葉亦深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只是咳嗽一會兒,大概三十分鐘就好了,但是千萬別喝水,若是水嗆到氣管就不好解決了。我現在叫你的手下進來,幫你拍拍背。」
阿契羅吉諾一邊咳嗽一邊要抓葉亦深,但哪裡還抓得到?
葉亦深讓過一旁,躲開阿契羅吉諾的手,對他道:「你放心,我既然拿了你的錢,就會替你辦事,如果找不到,錢我會如數奉還,不過,如果我找到了席拉,希望你也不要食言才好。」
葉亦深不等他有任何表示,便拉著珍妮佛,打開了車門,衝下車去。
阿契羅吉諾的手下一看兩人下車,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愣愣地看著兩人。
葉亦深裝著很緊張的樣子對著那些手下道:「你們老闆嗆到了,趕快來幫忙。」
那些手下一聽葉亦深這麼說,連忙都跑過來查看。而葉亦深則牽著珍妮佛往來路走去。
大伙紛紛向阿契羅吉諾的座車奔去,只有一名大漢看見兩人走開,跑來擋住兩人,不讓兩人走。
葉亦深停下腳步,和他面對面的站著,相距不到三十公分。
葉亦深先道:「你們老闆嗆到了,你還不過去幫忙?」
那名大漢也頂機靈的,站在原地不動,冷泠地回葉亦深道:「已經有根多人去幫忙了,不需要我。」
葉亦深看不出來這個人高馬大的傢伙竟然還蠻聰明的,遂道:「你不怕待會兒你的老闆罵你?」
那大漢回得也絕:「你們跑掉了,我們老闆才會罵我。」
葉亦深笑笑,道:「好吧。」他一說完,突然以極快的速度一拳正中直進,擊中了那名大漢的腹部,大漢吃痛,微微的彎下腰來,葉亦深拳勢不停,雙膝略蹲,再猛力彈起,右拳順勢擊向大漢的下巴,那大漢下巴受到重擊,腦部立刻缺氧,一陣昏眩,又向後倒,葉亦深再一個凌空迴旋踢,踢中大漢的頭部,才幾秒,大漢就連哼都沒哼的躺下了。
葉亦深甩了甩拳頭,對那名大漢道:「這樣你們老闆就真的不會罵你了。」然後便拉著珍妮佛趁後面亂成一團時,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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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跑了好長一段路才停下來,珍妮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說他會不會追來?」
葉亦深道:「短時間不會,以後就不知道了。」
「其實我跟他去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把席拉找回來就行了。」珍妮佛道。
「萬一我沒有找到席拉,或是很久以後才找到呢?」葉亦深反問道。
「這個嘛……」珍妮佛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奶可以去做他的大哥夫人。」葉亦深開玩笑道。
「這個主意也不錯,他這個人這麼深情。」珍妮佛也開玩笑道。
「我也是覺得他這個人很深情,才答應幫他的。」葉亦深道。
「你也這樣覺得?」珍妮佛仰著臉看著葉亦深道。
「是啊,我不單單覺得他很深情,而且還覺得他很有勇氣。」葉亦深道。
「有勇氣?」珍妮佛不明白葉亦深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我覺得他能這樣大膽的去愛一個人,而且是執迷不悔,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來換取一個女人的真愛,實在是很了不起。」葉亦深停了一下,又道:「有多少人能做到這一點的?我看很少。」
「你這麼說,我都有點喜歡他了。」珍妮佛道。
「那好,我們現在回去我他們,他們一定還在,奶跟他說:『奶喜歡他。』搞不好他也喜歡奶也說不定。」葉亦深又開玩笑道。
「哦,算了算了。」珍妮佛拚命搖手。
「奶剛剛不是說很喜歡他嗎?」葉亦深反激珍妮佛道。
「我是覺得他不錯啊,可是……他那張臉,我想到就覺得可怕。」珍妮佛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
「原來奶是在意他的外表。」葉亦深想了一想,笑道:「外表有那麼重要嗎?」葉亦深搖搖頭。
「也不是啦,只是我想我每次看到那張臉,就很自然地會覺得他是壞人,跟一個壞人往一起,我會害怕。」珍妮佛解釋道。
「這就對了!」葉亦深擊了一下掌,道:「奶看,奶說奶看了他的臉會害怕,難道席拉就不會?如果奶的想法是一個正常的反應,那麼席拉應該也是同樣的感覺。」
「那你的意思是說,席拉離開他是理所當然的羅?」珍妮佛回問道。
「我也不確定,這只是猜測,真正的答案要席拉來告訴我們。」葉亦深道。
「你認為席拉還活著?」珍妮佛問道。
「這很難說,報紙上說的話的確是不能完全相信,況且我覺得阿契羅吉諾說的一些事情有可信之處。」葉亦深答道。
「你是指汗毛?」珍妮佛又問。
「這是一個。」葉亦深道。
「這種話你也相信?」珍妮佛懷疑道。
葉亦深「嗯」了一聲道:「如果奶真心去愛一個人,那奶就會對他的每一個地方都很注意,而且接受,不管是優點或是缺點,大處或是小處,甚至只是幾根小小的汗毛,」我剛剛說了什麼?「珍妮佛不明白。」奶剛剛說奶會害怕和阿契羅吉諾這種人在一起,這可能就是席拉費這麼大手腳的原因。「葉亦深道。」我現在完全懂了。「珍妮佛一副很瞭解的樣子。」說說看。「葉亦深想知道她理解了多少。」席拉和阿契羅吉諾在一起,其實並不快樂,所以就找了一個人來假裝她,讓阿契羅吉諾以為她死了。「珍妮佛分析道。」很簡單,是不是?「葉亦深道。」是很簡單。「珍妮佛的樣子好像是她找出答案來的一樣。」不過……」「還有不過?「珍妮佛愣了一下,不知道葉亦深又有什麼高見。」不過,要做這件事,事前一定是大費周章,憑席拉一個人恐怕是很難做得這麼完善的。「葉亦深道。」所以,你認為席拉有其他的同夥?「珍妮佛道。」很有可能。不,應該說,是非常有可能。
「葉亦深推斷道。」那這個同夥是誰呢?「珍妮佛又問。」奶看到報紙上那個自殺的銀行大亨沒?「葉亦深道。」那個盜用公款的人?「珍妮佛說。」他以前曾經和席拉有過來往。
「葉亦深道。」那也並不表示他們兩人就是同夥啊。「珍妮佛不能瞭解。」這個人盜用的一億美金還沒有找到,是不是?「葉亦深作了個假設。」你是說他們先偷錢,然後假死?「珍妮佛似乎是有點明白了。」這只是一個推斷,不一定作得了準的。「葉亦深道。」那怎麼辦?「珍妮佛問。」找到席拉。「葉亦深有了肯定的決定。」好,我贊成。「珍妮佛點點頭。」哎!「葉亦深歎了口氣,道:「席拉人在哪裡,這恐怕是最大的問題了,人海茫茫……」葉亦深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就是你的事了,你拿了人家的匹千萬的支票。」珍妮佛笑道。
「早知道就不拿了。」葉亦深道。
「早知道我就拿了。」珍妮佛道。
葉亦深掏出支票塞給珍妮佛,道:「那給奶。」
「我可不敢要。」珍妮佛趕緊搖手道。
葉亦深將支票塞進口袋,正色道:「這筆錢數目不小,好好運用,可以幫助很多人。」
「那只是訂金,總數是四億才對。」珍妮佛糾正道。
「那得看我有沒有本事找到席拉了,而且阿契羅吉諾會不會兌現也還不知道。」葉亦深道。
「說的也是,搞不好連這一張都兌現不了。」珍妮佛道。
「搞不好。」葉亦深也這麼說道。
「如果找不到席拉怎麼辦?」珍妮佛道。
「如果找不到席拉就拿奶來代替啊,我看阿契羅吉諾好像蠻喜歡奶的。」葉亦深開珍妮佛笑道。
玩笑道。
「不行,不行。」珍妮佛拚命的搖著手,一臉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
葉亦深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珍妮佛見葉亦深大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笑了一會兒,珍妮佛問葉亦深:「你剛剛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咳不停的?」
「那是中國人的一種古老方法,當一個人說話不算話或是說謊話時,你用手指去敲他的喉嚨,他就會不停的咳嗽。」葉亦深騙她道。
「真的嗎?」珍妮佛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我敲敲奶試試就知道了,如果奶有騙我的話,奶就會咳嗽不止。」葉亦深伸出手來,作勢要敲她脖子的樣子。
珍妮佛馬上用雙手擋住脖子,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又沒有什麼事情騙你。」
「真的不試試?」葉亦深的手還舉著。
「不要啦。」珍妮佛大叫。
葉亦深沒想到珍妮佛的反應竟是如此的激烈,只有將手放下,安慰她道:「好啦,好啦,不試了。」
珍妮佛這才把擋住脖子的雙手放下,氣呼呼的道「你們中國人的花樣真多。」她的臉色有一絲的不安。
葉亦深笑著道:「中國人的花樣可不只這些。」他嘴這麼說,心裡卻想:「這個小丫頭一定有什麼事在騙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葉亦深「嗯」了一聲道:「如果奶真心去愛一個人,那奶就會對他的每一個地方都很注意,而且接受,不管是優點或是缺點,大處或是小處,甚至只是幾根小小的汗毛,奶都不會忽略,不過,這種情況的先決條件是奶必須真的很愛這個人。」
珍妮佛想了一想,回道:「我覺得你說得太玄了。」
「不會的,一旦奶找到真愛,奶就會知道我所言不假了。」葉亦深回道,他的眼神裡有一絲的愁雲飄過。
珍妮佛聳聳肩,道:「或許吧。」她接著又問:「好,就算這一點你說的是對的,難道你連刺青的說法也信?」
葉亦深回道:「沒錯,如果他說的屬實,我的確是相信的,因為刺青的顏料有很多種,不同的顏料會有不同的效果,而且他說幫席拉刺青的是日本師父,那我就更相信了。」葉亦深道。
「為什麼?」珍妮佛不懂他的意思。
「日本人對剌青這件工作非常重視,在某些地方,刺青是一種藝術,是一種崇高的工作,因為一般人不會去刺青,只有黑社會的人才會去刺青。而且,他們刺青不像西方人只是剌一個花樣,日本人的刺青代表了他們在黑社會組織裡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刺青與眾不同。為了要做到真正的與眾不同,除了圖案的變化和設計外,最重要的就是顏料了。」葉亦深解釋著。
「這麼複雜?」珍妮佛咋舌道。
「刺青是要一輩子留往身上的,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葉亦深道。
「說的也是。」珍妮佛道。
「所以日本各地的剌青師傅都花費很大的功夫去發展顏料,務使自己的刺青和別人的不同。」葉亦深再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我現在比較明白了。」珍妮佛點頭道。
「所以說,阿契羅吉諾說的可能是真的。這些日本師傅的顏料都不大一樣,要找到一模一樣的,恐怕得花很大的功夫。」葉亦深道。
「如果說這個死者不是席拉,那麼,這個死者又是誰呢?」珍妮佛道。
「這不是重點,既然這個死者是以席拉的身份來替死的,那麼她就只是個代替品,她可以是某人,可以不是某人,要想知道她是誰,找到席拉就會明白了。」葉亦深道。
「那席拉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珍妮佛的問題問不完。
「奶剛剛不是已經說了?」葉亦深道。
「我剛剛說了什麼?」珍妮佛不明白。
「奶剛剛說奶會害怕和阿契羅吉諾這種人在一起,這可能就是席拉費這麼大手腳的原因。」葉亦深道。
「我現在完全懂了。」珍妮佛一副很瞭解的樣子。
「說說看。」葉亦深想知道她理解了多少。
「席拉和阿契羅吉諾在一起,其實並不快樂,所以就找了一個人來假裝她,讓阿契羅吉諾以為她死了。」珍妮佛分析道。
「很簡單,是不是?」葉亦深道。
「是很簡單。」珍妮佛的樣子好像是她找出答案來的一樣。
「不過……」
「還有不過?」珍妮佛愣了一下,不知道葉亦深又有什麼高見。
「不過,要做這件事,事前一定是大費周章,憑席拉一個人恐怕是很難做得這麼完善的。」葉亦深道。
「所以,你認為席拉有其他的同夥?」珍妮佛道。
「很有可能。不,應該說,是非常有可能。」葉亦深推斷道。
「那這個同夥是誰呢?」珍妮佛又問。
「奶看到報紙上那個自殺的銀行大亨沒?」葉亦深道。
「那個盜用公款的人?」珍妮佛說。
「他以前曾經和席拉有過來往。」葉亦深道。
「那也並不表示他們兩人就是同夥啊。」珍妮佛不能瞭解。
「這個人盜用的一億美金還沒有找到,是不是?」葉亦深作了個假設。
「你是說他們先偷錢,然後假死?」珍妮佛似乎是有點明白了。
「這只是一個推斷,不一定作得了準的。」葉亦深道。
「那怎麼辦?」珍妮佛問。
「找到席拉。」葉亦深有了肯定的決定。
「好,我贊成。」珍妮佛點點頭。
「哎!。」葉亦深歎了口氣,道:「席拉人在哪裡,這恐怕是最大的問題了,人海茫茫……」葉亦深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