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蒙面人相視望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身子迅速向前屋簷的守衛處靠近,顯然是要把這幾個守衛於掉。蔡鳳心中一陣發寒,想不到叔孫長虹這小子如此無情和狠辣,連丈人家的人都殺無赦,不禁對這小子的厭惡之意又增了一層,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個蒙面人的行動,他有把握若施以偷襲的話,這兩個人至少會有一個人死去,而另一個人不死也變成廢人,不過他並不想如此做,他更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所以他按兵不動,只是以心神緊鎖住屋內那人的動靜,那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高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在那人的手中,所以,他必須小心那神秘未知的傢伙。那傢伙似乎已完全從入定中醒了過來,不過,蔡風知道這人最先找的應該不會是他,也應該準備一下,如何進入這神秘的樓中了。「』絲絲……」一陣細得連蔡風都險些未聽到的破空之聲響了起來,就像是一陣淡淡的輕風拂過柔葉一般。緊接著便是幾聲悶哼,卻是小得可憐,小得讓蔡鳳心頭發麻,因為他見到了一排在燈光下閃爍了一下的銀光,然後便很準確地嵌入那幾人的腦袋,半點誤差都沒有,剛好是眉心的位置,以至那幾名守衛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已經安然地離開了這個人世。那兩道黑影若大鳥一般閃了一下,便落到走廊之上,而那些潛伏在花叢之下的人也非常及時地向樓下潛至,而站在一樓的暗哨仍懵然不覺有變。』『嗖,嗖!」兩聲輕輕的弦響,兩支勁箭似是從另一個世界冒出的厲鬼向樓下的暗哨標射而至。「誰……」兩人的驚呼仍未曾發出來,便已被從樓頂之上潛下的兩名黑衣人摀住了嘴巴,而在此同時,那兩支勁箭準確無誤地插入暗哨的心臟,慘叫聲卻完全被兩隻捂著他們嘴的手逼入他們的體內。「蓬!」樓上的房門裂成了無數塊,若箭雨一般飛灑而下,緊接著一聲高亢的長嘯劃破了夜空的寧靜,也使所有潛身於花壇之下的人驚得魂飛魄散。也的確,他們本以為準確無誤的計算,絕不可能出現漏洞的,可是此刻卻偏偏遇上了這似突然從地獄之中竄出來的可怕人物,一下子把本來暗處的優勢完全打破,現在能做的只是硬幹了。蔡風暗呼不好,若是乘此時溜走,絕對有機會,不過,若是此時溜走的話,那麼對於探秘他將永遠失去比這更好的機會;他絕不會是那種人,因為他是蔡風,是蔡風便不會如此做,他知道那人絕對沒有感覺到蔡風的存在,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放心地讓樓上空著,而此刻,以樓下的那些人的實力,足夠這神秘的高手對付一陣子。
不過當他身子一門入那破門之中時,他已經認出那神秘高手是誰了。
那神秘高手正是元費,這個蔡風和他只有一面之緣,甚至對他極有好感的高手出手了,只有在元費出手之時,才可以讓人真正地理解元費為何如此沉默。蔡風感觸的確很深,那便是因為元費大寂寞了,在心理上太寂寞了,一個高手若是在沒有對手的時候,那的確是太寂寞了。元費的武功並不一定便是天下無雙,便是蔡風也有可能與他戰成平手,甚至有可能擊敗他,但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有如此此的身手呢?「啞劍」黃海出手了,北魏第一刀蔡傷已經在十幾年前退出江湖,天下間或許還有一個爾朱榮,可是他們全是鮮卑人,元費更是皇族,爾朱榮更是國家之中流砥柱,爾朱家的財力天下無雙,在他們兩個高手的身上絕對不能夠發生爭戰,誰也輸不起,誰也傷不起,誰也贏不起,因此元費注定只有寂寞,注定會是落寞,到此刻蔡風才深深地體味到那一聲長嘯之中的意味,因為元費已把這兩個人看成了自己的對手,不過,他實在沒有時間去看元費的武功,他也不能花時間去觀看元費的武功。蔡風一進元費撞破房門的房間,差點沒嚇一大跳,因為,他差一點撞到一道門上,除了撞破的一道大門,怎會還有大門呢?蔡風也感到驚奇不已,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那扇門,卻發現,只是一個大櫃子而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裡明白,這櫃門定是元費打開的,不經意地望了望燈光下靜躺在櫃子中的蒲團,心中明白。剛才元費定是坐在櫃子中練功,不禁暗忖: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有人會坐在櫃子中練功、好奇心的使然下,不自覺地伸手在那蒲團上摸了一下。蔡風心中一動,因為這蒲團竟是鐵板所做,雖有餘溫,卻硬得任何人都會知道屁股會疼。
蔡風心中一動的同時,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這鐵蒲團一眼,卻發現蒲團的邊緣有個根出的把柄,如此的裝飾,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蔡風再打量了屋內一眼,走廊上那淡淡的燈輝映照之下,屋內的東西一目瞭然,唯有這大櫥櫃最為突出,並沒有到樓下的通道。蔡風並不想為這古怪的蒲團花費很多時間,迅速向隔壁的房間裡跑去。
「唔……」蔡風只覺得眼前暗影一動心中一驚,以快得難以形容的手法,一掌捂著對方的嘴巴,把對方因驚呼而發出的聲音全都逼了回去,更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膝蓋己瘋狂地頂了上去,正中對方的小腹。蔡風只覺得手心一熱,一股熱浪沖得手心發麻,不由驚駭地鬆開手,看見的卻是滿手血,而對方的口中鼻中,更不斷地有血水向外狂噴,半句呻吟也沒有。蔡風駭得有些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殺人,忙亂之中並沒有考慮到用多大的力;只一膝蓋便把對方內腑完全震碎,不過事已成實,他也無可奈何,幸好,那口鮮血因蔡風的摀住並沒有噴到蔡風的身上否則恐怕蔡風滿臉滿身都會被染得亂七八糟。蔡風。心中一動,望了軟下去的屍體一眼,便急忙去找自己的樓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躍下樓去,否則便成了攻擊的目標,不過,他還得小心樓上另外的人出現。讓蔡風驚異莫名的,卻是這樓上並沒有通往樓下的樓梯,這讓蔡風百思不得其解這怎會沒有樓梯呢?那怎麼上來?便算元費這種人可輕鬆地上來,一些高手可以上來,那麼若是在毫無知覺下的敵人侵入一樓,那麼二樓豈不是全無象覺?不僅如此,要想去幫助底層之人那還得從樓下的大門進,若是敵人在樓下大門口設下四張硬弩,便是有元費這樣的高手又怎樣?又如何可以到一樓呢?若是如此,那元費這顆棋子豈不是白費了,難道——蔡風若有所悟,迅速又重新回到元費的房間,在元費的床上摸了一陣子,並沒有別的設置,扭頭卻一眼望到了那個大櫃子,那緊靠著牆壁的櫃子。蔡風快步行近那大櫃子,伸手搖了搖大櫃,卻是紋絲不動,使勁地上抬,卻異常緊,心中一動,使勁地按順時針轉動那大鐵蒲團,也覺得沉重無比,不過似乎可以鬆動,心中一喜,忙再加兩成功力。「嗖嗖!」兩支暗箭從櫃子內壁激射而出。
蔡風心中一寒。忙向一旁橫移,不過仍被那兩支暗箭撕下一塊皮肉,只嚇得蔡風冷汗直冒,心中暗罵這設計機關的歹毒,也暗自慶幸自己只是站在櫃邊,又動作快,否則只怕一命鳴呼了,不過現在知道機關在這櫃子中,就已經好多了。蔡風作好準備,握劍在手,並給手上戴上手套,運勁足下,以腳勁轉動鐵蒲團。果然櫃子背壁裂開一道可容人通過的縫隙,不過這次並無暗箭射出。蔡風絲毫不敢大意,在這種性命攸關的當口,一點馬虎都可能讓人終身遺憾,因此,他必須打起二十分精神應對。那鐵蒲團似乎一下子固定了並不倒轉,蔡風望了望那隱在夾牆之中的暗門卻只是另一個櫃子而已,並沒有下樓的出口,便以腳尖輕點了一下那夾牆中櫃子的底部,那底部卻是浮動的。蔡風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忙擠入夫培中的櫃子,那櫃子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沉了下去,而外面的大櫃於也緩緩地關閉。機關之精巧,設計之奇妙,叫蔡風也不禁歎為觀止,不過心神也繃得很緊,想著這櫃子到底將他沉到什麼地方去呢?在黑暗中過了片刻,櫃子終於停穩了,這短短的片刻對蔡風來說卻似是比一年更漫長,在著地之後,心中才安穩了些,不過神經也繃得極緊,因為面臨的是一片未知。蔡風緩緩地推開櫃門,卻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更看到兩名有些鬆弛的守衛,四周全都是石壁。這個蔡風還未來得及看,便要對付撲過來的劍。
那兩名本很鬆弛的守衛,突然見到一個蒙面人,立刻知道不好,他們的反應的確夠快,他們的劍也的確夠狠,但是他們遇到的卻是蔡風,這或許是他們的悲哀。蔡風的動作只會山他們更快十倍,因為蔡風一出手便是左手劍,甚至劍尚未出鞘,已經將對方的劍式攻破,接著便是蔡風的劍若流水般流過他們的劍,再有一道森寒無比的劍氣射入他們的咽喉,當他們心中的驚呼升至咽喉處時,已經被蔡風的劍身完全割斷,被割斷的聲音是不能引起任何騷亂的。那兩人死了,死在蔡風的劍下,他們到死仍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快的劍法,更不敢想像他們會是如此一個默默無聲的死法。蔡風在心中說聲抱歉,伸手將兩人輕輕地靠在牆上,小心翼翼地向燈光傳來之處行去,在這陌生的環境中,他必須小心。這裡果然是一個極大的地庫;四周的石壁砌得很光滑,也很古樸。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蔡風知道,這至少是在地底三丈深以下,不過空氣似乎並不悶,而且還極為通風,這如此龐大的工程,的確也夠驚人的,這絕不會是一年兩年所能夠完成的。地道很狹長,蔡風的腳步很輕,四周那種無形的壓力使他的神經繃得極緊。
燈火便在不遠處,蔡風可以看到一個極大的石室,卻安排有許多牢房,一根根極粗的木柵欄製成的牢籠,每個牢籠之中都有一根深埋入地的粗鐵柵,和一大堆粗鐵鐐,顯然是鎖一些武林高手,而所有的大牢之中,唯有一間牢房之中有人被關在裡面,而且是個僧人。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連蔡風都覺得無比驚訝,坐著的居然是一個光頭僧人,真是太讓蔡風意外了。「誰?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大石室之中居然有四個看守的,他們見到蔡風無聲無息地闖了進來;不由得驚駭無比。蔡風先被石室之中的環境怔了一下,此刻自然迅速回過神來,不禁一笑,沙啞著聲音道:「你們沒看見我蒙著臉嗎?若是可以告訴你是誰,幹嘛還要戴著這勞什子,真是明知故問,至於怎麼來的。當然是走來的。」說著斜望了那僧人一眼,那僧人便像是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心中暗罵:奶奶的,老子以為有什麼好玩的,卻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真他媽的倒霉。「你把他們都殺了?」那四人聲色俱厲地道。
蔡鳳攤了攤子,無奈地道:「是他們要先下殺手,我一不小心,便殺了他們,真是罪過罪過。」「那好,那便拿命來吧!」那四個人一聲暴吼,從四個角度,向蔡風夾攻而至。
蔡風一聲低嘯,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武力解決一途,別無他法,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出劍了,他不敢有絲毫留情,因為對手是絕對可怕的。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不比長孫敬武差多少,在他的眼裡是這樣,元家既然能有元費這樣不為外人所知的高手存在,能存在這四個隱名的高手,那並不很奇怪;誰奇怪,誰便會吃虧,絕對會是這樣的,因為蔡風並不奇怪。奇怪的應該是那四個人才對,也的確,蔡風居然以右手握住劍鞘與他們對敵,劍根本不拔出來,這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在四個人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然,但他們絕對不會有同情和憐憫的目光,有的只是一抹陰狠而可怕的殺機但他們那訝然只是片刻之間的反應,更多的則是驚駭。
蔡風的劍出鞘了,出鞘的瞬間,只把四人的眼睛都耀得有些張不開,而且他的劍是在左手,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以左手拔出了那深藏在鞘中不肯見光的劍。他們沒想到這神秘的蒙面人用的是左手劍,是他們有些失算,失算對於高手來說,這是一個很可怕的詞,對於他們來說尤其可怕。蔡風左手中的劍,那摧目奪魂的光芒把整個石室之內的光亮完全掩蓋了,其實,這只是將室內所有的光全都聚於這柄劍上,形成了無與倫比的淒艷。那種光彩似流水一般以蔡風為中心,以漩渦的形式向外流淌,看起來是那般淒美那般優雅和生動,可是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很緊。這之中自然包括蔡風,他其實不止是繃緊種經而已,而是還在將自己的思緒和精神完完全全地解脫,繃緊的神經是鉗住劍的手,而解脫的思緒和精神則全部融入這流散的光彩之中,他所有的一切,凝聚在一片震盪流水般的劍潮之中,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境界,或許那坐在牢中的僧人能夠理解蔡風所達到的意境,因為他睜開了眼,有些訝然地望著這驚心動魄的劍輝。蔡風己經成功地忘了我,正若那老僧剛才所達到的禪定之境,因此,老僧感應到了蔡風精神的實質,才會睜開了眼「叮叮叮……」一連串密集得根本沒有間斷的金鐵交鳴之聲後,蔡風的身子以無比優雅的姿勢,也以螺旋的形式升上了虛空,那片光彩稍暗的劍光在他的身邊灑成了漫天的煙雨,隨著蔡風身子的上升而變成了淒迷夢幻般的聖景。沒有人可以形容得出那種震撼的淒美;沒有人可以想像到世上會有這般的劍法,或許有人知道這種劍法的存在,但他並沒有告訴世人。「呀一一」蔡鳳一聲低嘯,身形倒轉而下,那漫天的煙雨變成千千萬萬片飛灑的雪花,千千萬萬片飛絮,以無孔不入又飄逸無比的姿勢灑下,形成一種密與疏的矛盾,但這其中的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早已使得室內的油燈火把在不斷地搖曳著。似是在揭示著暴風雨的降臨和它的瘋狂。「黃門左手劍——」
四張驚懼得有些扭曲的臉和四雙有些絕望的眼神,在惶恐之中擠出了一句長長的驚呼。蔡風終於使出了「黃門左手劍」,以前黃海也從未動用過的招式,他也沒有預料到會有什麼後果,他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後果,他必須使出這一招,否則,他便只有死路一條,這四個人的功力的確很高,高得蔡風必須使出絕招。「嘶嘶——」一陣斷斷續續的低嘯,虛空中的所有可以感受到的實體全被絞得支離破碎,包括那四人手中的劍和槍。這像是一場瘋狂得不能再瘋狂的風暴在以最恐怖的力量摧毀著一切。
沒有慘叫,沒有再聽到任何驚呼,也沒有什麼可以感受的完整,一切全都只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破碎,絕望的破碎。蔡風靜下來了,他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夢,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碎劍,斷槍,粉碎的布料,破碎的肢體,和不能辨別面目的臉,一雙雙驚恐而充滿絕望神情的眼睛,還有……還有……一切都似是做了一場不能醒轉的夢。還有的,蔡風已經不想看到,在他的心中充盈著一種讓他想吐的氣體那是噁心。那是噁心,蔡風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殘酷的不忍目睹的影像會是他一手製造的,於是他跪了下來,懺悔似地跪了下來,他的那塊蒙面的黑中已經被自己的劍氣絞得粉碎,那雙俊目緊緊地閉上,臉上不知是痛苦,抑或是悔恨,但那絕對不是歡喜,絕不是。石室中很靜很靜,死域一般寂靜,蔡風沒有說話,或是他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他心中有的只是歉疚和淒惶,一種深深的罪孽感使他的臉有些扭曲。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蔡風心中一直在盤旋著這連自己也完全無法回答的問題。「哈哈——」蔡風的笑聲有些像在哭的確有些像哭,他真的不敢再看地上的一切,他不敢想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會殺這麼多人,可是他抬眼便已經見到了那僧人,或許這一切便是因為他,這沒來由的僧人。蔡風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到木牢之外,有些軟軟地扶著木柱,拿著劍和劍鞘滑到地上無力地跪著,苦澀地道:『是你吹的樂音嗎?每天早晨?」蔡風的話有些語無論次,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映入老僧的目中,卻成了一種悲哀。
或許,這真的是一種悲哀,真的是!
』『不錯,老僧是吹過,在每天早晨。」那老僧的聲音是那般輕緩和安詳,似暮靄的晨鐘,使蔡風的心神微微振作了一些。「哈哈——」蔡風笑得比哭還難看,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你可知道,就是為了你這狗屁樂音,才使我滿手沾上了血腥,你知道嗎?你為什麼要以樂音相傳呢?你真是害人不淺哪!」』啊彌陀佛,罪過,罪過,老僧並不知道會因樂音而弓l施主造此殺孽,實在是罪過;罪過。」那老僧閉目懺悔地道。蔡風不由一呆,他想不到老僧這麼快就承認是他的過錯,變得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施主心地純樸,實在是難得。」老僧似有深意地道,目光炯炯地罩在蔡風的面上。
「純樸有個屁用,我殺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稀里糊塗的,只為了想見一見這吹出那種調子的人,真沒想到會惹出這滿身的罪孽,我他媽的真是混蛋。」蔡風落寞地氣惱道。「阿彌陀佛,人有生必有死,生生死死只是輪迴之必經路途。天命己定,誰也無法改變。小施主只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又何用自責呢?」老僧雙手合十淡淡說道。「天命已定。誰也無法改變,我是替天行道,老和尚你不是騙我吧,世間有這種替天行道之法嗎?替天行道乃是懲惡揚善,怎會是這樣呢?」蔡風疑惑地道。「生命的終結也是蒼天早定,他們命該如此,小施主不送他們入輪迴,自會有人送他入輪迴,只是這替天操刀者不同而己,替天行道固然是懲惡揚善,可世情卻並不是十全十美,更何況這亂世之中,群魔亂舞,生靈塗炭,我佛慈悲,唯西方極樂是淨土,人世間哪能強求美滿、」老僧平靜得像一井枯水般地道。「』西方極樂淨土可信不可求,空洞之物,何以能在。」蔡鳳從那種罪孽感中恢復過來,想想老僧說的也是,人世之中哪能十全十美,善惡更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