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冷哼一聲,道:「如果你們想與他一樣,甚至是想死的話,就不妨過來殺我!」眾劍士剛欲移動的腳步又收了回去,對於一個能殺死落日之人,他們絕不敢小覷,況且他們剛才連對方是怎樣出刀傷人也沒有看清楚,確實不敢貿然行動。
這時,影子又道:「今日,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想見到法詩藺。」「是誰想見我的妹妹?」斯維特大跨步從暗雲劍派走了出來,其身後跟著二十名勁裝劍士。
從這些劍士的身上清晰地顯露出一流劍士所必須具備的一切素質。
斯維特在影子面前停了下來,不屑地道:「你就是殺死-落日-的朝陽?」影子道:「我要見的人不是你。」「我知道,你是想見我妹妹法詩藺,但你要見她,首先必須能過得了我這一關。」斯維特道。
影子抬眼看著斯維特,一字一頓地道:「我只是想見法詩藺!」斯維特一笑,他轉身望著影子射在匾牌上的「廢鐵」,伸手平空一抓,「廢鐵」嗖地一聲倒飛而出,握在了他的手中,然後道:「你可知道,三百年來,你尚是第一個將劍插在先祖不敗天親手所書的牌匾上?」「那又如何?」「那說明,你今天惟有將性命留在此處一條路可走!」斯維特冷笑著道,接著,只聽「錚……」地一聲,斯維特手中的那柄「廢鐵」化作無數碎片落在地上:「就如同你的劍一樣!」影子仰頭看了看天,天上有風,一朵一朵的白雲很快從眼前滑過。
如果說,他來此的目的是為見法詩藺的話,那他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征服整個雲霓古國的皇城!所以,暗雲劍派是他殺了「落日」後所選的第二個目標,而法詩藺的失約更讓他確定了這個選擇的對象,他要讓整個幻魔大陸都認識自己!這是影死後,他為自己設定的所要走的路,這便是影子自我改造的全新自我!
他閉著眼睛靜默了片刻,然後睜開,道:「是你一人上,還是所有暗雲劍派的人一起上?」斯維特冷笑著道:「你以為你殺了-落日-便可如此猖狂嗎?你應該知道暗雲劍派是幻魔大陸的-劍之神殿-!」「所以,我便找上門來。」影子道。
「原來你見我妹妹是假,挑戰暗雲劍派是真。」「也不盡然,我確實想認識一下有雲霓古國第一美女之稱的法詩藺,如果你可以讓她與我一見的話,我或許會另選時間來挑戰暗雲劍派。」影子無比輕淡地道。
「你以為你有足夠的實力挑戰暗雲劍派麼?」法詩藺的聲音這時從裡面傳了出來。
那些守在暗雲劍派大門處的劍士讓開了一條通道,齊聲道:「小姐!」法詩藺從讓開的那條通道走了出來,雙眸冷傲的看著影子。
影子沒有與她的目光對視,他怕法詩藺認出自己,道:「你就是法詩藺?」「你認為暗雲劍派有第二個法詩藺麼?」斯維特這時道:「妹妹怎麼出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輕易拋頭露面麼?」「既然他來找我,我為何不可露面?」法詩藺說著,眼睛仍只是冷傲地盯著影子。
斯維特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這個妹妹的性格。
法詩藺接著道:「你是朝陽?」「正是!」「聽說你殺了落日?」「別人都這麼說。」「可我聽人說,你所殺的那個落日是假的,是一個假冒他人之名的鼠輩。」此言一出,斯維特及那些劍士皆大吃一驚,他們看了看法詩藺,又看了看影子,無法確定這是否是一個事實。
「不管他是誰,與我都無關緊要,對我而言,我只是殺了他。」「但不可否認,你因為殺了他,而使你的聲名如日中天,整個帝都家戶喻曉。如果這也算與你無關的話,我還真不知究竟怎樣衡量一件事是否與人有關。」法詩藺道。
影子道:「如果這也算是我的一種過錯的話,那麼我欣然接受法詩藺小姐對我的指責。」法詩藺冷然道:「你沒有過錯,但你盜用了別人的過錯。在我看來,這是一件極為不道德的事,更非一個游劍士所應具有的品格。」影子心中一驚,他發現自己在法詩藺面前竟然有詞窮的時候,而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原以為自己會對法詩藺充滿一種恨意,可在見到法詩藺的時候,他發現什麼都沒有了。
「法詩藺小姐的辭鋒很厲害。」影子道。
「我只是心中有著十分明晰的是非曲直觀念而已。」法詩藺道。
「看來,我今日來求見法詩藺小姐並沒有錯。」「你有這個資格麼?」法詩藺冷然反問道。
影子心中一震,他想起了昨晚法詩藺失約之事,如電的目光迎上法詩藺的眼睛,道:「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麼?」「是!」法詩藺無比斷然地道。
「哈哈哈……」影子仰天狂笑,心中湧起無限淒然之情,想不到在法詩藺的心目中,自己連見她的資格都沒有,自己的自作多情原來是如此的可笑。
影子強抑自己心中的淒然之情,微笑著道:「究竟怎樣的人才有資格求見法詩藺小姐?」「最起碼不會盜用別人的過錯,更不會連正眼看我的勇氣都沒有!」「是的,我連正眼看你的勇氣也沒有,更盜用別人的過錯來贏得聲名,看來我確實是一個品格低劣卑下的小人。」影子自我罵道。
斯維特及眾劍士皆哈哈大笑,到此時,他們才真的相信這個所謂的朝陽只是殺了一個假冒落日之人,而並非幻魔大陸最著名的游劍士,這種人還想來挑戰暗雲劍派?簡直是自取其辱!諸人的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法詩藺則仍是冷然看著影子,沒有顯出任何的鄙視和不屑之情。
而在影子的眼中,他所看到的卻全然不是這樣,法詩藺的不屑之情盛於任何人!
一股澎湃無匹的力量似決堤的潮水般從他身體內某處瘋狂洩出,充斥著全身的每一個角落,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從沉睡中甦醒過來一般,相互衝擊著,相互迸發著屬於自己的力量。
這時,影子一腳蹬在了地上,那股澎湃無匹的力量通過那隻腳全部傳入青石板所鋪砌的地面。
大地深處,這時發出如天際的滾雷一般的轟鳴之聲,由遠及近,由大及小,突然——「轟……」一聲爆炸響起,方圓一百米之內的所有青石板全部化為粉碎,房屋全部搖晃倒塌,暗雲劍派門前的那條大道中間出現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裂縫。
斯維特、法詩藺、那些劍士及過路之人無不搖晃著站立不穩身形。
斯維特和那些劍士根本就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茫然地尋找著出事的原因。
法詩藺則是看著那個似曾有些熟悉的背影,搖搖晃晃地遠去。
她心中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道:「如果你想見到真正的落日,明天日落之前,在武道館相見。」而那背影卻沒有任何反應。
法詩藺回過頭來,卻正好看見暗雲劍派大門前不敗天所書寫的牌匾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分為兩半,心中感到了一種十分不自然。
斯維特看著那掉下來一分為二的牌匾,咒道:「真他媽見鬼,無緣無故怎麼會發生地震?」除了法詩藺,似乎沒有人會相信,剛才的「地震」是由朝陽所引發的。斯維特見影子已經走了,欲派人前去追殺,卻被法詩藺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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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雲劍派地牢裡。
「吃飯了。」正在美夢裡與大皇子古斯特嘻鬧的艾娜被一聲喝聲驚醒。
此時,她正被四根精鋼鑄成的鐵鏈雙腳雙手分開地半懸在牢房裡,這是斯維特想出的惟一對這精通魔法的魔法神院大執事的女兒有效的辦法,不然的話,只怕早就給她跑了。
艾娜以比驚擾她從夢中醒來的更大的音量對著送飯來的獄卒道:「幹什麼?驚擾了本姑娘的美夢,小心我殺了你!」那獄卒在一個可以自由升降的檯子上放好飯菜,正欲離去,聽到艾娜的話,回頭嘻笑道:「你現在這樣子怎麼可以殺我?我想把你怎麼樣就怎麼樣倒是實話。」說罷,趁機在艾娜的酥胸上摸了一把。
艾娜大怒,破口大罵,言語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些「經典名句」是出自那些賣身賣色的女子之口,而此時,她卻飢不擇食地加以利用。
那獄卒似乎早已經受了艾娜的「千錘百煉」,竟然毫不為她的破口大罵而所動,反而嘻嘻地道:「你要是再罵,我可變本加厲囉,反正只有我一個人在-照顧-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艾娜頓時啞口無言,這些天來,她確實被這個獄卒佔了不少便宜,今天摸一把,明天捏一把,令她極為惱火,可落在人家手裡又能怎麼辦呢?只得忍氣吞聲。
想到此處,她的眼淚不由得成串流了下來,自小長這麼大,她可從未受過此等委屈,心裡不由得咒罵起天衣來:「死天衣,臭天衣,明明知道人家被抓了,還對人家不聞不問,我恨死你了!」那獄卒見了艾娜的樣子,嘻嘻笑道:「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艾娜點了點頭,道:「知道厲害了,下次不再罵你就是。」「這還差不多。」獄卒滿意地道。
而在這時,艾娜突然又破口大罵道:「可你他媽的確實該罵啊,哪一次不是你主動惹老娘,老娘才罵你?你真他媽的不是東西,欺負老娘是一個小姑娘!」那獄卒「嘿嘿」一聲奸笑,道:「你還嘴硬,看老子今天怎麼整治你!」隨著「嘶……」地一聲,艾娜身上所穿的紅衫給獄卒撕破了,露出滑如羊脂的肌膚及深紅色的肚兜,並且雙峰隨著她身子的晃動而不停顫動,充滿著魔鬼般的誘惑力。
「你想幹什麼?」艾娜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明知故問。」「你若是敢再動我一下,我立時便大聲喊人!」「你喊啊,外面所有人都換班去了,這裡只有我一人,就算喊破你的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獄卒說著,便按了一下按鈕,將艾娜半懸在空中的身子降低了些,並移動貼在牆壁上,這樣的高度和地方才好辦事。
艾娜恐嚇道:「你若是敢動我,我就立刻咬舌自盡,看你怎麼向斯維特那混蛋交代!」「想嚇我啊?沒用的,要死你早就自盡了,誰不知道你一心想當皇妃,要是死了,還當個屁!」說著,伸手便欲將那紅肚兜撕扯下。
「啐……」艾娜吐了獄卒一臉口水,道:「我可不是說著玩的,你要是敢動我,我便真的自殺!」獄卒擦去臉上的口水,狠狠地道:「想自殺?好啊,那我便成全你!」說罷,那醜惡的大嘴便向艾娜嬌小可人的櫻桃小嘴印去。
艾娜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左右搖晃著腦袋,不讓獄卒有可乘之機。可她手腳被鐵鏈鎖住,終究逃不過獄卒的醜惡大嘴。
艾娜只得緊閉著嘴巴。
獄卒則如餓狼般在艾娜的臉上亂啃,雙手不規矩地在她玲瓏浮凸的嬌軀上游來游去。
如珍珠般的眼淚沿著艾娜的雙頰滾落。
突然,艾娜心中被一道亮光照亮,那獄卒的祿山之爪此時正游弋在她兩隻粉臂上,並按住了掌心,似乎要進行「攻關」行動。
「萬物的主宰,天地間惟一的至高者,請接受您的臣子的請求,破除一切束縛和障礙,讓您的僕人得到解放,烈焰焚金!」艾娜突然大聲念道,一束紅光通過那獄卒的身體,將艾娜的那隻手連接起來。
只聽「錚……」地一聲,那鎖住艾娜手腳的四根鐵鏈齊聲裂開,並熔成鐵水。
「砰……」艾娜一腳踢在了那獄卒的下身生命之根所在處。
「啊……」那獄卒大喊,雙手摀住下身,冷汗從全身直冒而出。
艾娜摸了摸自己的雙手,恨恨地道:「竟然敢對本姑娘非禮,看來你倒忘了本姑娘是誰!」又是「砰……」地一腳,踢在了那獄卒的下身處,那獄卒又是如殺豬般地尖叫一聲。
「說!你還敢不敢對老娘無禮?是不是還想強姦老娘?」艾娜厲聲質問道。
那獄卒連忙哀求道:「小的不敢了,請姑奶奶饒小的一命,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那你剛才為何還想強姦老娘?」說著,又是往那獄卒的下身踢了一腳。
那獄捽髮出第三聲如殺豬般的尖叫,哀求道:「都是小的一時色膽包天,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艾娜得意地道:「要不是老娘聰明,利用你將我雙手連起來的機會念動咒語,老娘此刻只怕早已被你強姦了。看來,老娘還要多謝你強姦我呢。」那獄卒聽得一愣,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一個女孩子還多謝別人強姦她?雖然這是反話,卻也不應該在她口裡如此自若地道出。
艾娜看著那獄卒的樣子,道:「是不是覺得老娘不可理喻?但老娘就是喜歡這樣。這些天來你害得老娘夠慘,雖然你強姦未遂,反而救了老娘一命,但老娘還是不能放過你,特別是你的雙手,每天在我胸前又摸又捏,老娘的胸部又不是給你摸的,所以老娘決定把你的雙手燒掉!還有你的醜惡嘴巴,嘔心死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刷過牙,還想親老娘迷人的嬌口?所以也決定燒掉。還有你下面的那東西,更留之不得,所以也決定一併燒掉!」還未等那獄卒明白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時,只見艾娜玉指一彈,四條火蛇分別鑽進了那獄卒的雙手、嘴巴以及下身隱私部位。
只聽那獄卒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接著,四處便有四團火焰燃燒了起來。
艾娜看著那烈火焚身的獄卒,發出十分爽快的笑聲,最後道:「這就是你在老娘身上佔便宜所付出的代價。」說完,從那獄卒身上解下鑰匙,打開牢門,趁著此刻地牢內沒有人,念動魔咒,施展隱身術,向地牢外逃去。
看著艾娜逃出地牢的背影,斯維特心中忐忑不安,他答應了「那人」放過艾娜,卻不知這樣能不能夠騙過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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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回到了劍士驛館,一頭便倒在了床上。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是恍恍惚惚,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小藍與可瑞斯汀看著影子的樣子,問都不敢問一聲,只是看著他倒在床上,然後便將房門關好。兩人都知道,他現在需要的只是安靜的休息。
影子很快便睡著了。
而一個古老的夢又出現了——在一人跡罕至的孤峰上,雲海繚繞,霧氣浮動。
歸去的夕陽將紫色的餘輝遍灑雲海。
一少年坐於孤峰之上,吊著自己的雙腳在雲海霧氣之中,用雙手呆呆地撐著腦袋,看著漫天的晚霞。
世界是這個樣子的麼?極目之處,無邊無界,卻不能再前進一步。
昨晚,他又做了那個夢,夢到一個穿著晚霞做的衣服的仙女在向他飛來,待他想看清那仙女的時候,那仙女又倏地不見了,於是他便醒了過來。
每天醒來,他都是因為這個夢,這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正如他每天在月落之前必定會離開族人坐於這孤峰之上,看這漫天的晚霞一樣。他相信這便是他的生活,一輩子都不會變。
「你在看這漫天的晚霞嗎?」一個女孩的聲音突然道。
「是的。」「你覺得它們美嗎?」「我不知道,但我喜歡看它們。」「你知道它們為什麼那麼好看嗎?」「也許是因它們的顏色吧,我也說不清楚,聽說它們的顏色和心的顏色一樣。」少年答道。
「要是有一天,誰將這九天的晚霞都送給我,那該有多好啊。」女孩的聲音道。
「如果我能夠將它們採擷下來,一定送給我最喜歡的女人。」少年道。
「那你所喜歡的女人一定很幸福,把這所有的晚霞採擷下來,那肯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禮物。」女孩的聲音道。
「呵呵呵……」少年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要將這所有的晚霞都採擷下來,一定會要很長的時間,要花很大的精力,而且要有一顆-愛-的心,你具備這些條件嗎?」少年毫不猶豫地道:「我想我具備。」女孩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你是誰?」少年心中驚覺,回頭一望,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搔了搔頭,感到有些納悶:「剛才明明有一個人在與自己說話呀?」不過,少年沒有再多想,他繼續看著西天的晚霞……
睡夢中,影子笑了,他看到了那漂亮的晚霞,有著心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