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幽域幻谷

    影子也不多想,他知道這給小湖注水的小溪定是羅霞所講的那條小溪,便繞過小湖,沿著小溪往上走。

    大概又走了三四里路,穿過一帶密林,小溪便到了盡頭。而此刻影子眼前的是一座高山,這是雲霓古國最高的雲峰山,因峰刃直插雲霄不見其頂而得名。

    在影子的左邊,他看到了危巖突兀、幾乎毫無落腳之處的山谷,不由忖道:「所謂的幽域幻谷也就是這裡吧?」影子不知,此時他所處之地,乃是位於雲峰山腹的一處凹地,四周全都是高聳的峭壁,怪石林立,幽域幻谷就是在這凹地的中央。

    影子走進山谷,赫然在峭壁上看到了「幽域幻谷」四字。這幽域幻谷好像是突然陷落的山地,周長不過一里之地,卻是深不見底,其間長滿了各種茂盛的草木。站在影子所處之地望去,好似一小塊碧綠的水塘,不時有迷霧從中升起。

    影子看了看,也便走了下去。既然來了,就要一探究竟,沒有後退的餘地。況且,這對於酷愛探險的他來說,也未免不是一種挑戰,在地球上,他可從未見過有這等奇妙的所在。

    下得谷地,才感覺到此地的凶險,四周的峭壁好像圍牆一般將影子團團圍住,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谷地長滿了參天的松柏巨木,粗有數人可抱,繁盛的枝葉遮天蔽日,所立之地完全是一片陰鬱,眼之所視不過數米。下來不久,便感衣衫有潮濕之感。

    影子繼續往前走去,越往前,帶有潮濕感的陰風就越來越重,彷彿是從冰山雪域所吹來的。影子豎起了衣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雖然這裡顯得怪異陰森,但影子尚沒有感到羅霞所說的迷失自我,或者是有危險的存在。

    這不免讓影子心裡感到有些的奇怪,而且到目前為止,影子尚沒有看到有任何人所留下的痕跡。如果說,莫西多將可瑞斯汀挾持至此處的話,應該在四周有痕跡可尋,而影子所看到自己所走過的地方彷彿是幾千年也沒有人跡來過,這讓影子又感到了不解。

    他停下腳步,考慮要不要進一步深入。

    而這時,影子的耳朵突然側動了一下,他聽到——與其說是聽到,倒不如說是感覺到——有帶著陰鬱氣息的生命體在向他靠近。

    一道寒芒劃破迷霧。

    就在影子感覺到的時候,他手中的飛刀也射了出去,可射出去的飛刀卻如石沉大海,讓影子沒有任何感覺。也就是說,射出去的飛刀既沒有射中目標,也沒有因沒射中目標應該有的反應,或者說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什麼都沒有,就像憑空消失,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影子讓自己的心神處於高度戒備狀態,靈敏地捕捉著週遭的動靜。

    但四周卻靜謐如故,沒有任何可供影子覺察的,剛才感覺到的生命體也沒有了蹤影。

    影子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但他的感覺一向是對的,況且他的飛刀射出去是確鑿無疑,不應該沒有任何反應。

    危險是存在的,但不能讓人感到的危險,這才是最可怕的,這是影子生平第一次體驗。

    突然,影子看到垂至眼前的髮絲沿風朝相反的方向掠動。

    他心中一緊,正欲拔出飛刀,卻發現在自己的掌心已經有著一柄飛刀,而且正是自己剛才所射出去的。

    飛刀上還有著溫度!

    「這是怎麼回事?」影子看著掌心的飛刀,心中感到極為疑惑:「難道是剛才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飛刀放回自己的手心?這未免也顯得太不可思議了。」而令影子感到可怕的不是這些,他竟然已經不能夠確定自己的飛刀是否曾經射出過,或者說飛刀只是在想像中射出過,而事實上它並未射出,因為它此刻仍然存在於自己的掌心,並沒有動。

    種種跡象表明,這種可能性極為存在,因為飛刀射出去自己不可能任何感覺也沒有;沒有人可以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飛刀放還自己的掌心,至少目前自己尚未發現;另外,就是飛刀上的溫度,飛刀上的溫度與自己的掌心溫度一樣,而且飛刀在自己掌心所處的位置,正是自己所習慣的握刀方式,就算是有人以幾乎覺察不到的速度將飛刀放回自己的掌心,也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將飛刀放在自己所習慣的位置,因為自己的出刀方式從來就沒有給人知道過。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刀有沒有射出過?」一個得意的聲音在影子耳邊響起。

    影子心中一震,竟然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裡所想,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影子連忙定了定自己的心神,不再讓自己多想,專注於眼睛所見到的景象。

    幽域幻谷內古木依舊,迷霧依舊,風依舊,潮濕的空氣依舊,什麼都沒有改變,更不見有人。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飛刀有沒有射出的話,就繼續往前走,答案就在前面!」那個聲音在影子耳邊又道,聲音中透露的得意之情依舊。

    這讓影子響起了昨晚在大街上和自己說話的,那個叫無風的暗魔宗之人,「難道是他所為?」這顯然不可能,因為這不是無風的聲音,影子馬上又否定了,「那麼是和無風一樣的魔族之人在與自己說話?那他又怎麼知道自己的心裡所想呢?」影子心裡弄不明白。

    那個聲音這時又道:「你再怎麼想也是沒有用的,只有自己親眼所見,才能夠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將飛刀射出。繼續往前走,一切答案就在前面。」「我為什麼要往前走?」影子冷冷地反問道。

    那聲音道:「是你自己要往前走啊,我可沒有叫你往前走,是你自己要知道答案而已。」「剛才不是你叫我往前走麼?」影子續問道。

    「剛才?剛才我沒有說話,剛才是你自己在說話,你自己說話怎麼怪到我的頭上?你這個人真奇怪。」那個聲音回答道。

    「我自己在說話?」影子不禁有些疑問了,但他馬上讓自己恢復冷靜,道:「你休想騙我,剛才明明是你在說話。」「是我在說話嗎?哈哈哈……」那聲音大笑道:「我怎麼不記得?一定是你弄錯了,把你說的話賴在我頭上。這種情況經常發生的,我經常都這樣。」影子冷笑道:「你休想騙我,我頭腦清醒得很,又怎麼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話?」「哈哈哈……你頭腦清醒得很?你頭腦清醒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飛刀有沒有射出過?我看你的頭腦比我還要糊塗。」那聲音道。

    影子心裡不由得自問:「難道剛才真的是自己叫自己前往走?」但影子馬上又給予堅決的否定,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叫自己往前走呢?一定是他在故意迷惑自己。羅霞不是說過,這裡會讓人迷失自我麼?一定是他在暗中搗鬼,所以才會這樣,他休想以此來讓自己喪失判斷的能力。

    影子冷喝道:「你到底是誰?給我滾出來,少裝神弄鬼,你這套伎倆對我是沒有用的!」「我不就在你眼前麼?」那聲音道。

    「在我眼前?」影子駭然,他聚中心神仔細覺察,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影子又忖道:「難道他和艾娜一樣會魔鬼、會隱身術?上次艾娜就是光著身子趴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沒有絲毫的覺察。」影子眼中生起凜冽的殺機,稍瞬即逝。

    「嗖……」手中的飛刀以不可覺察的手法射了出去。

    「篤……」飛刀射定了,發出射入樹木的聲音。

    「你沒射中。」那聲音輕蔑地在影子耳邊嗤笑道。

    「你不是說在我眼前麼?」影子驚訝地道。

    「對啊,只是你沒有射中而已,你的飛刀技術太差了,這樣又怎麼能射中我?」那聲音不屑地道。

    「你到底是誰?」影子又一次冷喝道。

    「我是誰?我不就是我麼?我又怎麼可能是誰呢?誰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如果你要弄清楚我是誰,或者誰是我,那我就搞不清楚了。」那聲音莫名其妙地道:「如果你一定要說我是誰,或者說誰是我,那我就沒有辦法了……」「閉嘴!」影子斷然道,他聽得頭痛欲裂,如同有千萬隻爪子把自己的頭腦掰開,在裡面亂抓一般。

    「不是你問我是誰麼?我只是想說清楚,我不是誰,誰也不是我而已。」那聲音顯得有些委屈。

    「你還說!」「不是你叫我說麼?你不叫我說,我又怎麼會說?我不說,又怎麼證明你叫我說呢?」「啊……」影子大喝一聲。

    兩隻手同時出現幾十柄飛刀,幾十柄飛刀同時射了出去。

    寒光四溢,迷霧被撕開幾十道口子,就像是發生爆炸的星球,碎片在四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耀眼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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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古國皇城。

    可瑞斯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走進了劍士驛館。

    小藍看到她,驚駭不已,道:「你怎麼回來了?」可瑞斯汀感到莫名其妙,道:「我怎麼不能夠回來?我不是住在這裡麼?」小藍心中大急,道:「我是說,殿……」小藍見自己說漏了嘴,忙改口道:「我是說朝陽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可瑞斯汀摸了摸小藍的額頭,道:「你沒有發燒吧?我又沒有和他在一起,怎麼會與他一起回來?」小藍急得直跺腳,道:「你是說你沒有見過朝陽?」「當然。」可瑞斯汀毫不置疑地道。

    「那……那你昨晚去了哪裡?」小藍忙問道。

    「昨天遇到一個朋友,他請我喝酒,喝多了也就沒有回來,現在都還頭痛。」可瑞斯汀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見小藍急切的樣子,又道:「幹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當然發生了事情,朝陽以為你被人挾持,現在救你去了。」小藍急切地道。

    「被人挾持?救我?」可瑞斯汀聽得一頭霧水,她道:「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講什麼。」小藍一時之間也不知到底從何說起,急得走來走去,喃喃道:「完了,完了,朝陽這一次一定被人騙了。」可瑞斯汀見小藍的樣子,知道事態嚴重,醉酒後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藍道:「什麼事情?這一次朝陽被你害死了,他去幽域幻谷救你去了。」小藍這時記起那張紙條現在還在自己口袋中,忙掏出來給可瑞斯汀。

    可瑞斯汀接過一看,立即變得花容失色,她自是知道什麼叫做幽域幻谷,也知道幽域幻谷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進入裡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心中駭然忖道:「朝陽到幽域幻谷救自己,這實在太可怕了!」忖罷連忙轉身往劍士驛館外跑去。

    小藍在後面喊道:「你要去哪裡?」可瑞斯汀來不及作任何回答,只是沒命般地衝出劍士驛館。

    這時,正好一個游劍士裝束的人剛好從所騎的馬上下來,準備進入劍士驛館。

    可瑞斯汀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韁繩,飛身上馬。

    「駕!」也不與那人打招呼,便策馬疾馳而去。

    那游劍士裝束的人看著可瑞斯汀策馬而去,搔了搔自己的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語般道:「怎麼雲霓古國的人借馬也不說一聲?」見可瑞斯汀和馬從眼前消失,也不再看,似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般地走進了劍士驛館,大聲道:「老闆,給我開間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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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域幻谷。

    「你到底是誰?」影子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重複著這句話了,他已經問得口乾舌燥。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嗎?你怎麼記性這麼差,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夠記住?我是我,我不是誰,誰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聲音顯得極為疲憊地回答道。

    「我問你到底是誰?」影子嘶啞著聲音吼道。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你再問我就不回答你了,可你還在不停地問,你哪有這麼多問題?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是我,我不是誰,和誰一點關係都沒有。」「砰……」影子氣得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那個在他耳邊不斷響起的聲音也消失了。

    谷內頓時恢復了一片平靜。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影子問自己:「我醒了嗎?」那個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了:「你當然醒了,你沒醒怎麼會睜開眼睛?你沒醒怎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影子沒有再問「你是誰」,而是道:「那你說我醒了沒有?」「這個……那個……」那個聲音卻回答不出來,最後只得道:「我也不知道你醒了沒有。」影子站了起來,道:「不管醒了沒有,都要往前走,你不是說過要想知道我的飛刀射出去沒有,只要往前走便會知道答案嗎?」「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怎麼不記得?對了,這話不是你說的麼?」那聲音道。

    「不管是誰說的,只要往前走便是。」說完,影子便默不作聲地往前走去,而那個聲音也沒有在他耳邊嘮叨了。

    影子往前走了幾步,在他眼前出現了兩道削壁而成的羊腸小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在巨石的上方有縱橫交錯的石筍搭成的石穹頂。

    影子毫不遲疑地側身沿著羊腸小道而行,從裡面吹出的冰寒刺骨的陰風也越來越重。

    影子只是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地移動雙腳,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問。

    穿過羊腸小道,經過一片奇石怪林之後,出現的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除了一些石子之外,什麼都沒有,而在空地的正前方,有著兩個洞口,一個洞口裡面冒著黑色的霧氣,而另一個洞口裡面則冒著白色的霧氣。

    冒著白色霧氣的洞口顯得比較溫和,冒著黑色霧氣的洞口顯得比較陰冷,那羊腸小道中穿過的陰風顯然是從這有著黑色霧氣的洞口吹出來的。

    影子身不由己地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該選擇哪個洞口而進。

    那個聲音這時又在他耳邊響起了:「左還是右?左邊冒著黑氣,右邊冒著白氣。」影子沒有出聲。

    「我看還是右吧,右邊沒有那麼冷,冒著白色霧氣,裡面也看得清楚。」那聲音又道。

    影子想也不想,便往冒著寒冷黑氣的洞裡面走了進去。而他的耳邊卻傳來那聲音得意的笑聲,彷彿是在笑他中了激將法。

    影子毫不理會,他似乎已經知道,只要自己一思考,只要自己心中存在疑問,那個聲音便會趁機擾亂自己的心神,將自己引入歧途。剛才若非及時昏了過去,他絕對不可能以清晰的思維考慮到這一點,恐怕此刻也已被那聲音弄得神經錯亂,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或許連自己是怎麼死的也分不清楚。

    冒著黑色迷霧的洞內果然極冷,簡直是一個冰窖,越往裡走,也就越冷,黑色霧氣也就越重。

    影子緊緊裹著那襲破爛的游劍士服飾,忍受著這極寒的考驗。他知自己來了就不能夠回頭,只要稍微遲疑,那聲音便又會引導自己進入一個極為可怕的夢魘之中,這種情況要是發生第二次也就不再像第一次這般簡單了。羅霞所說的迷失自我,甚至於自殺,是絕對有可能的。

    正當影子一步步向前走著的時候,突然,他腳底一滑,身子便急速地往下降,彷彿是在冰面上滑行,風在耳際疾掠而過。

    他看不到前面有什麼東西,黑色的迷霧濃得連自己的眼睫毛都看不見。

    影子在瑞士度假的時候曾經滑過雪,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是保持身體平衡和心態的冷靜,千萬不能急躁。

    「砰……」影子的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除了屁股有疼痛感之外,所幸並沒有發生其它什麼事。

    當他四顧之時,濃重的黑色迷霧卻已經沒有了,在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寒潭,在寒潭的上空七八米處縈繞的是黑色的迷霧,迷霧不斷地向外飄散。

    顯然,這黑霧與寒氣正是由這寒潭中所散發出來的。

    影子再四顧張望,到處都是石壁,不再有其它任何物什,出口更是沒有。

    影子再往自己滑下來的地方望了望,那是一個幾乎達到九十度的斜坡,高不見頂,要想爬出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影子想起此行的目的,也想起是誰讓自己來這裡的,而莫西多到現在連蹤影都沒有出現,更別說可瑞斯汀了。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起可瑞斯汀房間裡所留下的那張紙條,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難道不是莫西多所留?」影子為自己心頭突然出現的念頭嚇了一跳。

    而這時,那寒潭傳來了水花之聲,影子的思忖立時被打斷。他轉眼望去,那寒潭之水在慢慢的升起,不是整個寒潭之水在升起,而是在寒潭中間,有一奇怪形狀的水在升起,彷彿是由一無形、透明的東西將水托起,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只是奇怪形狀的水在升起。

    漸漸地,那水在虛空中聚斂,聚斂成一個清晰的形象,是人的形象,是一個漂亮至極的女人的形象。

    是可瑞斯汀,不,是法詩藺!或者說,剛才開始是可瑞斯汀,而剎那間卻變成了法詩藺。

    影子驚駭不已,他想起羅霞口中所說的「幻鏡」,難道這寒潭便是所謂的「幻鏡」?

    因為影子剛才心中確實想到了兩個女人,一是可瑞斯汀,但當由水聚斂而成的女人曼妙的身姿形成的時候,他的大腦中霎時出現了法詩藺的形象。

    這「幻鏡」竟然可以反應人的心聲,而且可以導引出對人影響最深的、最重要的人。

    影子看著這由水幻化而成的法詩藺,他的腦袋拿他的眼睛沒有一點辦法,也就是說,他的腦袋叫他不要看,而他的眼睛卻不聽話。

    由水聚斂而成的法詩藺輕輕眨動了一下那鑲嵌著黑色寶石的美眸,晶瑩剔透的臉上就蕩漾開了笑的漣漪。

    天哪!她是那麼美,以至於讓影子心生擁抱她的衝動。他的手伸了出去,攔腰將法詩藺抱住,而法詩藺卻給攔腰抱斷了。

《聖魔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