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閉著眼睛在假寐。此時,他正斜靠在雲霓古國皇宮御花園的一座涼亭的立柱上。陽光很明媚,御花園內蜂飛蝶舞,沒有其他的任何人。
這些天,他總是一個人呆著。但現在,他是在等待一個人。遠處,有腳踩石子路面所發出的腳步聲。他所要等的人似乎已經來了,但他的眼睛仍沒有睜開。
當腳步聲來到朝陽耳邊的時候,他說了聲:「請坐。」來的人是天衣,也是朝陽所要等的人。天衣剛從天牢來到這裡,他坐了下來。
朝陽閉著眼睛道:「天衣大人這些天可好?」天衣道:「你要見我,想必不是為了說這句話吧?」朝陽道:「當然。但我希望天衣大人這些天過得還好。天衣大人是我見到的,少有的、值得欣賞的人之一。」天衣不冷不熱地道:「多謝誇獎,但我從不喜歡聽到別人的恭維之詞,我的屬下也沒有一個迎逢拍馬之人。」朝陽毫不介意,道:「這也是我欣賞的天衣大人的優點之一,我喜歡真實的和一絲不苟的人。」天衣冷笑一聲,道:「雲霓古國有一句諺語:閉著眼睛說瞎話。如果你所要說的都是這些話,我想我可以走了。」說罷,起身便走。
朝陽閉著眼睛,也沒說什麼,更沒加以阻攔,只是隨手從涼亭石桌上端起一杯茶,小啜一口,隨即又放下,側動一下身子,以便充分享受陽光的溫暖。
可這時,已經離開涼亭的天衣又轉了回來,道:「我天衣從不會打啞謎,如果你有什麼話便說。」朝陽微微一笑,旋即睜開眼睛,道:「天衣大人似乎變得有些性急了。其實,我只是想請天衣大人共飲幾杯,上次在那個小茶樓裡,我們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喝上兩杯。」言畢,拿起早已備好的酒,給天衣和他自己各斟滿一杯。
天衣見狀,便在朝陽對面的石凳上重新坐下。
朝陽舉起酒杯,兩人共飲。
天衣喝完,放下酒杯,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朝陽一笑,道:「既然天衣大人想我說點什麼,那我便說點什麼。」隨即給自己的酒杯重新斟滿,又輕啜一口,好整以暇地道:「我要重新給天衣大人自由。」「給我自由?」天衣吃了一驚,但很快他便顯得很平靜,道:「如果你以為我會為了自由而出賣自己的話,我想你錯了,我絕對不會與魔族有任何關係。」「魔族?哈哈哈……」朝陽大笑道:「天衣大人能夠告訴我魔族有何不妥嗎?也許,當你真正認識魔族的時候,你會發現魔族不知比人族、神族可愛多少倍,他們不會去掩飾自己的慾望,不會掩飾對事情的真實看法,有著自己其實的本欲,不像人族都戴著虛偽的面具,更不像神族,自視甚高,愚弄著眾生。」天衣道:「但魔族所做的都是窮凶極惡之事,所過之處,留下的都是殘殺!」「因為魔族若是不殺別人,就會被別人所殺死,為了生存下去,他們只有比人族、比神族變得更凶狠。幻魔大陸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人數極少的魔族要想在這一片大陸上生存下去,除了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凶狠、殘忍之外,他們別無他法,這是他們的生存法則。只有深知這種生存法則,掌握著自己的命運,他們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他們一直都在與自己不公平的命運作著鬥爭。」天衣冷冷地道:「所以,那晚,你要下令將所有人族都給殺了?」朝陽眼中透著殺意,道:「他們都該死,魔族已經被他們壓迫得太長時間了,這是他們的代價。只是可惜,他們最終被歌盈給愚弄了,以至大多數人都死在歌盈的炸彈之中。」天衣道:「那你為何不將我也殺了?」朝陽一笑,意味深長地道:「因為你也有一顆魔族人的心。」天衣聽出朝陽話中有話,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朝陽道:「你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嗎?」「我的真實身份?」天衣不解。
朝陽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也是魔族之人,你的體內流著魔族人的血!」天衣大聲道:「你胡說!誰都知道我是人族,是雲霓古國的禁軍頭領!」「聖主沒有胡說。」這時,安心向涼亭這邊走來。
天衣看著安心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陰魔宗的魔主安心。」安心道:「也是你父親。」天衣冷聲道:「我想你是在罵自己。」安心道:「你從小生活在一個農人家裡,五歲的時候開始每天做同一個夢,在夢裡有一個人教你武功。八歲的時候,你發現自己體內有另一個自己,也是魔族中人天生便有的元神,通過每天夢裡武功的修煉,你已經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十歲的時候,你第一次殺了人,被殺者是與你從小一起玩的朋友,叫剪瞳,被殺的原因是他在背後突然撲向你,你的元神感應到了危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你手中用來砍柴的刀便劈向了他,這件事你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十二歲的時候,你獨自一人離開了家,開始遊歷幻魔大陸,想成為一名游劍士。十五歲的時候,你遇到了空悟至空,他指點了你的武功,並且說,如果你能夠遇到可以讓你看到-空-之人,那你就圓滿了,可以達到-虛-境。而由於你執迷於劍道,只有劍才可以讓你看到-空-,這樣的劍,只有意劍,只有聖主才有的意念之劍。十七歲的時候,你認識了你的妻子思雅,便結束了你游劍士的生涯,來到了雲霓古國,直至成為禁軍頭領。這就是你一生中所遇的重大事件簡歷,當初是我在你二歲的時候將你送給那農戶的,就是為了讓別人以為你是人族之人,你成為雲霓古國的禁軍頭領,也是我在暗中的安排。」天衣聽得呆了,安心所說的經歷,一點都不差,特別是五歲時的夢中習武,十歲時將剪瞳殺死,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些事,他也從未向人提及過,而安心卻如此的清楚,難道真的如安心所說,自己是安心的兒子?是魔族之人?不!這絕對不可能,自己不會是魔族之人,也不可能是魔族之人……
「你在騙我,你們全都在騙我,我不會是魔族之人!」天衣幾乎是嘶吼著道,他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安心道:「我沒有騙你,每一個魔族之人從出生的時候便有一個標記,在胸口的最中心位置,這也是人族與魔族的區別所在。」「但我身上沒有!」天衣吼道。
安心道:「我知道。為了不讓人知道你的身份,我將你的標記從你的體外移植到你的體內,每當你行功的時候,在你的胸口,你便會看到一對有黑色翅膀的人在烈火中涅槃重生,那便是魔族中人的標誌。」天衣自是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標誌的存在,這也是他深藏在心中沒有讓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包括他死去的妻子思雅。
天衣顯得無言以對。
安心接著道:「本來我打算在舉行祭祀儀式的那一晚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聖主的出現,讓我並沒有這樣做。你是我多年前就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能夠在關鍵的時候能夠幫助魔族。我事先沒有讓你知道真相,也是為了你身份的隱藏,而我也一直在關注著你,暗中予你以幫助,莫西多便是加以利用的契約者。你是我一直隱藏的王牌。」原來安心口中說的王牌竟是天衣,這是任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天衣道:「那你為何不通過我直接控制禁軍?那樣豈不比利用四個督察有利多了?而且更容易控制整個帝都!」安心道:「因為聖摩特五世並沒有完全信任你,他一直都派人暗中監察你。而且,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聖摩特五世,而是神族,聖摩特五世並沒有讓你知道一點關於神族的事,而我當初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為了對付神族,神族沒有出現,我便不敢暴露你的身份。」「那你現在又為何要告訴我這些?」天衣道。
安心道:「因為聖主要你去辦一件事。」天衣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冷笑道:「說了這麼多,原來你們只是想利用我去為你們辦事。」朝陽這時道:「也是為你自己辦事!」「為我自己辦事?」天衣不解地道。
朝陽道:「是的,為了你的妻子思雅。你的妻子並沒有死!」「思雅沒有死?你說思雅沒有死?!」天衣吃驚萬分。
朝陽道:「她此刻在西羅帝國,她一直在等待著你去見她。」「她怎麼會在西羅帝國?」安心回答道:「我知道你愛思雅,我沒有讓她死,但我不能讓她拖累你,是我把她送到西羅帝國的,在西羅帝國,有人可以很好地照顧她。聖主今次就是讓你去西羅帝國見一個人。」「誰?」天衣道。
「西羅帝國君主安德烈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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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睜開了眼睛,他所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到處散發著一種陌生的氣息。
這已經是第三次讓他有找不到自己,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了。
第一次是來到幻魔大陸,躺在大皇子的床上,第二次是出現在那個山谷裡的草舍內。這一次,他看到的是一副棺材,一個巨大空曠宮殿裡的水晶棺材。
影子的記憶還停留在與朝陽在天壇太廟的決戰,停留在聖魔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眼前陌生的一切讓他感到暈眩,但他並沒有以為自己已經死去。死是一種很超脫的精靈體驗,但此刻他有著肉體的負累,他的胸口還痛。
他走向那水晶棺,水晶棺內有一個已經睡熟的女人。
很抱歉,影子實在無法將她與死聯繫在一起。她的嘴角有著淡淡的笑,只有暢遊於甜美夢境才有的笑。
這種笑有一種魔鬼般攝人心魄感,就像一顆子彈快速穿透人的胸膛,讓人窒息,有著讓人酣暢淋漓的痛楚加痛快。
影子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這個女人的笑上,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水晶石棺內女人的旁邊,有著兩行字:上蒼的封禁,魔鬼的詛咒。
影子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但此刻的他,顯然已經無法顧及到這一點。
女人是一種毒藥,絕美的女人更是見血封喉的。而一個已經睡去,或者說已經死去的女人,對人產生的誘惑力則不知用什麼來形容。
反正,此刻的影子顯然已經喪失了對任何事情的判斷能力,管它是什麼毒藥,也不去想它。誰又說毒藥的味道一定是讓人感到極大的痛苦呢?誰又說毒藥不能給人帶來除了痛苦和死亡之外的東西?
影子的腦海裡陡然填滿了一種慾望,一種想佔有這個女人的慾望。他要打開水晶石棺,他要將這個沉睡的女人喚醒,就像王子喚醒沉睡的白雪公主一樣,或許只有給她輕輕的一個吻,她的笑便會更燦爛。
影子尋找著水晶石棺的開口,終於,他找到了一個按鈕,在按鈕的旁邊又刻著二行字:開啟上蒼的封禁,魔鬼的詛咒便會降臨於人世。
但影子顯然沒有去看這些字,他的手毫不猶豫地將按鈕按了下去。
一剎那間,他的思維停止了。
水晶石棺緩緩開啟,女人睜開了眼睛,她臉上的笑確實更燦爛了,是一個女人所擁有的笑的極致。
誰也不可否認,這樣的笑會讓蒼生為之傾倒,會讓人的靈魂在剎那間窒息。
女人坐了起來,她的樣子有著甜美的夢中醒來後的一點點慵懶,但這種慵懶的表情也會讓人心跳停止。
女人看了一下四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輕啟檀口,顯得有些幽幽地道:「又是一個長長的夢,又是一次醒來,看來人類最大的弱點便是經受不住美的誘惑。詛咒……又要開始了。」女人的甦醒一下子讓影子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他道:「你是誰?」女人看著顯得有些呆呆的影子,燦爛地一笑,然後在影子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極為嫵媚地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傻子,一個看到漂亮女人就發呆的傻子。」是的,這確實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比褒姒、法詩藺更驚艷。她的美是深入骨髓的。
影子感到自己被女人接觸的唇上,就像有一個漣漪在擴散,一種魔力讓他全身都酥軟,下身有了最為本能的反應。
影子說不出話來。
女人嫵媚地一笑,似水做的手指輕輕地在影子的臉頰上緩緩滑過,然後捧起他的臉,舌尖又在影子唇上、耳根、眼睛、頸部……各個敏感部位輕點著。
影子傻傻的,一動不動,而女人的舌尖每與影子相接觸的一剎那,便讓影子的思維凝滯著,那種酥麻的感覺就像層層波浪將他推向妙不可言的境界,讓人無法思想。
影子的上衣不知被女人怎樣褪去,她那充滿魔力的小香舌已經從頸部滑到胸部,一雙柔弱似無的手如靈蛇一般在他身體上滑動著,而且像音樂一般,有著韻律性,配合著舌頭的輕點滑動。
影子仍是一動不動,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他根本就沒想過去控制它,肆意氾濫的感覺讓他身不由己。
女人的舌尖已滑至聖魔劍刺傷的地方,她的舌尖停止了運動,而她的雙唇則開始在傷口處輕輕吮吸著。
尚有著隱隱疼痛感的傷口由於女人的吮吸開始變得無比舒適和愜意……
影子渾身已經沒有一點點力量,意識彷彿也已經飛出了身體之外,剩下的只是無比美妙的感覺。
而這時,血,卻通過傷口源源不斷地流進了女人嘴裡,女人雙手對影子身體的撫摸也停止了,全神貫注於吮吸。
寢宮內一片死寂,陣陣冷風吹動著紗縵,女人對血的吮吸,竟發出貪婪的聲音。
影子似乎沒有一點感覺,但他的心跳卻明顯開始減緩了。
突然,女人從影子身上彈跳而開,身形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影子神志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感到了傷口重新被撕裂所傳來的疼痛感。他低頭看去,看到了一縷鮮血正沿著傷口流下。
清醒了頭腦的影子一下子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女人是在迷惑自己的心智,而貪圖自己的鮮血。
怎麼幻魔大陸什麼樣的人都有?
影子向那女人走去,可頭腦一陣暈眩,幾欲跌倒。他用手支撐著水晶石棺,使勁搖了搖頭,想驅散頭腦的暈眩之感。
他重新抬起頭,望向那女人,開始向那女人走去。可由於舊傷未癒,重新又失血過多所造成的虛脫感,讓他的雙腳如踏在雲端。
影子強撐著走到女人面前,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飛刀,指著女人,厲聲道:「你到底是誰?」女人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她動了一下,臉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嘴角還留著血絲,不知是影子的,還是她自己的。
影子再一次厲聲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女人卻答非所問地道:「我動不了了。」影子眼中射出殺意,道:「你若是不立即回答我的問題,就休怪我殺了你!」女人楚楚可憐地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我動不了,你還對我這麼凶。」彷彿這是影子的錯,而不是她的。
影子感到自己差點要跌倒,他再一次提高自己的音量,道:「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手中的飛刀已經處於待發之勢。
女人彷彿並沒有意識到所面臨的危險,她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影子的眼睛,顯得萬般委屈地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難道我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嗎?別人總是寵愛著我,而你卻對我這樣……」影子手中本欲再不回答便射出的飛刀不禁遲疑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不將飛刀射出去。在他心中,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要殺他,難道是因這個女人的美貌和她楚楚可憐的眼神嗎?
這種感情很複雜,影子不能夠捕捉到影響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原因。
女人這時又道:「你能夠扶我起來嗎?我的腰撞在牆上撞疼了。」眼神中透著哀求。
影子想說一個「不」字,但他的嘴巴並沒有能夠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遵照這女人的話,去將她扶起來。
女人彷彿看穿了影子的心思,道:「不要緊的,你只是扶我起來而已,女人是應該被男人呵護的。」影子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但在半空中,手卻又凝定了。因為他發現總是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沒有自己任何的主見。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離開了。
他必須控制自己的心神。
女人見影子離去,掙扎著起來,卻「哎喲……」地嬌叫一聲。
影子的心震了一下,腳不自覺地停了一兩秒,但僅僅只是一兩秒,他不能夠讓自己回頭。這個魔鬼一般的女人總是讓他不能自已。
女人在背後笑了,是那種征服了一個男人的笑。她始終相信一個原則: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朋友、敵人,都是相互征服的。這種征服不是一種暴力性的戰勝,而是一種俘獲,通過容貌、氣質、修養、內在美,甚至身份、地位,俘獲對方的心,瓦解對方的自我,而在這種相互征服的過程中,第一次征服最為重要。
女人的笑無疑已經證明了自己對影子的征服。
失血過多的虛脫感使影子必須盡快地休息,他沒有能力殺女人,但他不能夠再讓女人靠近他。他尋了一個離女人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背對著她道:「如果你敢靠近我十步之內,我必會殺你。」言畢,一道寒光劃破虛空,飛刀射在了女人的腳尖前。
女人這時卻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我為什麼會睡在水晶石棺裡嗎?」這個女人,在影子下定決心先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卻又來問這個問題。
影子沒有出聲。
女人又道:「我已經在這水晶石棺裡睡了一千年,是你讓我重新醒了過來,難道你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影子聽得一驚,剛才他是在完全被這女人所吸引、毫無自我意識的情況下開啟了水晶石棺,卻沒想到女人在裡面睡了一千年!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雲霓古國的天壇太廟,怎麼會到這裡來開啟水晶石棺?而這裡又是哪裡?這個睡了一千年的女人又是誰?四大執事有沒有將朝陽困住?決戰的結果又怎樣?還有法詩藺,自己與法詩藺相互約好,聽歌盈之言,幫助聖摩特五世,而法詩藺現在又怎樣了?
女人的話勾起了影子心中許多的疑問。
這時,女人又道:「你知道嗎?每一個讓我重新醒來之人,我都會是他的人。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胡說!」影子陡地轉過頭來,道:「你剛才明明想吸乾我的血,還說什麼是我的女人!你以為我是弱智白癡麼?你是誰?到底有什麼企圖?」女人顯得萬般委屈地道:「我剛才吸你的血是因為我剛醒來,體內需要鮮血,也只有我的體內流著你的血,我才會成為你的女人。而且,我也會將我的血輸給你的,可你體內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我彈開了。」影子冷笑道:「你找這樣一個借口未免顯得牽強了些吧?你以為我會信?」女人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難道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麼?如果你覺得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就讓我重新睡去吧。我也只好再等一個年了。」她的樣子仍是那麼楚楚可憐,令人不忍傷害。
影子道:「我知道你對自己的美貌有足夠的自信,你又何必說出這等沒趣的話來呢?」女人不禁潸然淚下,道:「你為什麼總是要讓一個女人傷心呢?」影子偏過了頭去,他怕自己在女人眼淚面前把剛有的自我給喪失掉。他問自己,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影子忽然站了起來,他不管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裡,盡快離開這個女人,也不管剛才她是不是想殺他!
《聖魔天子》卷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