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絕藝驚天

    三天後的清晨,燕子磯的江潮旭光照映下,顯得分外奔騰洶湧。

    就在這時候,只見遠處由不同的方向,有五艘雙桅大船揚帆鼓浪向燕子磯駛來。

    首先到達磯下的是一艘帶有黑龍幫總舵旗號的三桅船。

    那船在離岸百餘丈處下錨落帆,片刻之後船上放下一隻快艇,載送鬚髮皆白的老幫主苗霖,向岸上劃占。

    「老龍神」苗霖上岸以後,早有本幫弟子上前迎接。

    「老龍神」苗霖一面急問道:「邴副幫主可曾到來?」

    一面疾步走進由幫下弟子搭好的涼棚。

    「老龍神」苗霖剛走到涼棚門口,由裡面搶步走出一人,躬身施禮道:「小弟拜見幫主大哥。」

    苗老幫主一看,那人正是自己剛才查問的「鐵掌金輪」邴寰,忙喜不自勝的握住邴寰的手道:「賢弟來得正好,你那面的情形如何?」

    邴寰點點頭道:「小弟應辦之事,均已安排停當。」

    「老龍神」苗霖心中頓時安適不少,連聲道:「賢弟辛苦了。」

    就在這個時候,棚外有人報告,其他八大幫會幫主駕到,「老龍神」苗霖和「鐵掌金輪」邴寰迎了出去。

    苗霖、邴寰迎出涼棚後,只見棚外廣場上站了男女老少一二十人。

    當即看出有燕尾幫主燕尾承龍父子,火船幫蘇氏三雄,三合會金鉤李蒼等八大幫會的首腦。

    「老龍神」苗霖抱拳當胸朗聲言道:「兄弟何幸竟能勞得各位幫主大駕親自與會,謹在此當面謝過。」

    三合會的首領金鉤李蒼首先笑道:「老大哥年高德劭有令相招,小弟怎敢不勉命是聽。再說九大幫會已近三十年未曾聚會,藉此機會一敘多年兄弟之誼亦是理所當然之事,老大哥還有什麼可謙遜的呢?」

    其他幾位幫主齊聲道:「李兄之言甚是。」

    「老龍神」見狀心中暗暗的欣喜。

    因為他發現這一二十年來,清廷雖一再使人挑撥離間九大幫會的感情,但九大幫會的中心思想並未動搖,所缺乏者只是統一指揮的信物而已。

    當下忙側身擺手邀請群雄入棚落座。

    群堆坐定略進香茗後,「老龍神」苗霖道:「兄弟想真此機會解釋一下,此次燕子磯九大幫會的意義,可好?」

    群雄忙道:「老幫主請講。」

    「老龍神」苗霖面色一整道:「那麼恕兄弟要直言了,想我九大幫會四十年前在『天目神君』的大力主持下結為手足之幫會,中原異主後,當時曾誓定以匡復神州為我九大幫會之神聖任務。

    不料,九龍旗失蹤,九大幫會之間日見支離,各行其道,其至勾心鬥角的現象亦日漸顯著,我現在第一件事要問諸位首領,還記得我九大幫會聖責否?」

    說到這裡,用一雙如炬的目光掃視一周,當下竟有幾個幫主面有愧色,不敢和老幫主的眼光接觸。

    「老龍神」苗霖又說道:「九大幫會過去二十年的表現固然令人痛心,但兄弟能今天親見九大幫會首領重聚一事,實感莫大欣慰,並深信九大幫會對光復漢業的神聖任務並未遺忘。」

    「老龍神」略一停頓,又繼續說道:「兄弟這次邀各位來此一會,實有兩重意義,其一是希望九大幫會重新團結一致,勉力光復漢業,其二是要請大家瞭解清廷對我等的陰謀,我等不團結,勢必遭其個別撲滅,還請諸位考慮一下兄弟話中的意思。」

    「老龍神」苗霖這番話義正詞嚴,說得幾位較有民族意識的幫會首領,都情不自禁的點頭不已。

    誰知就在「老龍神」準備繼續闡述聚會的意義時,忽聽一陣刺耳的狂笑,一個狂妄的聲音道:「說得還真好聽,到頭來把咱們往火坑裡一推,這倒是好主意。」

    「老龍神」定睛一看,說話的是一個青衣的中年大漢,正是新近被人擁為首領的青獅會總瓢把子「冷面獅王」陳鼓應。

    「老龍神」苗霖早就聽人傳說,此人與清方有所勾結,當下依然心干氣和地問道:「陳兄難道隊為兄弟所言,有什麼不當之處麼?還請不吝指教是幸。」

    「冷面獅王」陳鼓應冷笑一聲道:「老幫主德高望重,小弟怎敢指責,只是小弟覺得有幾點,似乎該請老幫主說得較詳細一點。」

    苗霖忙道:「陳兄請講,兄弟知無不答。」

    「冷面獅王」道:「老幫主要我們九大幫會從事反清工作,請問是何居心?」

    「老龍神」聞言悖然色變道:「苗霖之意不過是大漢世胄,不願讓異族奴役而已。」

    「冷面獅王」陳鼓應狂笑一聲,道:「好一篇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老幫主,你可曉得所謂天命難違。」

    「老龍神」苗霖怒聲道:「陳兄請稍收斂,若再說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休怪苗某要無禮了。」

    陳鼓應霍的起身離座,厲聲喝道:「姓苗的你把眼睛睜大一點,陳大爺豈是受你隨便嚇唬的,你這種冒犯當朝的言行簡直就是叛逆之罪,你是存心要給九大幫會招來滔天的罪名,諸位兄弟我們怎能聽這老狗的信口胡說自取滅亡。」

    陳鼓應說這一番話時,雖然已暴露了他是清廷走狗的身份,但話卻說得頗為動聽,致使其他幾位幫會首領,心起猶疑一時說不出話來。

    「鐵掌金輪」邴寰一見陳鼓應露出了漢奸走狗的真面目,不禁怒火千丈,當即怒喝一聲道:「無恥鷹犬,吃我一掌再說。」

    飛身撲出,一掌向陳鼓應劈去。

    陳鼓應狂笑一聲:「小輩你也配。」

    反手竟硬接了邴寰一掌。

    「冷面獅王」陳鼓應亦是白蓮教主胡老適的門下弟子,和那被凌蔚宰掉的「四眼狗」李敖同門。

    但他的功力卻與「四眼狗」李敖有天壤之別,可算是胡老適門下的第一號人物,因此對「鐵掌金輪」邴寰頗有輕視之心,只以七成真力相迎。

    不料兩掌相接,二人同時發出悶哼,各自向後退出三步。

    「冷面獅王」不料黑龍幫的副幫主竟有如此功力,不禁又驚又怒,當即怒吼一聲,欲向邴寰撲去。

    邴寰亦蓄勢以待。

    眼見一場大打就要展開了,忽聽有人大喝一聲:「二位且慢動手,請聽兄弟一言,如何?」

    接著一條人影躍出座來,擋在二人的中間。

    大家注目一看此人,乃是三合會總瓢把子金鉤李蒼。

    「冷面獅王」陳鼓應怒聲說道:「李兄請讓開,兄弟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目中無人的狂徒。」

    金鉤李蒼哈哈笑道:「陳兄暫息雷霆之怒,小弟只把兩句話說清楚,一定避開讓二位見個真章。」

    陳鼓應知道這金鉤李蒼在九大幫會的首領中最得人緣,若把他過份得罪,勢必要吃眼前虧。

    當下氣虎虎地道:「李兄請快講吧,別讓兄弟等得不耐煩。」

    金鉤李蒼哈哈一笑道:「好!兄弟決不耽誤你的大事。」

    接著突然大聲向座中群雄喝道:「我現在問一句,諸位究竟是不是漢家子孫!」

    當時群雄暴雷似的吼了一聲:「誰敢說我們不是炎黃後裔?」

    金鉤李蒼又朗聲喝道:「好!我再問一句,諸位忘了揚州十日,嘉定之屠沒有?」

    當時又是暴雷似的一聲:「血仇血恨永世難忘!」

    金鉤李蒼再喝道:「我們是否永為滿虜奴役?」

    當時群雄一起離座吼道:「我等誓以頭顱熱血光復漢業。」

    三合會總瓢把子金鉤李蒼,轉過頭來向「冷面獅王」道:「陳兄現在情形已經很明白的擺在這裡,你還有何高見?」

    陳鼓應見狀知道今天自己是栽定了,但天性狡詐口裡不肯服輸,故意冷冷地問道:「李兄所言可算是正理,兄弟心服口服,但有一層我九大幫會今後究竟應聽命於誰?以何物為憑信。」

    「老龍神」苗霖這時突然插口道:「這個兄弟已先有準備,現在無敵美劍客的門人小俠凌蔚,親攜九龍旗和青鳥符來此為我九大幫會重立新盟主。」

    原來「老龍神」正擔心邴寰和陳鼓應之爭擾散了這場聚會,突見老友李蒼仗義執言,不禁深受感動,故當陳鼓應向李蒼問話忙挺身作答。

    陳鼓應聞言面色微變,故意裝著漠不關心地問道:「口說無憑,快請將九龍旗相青鳥符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老龍神」苗霖轉頭向「鐵掌金輪」邴寰說道:「賢弟可清凌小俠出來與大家見見面吧。」

    「鐵掌金輪」邴寰應諾一聲,正要轉身走出涼棚。

    忽聽棚外傳來一陣冷笑,接著一個死陽怪報的聲音道:「乖乖的給我站好,一個也不許動,你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龜,若不聽話是自尋死路。」

    棚內群雄聞言不禁大驚失色,蓋每幫都曾派人在棚外守衛,而敵人突然出現近前,顯然派在外面守衛的人都已著了道兒。

    金鉤李蒼轉頭向「老龍神」苗霖道:「老大哥,咱們是三十年老娘倒栽孩兒子,今天是栽定啦!」

    誰知金鉤李蒼話剛講完,忽聽身後一聲狂笑,背上「砰」的一聲,挨了陳鼓應全力一掌,頓被震得平地躍起數尺門噴鮮血,跌翻在地。

    「冷面獅王」陳鼓應趁著金鉤李蒼說話分心的當兒偷襲一掌之後,轉身便向棚外飛縱而去。

    在座群雄一見陳鼓應如此卑劣無恥,忙齊聲怒喝,蘇氏三雄兩支瓦面鏢,一掌鐵蒺藜,燕尾承龍父子一雙飛刀脫手向「冷面獅工」疾射。

    「老龍神」苗霖和「鐵掌金輪」邴寰更是不顧一切,大喝一聲追了出去。

    「冷面獅王」身一閃已到了涼棚入口以外,五點暗器全部打空,正欲回頭向「老龍神」及邴寰罵陣。

    忽聽一聲叱罵:「狗賊你還往哪裡跑?」

    七寶蕩魔杵一道青虹凌空摟頭罩下。

    「冷面獅王」不知厲害,揚手一掌劈出一股掌力意圖將來人震退。

    不科,來人這-杵豈是等閒可比的,只聽一聲慘叫,將「冷面獅王」陳鼓應生生劈成了兩片。

    這時「老龍神」苗霖與「鐵掌金輪」邴寰已趕至涼棚外,「老龍神」立刻認清擊斃「冷面獅王」之人。

    「老龍神」頓時心中大喜.忙大聲招呼道:「凌小俠果然是信入,今天一定得給鷹犬們-點教訓。」

    凌岳忙略一施禮道:「老幫主請知照諸位英雄不可妄動,虜狗們這次來的人物慨由我兄弟二人對付。」

    說罷,飛身搶前一步擋在涼棚的面前,面對那群清廷動員的人物。

    「鐵掌金輪」邴寰雖未見過凌岳,但一見面就曉得這位凌大爺武功造詣決不在乃弟之下,同時邴寰也看清了清廷派來的人物,不禁暗暗吃驚。

    清方派束燕子磯的高手人數並不眾多,只有一二十個,對這座涼棚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狀況。

    邴寰看來人中,除了大內三絕和龍虎二尊者自己認得的外,還有幾個從未見過的像貌奇特的人。

    凌岳向清宮衛士們朗聲喝道:「無恥的鷹犬,今天咱們就在這磯石上好好結算一下舊恨新仇,我要看你們究竟有多大的伎倆。」

    江南燕駱志宏冷冷笑道:「我的兒呀!好大的口氣,老子今天就先拿你給陳鼓應報仇了再說。」

    說罷,搶步欲向凌岳逼去。

    忽然「笑面陰魔」搶先一步攔住駱志宏道:「駱老師且慢,這一陣先讓我來,我倒要看看玉孩兒造就了什麼樣的人物。」

    接著緩步走到凌岳面前丈餘處,抬手向凌岳一招,道:「娃兒來我們試兩招,只要你能接得起我五招,我老頭子立刻離開燕子磯,並且今生決不再來中原。」

    凌岳因心裡早有打算,所以故意輕蔑的笑道:「『笑面陰魔』你不必自吹自擂,小爺久仰你們冥靈教陰陽二魔的九寒屍毒和血魂陰火武林無雙,來來來你們一起上,小爺讓你們連手先攻十招,再給你們見識-下九宮島的絕學。」

    凌肺這幾句話可把陰陽雙魔罵苦了。

    「笑面陰魔」脾氣再好,這時也難按撩,當下厲喝一聲道:「黃口孺子膽敢口出狂言,你師父玉孩兒大概也不敢對老夫這等無禮,先接我一掌試試。」

    左手一揚,一股九寒屍毒向凌岳迎面捲來。

    這九寒屍毒絕非等閒陰煞之氣可比,較之「奪命閻羅」曹五湖的陰風蝕骨掌尤要歹毒十倍,趙飛沾著一點就差點完蛋。

    不料凌岳竟不抵抗,硬生生的受了一掌。

    那一股九寒屍毒襲在凌厲身上後,勁風只揚得凌岳的衣袂飄舞,凌岳卻面含微笑神色自若。

    站在凌岳身旁的「鐵掌金輪」邴寰和「老龍神」苗霖被九寒屍毒掃中了一點,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向後連退數步。

    「笑面陰魔」見狀不禁大吃一驚。

    凌岳冷冷的笑道:「怎麼樣我說不行吧,快叫你夥伴一起上,讓小爺早點兒打發你們滾蛋。」

    「笑面陰魔」生平從未受過如此奚落,當下羞怒交集,大喝道:「小兒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殷爺手辣。」

    搶前一步,右手五指一抓後又一彈,五道陰寒徹骨的勁道,直向凌岳的前胸五大主穴襲來。

    凌岳依然是不閃不躲,笑嘻嘻的又受了「笑面陰魔」一招。

    「笑面陰魔」這二次急招以懾魂指法發出全部九寒屍毒,自忖縱然凌岳不怕屍毒,這五股勁道饒你練的是什麼護身罡氣,亦必遭當場震死。

    誰知凌岳被勁道擊中後,除向後退了半步外,依然是面不改色。

    凌岳滿面不屑地笑道:「你不信的話再攻十招八招小爺仍然是生受你的,叫你曉得九宮島的人決不是你們陰山的鬼把戲可以唬得了的。」

    「笑面陰魔」一語不發,平地躍起丈餘,一掌向凌岳的天靈蓋抓來。

    就在「笑面陰魔」一掌堪堪要抓在凌岳的天靈蓋上時,凌岳身形微晃,人影一閃,又輕輕的卸脫了「笑面陰魔」凌厲無比的一擊。

    「笑面陰魔」連擊三次均未擊中凌岳,疾退數丈,仰天狂笑一聲,那笑聲似含有無比的悲憤。

    笑罷,向凌岳道:「好!冥靈教陰陽雙魔立刻退出今天這場爭鬥,異日陰陽雙魔若能再現身江湖,勢必先將你挫骨揚灰。」

    接著掉頭向江南燕駱志宏一拱手道:「駱老師,恕殷某無能,未曾給朝廷效命,先走一步了。」

    同時向那曾在孝陵與「鐵掌翻天」周靈風同時現身的瘦小老人招呼一聲:「師弟,咱們走吧。」

    兩條快速無比的人影,翻下燕子磯向西疾馳而去。

    江南燕駱志宏見凌岳一出場就氣走了陰陽雙魔,不禁又急又怒,正要硬著頭皮出場和凌岳交手。

    忽聽一聲呼喚道:「駱賢契,這個玉孩兒的徒弟留給我來受用吧。」

    一陣車輪輾地而過的聲音,四個紫色衣服的怪人,擁護著一輛輪車,來到了涼棚之前。

    凌岳一看就知道來了正點子,當即暗提真氣,蓄勢應戰,目不轉睛的瞪著「吸血屍魔」。

    「吸血屍魔」搭拉著眼皮,側著頭向凌岳問道:「你說是玉孩兒的徒弟嗎?玩意兒倒還過得去,但照你師父當年可還差了一點,我老夫問你一點事,你如果實答,我就讓你們都死得痛快些。」

    凌岳脾氣雖好卻也受不了「吸血屍魔」這種狂妄的口吻。

    當即怒喝一聲:「住口,九宮島的人怎耐聽你這種狗都不如的東西在叫嚷,有本領獻出來給小爺看看。」

    「吸血屍魔」嘿嘿怪笑,道:「這點倒完全像你的師父,廢話少說,娃兒九龍旗可是真在你手裡?」

    凌岳怒聲道:「是在我手中你又能怎樣?」

    「吸血屍魔」說道:「在的話,就乖乖的拿出來省得我老人家費事,我老人家破例的賞你-個全屍。」

    說罷,嘿嘿又是一陣怪笑。

    那笑聲震得在場諸人心弦跳動,腦如雷轟。

    這時九大幫會之人,巳齊集在凌岳身旁,連被「凌面獅王」重傷的金鉤李蒼也由兩個會下的弟子,扶著走了出來。

    「吸血屍魔」的笑聲未止,忽地一個狂傲無比的笑聲破空而起,這後來的笑聲入耳之後,眾人頓時覺得神志恢復清明。

    緊接著由空中落下幾個人來。

    江南燕駱志宏等看清來人之後,都不由自主的心裡一擰。

    來人正是凌蔚、夏韻霓、趙飛、駱玉、黃馥。

    五人手中各提了一個油紙包,身形一落定,齊腕手中紙往地上一丟,立刻有五顆血淋淋的人頭由紙包中滾出來。

    江南燕駱志宏一見地上的人頭,不禁面色大變。

    他當即厲聲喝道:「大膽叛逆敢傷害朝廷衛士,今天若不將你等碎屍萬段,難雪我心頭之恨。」

    原來那五顆人頭,正是駱志宏派出去暗殺九大幫會重要首領的大內衛士。

    駱志宏言罷一揮手,就欲率領所有在場的清廷衛士上前撲攻。

    「吸血屍魔」把手輕輕-抬,一道無形的氣壁阻住駱志宏等的去路,然後冷冷的道:「我說過現在是我老人家的戲,別人動不得手。」

    說罷,微揚起頭,依然搭拉著眼皮向凌蔚問道:「你剛才那一陣哈哈,倒有點像玉孩兒那小子的道地玩意兒,我老人家似乎該先收拾你,我再說一遍九龍旗到底獻不獻出來。」

    凌蔚狂笑一聲:「老畜牲你也配嗎?」

    說著一伸手由懷中取出九龍旗,迎風一揚道:「九龍旗在這兒,有本領的儘管到我的手中來拿。」

    「吸血屍魔」一聽說九龍旗出現,那搭拉著的眼皮立刻向上一翻,閃露出兩道陰氣逼人的綠光,向凌蔚一掃。

    在場群雄目睹這武林絕世之寶,也都不禁心中一動。

    「吸血屍魔」身旁的四個妖徒更是圓睜怪眼躍躍欲試。

    「吸血屍魔」嘿嘿嘿的笑了一聲,兩手一擊掌,那四個妖徒立刻如閃電般向凌蔚撲了過去。

    凌蔚身後的凌岳,大喝一聲:「蔚弟!老畜牲交給你了,這四個畜牲交給我和韻霓好了!」

    說罷,就與夏韻霓雙雙撲去。

    這四個妖徒是「吸血屍魔」的貼身弟子,功力之深足可與阿修羅教下任何二代弟子比美,若憑凌岳、韻霓二人勢難將他四人擋住。

    所幸這三日來這一對年輕俠侶,經「金臂神猱」軒轅老人授了一套劍杵合壁的伏魔陣法,所以反將四個妖徒困在一遍劍光杵影之中。

    「吸血屍魔」沒料到自己門下四大弟子,連兩個年輕的孩子都制不住,頓時暴怒。

    當即哈哈連聲笑道:「五十招以內若不能將這兩個小子拿下,你們還給我活個什麼勁呢!」

    語畢竟數起招數來了。

    四個妖徒深知乃師天性怪癖,言出必行,當下面色慘變齊聲厲嘯,沒命的向凌岳、夏韻霓二人撲擊。

    四個妖徒所練血屍毒氣均有一甲於左右功力,只見他四人週身一陣暴動,十指立刻色如火炭,頭上長髮也根根直立,口中獠牙向外翻露,樣子猙獰已極,而且一抓一撲都有一股炙熱的毒焰向凌岳、夏韻霓發出。

    凌岳、夏韻霓知道四妖徒情急拚命,當下亦不敢大意,各自暗運罡氣護體,同時處以守為攻.以靜制動,使四個妖徒雖是捨死急攻,終是一無所逞。

    轉眼之間,「吸血屍魔」已數到三十五招,四個妖徒不獨未能傷得了凌岳和夏韻霓,而且老三和老二雙雙叫夏韻霓的紫電寶劍掠傷了好幾處。

    四個妖徒的老人見情不妙,當即厲聲向其他三個兄弟招呼道:「老鬼已有心不讓咱們活下去,咱們和這些狗賊拼了吧。」

    說罷,拼著肩頭挨夏韻霓一劍,人竟闖過阻攔向九大幫會觀戰的人撲去。

    其他三個兄弟見狀也齊聲大叫:「對!對!……」

    竟亦欲擺脫凌岳、夏韻霓的糾纏,放手亂殺。

    歷家四煞聯手進攻時本有一種熟練的陣法,威力自是不比等閒,一旦各自為陣,威力就立刻大減。

    凌岳一看機不可失,立刻大喝一聲,手中蕩魔杵出手一招屠龍九式的「神龍擺尾」,將厲家四煞的老三攔腰揮成兩段。

    厲家的老二被老三的慘死一驚,叫「姑射仙」夏韻霓的紫申寶劍紮了個前心穿後心,血流如注。

    老四一見兩個哥哥被殺,痛怒攻心大喝道:「賤婢,老子和你拼了。」

    竟一手向夏韻霓的紫電寶劍抓去,另一手卻襲向夏韻霓的前胸。

    原來這惡魔拼著損一手要想和夏韻霓拚個同歸於盡。

    好個夏韻霓,只見衣袂飄動,人卻閃到了厲老四的身後,嬌喝一聲:「狗賊納命來。」

    青虹一閃,慘叫起處厲老四的人頭,飛起丈餘滾落在地。

    那撲向九大幫會群雄的厲老大,來到群雄面前,正欲以血屍毒氣傷人,忽聽一聲笑罵:「這兒哪有你的份,去吧。」

    一股玄陽真力迎面襲來。

    厲家老大正想以血屍毒氣硬接一招,但已是不及了,只聽悶哼一聲,當場被震得向後飛摔出去。

    正好摔到了凌岳跟前,只見蕩魔杵一揮,厲家老大的腦袋頓時成了爛西瓜。

    凌蔚雖然目不轉睛的盯住「吸血屍魔」,但厲家四煞和凌岳、夏韻霓之戰卻一點也不敢大意。

    凌蔚一見四煞情急拚命,唯恐九大幫會對血屍毒氣會招架不住,所以及時出手,將厲家老大一掌震飛。

    厲家四煞全部喪身於凌岳、夏韻霓之手,那老妖「吸血屍魔」似乎完全無動於衷,冷冷的哼一聲道:「這倒省了我老人家費事。」

    說罷,雙手微微揮動,那座下的輪車竟冉冉的離地飄起,向凌岳面前緩緩逼來。

    凌蔚見狀,忙搶前兩步擋在凌岳的面前。

    「吸血屍魔」谷辰一翻眼皮,用雙綠光閃灼的鬼眼向凌蔚一看,臉上露出-種殘忍的笑容道:「我老人家三四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了,你是玉孩兒的徒弟,算起來是孫子輩,我老人家本不屑逗孫子玩,看在你師父當年曾是我阿修羅門下的嬌客,我老人家特別開恩叫你死得心服口服,准你見識一下做爺爺的真玩意,娃兒你進招吧!」

    凌蔚冷哼一聲,道:「無恥老魔少大言不慚,我看在你是前一代的人物不計較你的無禮,趁早此時滾回星宿海閉門悔過,否則今天就是你惡貫滿盈的日子。」

    「吸血屍魔」谷辰嘿嘿笑道:「你這個勁兒的確像你的師父,我老人家乾脆大方到底,你師父當年初出道的時候,曾在桂林獨秀峰和我較技三次,現在我也讓你劃出三個道來比劃。」

    凌蔚一算時間心中暗喜,但仍然滿面不屑地道:「好吧,你既然一定要找死,可怪不得小爺手下無情了。」

    說罷,回頭向九大幫會的群雄道:「諸位請暫退三丈,待在下和這老魔作一個了斷。」

    凌岳見乃弟欲獨鬥「吸血屍魔」,實覺放心不下,當即低聲向凌蔚道:「此賊不比尋常,賢弟不可玩笑,我看還是我們聯手將他除去較為妥當。」

    凌蔚笑道:「哥哥放心,小弟自有除他之法。」

    言罷,轉頭向夏韻霓道:「姑娘請將寶劍暫借小弟一用。」

    夏韻霓忙將手中那口前古仙兵紫電寶劍遞給凌蔚。

    凌蔚接過紫電寶劍大踏步走到「吸血屍魔」對面,朗聲喝道:「老魔頭,咱們第一陣怎麼比法,由你說。」

    「吸血屍魔」谷辰道:「你是孫子輩當然由你說。」

    凌蔚道:「我因你是前兩代人物,讓你說。」

    「吸血屍魔」道:「好吧,咱們還是照你師父當年的辦法,第一陣由我老人家說,第二陣由你說,第三陣各憑本身武功全力一戰,你看如何?」

    凌蔚道:「這還算公平,你先說第一陣怎麼比吧!」

    「吸血屍魔」道:「好!我先看看你是否已把你師父那點像樣的玩意學到了,第-陣咱們玩點輕巧的玩意。」

    說罷,一伸手由懷中摸出兩枚生的雞蛋來,先扔一個給凌蔚道:「這是我老人家今天早上的早點,現在就借這東西試試你的玄陽真氣,究竟有幾成火候。」

    接著由身邊取出一十丈餘長的繩子,用指一剪兩段,把一段丟給凌蔚道:「孫子你明白爺爺的玩意怎麼比?」

    凌蔚冷笑一聲道:「這種彫蟲小技也配炫耀!」

    隨手將雞蛋向上一拋,再將那繩子一抖,那繩子立刻筆直的豎起將那枚雞蛋頂住,那枚雞蛋竟像是在繩子上生了根,任繩子如何抖動那雞蛋決不會下墜。

    「吸血屍魔」當即亦如法泡製以繩子頂了雞蛋,接著一抬手競用繩子頂著雞蛋向凌蔚迎面點來。

    凌蔚狂笑一聲,手中的繩子雞蛋竟向「吸血屍魔」襲來的雞蛋迎去。

    兩枚雞蛋一相遇,竟緊緊的接在一起再也散不開。

    那兩根繩子也直挺挺的不打一個彎,活像是一根鐵棍。

    二人這種別出心裁的比鬥,只看得在場諸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小駱玉終於沉不住氣,低聲向夏韻霓問道:「夏姑娘!這個老鬼到底和凌二哥在耍什麼把戲?」

    夏韻霓狠狠的瞪了小駱玉一眼道:「你這小鬼真不懂事,你可曉得這是你凌二哥和這老鬼生死決鬥,稍一大意就要當場喪命,你怎麼說得那麼輕鬆。」

    小駱玉聽了越發不解地道:「有那麼的嚴重呀!我看凌二哥不是很輕鬆的嗎?」

    夏韻霓嬌嗔道:「我的小祖宗,這是一種最上乘的較量真力的方法。」

    當下把這種比鬥的內容向小駱玉解說了一番。

    原來「吸血屍魔」和凌蔚這種以繩頂蛋的比鬥,又名做雙龍戲珠。

    參加這種比鬥的人,本身功力必須已達爐火純青,收發自如。

    因為這種比鬥,一個人的真力必須要做三種運用。

    第一步,以真力使繩子伸屈隨心軟硬自如。

    第二步,要用真力透過繩子將雞蛋吸住。

    用真力使繩子伸屈隨心是一種向外發的勁,吸住雞蛋又是向內收的勁,一股真力要同時兼顧收發,非內功修為已達十分火候,決難辦到。

    而以雞蛋當武器向人攻擊,則還須要一層火候。

    因為雞蛋是一種最容易破碎的東西,由於質脆用過多的力或過少的力,都將使它當場破碎。

    所以,凌蔚和「吸血屍魔」表面上是以繩子頂著雞蛋,實際上則是比較各人的內功修為。

    當夏韻霓和小駱玉解釋這場比鬥時,場中二人已到緊張關頭。

    「吸血屍魔」當年在獨秀峰斗玉孩兒時,曾和玉孩兒對恃了三個時辰才略顯現出敗績跡象。

    這次和凌蔚相鬥,本就存著描玩耗子之心,他以為再厲害也不能和玉孩兒柳燕影當年相比。

    殊不知兩個雞蛋一接觸之後,頓時受到了一震。

    他心裡暗暗驚詫道:「這小雜種居然也和他師父一樣,這大點年歲任督二脈生死玄關已經通了,看來今天非把這小雜種吮腦吸血不可。」

    想到這裡,暗暗將三屍血毒源源發出。

    凌蔚與「吸血屍魔」一交手後,心中也是一擰,暗叫:「這老魔果然名不虛傳,功力似較『人寰惡煞』更勝一籌,倒不能不小心對付他。」

    所以凌蔚對「吸血屍魔」的表情特別注意。

    一見「吸血屍魔」谷辰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便暗暗地忖道:「不好!這個老賊要施毒了。」

    因為凌蔚知道,這種三屍血毒與其他的毒是不一樣的,不敢輕易的嘗試,故亦忙將玄陽真氣發出。

    二人又對恃了半個時辰,忽聽同時一聲叱吒,兩個雞蛋忽地分開了,人也各自向後退出丈餘。

    「吸血屍魔」用兩目向雞蛋繩一掃,然後嘿嘿笑道:「好!這一場算平手,雖然我老人家領先半籌,但念你成就不易,仍就算你不輸,現在你說第二場怎麼比吧!」

    凌蔚狂笑一聲,道:「九宮島的人從不會不要臉,這一場你雖手法卑劣,但仍算你贏,下一場你照著我能做的做一遍就算你贏。」

    說罷,伸手向空中一招,只聽「吱喳」連聲,凌蔚的手裡多了一隻呢喃紫燕。

    燕子在凌蔚的掌心中一再鼓翼,但卻像被什麼吸住,怎麼飛也飛不上去。

    凌蔚抬手向頭上一搔,拔下一根頭髮,將頭髮繫在燕子的尾巴上,一手捏著頭髮,隨手把掌心中的燕子向上一拋,那燕子立刻振翅向上疾飛。

    誰知,偌大一個凌蔚竟陂耶燕子帶著凌空飛去。

    這一手輕功絕技,在場的群雄連聽都沒聽說過。

    因為燕子的羽毛是滑溜的,頭髮也是光滑的,稍稍-用力,那頭髮必然由燕子的尾巴上脫落下來。

    但是人又不能放下,必須隨著燕子飄飛。

    所以這種輕功實在較「柳絮迎風」更高一籌。

    不料凌蔚升上半空後,突然引吭高欲道:「我視青山多嫵嵋,料青山視我亦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凌蔚這一唱,不獨震驚了群雄,同時也懾住了「吸血屍魔」。

    「吸血屍魔」暗歎了一口氣,自語道:「罷了!這一場讓給這小鬼吧。」

    這種輕功絕技不能有半絲兒濁氣,而凌蔚竟能引吭高歌,「吸血屍魔」別說還身有「靈魔上人」加的附骨毒針未曾取出,就是在往日未入風殺鬼府之前,但是辦不列這種境界。

    因為一個人的天賦有一種限度,無論你使什麼功夫,一旦已達到你的限度,勢必再難有所增進。

    「吸血屍魔」抬頭冷聲向凌蔚喝道:」別耍猴戲了,下來吧,這場算你勝,咱們正好扯平。」

    說罷,一抬手一點紅星向那燕子尾巴上的頭髮絲射去。

    凌蔚狂笑一聲,飄然落地,朗聲向「吸血屍魔」道:「老魔頭,在最後一場拚鬥之前,我要和你說個明白。」

    「吸血屍魔」道:「你說吧。」

    凌蔚故意輕蔑的一笑道:「我們這場打算公打還是私打?」

    「吸血屍魔」不解地道:「什麼叫公打?什麼叫私打?」

    凌蔚冷冷地笑了笑.道:「私打,就是你我二人決一生死;公打,就是將今天燕子磯之會作一了斷。」

    「吸血屍魔」反問道:「究竟什麼才算是今天的了斷?」

    凌蔚道:「我二人決定後,你勝我等將九龍旗雙手奉上,全體速手就縛,我勝留下你頂上這顆魔頭,並且叫虜拘們撤出燕子磯四周的埋伏,讓九大幫會的兄弟各歸總舵,你意下如何?」

    「吸血屍魔」沉思了奸半晌,才緩緩地說道:「這倒不能不算公道的比鬥,好吧!讓我先問問咱們這方再說。」

    隨即回頭一睜魔眼,對江南燕駱志宏道:「駱賢契,老夫的意思是公打,你看老夫可配代表貴方?」

    江南燕駱志宏忙滿面堆著笑,說道:「老前輩全權處理,晚輩們無不唯命是從。」

    「吸血屍魔」轉面向凌蔚道:「好,就算公打,不過我也有個建議!」

    凌蔚道:「你說來聽聽看!」

    「吸血屍魔」忽然面色一變,猙獰地笑道:「若我勝,你方的人全數供我作練功的丹藥,你以為如何?」

    凌蔚一聽,不禁混身汗毛一豎,原來這老魔的意思,要用當年在西崑崙絕頂,對付十大門派的手法,來對付九大幫會的群雄。

    當下一咬牙,狠狠地道:「好吧,就這麼一言為定。」

    隨即反手將向夏韻霓借來的紫電寶劍撤在手中,向「吸血屍魔」谷辰跟前緩緩地走過去。

    「吸血屍魔」谷辰也由腰中解下了-一根三四尺長的黑色帶子,轉動著輪椅,也緩緩地向凌蔚迎去。

    這個時候,在場的九大幫會群雄一個個摒聲斂氣,靜靜的觀看這場決定雙方命運的大戰一觸即發。

    「吸血屍魔」谷辰的面色忽然轉紅,原來那件好像罩在骨架上的肥大黑袍,漸漸的鼓漲起來。

    凌蔚來到「吸血屍魔」的轉車前丈餘處,忽地朗笑一聲,平地躍起,一劍向「吸血屍魔」的胸口點來。

    「吸血屍魔」怪笑一聲道:「玉孩兒沒有白教你。」

    手中那根黑帶向上揮起,一團黑影向凌蔚的來劍迎去。

    同時左手五指齊強,五道炙烈無比的勁道向凌蔚射來。

    凌蔚知道老魔這根黑帶子是阿修羅教中至寶「懾魂鬼索」,不懼任何寶刃,而自身真力又較「吸血屍魔」略遜一籌,所以不肯硬接。

    腰一甩身子凌空上拔丈餘,閃過「吸血屍魔」的三屍血毒指,手中紫電寶劍化成一片劍幕,向「吸血屍魔」迎頭罩下。

    「吸血屍魔」攻出的兩招同時落空,不禁勃然大怒,大喝一聲;「小子,你以為爺爺真不能起空收拾你嗎?」

    肩頭一晃,竟由輪車上拔起,向凌蔚的劍幕迎去。

    凌蔚見「吸血屍魔」已被真正激怒,不顧一切,凌空追擊,不禁暗暗地罵道:「老魔找死!」

    身形飄閃,竟繞到了老魔的身後。

    突地喝了一聲:「老鬼,真玩意兒來啦!」

    一招「金剔翎」揚掌向「吸血屍魔」谷辰腦後劈去。

    「吸血屍魔」此番升空追擊,本意拼著耗費些真力先將凌蔚除去,然後再把在場群雄無論何人一律殺盡。

    所以「吸血屍魔」隨時隨刻都預備向凌蔚急下煞手,當下冷哼一聲,身子滴溜溜一轉,斜射出丈餘。

    同時那雙如同鳥爪的大手,隔空向凌蔚一抓一放,立刻有十道腥氣逼人的無形真力,破空向凌蔚襲來。

    凌蔚知道這老魔頭是自己離開九宮島以來所遇到的最大敵人。

    「吸血屍魔」所煉血屍魔焰,在阿修羅教中僅決於「靈魔上人」的煉魂九陰氣,較之「人寰惡煞」的天禽毒掌,似乎還要勝一籌。

    因此雖然已運起罡氣護體,但仍不敢硬接,雙臂一抖,上拔丈餘,「吸血屍魔」發出的血屍魔焰徑由腳下射過。

    凌蔚避過「吸血屍魔」一襲後,長嘯一聲,右掌一揮,一股玄陽真力直襲「吸血屍魔」的天靈蓋。

    左手中指一屈一伸,一股銳如鋼矛的勁風,射向「吸血屍魔」的下盤。

    「吸血屍魔」當年也曾吃過玉孩兒的苦頭,對玄陽真力也是心存畏懼,故不敢大意,盡力一縮頸,身子向地面疾墜,讓過凌蔚的一掌。

    但老魔整個下盤又受「靈魔上人」所加附骨神針的影響,完全癱瘓,轉動不靈,只聽「吸血屍魔」厲嘯一聲,已被凌蔚發出的大力金剛指力所中,頓時如中斧斫,身形下降之勢更速。

    「吸血屍魔」谷辰受到凌蔚的指力所傷後,凶性大發,兩臂一劃,再度凌空拔起,撲向凌蔚。

    凌蔚見「吸血屍魔」谷辰的長髮直立,怒目圓睜,張牙舞爪的向自己逼近,樣子猙獰可怖。

    當下也就暗暗的加以戒備,同時用目察看天,盤算著如何一擊便中目的。

    「吸血屍魔」谷辰在眨眼之間的時間裡,便已逼到了凌蔚的近前,大喝了一聲:「你給我下去吧。」

    一揚手,由手掌中射出了幾道細如毛髮般的暗綠色絲線,從四面八方向凌蔚籠罩了過來。

    凌蔚一見「吸血屍魔」發出了這種暗綠色的絲線,不禁大吃一驚,暗道:「老鬼怎麼有這玩意兒,看來今天倒要大費手腳。」

    當下狂笑了一聲道:「我道你能拿出點什麼像樣的東西,原來不過是撿了九子鬼母一點破爛玩意,就想穩操勝算。」

    口裡雖這麼說,身子卻不敢停,一提玄陽真氣,左腳一點右腳面,向空中疾飛數丈,脫出了天魔攝魂絲編繞的範圍。

    這天魔攝魂絲是當年「靈魔上人」的師姐九子鬼母以冰蠶絲所製,只要沾上一點,就如附骨之疽,休想擺脫。

    而且無論你是什麼樣的金剛不壞之體,最後必化成一灘血水。

    九子鬼母因此物過份陰損,故在其兵解臨終前,囑兩位師弟「靈魔上人」與「吸血屍魔」將其毀去。

    不料「吸血屍魔」心懷叵測,暗地裡卻私自收藏,準備用來對付一切與他為敵的武林高手,

    但天下之物相生相剋,天魔懾魂絲也有-項剋星,那就是一種純陽劍氣。

    當年「吸血屍魔」初次由無敵美劍客柳燕影手中鎩羽時,就是因為天魔懾魂絲為柳燕影劍氣所破。

    所以凌蔚一脫出天魔攝魂絲的威力範圍以後,忙將紫電劍撤在手國。

    此時,「吸血屍魔」谷辰已厲嘯一聲,一揮手中的天魔攝魂絲竟跟蹤凌空的凌蔚,追襲過來。

    凌蔚這一次卻不再閃避了。

    當即朗笑一聲,手中前古仙兵紫電寶劍立刻化成一片純陽至剛的劍氣,捲向「吸血屍魔」發出的天魔攝魂絲。

    「吸血屍魔」谷辰沒有料到九宮島主,已將這愛徒造就得決不弱於自己當年,九陽劍氣早就煉成。

    那片劍氣和天魔攝魂絲略-接觸,只聽「嗤嗤」連聲,揚起一陣淡絕色輕煙,天魔攝魂絲頓時消失無形。

    「吸血屍魔」谷辰見狀,不禁心中大駭,急急的要將殘餘的天魔懾魂絲收回,但已是來不及了。

    只聽一聲狂笑,那笑聲中含有一種懾人心魄的傲意,接著一道劍虹迎面襲至。

    凌蔚這種身劍合一的捷攻,較之一般練劍之士又有不同,真可說是快如流星,疾似閃電一般,且劍身貫射著純陽至剛的劍氣,故已能貫金穿石。

《虹影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