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樨慢吞吞地道:「你是不是想離開我,避免我受墨鴉傷害?不許。我要是連保護自己都不行,還成什麼男人。」
蘇果的心事被他說中,頓了頓,忽然聽出琴音一變,變得活潑俏皮,略一思索,先笑了出來,這個陳樨。
陳樨轉眉看看她,微笑道:「又聽懂了?真沒法蒙你。你為什麼這麼聰明。」
「這首是舊上海很有名的爵士曲,聽得人都會搖晃。難為你拿鋼琴演繹得那麼好。陳樨,你也是什麼都頂尖的人,別總是誇我。」這首曲子叫《得不到的愛情》,蘇果最喜歡的曲子之一,雖然對怨女的傾訴比較不以為然,但發覺還挺適合陳樨的心情。不過被她聽出來,陳樨心中想必比較尷尬。
陳樨倒是還好,反正他的心早攤給了她看,還有什麼可以尷尬的,只是低聲道:「我擔心的是我們出去一天,這兒已經被那個墨鴉安了什麼竊聽裝置,還好剛剛你我在樓梯走廊的說話聲音都很輕。我感覺那個墨鴉來頭不會小,他竟然能盯我們到高爾夫球場去,我們中途又去商場又停車的都沒察覺。而且他敢在高爾夫球場公然送酒,肆無忌憚地不怕你知道,說明他非常自信,而且已經有了多方安排。」
蘇果一聽怔住,原來陳樨浪漫背後有這麼嚴肅的考慮。一拍腦袋,起身背著陳樨掐指細算,果然白天有人進來過,蘇果不客氣,樓上樓下一隻一隻地把竊聽裝置都順籐摸瓜出來,足有一把,還真是重視她。還好樓梯上真沒裝。一起放到電視機音響面前,然後驟然打開電視,放大音量。陳樨看著失笑,竊聽人的耳朵有得受的了。不過很好奇,蘇果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徒手找出竊聽器。
搞完腦子,蘇果這才下手把竊聽器全扔進裝滿水的花瓶裡,走過來笑道:「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這話多麼正確啊。真沒想到你那麼美妙的爵士樂們都是障眼法,害我白歡喜一場。」
陳樨微笑道:「你要喜歡,我再給你彈一夜都可以,不過夜了,別到時候保安來敲門。阿樂倒是睡得熟。」
蘇果笑一笑,可又忍不住怔忡,「我信你能自保,但是阿樂還那麼小,墨鴉隨時可以拿阿樂來脅迫我,本來我還以為他不會做得太過分,但是我想錯了,這人真的精神很有問題,他受的苦難太多太深重。本來跟他約哈爾濱是為了避開你們,現在看來墨鴉步步緊逼,避不開了。陳樨,我會速戰速決,已經跟他約了週一見面。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暫時你別採取什麼主動行動,可以嗎?」
陳樨點頭,「我會見機行事,你不用顧慮我。阿樂嘛,我送她住她奶奶家去,那裡警衛好,也沒什麼人有膽進去。等你回來再說。」
「好,我放心不少。」蘇果心裡真安定不少,「我們明天玩什麼去?今天這種鬧哄哄的地方還真挺有意思的,我以前最多也就是參加酒會之類的,但人們在酒會上要文氣得多。你以後有什麼好玩的可別拉下我。」
「一起打網球去好不好?我最近工作一直很忙,很長時間沒有鍛煉。然後,有沒有興趣去我父母家晚餐?順便晚上就把阿樂放父母家了。」
蘇果笑了一笑,「可不可以緩一陣去你父母家?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吧。」
陳樨看出她這一笑的勉強,心裡也覺得快了一點,可是他急不可耐,反而覺得昨晚蘇果喚他過去才是正常速度。
蘇果則是又想到了墨鴉在車裡面放的曲子,《戀曲2000》。那麼多年下來,蘇果不是很記得清那首曲子的歌詞了,問陳樨:「你有沒有羅大佑《戀曲2000》的歌詞?」
「沒有,上網查一下吧。」陳樨拉蘇果上樓,書房裡,蘇果又摸出一隻竊聽器。陳樨看著蘇果像是本能一樣地摸竊聽器,非常好奇,但還是守住好奇沒問。「你準備對我唱《戀曲2000》?」
蘇果笑道:「那還不如唱千年等一回比較直截了當。不是的,我今天給墨鴉打電話的時候,他車子裡放著這首歌,而且放得很響,似乎是有意讓我聽到似的。我本來也沒什麼懷疑,但是他都會裝竊聽器,說明他用了很多心思在我這兒,這首歌我只有大致概念,具體歌詞忘記了。我得好好看一下歌詞,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特殊意思在裡面。」
陳樨找得很快,一會兒便把筆記本電腦推給蘇果,似笑非笑道:「這歌詞有問題啊,你真的確定他是以為你是他姐姐?」
蘇果仔細閱讀歌詞:
遠攀入雲層裡的喜瑪拉雅 回首投身浪影浮沉的海峽
北望孤獨冰冷如西伯利亞 傳情是否有這種說法?
等遍了千年終於見你到達 等到青春終於也見了白髮
倘若能摸撫你的雙手面頰 此生終也不算虛假!
久違了千年即將醒的夢 你可願跟我走嗎?
藍色的太平洋 隱沒的紅太陽
是否喚起了 你的回答?
纏綿的千年以後的時差 你還願認得我嗎?
我不能讓自己再裝聾作啞 沉默的表達代價太傻
遠似孤獨冰冷如西伯利亞 遠到今生飄零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