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雖說很熱,郭家興偶爾還是要和領導們一起喝點酒。郭家興其實不能喝,也不喜歡喝。但是,一把手王主任愛喝,又喜歡在晚上召開會議。這一來會議就難免開成了宴席。王主任的酒量其實也不行,喝得並不多。但是貪,特別地好這一口,還特別地愛熱鬧。這一來幾位領導只好經常湊在一起,陪著王主任熱鬧。王主任的酒品還是相當不錯的,並不喜歡灌別人的酒。然而,王主任常說,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關鍵是幹勁不能丟」。「喝酒最能體現這種幹勁了」,人還是要有點精神的。為了「精神」,郭家興不能不喝。
郭家興最近喝酒有了一個新的特點,只要喝到那個分上,一回到床上就特別想和玉米做那件事。喝少了不要緊,過了量反而也想不起來了。就是「那個分上」,特別地想,狀態也特別地好。究竟是多少酒正好是那個分上呢,卻又說不好了。只能是碰。
這一天的晚上郭家興顯然是喝到了好處,正是所謂的「那個分上」,感覺特別地飽滿。回到家,家裡的人都睡了。郭家興點上燈,靜靜地看玉米的睡相。看了一會兒,玉米醒過來了,郭家興正衝著她十分怪異地笑。玉米一看見郭家興的笑容便知道郭家興想做什麼了。郭家興在這種時候笑得真是特別,一笑,停住了,一笑,又停住了,要分成好幾個段落才能徹底笑出來。只要笑出來了,這就說明郭家興想「那個」了。玉米的腦袋擱在枕頭上,心裡頭有些犯難。倒不是玉米故意想掃郭家興的興,而是前幾天玉米剛剛到醫院裡去過,醫生說,「各方面都好。」只不過女醫生再三關照「郭師娘」,這些日子「肚子可不能壓」。實在憋不住了,也只能讓郭主任「輕輕的」、「淺淺的」。玉米聽懂了,臉卻紅得沒地方放。玉米對自己說,難怪人家都說醫生最流氓呢,看起來真是這樣,說什麼都直來直去的,一點遮攔都沒有。不過玉米沒有把女醫生的話告訴郭家興,那樣的話玉米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玉米想,他反正生過孩子,應當懂得這些的。
郭家興顯然是懂得的,並沒有「壓」玉米,說白了,他並沒有真正地「做」。然而,他的手和牙在這個晚上卻極度地凶蠻,特別地銳利。玉米的Rx房上面很快破了好幾塊皮了。玉米的嘴巴一張一張的,疼得厲害,卻不敢阻擋他。憑玉米的經驗,男人要是在床上發毛了,那就不好收拾了。玉米由著他。郭家興喘著氣,很痛苦。上上下下的,沒有出路,繼續在黑暗中痛苦地摸索。「這怎麼好?」郭家興噴著酒氣說,「這可怎麼好?」玉米坐起來了,尋思了好半天,決定替郭家興解決問題。玉米從床上爬下來,慢慢給郭家興扒了。玉米跪在床邊,趴在郭家興的面前,一口把郭家興含在了嘴裡。郭家興嚇了一跳,他也算是經風雨、見世面的人了,這輩子還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郭家興想停下來,身體卻不聽自己的話,難以遏止。而玉米卻格外地堅決,格外地配合。郭家興只有將房事進行到底了。郭家興的這一次其實是在一種極其怪異的方式中完成的。玉米用力地抿著嘴,轉過身,掀開馬桶的蓋子突然便是一陣狂嘔。郭家興的問題解決了,酒也消了一大半,特別地銷魂,對玉米有了萬般的憐愛。郭家興像父親那樣把玉米摟住了。玉米回過臉,用草紙擦一擦嘴角,笑了笑,說:「看來還是有反應了。」
一早醒來郭家興便發現玉米早已經醒了,已經哭過了,一臉的淚。郭家興看了玉米一眼,想起了昨天晚上驚心動魄的事,有些恍然若夢。郭家興拍了拍玉米的肩膀,安慰她說:「往後不那樣了。不那樣了。」玉米卻把腦袋鑽進了他的懷中,說:「什麼這樣那樣的,我反正是你的女人。」郭家興聽了這句話,心裡頭湧上了一種很特別的感動,這是很難得的。郭家興看著玉米臉上的淚,問:「那你哭什麼?」玉米說:「我哭我自己。還有我不懂事的妹子。」郭家興說:「這是怎麼說的?」玉米說:「玉秀一心想到糧食收購站去,對我說,姐夫的權力那麼大,對他算不上什麼事。我想想也是,都沒有和你商量,就答應了。這些天我總是想,權再大,也不能一手遮住天。先把老婆安排進了供銷社,又要把小姨子送到收購站去,也太霸道了。我不怕玉秀罵我,怕就怕老家的人瞧不起我,說,玉米嫁給了革委會的主任,忘了根,忘了本,嫡親的妹子都不肯伸手扶一把。」郭家興想起了昨天的夜裡,玉米的要求說什麼也不能不答應的。郭家興側著腦袋,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說:「過幾天吧。哈,過幾天。太集中了影響也不好。再等等,我給他們招呼一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