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城縣城裡又一次出現了異常緊張、異常壓抑的氣氛。
在賈大亮和金九龍兩人的策劃和操縱下,縣城裡謠言四起,愈演愈烈,大有改朝換代將至的那樣一種氣勢。開始傳銀俊雅到北京的當天晚上就失蹤了,去找老外賣淫睡覺了。接著傳地委已經罷免了銀俊雅的縣長助理。再後來又傳銀俊雅怕受處分,已經和一個外國嫖客逃到美國去了。傳縣長黃福瑞和兒子策劃了大字報,兒子被抓,他扔下北京的引資招商也跑了。路明看著銀俊雅和郭莉到農總行的努力遭到失敗,斷定她們力盡計窮,即和李發奎等人匆匆趕回太城覆命。於是,趕京引資招商徹底告吹的傳言,迅速在全縣傳開。尤其傳說栗寶山被地委叫了回去,正在停職反省,等候處理,這些謠言一經在全縣傳開,立刻引起人們心理上的巨大變化。剛剛看到太城希望,興高采烈的廣大群眾,一下子目瞪口呆,好像有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一大批過去受壓的幹部,臉上剛有了幾分喜色,馬上收斂笑容,惶惶不安地觀察著,等候著,好像又有什麼災禍要降臨到自己的頭上。那些受到賈大亮一夥的重用,曾有些蔫了的人,則恢復了往日的神氣,甚至更加趾高氣揚的樣子。賈大亮和金九龍完全估計錯了形勢,沉浸在盲目的勝利喜悅中。
這天,賈大亮跟金九龍又一次在賈大亮的辦公室碰面了。兩個人喜形於色,見面後,心照不宣地只是相互一瞥。
隨之,賈大亮拿起拆開了的香煙盒顛了顛,顛出一根煙來,舉向金九龍。金九龍取了那根煙,坐到賈大亮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在他打著打火機點煙的時候,賈大亮問他說:「有什麼情況嗎?」
金九龍吸了一口煙過後,回答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賈大亮聽了,高興地道:「讓他們去乞求,去活動,去生氣,去哭泣吧,沒有誰能夠救他們。我相信,一旦有新的消息,那一定就是他們徹底失敗的消息。」
金九龍說:「但願如此。不過……」
「不過什麼?」
金九龍看賈大亮高興,不願說出敗興的話。
「你說!」賈大亮一定要他說,他只好說:「我是說郭莉在《人民日報》上發表的那篇大塊文章,萬—……」
「你不是已經給人民日報社寫反映信了嗎?」
「是。信是寫了,可就怕……」
「怕起不了作用?」
「是的。」
「我看會起作用的。只要人民日報社的領導姓馬,就不會不重視我們反映的情況。」
「按說是這樣。可到現在還沒有聽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尤其銀俊雅至今未歸。」
「她肯定不甘失敗,還想活動招商引資的事。根據情況分析,她的努力只能是徒勞。加上郭莉那裡自身難保,我看她們兩個唯有哭泣的份兒。」
金九龍覺得賈大亮有點過份樂觀,低下頭沉思著吸了幾口煙後,又說:「關鍵問題還要看地委那裡到底怎麼樣?」
「難道地委那裡會改變態度?」
「這種可能不是絕對沒有。那天楊部長來找栗寶山,要撤銷銀俊雅縣長助理的意見,按說應該是代表地委的,起碼應該是代表辛書記的。可畢竟楊部長沒有那樣說,萬一辛書記不知道,不是那個意見呢?栗寶山去找辛書記,談的情況怎麼樣?辛書記表了什麼態?也不知道。當天下午辛書記就去別的縣下鄉了,據說栗寶山又追著辛書記去了。這又過了好幾天,粟寶山一定給辛書記說了許多,辛書記現在是什麼態度,很難估摸。」
賈大亮不以為然地笑笑說:「楊部長傳達的肯定是辛書記的意思,這個絕無萬一可言。栗寶山找李書記,如果辛書記的態度有改變,他早高高興興地回來了。直到現在他不回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充分的說明。你不必再疑神疑鬼了。形勢的發展,已不可能驗證你設計的道路了,這回是書記縣長一起下,我們掌握大權的日子總算要來了。」說到這裡,他激動得手有點發抖。
金九龍雖說心裡不踏實,但受了賈大亮情緒的感染,想到自己有可能當縣長,也由不得高興起來:「是啊,我們所盼的就是那個日子。」旋即,他又說:「不過,我們還是把困難設想得多一些為好。」
「誰說不是呢。」賈大亮這回表示贊同。接著說:「即使栗寶山和黃福瑞一起倒台了,地委姓辛的姓楊的他們,也不一定會痛痛快快地用咱們。」
「是呀。要是對我們沒有戒心,前幾回就該用我們。」
「不錯。但是這一回如果還不用我們,那他就太說不過去了,太欺負人了!」
「理是這個理。不過,我們還應該採取積極的招數。」
「應該採取什麼積極的招數?你說。」
「我覺得我們應該抓住銀俊雅他們去北京招商引資失敗這個時機,趕快把招商引資這件事抓在手上。」
「你的意思是?」
「當今世界,不管是什麼人,誰不抓經濟,誰不搞改革開放,誰也站不住。況且,那妖精講的礦業興縣,確也有一定的道理。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快一點拿過來?這樣做,一合上面的心,二順下面的意,還能給大家一個不因人廢事的好印象。顯得我們有氣量,以事業為重。當然,不能把功勞記在銀俊雅身上。我們可以說,礦業興縣我們早有所想,早有醞釀,銀俊雅不過譁眾取寵地演說了一通而已。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肯定能得到地委辛書記他們的讚許。好點子!」賈大亮不等金九龍把話說完,就接過來高興地說。
金九龍見賈大亮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自鳴得意地笑著,又從賈大亮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來點上。
「你說吧,具體怎麼辦?」賈大亮催促金九龍拿出具體辦法。
金九龍吐出一口煙霧說:「書記不在,縣長不在,你是當然主持工作的縣領導。你應當親自掛帥,馬上組織一個班子,開到北京去。」
正說到這裡,桌子上的電話吱啦一聲響了。兩個人驚了一跳,相互愣了一下,最後是賈大亮抓起了傳話器:「喂「是大縣長嗎……栗書記跟銀俊雅坐車回來了。還有地委的辛書記。」電話那邊急匆匆說完這句話,立刻把電話掛上了。
金九龍見賈大亮的臉一下子變得陰陽難測,急問:「誰來的電話?有什麼情況?」
「銀俊雅回來了。說是跟栗寶山一起坐車回來的,還有辛書記。」賈大亮疾速地推測著,他的話似乎不是回答金九龍,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金九龍聽了,把眉頭皺緊,不由得又問:「是誰打的電話?他沒有說……」
「他能說嗎?」賈大亮不耐煩地打斷金九龍。同時站起來就往外走。但走到門口又退回來,對金九龍說:「你先走,快過去看看。」
「好。」金九龍聽說,應一聲,急匆匆就往外走。
「你慌什麼?」賈大亮忍不住朝他喊了一聲。
金九龍始知自己的行動失常,立刻停住步,轉過臉來向賈大亮認錯地苦笑一下,然後調整調整自己,再慢步往外面走去。但出門時,又難以自禁地朝四下窺視了一下。這讓賈大亮發恨地咬緊了牙。
兩輛從北京開回來的車,在太城縣委院子裡停下了。辛哲仁、栗寶山、銀使雅、張言堂以及辛哲仁的秘書高望,滿面春風地走下車來。有頭腦的人一看這幾個人的氣色,心裡早明白了大半。
金九龍在往外走的路上,已經得到了這個不好的信息。
這使他的心裡感到很悲哀。半分鐘以前,他還曾設想,辛書記是押送栗寶山和銀俊雅回縣處理的呢。不料這完全是他的主觀意願。至於他們為何那樣協調高興,他還猜不清,他做夢也想不到銀俊雅等人已在北京獲得大勝。快走到栗寶山辦公室的時候,他下意識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到很高興的樣子。
然後加快腳步奔進門去。
「啊呀,栗書記回來了,辛書記您也來了……」金九龍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似的,又是親熱地問候,又是緊緊地握手,又是給他們沏茶倒水。他一邊忙活著,一邊觀察著,感受著,猜測著。他證實半路上聽到的信息是完全正確的。
「這幾天把你給忙壞了吧?」當金九龍握住栗寶山手的時候,栗寶山下意地握緊他,笑著問。
「不,我怎麼會忙壞了呢。」金九龍做賊心虛,一下弄不清栗寶山問話的真實含意,審視著栗寶山的眼睛,這樣說。
「我走了,聽說老陳老王老董他們都下去了,家裡就你一個人,那麼多的事,還不忙壞了你嗎。」栗寶山笑著解釋說。
金九龍感到栗寶山是真心實意說這些話的,因而解除了疑慮,笑著說:「這不算什麼,當主任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
只要不給書記捅漏子,再忙心裡也是高興的。」
栗寶山見取得了金九龍的信任,進而問:「聽說黃縣長從北京跑回來了,你見了他沒有?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金九龍早就想好了,他說:「他是從北京回來了。當時我看見他回來,心裡感到很奇怪。本來想問,見他不高興,就沒有問。他也沒有說為什麼回來。
他到機關先找你,見你不在,又過來問我。我說你去地區了,他就走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栗寶山沉下臉,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然後又問:「大亮縣長在嗎?」
「他可能在。因為上午他剛主持召開了一個協調會。怎麼,打電話叫他過來?」金九龍用請示的口吻問。
「先不忙,我是先問問誰在誰不在。這樣吧,過一會你讓辦公室通知一下,晚上開個常委擴大會,凡下鄉能夠趕回來的,都趕回來。實在趕不回來的,缺幾個也沒有關係。」栗寶山對他說。
「好,好。」余九龍連連地應著,隨即又問一句:「栗書記,會議的議題是?」
「關於招商引資的事。」栗寶山告他說。
「好,我一會就讓辦公室下通知。」金九龍表現出十二分的俯首聽命。
在和銀俊雅握手寒暄時,金九龍有意刺探銀俊雅說:
「銀助理,這幾天你一定大顯身手,獲得了很大的成功吧?」
銀俊雅含而不露地刺他一下說:「金主任聽到的恐怕不是成功的消息吧?」
金九龍沒有防備銀俊雅會這樣給他一個突然的襲擊,當下不知作何反應。但他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了,答不上話先用朗朗的笑聲來填充了。等笑完了,他的詞也有了。他說:「瞧銀助理說的,失敗是成功之母嘛,那樣難那樣大的事,怎麼能夠一帆風順呢,你說是不是?」
這個時候,銀俊雅等人還不知道金九龍他們一點也不瞭解北京招商引資獲得勝利的消息,為了不至於破壞他們在北京定下的策略,銀俊雅覺得對金九龍的敲擊應當適可而止,於是換上親切的語氣說:「那當然是了。有點成功,也是全托金主任的福。」
「那裡那裡,我有什麼福,還是銀助理的福氣大呀,今後我金九龍該托銀助理的福了。」金九龍一邊寒暄一邊在心裡想,看來撤銷銀俊雅縣長助理的事肯定不存在了,而且招商引資取得了成果,這是怎麼搞的呢?難道路明在裡頭做了手腳?想到這裡,他不由打了個寒戰。為了快一點離開,神心一致地好好想一想,他藉故去安排晚上的常委擴大會,跟幾個人寒暄完以後,匆匆地離開了栗寶山的辦公室。
不一會,賈大亮就來了。他是經過一番緊張的心理準備才來的。幾分鐘以前他還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中,不料天有不測的風雲,一個信息傳來,使他的情緒一落千丈,失望、懊惱、痛恨和憤怒就像幾把尖刀,同時刺紮著他的心,讓他難受得幾乎就要斃命。他真想取出那支衝鋒鎗,親自帶領石有義他們,衝到栗寶山的辦公室,把辛哲仁、栗寶山、銀俊雅等人統統打死,然後自殺,來個同歸於盡。不過,這只是他情感衝動下思想深處的暫短閃念。他畢竟是個有長遠謀略、有宏偉計劃、又有一定耐力的人。多少年來苦心經營的這塊地盤,已經有了相當的實力,幾乎控制了所有的實權。他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信心。他不相信有誰能夠動得了他。他覺得不到萬不得巳的情況下,他絕不能跟他們拚命。他認為他的命最可寶貴,別的人就是拿一百條一千條命換他,他也不幹。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受屈是暫時的,將來是屬於他的,到那時他才要像樣地活,像樣地享受。況且,他還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栗寶山等人的手中,他能把他怎麼樣?無非就是他們又成功了一次。那又怎麼著?走著瞧吧。這麼想,他很快又振作了。他用心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擦了把臉,點了根煙,然後邁著輕鬆的步伐,往粟寶山這邊來了。
到了栗寶山的辦公室,他很灑脫很自然地跟辛哲仁、栗寶山等人握手,問候,不卑不亢,比金九龍表現得還出色。
握手問候過後,他便當著李哲仁向栗寶山匯報這幾天來的工作情況。他從農業說到工業,從機關說到學校,幾天時間,他竟然開了那麼多會,抓了那麼多工作,而且樣樣匯報得有根有梢,處理得是那樣得當正確。請注意,他匯報的這些,絕非有一點隨口胡編,也絕非把別人做的工作擱在自己的頭上,這些確實都是他幾天來親自抓親自處理過的工作。賈大亮的不簡單,正是在這個地方。
「太感謝你了,大亮同志。這幾天我們都不在,你積極主動地挑擔子,幹了那麼多事,太難為你了。沒有累壞了吧?」栗寶山聽完匯報,很感激很動情地這樣說。隨之轉向辛哲仁道:「辛書記,大亮同志是班子裡的老人了,我來了以後,他積極全力地支持我的工作。雖然剛剛共事幾天時間,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為人耿直,黨性強,很注意維護團結,維護大局,有事業心,有水平,尤其對政府的工作很熟悉,是我一個得力的助手。」
「是嗎?那好啊。今後你就好好發揮他的作用吧。」辛哲仁聽後,這樣說。同時用讚賞的目光看了一下賈大亮。
如果說賈大亮方纔的喜歡是假做出來的話,那麼現在在他的心裡頭生了幾分真高興。他暗想,或許接替黃福瑞是有希望的。
這時候,栗寶山接上辛哲仁的話說:「請辛書記放心,我會放開手讓他幹的。就怕累壞了他,不好給辛書記交待。」
「不好給我交待在其次,首先是他老婆不答應你。」
賈大亮見辛哲仁和栗寶山半認真半玩笑地說得那樣親切和藹,拍一下胸部說:「請辛書記栗書記放心,我的身體特好,絕對累壞不了我。我這一百多斤,早交給黨了,老婆子管不著我。真要為了工作,為了太城的發展累壞了,也值當。在辛書記、栗書記的領導下,我賈大亮有多大勁使多大勁,絕不借力氣。」說到最後,他的敏感神經受到突然地觸動,由不得湧出了眼淚。
栗寶山見此情景,趕快說:「好了好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辛書記也是理解你的。這樣吧,晚上我請客,感謝你的配合和辛勞。咱們兩個好好喝幾杯。怎麼樣?」
「好!我一定奉陪到底!」賈大亮按捺不住地表現出哥兒們的那種習氣。
晚上,栗寶山真擺了一桌。同桌喝酒的除了賈大亮以外,還有辛哲仁、辛的秘書高望、張言堂、銀俊雅以及金九龍等。通過這一桌酒菜,栗寶山把在北京確定的戰略方針進一步落在了實處。
飯後,緊接著召開了常委擴大會議。栗寶山詳細通報了北京招商引資的工作情況以及所取得的豐碩成果。對銀俊雅不畏困難,忍辱負重,堅持工作的精神和業績,給予充分的肯定和表揚。同時對黃福瑞、路明、朱麗山和李發奎等人提出嚴肅的批評,責令他們寫出深刻的檢討,聽候處理。接著,讚揚了賈大亮在家裡的工作。與會的縣裡的許多領導,幾乎都沒有想到北京的招商引資會有如此大的成果。半天以前他們聽到的還是完全相反的消息。這使他們不得不思考許多問題,使他們更加相信栗寶山和銀俊雅,同時更加看到了太城的希望。因此,在栗寶山講話過後,大家紛紛發言祝賀,氣氛相當熱烈。不用說,賈大亮和金九龍都是搶先發的言,他們不但說的時間長,用語也更熱切一些。自栗寶山來了以後,他們連連失敗了幾次,唯有這一次他們感到心情稍微好一些。因為他們得到了栗寶山和辛哲仁的讚揚與信任,看到了一個不大也不小的希望。只有一點讓他們有些擔心,就是責令路明檢查,怕在路明身上有失。另外,栗寶山在說黃福瑞的時候,迴避了大字報案件,不知是何用意。
栗寶山見大家都發過了一遍言,開始往下進行自己的議程:「現在該研究一下今後怎麼辦的問題了。金礦的資金已經到位,設備也都訂下了,很快就會到貨,北京方面支持我們的技術人員兩三天就要到來,我們必須趕快組建班子,拉起隊伍。另外,和十三個廠家簽訂的礦業開發項目,他們的人也很快要來了。一個轟轟烈烈開發太城礦產資源的大仗,就要開始了。有許多許多工作需要我們去做。有許多許多困難和問題需要我們及時地給予解決。為了適應這個形勢,除了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和各個職能部門一定要積極行動起來,協同作戰,提高工作效率以外,我考慮需要成立一個強有力的指揮機構與辦事機構。可以叫礦業開發領導小組,下設辦公室,由有關領導有關部門的人組成精幹的班子,賦予它相當大的權力,負責處理日常事務,以保證礦業開發工作高效運作。大家覺得怎麼樣?可以發表意見。如果同意,也請大家推薦具體的人選。」
與會者都表示同意栗寶山的意見,只是無一人推薦具體人選。鑒於此,栗寶山提出一個建議名單:由他任領導小組的組長,由副書記陳賓海和賈大亮任副組長;辦公室主任由賈大亮兼,由銀俊雅擔任辦公室的副主任。大家都說同意。
栗寶山又請示辛哲仁說:「辛書記,你看怎麼樣?」
「可以嘛,你們定吧,我沒有什麼意見。」辛哲仁表示支持說。
領導機構就這樣定下了。
栗寶山最後請辛書記作指示,辛哲仁說:
「太城縣短短幾天所發生的變化,令人振奮,也令人深思。為什麼多少年徘徊不前,一直受著貧窮的困擾?關鍵問題是思想不解放。栗寶山同志下來前我曾對他講,首先要在這方面邁出突破性的堅實步伐。他不負地委的期望,下來後敢想敢幹,抓住一個極典型的問題,既實現了思想上的撥亂反正,又發現了銀俊雅這樣一位出類拔萃的人才。由她提出的礦業興縣的發展思路,非常正確。現在,北京方面的引資招商,也已獲得了很大的成功。應該說,太城縣脫貧致富的曙光已經看到了。只要大家團結一致地搞下去,一個面貌全新的太城縣很快就會出現的。需要指出的是,在我們的隊伍裡,也有敲邊鼓唱反調的,這很不好!希望有錯的立即改正,希望停止一切有礙改革開放,有礙太城發展的言行!」
辛哲仁話雖不多,但字字千斤,很有份量。既使與會者受到鼓舞,也給大家留下了許多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