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就看看我們,對狗頭高中隊說:「你們來的還是挺準時的,不愧是何大隊的兵啊!」
我心裡就想你罵誰呢?!
就是不服有本事你找人跟我對錘錘死我也不害怕,你這叫什麼本事啊?設了個套子等我們弟兄來鑽,狗頭高中隊還他媽的真的往裡鑽啊?!反正我就是不服氣。
老貓看出來了,看不出來他是老貓嗎?
老貓就看我。
我也看他。
老貓就笑我也不知道這個孫子笑屁啊?!
我就是不服氣的看他。
老貓就問:「你的姓名?軍銜?」
我不說話。
大家都看我。
老貓也有點意外:「我在問你話呢?」
我就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大家都驚了。
老貓沒驚他要驚了還是老貓嗎?
他還是笑了:「小莊是吧?」
我不吭氣了,是又怎麼樣?!老子就是什麼都不說!
老貓沒再問我什麼,就看看我。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意外,因為實彈誤傷的事情全軍特種部隊是內部通報的以防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說實話那個滋味不好受,他的目光不像何大隊那麼火熱看你一眼你暖乎乎的,跟蛇一樣跟冰一樣看你一眼你就冷到了骨子裡面。
但是我還是不後退,錘都不怕槍子都不怕你看兩眼算個球啊?!再說我是何大隊的兵又不是你的兵,再說現在演習還沒有結束你就是敵人我憑什麼給你敬禮?!我胸口是紅條你胸口是藍條,我是紅軍戰士你是藍軍指揮官我們誓不兩立,紅軍戰士怎麼能跟你退縮呢?!被俘了老子也是硬漢老子也是何大隊的兵老子就是鳥氣沖天!有本事你就把老子斃了——當然我知道他是不敢的,就是不是演習我跟他真是敵人他也不敢,還有日內瓦公約呢!
而且我知道他也真不敢讓人錘我——我的武器已經放下我的武裝已經被解除,按照演習規則我就是被俘你還敢虐待戰俘?!這個事情海牙國際法庭管不著是中國軍隊內部事務又不是戰爭,但是導演部管的著!
你敢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去狠狠告你!
——我18歲的時候不傻吧?!
我就那麼站在我的弟兄們中間就那麼看著老貓。
老貓沒有怎麼看我,其實他也真的沒有盯我,就那麼掃了我一眼我就緊張的不行不行的——其實現在想想他也真的是沒有把我當個人物,是我自己把自己當人物了。他是真的沒有仔細看我,就掃了一眼而已我的小腦瓜就動那麼多神經,真是自己高看自己了——人家一個大隊長犯得上看你這個小上等兵嗎?!
老貓就掃了我們弟兄一眼。
然後就揮手:「帶走吧,給他們洗洗換衣服,再開飯。」
然後老貓就走了。
我們弟兄就被帶走了。
手銬也沒有上但是警衛是有的,開了保險的95就對著我們弟兄——這種措施是有先例的,演習被俘的特種大隊戰士以前就有反敗為勝在敵人心窩子搗亂的,也算贏。
我們在一個班的貓頭兵的押解下就去了防化沐浴車那邊。
其實說實話貓頭兵對我們不錯,都是笑瞇瞇的,很多人還跟我們的老鳥認識,因為以前在全軍特種部隊骨幹集訓的時候都是一個帳篷一個鍋子的兄弟。
但是我不認識啊!
我也不願意答理他們。
弟兄們就笑哈哈的洗澡把一身臭洗掉。
那邊就給你準備好了新的衣服連嶄新的八一大杈和襪子都有。
貓頭的炊爺們還在那邊喊:「豬肉燉粉條子中不?口重口輕啊?」
真的是沒有把你當外人,都是自己人啊犯得上嗎?
但是我就是不洗澡不換衣服,就站在防化沐浴車外面。
貓頭班長就問我:「怎麼了?怎麼不洗澡啊?你不吃飯了?」
我不吭聲,就是不吭聲。
狗頭高中隊看我一眼:「他不洗算了。」
媽的孫子!我惡狠狠的想,何大隊還對你這個孫子那麼好!還培養你造就你栽培你,你這個孫子還能上軍校還能當中隊幹部沒有何大隊你算個鳥啊?!早就勞教了!你居然還帶頭洗貓頭的澡穿貓頭的衣服吃貓頭的飯?!你還是不是我們狗頭大隊的中隊長了你整個就是一個王連舉啊?!
馬達就光著膀子過來拉我:「幹啥子啊你個龜兒子?盡整鳥事?走走洗澡去!」
我一甩他:「不洗!」
馬達就問我:「你幹啥子啊?」
我不理會他,馬達你也算一個虧我把你當兄弟!要是打仗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馬達苦笑不得:「你個龜兒子是不是跟別人的腦殼長得不一樣啊?這是演習不是戰爭!走!趕緊洗澡趕緊換衣服,吃飯去!快快!」
我一甩他:「我就不洗!我就不洗貓頭的澡不穿貓頭的衣服不吃貓頭的飯!我就喜歡穿髒的,因為這是我們狗頭大隊的!」
我這一喊不得了了,都安靜了。
我就抹鼻子,愛誰誰!老子喊都喊了要錘就錘!說你們貓頭就是貓頭!
幾個貓頭的班長就看看我,再互相看看臂章,再看看我的已經髒了的臂章,想笑不敢笑。
「小子還看不出來蠻有種的嗎?」
一個貓頭班長就拍拍我的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