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後悔,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乾脆就不說了,因為我知道以後也不會再見你了。
——換了誰,還敢見我呢?
我開車漸漸拐上去你家小區的環線。
「你……你就這麼把我送回去啊?」
你小心的怯生生的問。
我不敢在後視鏡看你:「你的意思呢?我跟你回家負荊請罪?——你是真的想把事情鬧大嗎?」
我的口氣是比較強硬的,說實話我知道這個在法律上不算什麼事情——你老子老媽也不能奈何我什麼,你老子又不是何大隊,能把我怎麼樣啊?但是麻煩歸麻煩,我的強硬就是提醒你不要頭腦發熱非把事情鬧大——其實對我還真的蛋子影響沒有,我是過分了但是沒有犯法啊?你呢?這種事情鬧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不敢說話了。
我就繼續開車。
快接近你家小區的大門了,你說話了:「我不敢這麼回去……我這個樣子怎麼跟我媽媽說啊?」
你又開始抽泣。
我心裡就開始疼,也是內疚。
我把車停在路邊:「你說怎麼辦?」
「你能帶我去買幾件衣服嗎?我身上有錢,我媽媽知道我喜歡買衣服……她不會懷疑的……」你忍住眼淚,「好嗎?我求你了,小莊哥哥?」
我心裡一激靈——你幹嗎還求我呢?!
是我不對啊?
——說實話那時候你是真的不鳥了,鳥不起來了。
換了那個女孩還真的敢繼續鳥啊?!
我就把車調頭,開往商業區,我知道在哪兒買女孩衣服。
我還是不說話,你還是不敢說話。
沉默是我和你當時唯一的選擇。
是的,不能說話的時候我們都只能沉默。
我拿著裡外全套新衣服的幾個購物袋從商場出來——是的,你當時就驚訝了,因為都是最貴的,當然式樣顏色你是絕對不會挑剔的,這個自信我是有的——但是,絕對是青春女孩衣服裡面最貴的。連內衣都是——你現在不驚訝我為什麼那麼準確的知道你穿什麼型號的內衣了?因為我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彌補我心中的內疚,只能這樣。
我打開車門把購物袋和你給我的牡丹卡塞給你:「沒有用你的卡,你在後面換吧。」
我就把後門關上了,在邊兒上抽煙左顧右盼,也是給你放風——這個狗日的城市真男人不算多但是無聊的男人是真多,萬一有人偷看呢?
你把玻璃搖開一條縫:「小莊哥哥……」
我回頭,看見你紅腫的眼睛,內疚再次浮現出來:「什麼事兒?」
我的聲音是顫抖的——你真的很像小影,我怎麼可能這麼對待小影呢?我的內疚不僅僅是因為你,也因為……夢中的女孩。
「我可以去你家洗個澡嗎?」你小心的問。
我一怔——不會吧?你瘋了?!
「我就是換了衣服,我媽媽也能看出來。」你說。
我想想也是,誰的女兒誰的寶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但是,你怎麼會那麼信任我呢?丫頭?我那麼粗暴的傷害了你?
「求你好嗎?我不敢這麼回去?」你又怯生生的說。
我的心馬上開始絞痛——我他媽的還是人嗎?!
我什麼都不說就上車開車了。
你一句話都不說。
我也一句話都不說。
我說過了,沉默是我們在不能說話的時候最好的選擇。
後來你告訴我,你知道我不能算是壞人——因為我要得手早就得手了,你也不敢反抗,更不敢告,但是我沒有——你就知道,我還不能算是徹底的壞人,你還看出來我的內疚——你就從我給你買的衣服,和我沒有用你的牡丹卡看出來的。
所以,你敢去我家洗澡,你也確實需要洗澡再回去,不然就麻煩了——你老子老媽肯定把你審的煩的不行不行的。
很多事情,其實孩子是真的不願意告訴家長的。不是說孩子錯還是家長錯,其實都沒有錯,還是我在部隊學的道理好使——一個層次和一個層次考慮的不一樣,所以很難勾通的。
這種事情,怎麼跟家長說呢?
我也不說話,就那麼開車。
我當時住在西北環線的一個小區。
很快就到了。
小區很安靜,我喜歡安靜,這裡的人也都互相不認識——我喜歡陌生喜歡不認識,我不喜歡誰跟誰都認識,誰都知道誰那點子破事的感覺——都說那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遠親不如近鄰,但是我覺得是人就要有隱私幹嗎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當時也是一樓,我喜歡一樓因為不用爬樓。
夠懶嗎,我退伍以後變化的很厲害——因為我要和過去徹底告別,我直到現在才總結出來——當時是無意識的,就是在改變自己過去的所有習慣,包括當時留了長髮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