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琦走進值班室時,正看見陳默和楚雄交槍。范寶來仔細地登記著,秦一真隨後也進來了。
那次吵過之後,對夏小琦,秦一真老覺得欠疚。所以他總是沒話找話先打招呼:「哎,小琦,你不去海南嗎?聽說這個撬盜保險櫃案子挖出30多起余案呢,可了不得了!」
「沒人通知我,都誰去呀?」夏小琦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十好幾個人呢,橋北去的人最多!」楚雄簽完字輪到陳默交槍簽字,他就轉身和夏小琦說話。
「都坐飛機呀?那把槍都交了,咋抓人呀?」秦一真一個勁地打聽,主要是他沒去過海南,一聽是坐飛機去,他就覺得這差事多美呀。
「人家橋北的先動身坐火車到廣州然後去海南,我跟陳默還有橋北的段隊長,我們幾個坐飛機去!」楚雄遞給夏小琦、秦一真各一支煙,又跟夏小琦接了個火。陳默也簽完字了,范寶來看了看表,又寫了幾筆就全入卷櫃了。
「陳默,媽的總是你輪上美差事兒,一說上山東日照、廣西柳州、福建廈門,這回是海口,就都是你去了,我咋就總趕上那鑽山溝子的案子呢!不過聽說海南的小姐們多的跟蝗蟲似的,有句順口溜咋說的?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廣東不知道錢少,不到海南不知道身體不好!哥幾個悠著點呵!」秦一真打趣地說道。「一真,你要是實在想體驗去,我就把機會讓給你!」陳默自顧自掏出根煙點上。
「不用,你們回來的時候,空運幾個不就行了嗎!」
安排陳默去海南抓人,是師永正請示王文君局長後作出的決定。他們必須得趕快採取行動了。而採取行動就必須把陳默調到外地。但正如師永正預料的那樣,密搜之後一無所獲。葉千山在陳默書架的一個本子裡發現了一張圖,那張圖是林天歌被害的現場圖。他記得林天歌案子發生後,他把林天歌的現場圖就畫在黑板上讓大家分析討論,這個圖也許就是分析討論那天畫的。當時要求偵查員都畫一個拿回去分析思考。他剛要合上本子,忽然在林天歌被害的東北方位上發現有一個被塗黑的方塊。這個方塊,他不記得現場圖上有呵。現場是他畫的,他不會記錯的,那個現場他去了無數遍,這多出的一塊是什麼呢?他把本上的這張圖拍照後,又把本子原樣放回去。
回到家,葉千山找出自己畫的那個現場圖一看,確實沒有這麼一個小方塊。
他開上212吉普車就奔林天歌被害的那個現場。秋天的陽光有一種高徹的淨美,被照耀的樓房,樹木道路也顯得十分安恬,林天歌被害的那個血夜早已被歲月覆蓋了,可是製造那一個又一個血案的罪犯卻仍然在歲月裡競技著。那個罪犯一天不除,這一份淨美就是被玷污的。葉千山看到林天歌倒下的那個地方心潮就海浪一般無法平復下去。他仔細地走著看著,他從林天歌的現場向東北方向走出去200米遠,他看見了一片空地,那是一個門球場。陳默圖上那一個方框應該指的是這個門球場!葉千山仔細回憶當年繪現場勘查圖的情景,那個圖繪得很細,圖上不曾有這個門球場。那麼就說明陳默對這個現場熟悉的程度甚於他們。一定是他在蹲守和踩點時觀察過這塊空地,因為沿空地向北那兒原先還有一條道,後來只留下一個小門,很少有人走那道門了。陳默一定是無意識把門球場畫進來的……
這個小小的現場圖雖然不像發現了作案工具和被搶的槍支那樣令人興奮,但畢竟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穫。這更加堅定了他對陳默的懷疑。
楚雄和陳默及段隊長從北京坐上波音747飛機在空中飛行了3多小時就到了海口。飛機巨大的機翼擦著樓群緩緩降落到停機坪。段隊長說咱們的人馬都在興隆呢,咱們就直接奔興隆吧。陳默說段隊長我用你的大哥大給我媳婦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要不她老惦記著。
陳默打完電話把機子還給段隊長後,三人就搭了中巴奔興隆。南國椰島的風光深深吸引著段隊長和楚雄。楚雄說:「小時候我看舞劇《紅色娘子軍》就想等長大了一定要到海南島來一趟,這麼多年,總以為來海南島是個夢想,天上人間的,沒想三個小時就到了,段隊長,咱們任務完成後一定要去一趟天涯海角看看呵。」
陳默始終悶悶不樂的,他的目光空茫地看著遠處,楚雄看他的目光以為陳默是在看遠方呢。而其實陳默或許在看自己思想裡的另一些記憶……
晚上住在興隆,一進房間,小姐們就真如蝗蟲一般撲來撲去,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後半夜,楚雄朦朦朧朧睡著了,給他的感覺,陳默可能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研究抓捕方案時,陳默側歪著身子就睡著了,但他睡的很不實,誰一大聲說話,他就激靈坐起來,好像是從噩夢裡逃出來似的一臉的無奈和恐慌……
中午吃飯出去散步時,楚雄關切地問陳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看看醫生,你的臉色不好看!」
陳默歎了一口氣說:「我媳婦在電話裡說,我們家被盜了!」
楚雄皺皺眉頭說:「報案了嗎?」
「報了!你說我們家有啥可偷的?我們家啥都沒有,想偷隨便偷吧!」
楚雄和陳默一行回到古城已是半個月以後,局長王文君和師永正都到車站迎接。晚上接風時,王文君給大傢伙敬酒時說:「同志們一路奔波勞碌,任務完成的很出色,所有外逃犯全部歸案,我在這裡謝大家了!」
那一晚,大傢伙酒喝的都很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