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的人,寫出了些名堂,都巴望自己能獲個獎什麼的。獲獎雖說不是寫字人的唯一,但是能獲個獎卻有許多好處,首先可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寫字的人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名氣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呢。另外,還能給自己帶來自信心。寫字的人若能找到一種一往無前的自信,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呀。有許多人寫來寫去,在失敗和挫折面前推動了自信,結果是另覓它轍了。獲獎的效應自不必說了,爬格子的人費勁巴力、苦熬苦掙的,還不都是為了出人頭地的那一天,那時候你說出的每一句話差不多都是格言,寫出的每一篇文章也大都是警世之作。作為寫字的,誰不盼望那樣一種境界呢。
因此,給寫字的人評獎,就顯得有些那個了。先不說評委是哪一幫人,與參加評獎的寫字人關係遠近親疏,也不說社會的大背景,更不說評委們懷著哪一種心境去評獎。單說寫字的人在評獎上所花的工夫,其實這種人在評獎前,有些工夫都已經做到了。給寫字的人們評獎,評委們也自然都是寫字這個圈子裡的,字寫到一定份兒上,就寫出了權威、寫出了名人和地位,這些評委們在做評委之前就有權威名份了。一些很那個的寫字人,自然對這些權威名人也就那個了。小寫字的人對大寫字的人都那個了,關鍵時刻大寫字的人怎麼能不能小寫字的人那個呢?在這裡,不說評委們會喪失良心和責任感,什麼人都知道朋友有遠近、親戚有厚薄之分。對寫字這行當的評判,本來就無法用什麼標準稱出斤量,完全是心裡這桿秤,你說半斤,我說八兩,不管半斤也好,八兩也罷,還是心裡那桿情感的秤。寫字的人與評委們的親疏遠近,無疑會影響評委心裡的這桿秤。
每次評委來臨的時候,那樣的寫字人總能想辦法和評委們接洽上,膩膩歪歪地套著瓷就不用說了,老師長、老師短地投其所好,或者奉獻點什麼,就妥了。評委們心裡的這桿秤就有了定盤的星。
那樣的寫字人就火了,連續幾次獲獎之後,自己也就成了大寫字的人了,也被另外一些小字的人圍前圍後。於是,以前的那些老師們就感歎:小某怎麼變樣了,見了面老師也不喊了,愛搭不理的樣子,這世界怎麼了?世界成了一個圈。
在其他人的眼裡,寫字的人沒啥,窮嗖嗖的,也沒啥權勢,日裡夜裡的點燈熬油挺不容易,挺讓人同情和關懷的。其實寫字的人的確如此,要啥沒啥,只剩下一點自尊和責任感,說些真心話,呼喚一點人情人性,不就是如此嗎?如果寫字的人把僅有的這一點都丟了,你還有啥?獲獎固然重要,但不要為了獲個獎而把最後一點最可貴的東西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