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動靜,展昭和白玉堂躲到了草叢後面,只是兩人著急,找的灌木看起來很厚,卻是有點窄……這也跟兩人經常單獨行動有關係,所謂默契的最高境界就是默契地不默契麼!於是,兩人都遮不住了!
展昭一著急,將白玉堂一拽。超速首發
白玉堂此時正注意看外邊什麼人呢,沒成想被展昭「暗算」了,往回一靠,就跟展昭撞了個滿懷。
耳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再鬧就要被聽到了,兩人趕緊僵持著不動了,白玉堂看了看靠在樹邊背對著灌木看不到情況的展昭,有些想笑。
見這貓著急,他就伸手,輕輕幫他扒開了一點點臉旁的灌木。
兩人從縫隙中看出去,就見走來的不是外人,正是洪娘,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
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他是誰?
白玉堂搖頭——沒見過。
這男的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生得很魁梧,不胖,瘦高,骨架大,感覺體型有些像是趙普。只是顏面可不像趙普那麼英俊霸道,而是……怎麼說呢,高鼻深目卻唇紅如朱,眼睫毛也長……總之邪魅,不是,白玉堂那樣的才稱得起邪魅呢,這人有些叫人不舒服倒是真的!
展昭平日最怕這樣的人了,你若說有白玉堂那樣的「姿色」倒也罷了,明明就是很雄壯的一個男兒漢,幹嘛還打扮得媚氣逼人?!
展昭忍不住一個激靈,趕緊盯著白玉堂洗眼睛。
白玉堂有些納悶,這貓幹什麼呢?那樣子跟小貓舔爪子洗臉的動靜差不多。趕緊抬眼不看了,生怕一會兒弄出動靜來,被人發現,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誰。白玉堂有些狀況外,自己是不是經常和展昭在一起,太久沒在江湖上走動了?為什麼最近出來的江湖人物,自己都不認識?以前碰到基本一眼都能認出來。
「你確定他們進山了?」那個男人似乎比洪娘身份要高一點,問話的聲音倒是很硬朗,「人呢?」
紅年皺眉,「不知道啊,往裡走了吧?」
「你確定?這山裡頭很容易迷路的!」那男人皺眉不悅,「早讓你跟緊點。」
「跟緊點會不被發現?!」洪娘不滿,似乎嫌他囉嗦,「你打得過展昭白玉堂?!」
男子背著手,冷笑了一聲,「我還當展昭白玉堂是多麼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沒想到如此普通!
「哈?」洪娘被他逗笑了,「你在西域呆久了傻了吧,這麼俊品的人物,你還說普通?!」
「可不是普通麼?身材看起來很單薄,那展昭,跟個書生似的,他真的會武功?」
展昭眼皮子挑了挑,看起來被這人口出狂言惹毛了。超速首發白玉堂按住他——鎮定啊貓兒,你就當他放屁!
展昭磨牙——可惡啊,原來是西域來的,難怪沒見過。
「呵,那叫儒雅,你這種粗魯人怎麼會懂。」洪娘冷笑了一聲,「中原武林這些年是人才濟濟,其中最有名氣的當屬這白玉堂和展昭了,你別以貌取人,小心吃苦頭。
「你該不是看著小白臉子走不動路吧?!」那人嘴上還挺不饒人,「那白玉堂一身白,看起來跟不會武功似的,能厲害到哪兒去啊!」
而再看白玉堂,這回輪到展昭拉住他了。白玉堂可不像剛剛展昭只是不爽,而是想要宰人了,展昭對他眨眨眼——鎮定啊白兄!
白玉堂無奈,只好忍著。
「那我們怎麼辦?跟丟了人,地圖沒線索,隱宮找不到,回去宮主震怒,我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吧。」洪娘打了個哈欠「有展皓呢,我們就說展昭阻撓……展皓自然不追究,他都不追究了,宮主自然也不會會輕舉妄動,拖一天是一天吧,估計仁宗會盡快派人來,不是說包拯和龐吉帶著幾萬大軍趕來了麼。」
白玉堂看展昭,就見他皺著眉頭——剛剛洪娘的話裡頭,似乎赤龍門的宮主很懼怕展昭。赤龍門分工明細,最大的是赤龍門的門主,身份很神秘,另外還分幾個宮,遍佈各地。這裡面說的宮主,可能是直接負責洪娘他們行動的一個人。當然,江湖還有很多關於赤龍門的謠傳,不知道是真是假,眾說紛紜。可是展昭的大哥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商人,竟然能鎮得住整個赤龍門?
白玉堂對展昭挑挑眉——要不要抓住他們?!
展昭猶豫,他真想知道展皓和這事情的關係,可是,會不會打草驚蛇?
「那先回去吧。」那高大男子轉身要走了,白玉堂皺眉看展昭——貓兒?!
展昭還是覺得機不可失,果斷點頭。
洪娘剛剛回轉身也想跟著走,卻聽到身後一陣輕微的響動,回頭一看……一藍一白兩個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洪娘驚詫,愣了個神的功夫,展昭已經出手了。
洪娘趕緊招架,只可惜展昭功夫在他之上,而且偷得了先手,點了她的穴道。
那高大男子也回來了,他從腰間一把抽出一條銀鏈,揮舞過去想要幫洪娘解圍,只可惜白玉堂候著他呢。
刀背一勾他的銀鏈,寶刀出鞘……一招那男子就看出了端倪,果然洪娘說的不假,好厲害啊!
只是這人是個滑頭,而且西域功夫有些詭譎,只見他突然擰了個身……
這一擰身連一旁展昭也是吃了一驚——怎麼跟沒骨頭似的?全身都是軟的?!
白玉堂見他想跑,揮刀就砍過去……可不了他沒有後招,而是接著佯裝抵擋遁逃……鞭子不要了,一抽身從衣服裡頭出來了,轉眼——跑了個乾淨!輕功還不賴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算金蟬脫殼?還是算落荒而逃。超速首發原本看形象還以為多厲害,沒想到這麼不經打啊。
洪娘氣得直罵娘,「你個膽小鬼啊!你丟死赤龍門的人了!」
不過,白玉堂和展昭也沒意思要追,抓到了洪娘就好!
先將洪娘帶回去!
洪娘被點了穴道,嘴裡可不饒人,「唉,我說二位,你們有沒有點兒王法啊,青天白日的強搶名女啊?」
白玉堂皺眉,展昭則是微笑,拿出官府那套來,「你是殺害李家滿門的嫌疑人,抓你合情合理。」
「那才不是我幹的吶!」洪娘身邊,「阿彌陀佛啊,我赤龍門的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也是有個度的,殺人放火這事兒我們可不做!」
「展皓在哪兒?」白玉堂嫌他囉嗦,直奔主題。
洪娘扁了扁嘴,「我不能說。」
白玉堂點頭,抬手。
「你要幹嘛?」洪娘仰起臉看他,「哇……你長那麼好看打女人啊?」
「我最後問你一遍,說不說。」白玉堂也不跟她多廢話,「你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呃……」洪娘愣了,「你想幹嘛?」
「殺了你。」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洪娘,沒說話。
「你開封府講王法的吧!」洪娘急了,白玉堂不像開玩笑,「我沒犯法你憑什麼殺我?」
展昭微微一聳肩,「江湖仇殺的話,官府不怎麼插手。而且你赤龍門是殺手組織,作惡多端,殺了你也算為民除害。」
白玉堂眼露殺意,洪娘趕緊道,「行了行了,我說!」
展昭心中喜悅,「說!」
「展皓是上邊兒拍下來的,身份很神秘的,但是比宮主要大,宮主都聽他的。」洪娘道,「我們……都是聽命行事的。」
展昭聽後有些混亂,「聽命行事?聽展皓的?」
「你們服他?」白玉堂也好奇,讓一群江湖人聽從一個不會武功的商人,這是不太可能的。
「不服不行啊!」洪娘嘟囔了一句,「宮主文武跟他都差太遠了。」說著,洪娘臉上露出了艷羨的神情來,「不過呢,展皓真是數一數二的好男人……胸襟氣魄都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的,跟他往一起一站,宮主也不過就是個凡夫俗子。我知道不少人討厭他的,不過我很喜歡他。唉,只可惜啊,人家看不上我。」
展昭越聽越糊塗,皺眉,「我大哥根本不會武功,你騙鬼呢?」
洪娘愣了愣,看展昭,笑了,「我不是說了麼,你大哥最討厭你,當然不會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展昭不悅,這人又來了!
「少說廢話,展皓上次拿走了喪魂珠?」白玉堂有些不耐煩,問洪娘,「他這次要隱宮裡頭的寶藏?」
「嗯……確切地說是某一樣寶貝!」洪娘回答,「寶藏是赤龍門想要,展皓只想要一樣東西。
「是什麼?」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這我不知道。」見兩人臉色都沉了下去,洪娘趕緊辯解,「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大哥就讓我們找到隱宮的位置,那東西他自然會去取。」
「他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洪娘嘴角輕輕佻了挑,「那誰知道啊……收藏吧,寶貝總是有人想要的麼。」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擺明了說謊!
「我勸你說實話。」白玉堂和展昭已經帶著洪娘進了城,遠處就能看到府衙,白玉堂低聲對洪娘道,「趙普的影衛裡也有女人,你想試一試趙家軍刑訊逼供的手段麼?「
洪娘一臉苦澀,倒是撒起嬌來,「五爺怎麼不解風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真可惜了那張臉!」
白玉堂皺眉,洪娘趕緊道,「行了行了,我說是可以,但是你們要放了我。」
「說。」展昭催促。
「哼哼。」洪娘笑了笑,神神秘秘說,「我知道是誰,殺了李家滿門!」
白玉堂和展昭很想說其實相比起來他們更想問展皓的事情,但這畢竟也是線索,不能不問,「誰?」
「李非常呀!」
「他害死自己家人?」展昭搖了搖頭,「不對啊,他當晚並不在場!「
白玉堂也點頭,「的確!「
「他派人去做的。」洪娘道,「展皓,很欣賞李非常。」
展昭頓了頓,皺眉,大哥怎麼會喜歡李非常那樣邪惡難辨的人,又和赤龍門攪合在一起,他究竟想幹嘛?!
「不信啊?」洪娘壞笑,「李非常知道一些秘密,我知道他有什麼大事要做,至於具體是什麼,就等著你們查了!」
「怎麼樣?」洪娘說完,「放了我吧,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放不放?」
展昭聳聳肩,「你說呢?」
「反正衙門都到了,進去喝杯茶吧。」
展昭點頭表示同意。
「喂!」洪娘大怒,「你們……你們兩個堂堂中原武林的大俠,竟然不講信用!」
這時候,衙門裡頭的影衛已經接出來了,點了啞穴,將洪娘抓了投入大牢,趙普要親自審問。
展昭和白玉堂沒回府衙,而是折返山裡,繼續找那石佛所在的亂葬坑位置。
在日頭偏西的時候,兩人還真是找到了那個地方。
那是一個山坳,裡頭有大大小小的一些佛像,七零八落東倒西歪地躺著。而佛像四周,堆放著很多骸骨,看起來真像被屠村了,幾乎老少婦孺的枯骨都有。
白玉從地上撿起一些斷刃韌的刀來,和剛剛撿到的對比了一下——一樣的!
展昭看著那些石像,又看了看骸骨,「你說……會不會這些就是傳說中的,隱山居民呢?」
白玉堂想了想,「不過他們沒翅膀。」
展昭笑了,望了望四周,什麼都沒有……山坳,枯樹、石像、枯骨。
「大哥究竟想要什麼呢?」展昭深吸一口氣,「我以前就不是很瞭解他。」
白玉堂轉過眼看展昭,就見他似乎是在回憶,說話語速也很慢,「雖然我們一直和睦相處,但是他的心理在想什麼,我從不瞭解。」
「可能是他掩藏的好。」白玉堂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枯樹枝,輕輕撥弄那些屍骨,看下面是不是藏有玄機。
展昭轉眼看他,「有些人,你第一眼看到就能瞭解,而有些人卻相處了二十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說這是為什麼?」
白玉堂聽後,笑了笑,低聲慢條斯理地說,「能讓你相處了二十年都不瞭解的人其實有很多,但能讓你第一眼看了就瞭解的,應該只有一個。」
展昭眨了眨眼,微笑,「是麼?」
白玉堂頗有自信地點點頭,「嗯,適合的會有很多,最適合的卻往往只有一個,討厭的、喜歡的都會有很多、最討厭的也能有不少,但真正最喜歡的……」說到這裡,白玉堂伸手輕輕戳了戳展昭的心口,「這裡面,永遠只裝得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