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五爺,您找什麼?」白福被急匆匆跑回來的展昭和白玉堂拉到了後山的倉庫。白玉堂打開大門,看到了倉庫裡的東西也是嚇了一跳。
「這麼多?」展昭望著一大堆東西皺眉。
「是啊,都好幾年了。」白福摸不著頭腦,看白玉堂,「五爺,你要啥?我給你找。」
「有沒有見到玉石、琉璃之類的東西?」白玉堂問白福。
白福撓撓頭,「爺,東西多了去了,也有金銀財寶,不過大多都在箱子裡。而且大當家的吩咐過,這裡的東西都不准動,原樣堆放在這裡,如果有人來認領可以拿走。」
「那有人來認領過麼?」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
白福搖頭,「沒,失主大多都在還難的時候死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踩著厚厚的積灰走進了倉庫,開始尋找月琉璃。這一找才知道白福沒騙人,的確是什麼都有,從朽爛的木頭傢俱到精貴的象牙雕刻,應有盡有。
「邪門了,什麼東西都能捲上岸麼?」白玉堂有些想不明白。
白福知道他怕髒,緊著給他撣灰,邊道,「有不少中說法呢,也有說海底本來就有東西,一年年地沖刷就出來了,被捲上了岸……爺,這兒髒啊,我讓下人來打掃一下你們在找吧?」
展昭擺手,「別,白福,這事兒別對外人說。」
「哦。」白福點點頭。
白玉堂打開一個箱子,一陣灰塵揚起,用袖子擋著鼻子咳嗽,往裡看……就見一對古怪的陶瓷片。
「這是什麼?」他拿起幾片問白福。
「哦,大概是碎了的瓷罐子吧。」白福湊過來看了看,「估計是震碎了的。「
「東西真的不少啊。」展昭也打開一個箱子,見裡頭都是真金白銀,暗暗讚歎盧方的為人正派。這等於是白撿的,真要藏起來也沒人會知道……他竟然就堆放在倉庫裡,等著人來領。
「喵喵!」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找得有些上火時,門口跑進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上去一把摟住展昭,仰起臉來笑。
「小四子。」展昭趕緊讓他上一旁去,這兒髒。
小四子抱著不放,「你們上哪兒去了呀?剛剛爹爹驗完屍都從衙門回來了哦,九九他們還救上來了好多人哦,都說看到海龍了!」
「海龍?」白玉堂皺眉,「哪兒有龍啊,水浪吧?」
「不是哦,有一個人說,是龍在海底游動,見這人倒是跑了,然後他們就暈乎乎地被水流捲走了!」
「有這種事?」展昭點了點頭,手上卻是摸到了一塊玉璧一般的東西,心頭一喜拿出來看……卻見是一塊環形的玉璧。「展大哥。」簫良也上來看,「你們在找什麼?」
「嗯……找一塊月亮形狀的琉璃。」展昭想了想,又搖頭,「總之就是跟月琉璃有關係的東西!」見簫良和小四子閒著,就道,「你倆也幫幫忙,小心摔壞東西。」
「哦!」小四子點頭,和簫良一起幫著找,身後跟進來湊熱鬧的石頭和剪子也被攆了出去,生怕闖禍。不過小四子沒什麼心思找東西,見展昭忙著,就又挪到了白玉堂跟前。
白玉堂正看一卷古卷軸,就見上頭似乎有陷空島周邊的地形圖,比他平時看到的還要全一些,而且似乎有些年代了。
小四子到了白玉堂身邊拽拽他衣袖,仰著臉抱住他腿。
白玉堂見他喜滋滋有話說的樣子,伸手將他抱起來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怎麼了?」
「白白,北海那邊喏……」小四子笑瞇瞇說。
「北海?」白玉堂一愣。
小四子趕緊點頭,「咱們這個案子結束後,要不要去北海玩呀?」
白玉堂笑著揉了揉他腦袋,「北海有什麼好玩的,冰天雪地的都不見人。」
小四子心說就是沒人才好呀,省得人家給你們搗亂又有什麼冤案。見白玉堂猶豫,小四子就纏著他問,「去不去麼?我們去抓只銀狐養吧?」
白玉堂可算明白了,敢情是小四子想要只白狐狸。想罷,看了看展昭低聲對小四子說,「我倒是沒什麼事,不過,展昭應該要回趟開封府吧?總不能丟下包大人不管,都多久沒回去了?」
「唔……」小四子撅撅嘴似乎有些遺憾,「對哦,喵喵還在開封府做事的。」
一想到回到開封府,肯定十天半個月走不了,萬一有什麼大案子,那還得忙很久。難道又不行了麼?小四子有些沮喪,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沒時間,喵喵和白白又都那麼呆,這樣下去別等他把小良子都娶回家了,這邊還沒有進展哦,那不是要急死人麼?!
小四子想到了之前緋影給他說的關於敢情的事情。據說,兩個很有好感很相配的人,一定要下手快!如果兩人認識一兩年了還沒有成為情人,那很有可能就只能一輩子做朋友了!一想到最後展昭和白玉堂沒法走到一起,小四子就傷感起來,覺得很不高興。
一下子心情低落了下來,小四子從箱子上爬下去,在房間裡溜躂。
房中,展昭白玉堂和簫良都在認真找東西,唯獨小四子心事重重。他溜了幾圈覺得自己礙手礙腳的,又有些累,就想找個地方坐下。可左右轉轉,卻發現沒凳子,只角落裡頭有個小罐子。小四子別彆扭扭走到那裡,在罐子上坐下,托著下巴想起心思來。
小四子這一坐啊,就感覺屁股下面那個罐子不是很穩當,他渾身肉挺胖呼的,有些份量。坐著覺得不舒服,動了兩下,就聽到「卡卡」聲傳來。
小四子一下子明白過來,暗道一聲不好,剛想站起來,卻聽到「匡啷」一聲傳來。
「哎呀!」小四子屁股下面那個瓷罐子裂開,碎了一地,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剛剛好坐到了什麼硬邦邦還有稜角的東西,疼得小四子哇一聲。還以為屁股開花了,趕緊伸手摸……原來罈子裡有個木頭的東西,幸好有這東西墊一下,小四子才沒一屁股坐在碎瓷片上,不然可真得掛綵了。
「槿兒!」簫良放下手裡的東西趕緊過去講小四子扶起來,「摔壞沒?給我看看」
「唔?沒有」小四子手摸了一把屁股下面,「什麼東西?」
白玉堂就在他身邊呢,將他提了起來,就見他屁股下面坐著一個小匣子——藏在匣子裡面麼?
「這是什麼?」簫良伸手撿了起來,打開匣子往裡看,只見黑色木頭匣子裡,有一塊月牙形狀的黃色琉璃。整塊琉璃呈現一種淡金色,天然而成,上面有淺淺的吉祥紋路,非常耐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經歷了千百年的沉澱滄桑之感,估計價值不菲。
展昭和白玉堂第一眼看到這琉璃,腦袋裡就蹦出三個字——找到了!
「呃……」簫良將月琉璃拿出來對著光照了照,覺得東西挺好看的。展昭也走了過來,問白玉堂,「你看是不是……」
白玉堂看了良久,這東西手掌大小,的確是月牙形狀的,名字和月琉璃也合。唯一不同的是,琉璃上面並沒有任何的圖文,所以也不確定是不是地圖。
展昭想了想,拍拍簫良,「小良子,去把公孫先生叫來!」
「哦!」簫良趕緊跑去找人了。
不一會兒,公孫和趙普一起趕了過來,見展昭他們找到了月琉璃,也有些意外。接過白玉堂遞過來的月琉璃,公孫仔細地研究起來,「嗯?」
「怎麼樣?」趙普雖然貴為王爺,不過對金石玉器之類的東西向來缺乏認識,因此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古物沒錯。」公孫告訴眾人,「不過難辨真偽,等晚上對著月亮看看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將月琉璃交給了展昭放回盒子裡。
展昭伸手接了,盯著那琉璃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上面有圖啊。」
眾人都一愣,不解地看他。
「你們看。」展昭指著月琉璃給眾人看,「很清楚的一張圖,這位置是不是陷空島?」
眾人都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仔細看那塊琉璃,可是不管怎麼看,也沒看到展昭所說的
地圖。
「貓兒。」白玉堂拿過月琉璃對著日光看了半天,「沒有啊。」
趙普和公孫也看不出東西,不過他們知道,以展昭的性格是不會再這種時候開玩笑的!
「很清楚啊。」展昭此時可是比其他及仍更加疑惑,他指著琉璃上的圖案讓眾人看,可是眾人依舊是搖頭,說看不到。
小四子被趙普抱著,也湊過去看,見展昭質疑說有,就小聲問公孫,「爹爹,為什麼喵喵能看到,小四子看不到?「
公孫也搖頭,莫非是展昭站著的地方特別?可是他走過去換了個位置看,也沒看到!。
展昭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了,莫飛是自己產生錯覺了?正在犯嘀咕,白玉堂忽然靠近他,道,「別動。」
展昭一愣,只見白玉堂湊過來,跟他越靠越近,幾乎臉都要挨到一起了。
趙普挑挑眉,小四子睜大了眼睛,可惜沒看一會兒就讓公孫把眼睛給摀住了。
展昭也覺得面上發熱,白玉堂一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雙眼還相對……這裡那麼多人,感覺好尷尬。他就想退後一點,但是白玉堂皺眉,伸雙手將他的臉固定住,低聲道,「別動,眼睛看著琉璃別看我!」
展昭也沒轍,盡量將注意力放到琉璃上面。
「啊!」小四子掰開公孫的手指縫,本來想看看展昭和白玉堂親密的樣子,只是一眼看到了展昭的眼睛,叫出一聲吼指著說,「喵喵眼睛裡的琉璃不一樣哦!」
公孫賀趙普立馬明白白玉堂在看什麼了——是月琉璃在展昭眼中的倒影!只見果然,那琉璃雖然很小但是清晰,而且上邊遍佈線條,明顯是衣服月亮形狀的地圖。
展昭見所有人都圍過來盯著自己的眼睛看,覺得全身不自在,只好盡量去看月琉璃,希望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貓兒,你能看到琉璃裡頭的東西。」白玉堂皺眉推測,「會不會跟你的眼睛的顏色有關係?」
展昭覺得自己唯一和眾人不同的地方也只有在這裡了,可他哥千辛萬苦把他變成了金眼珠子,目的難道就是要他看到月琉璃裡頭隱藏的圖?
「很有可能!」公孫一拍手,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你們看,展兄眼睛的顏色其實和月琉璃差不多,特別是光澤很像!都有些類似於金色。可能就是這個緣故,所以大家都看不到的他能看到!」
「能不能將圖紙畫下來?」白玉堂問展昭。
「好是好……」展昭點頭,「不過我畫畫很糟糕。」
「可以拿陷空島的海域地理圖來!」白玉堂往外走去找韓彰,邊對回頭對展昭說,「貓兒,你們先去書房,一會兒我拿來了圖紙,咱們在上面標注出方位。」
展昭點頭,這倒是,不然憑空畫出來,也不知道畫的是什麼,白玉堂果然想得周到。他就和公孫等人一起去了書房,白玉堂獨自趕往前廳找韓彰。
只是他快步穿過院落剛想拐過長廊去前廳的時候……餘光瞥見黑影一閃,從牆上過去了。
雖然只瞥見了一眼,但那身影鬼鬼祟祟的,白玉堂皺眉往回看,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後院,那個方向應該是梅姨的住所。
想了想覺得不放心,白玉堂縱身躍上牆頭查看。此時陷空島上趙普的影衛們都很忙,四外也無人。白玉堂一上牆頭就看到前方,梅姨所在院子的院牆上蹲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衣,樣子看不見,不過背影倒是有幾分熟悉。皺眉一想,白玉堂立刻頓悟——是之前偷襲梨老瘋兒,和自己打了一架的那個鬼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