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西遵化有金礦,開平灤縣有煤礦,南堡曹妃甸有石油,典型的資源性城市,河北省的經濟中心,所以人的有錢和暴戶當然還有敢拚敢闖都是公認的,基本上第一輛新款豪車都會第一時間在市街道上出現,有關人和車的段子數不勝數,趙甲第身邊就有幾個啼笑皆非的段子,楊萍萍有個舅舅住在一個高檔住宅小區,有次開著輛寶馬?回家拿文件的時候跟一輛奔馳?在一條道上堵著,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讓路,耗了十分鐘,雙方不約而同下車,各自去車庫開了各自的豪車離開小區,老楊親戚也有,不過那是比誰的牌照更牛叉。他姑姑楊定波是個異類,有兩輛車,一個天一個地,一輛悍馬一輛比亞迪,一般出門從不開悍馬,她說過一個讓許多暴戶汗顏的論調,悍馬得跑去山區耍,在城市開就像2o年前玩磚頭大小的大哥大一樣,是傻逼行徑。跟的好車遍地跑多如牛毛相比,市沒有自己的民用飛機場一直讓人耿耿於懷,o3年倒是建了一個軍用機場,直到前兩年河北省和北京軍區才簽訂協議實施軍民合用。這一天,有一行四人從這機場登機,飛上海,兩男兩女,兩個女人成熟狐媚,屁股大,胸脯也大,一人挎著雙標誌的經典款一人拎著愛馬仕,根本不屑扛已經滿大街的,屬於小男生根本降伏不了的狐狸精大花瓶,稍微有點不太協調的就是愛馬仕姐姐還背著一隻旅行包。
男人四十來歲,很富態,油光滿面,幸虧身高出北方人平均線,一米八五左右,所以不顯老,加上一身騷包拉轟的名牌,戴著副大墨鏡,十足俺是有錢人的囂張派頭,還有個則是小男孩,一米六幾,身體還沒完全長開,最多初中生的樣子,卻故作滄桑,一進機艙第一眼就是賊眉鼠眼地惡狠狠瞅空姐水靈與否,一看跟身邊兩女人差距較大,就洩了氣,無精打采,坐在頭等艙位置上唉聲歎氣,嘀咕什麼好不容易溜出來一次咋沒個艷福,兩個女人笑得胸脯晃得厲害,中年男人翹著二郎腿安慰道:「鴿子,急什麼,到了上海,一抓一大把的美女,模特空姐職場,要啥有啥,一個電話的事情。跟著舅舅混,你還怕沒艷遇?」
「到了上海,我得立馬找哥去,晚上想找他一起去網吧通宵,沒空跟你鬼混,明天還要安排個節目,更沒時間,後天早上就要回,要不然我媽非殺了我不可。」小孩老氣橫秋地惆悵,示意身邊一個挎愛馬仕的豐臀熟女幫他揉揉肩膀。
「時間這麼緊張?難得出來一次,真不跟舅舅感受一下上海灘的**夜生活?」男人一臉惋惜,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屁孩之間的談話。
「感受你大爺,老子今年才12歲!」小孩破口大罵。
熟知這小少爺脾氣的愛馬仕女一臉坦然,男人身邊那個剛被寵幸的少*婦則滿眼駭然,在石家莊夜場被趙大爺勾搭包養上的她可知道趙五炮的脾氣,一言不合那就會翻臉,在道上是如此,對女人也一樣,有幾晚沒把這群渾身鑲金的金菩薩給伺候滿意,在床上沒少被折騰,亂七八糟的法子,連久經歡場的她回想起來都一陣雞皮疙瘩,趙五炮之所以有這麼個綽號,是江湖傳聞他夜夜笙歌還能一夜金槍不倒打五炮,感受最深的當然是趙五炮身邊少*婦這些為了錢敢於以身飼虎的「嬪妃」,她一開始覺得帶勁,這滋味比三個老公戰鬥力加起來都享受,可一天兩天吃得消,後來就主動要求玩一王二後的床上愛情遊戲,少*婦不是沒想過脫身,可自尊啥的經不起錢砸啊,趙大爺不憐香惜玉是不假,能夠趴在她身上跟別的娘們打電話**也是真,可砸錢的時候還是極其玉樹臨風的,在河北和京津一些場子裡一天砸個六位數眼睛都不眨一下,最牛的是他在場子上砸錢的話就堅決不碰那女人身體,最多留個號碼,美其名曰純情,冤大頭到了這份上也是性格,所以當她第一次跟他去世貿皇冠大酒店過夜就砸過來一隻香奈兒包,少*婦就認命了。在她看來,以為長得帥就去夜場擺個憂鬱姿勢就能白泡妞不給錢的,那是2愣頭青,傻妞才跟他們一起去破爛飯店開房間,真以為老娘是9o年代初的文學女青年啊?!再牛掰的詩人,兜裡沒錢,你說得跟花兒一樣,也是扯蛋,老娘沒蛋沒鳥的,懶得理你。
「嘿嘿,鴿子啊,這次我是去上海公幹,冒這麼大風險才把你帶出來,你爸報銷的可不多,你看是不是能先借舅舅幾萬塊?」男人諂媚道。
「當我是移動取款機啊?」小孩怒道。
男人搓了搓手,也不火。
少*婦臉部抽搐了一下,神情不太自然。
心裡嘀咕這小屁孩是哪來的小紈褲,她是石家莊人,對主子趙大爺的認知其實並不多,他也從不多說他的家世,她或者石家莊這邊的狐朋狗友偶爾拐彎抹角問起,他也不露痕跡一筆帶過,相處半年多,她也僅僅知道他是一家級家族企業的高管,而且他在黑白兩道都挺能說上話,很多事情都是一個電話就輕鬆解決,這也是少*婦願意死心塌地出賣**的重要原因,要是出個軌還擔驚受怕著被捉姦在床那也太寒磣了。
「得,小薇,把包給我。」小孩話道。
他的愛馬仕姐姐把抱在懷裡的包遞過去,估計是小二世祖的小孩拉開拉鏈,在身子豐腴的香奈兒少*婦錯愕視線中,搗鼓了一下,掏出兩疊錢,應該是兩萬,甩手丟給中年男人,小孩皺著眉頭道:「我身上只帶了十三萬塊現金,不是我小氣,給你兩萬塊,再加上跟小薇說好給她換只錢包,這已經是我的極限,必須剩下十萬塊錢辦正事,你要再多堅決沒有。」小孩重新拉上,把包丟給身邊年齡足夠當他小姨的「姐姐」。
「還是鴿子義氣,不枉費舅舅從小帶你玩。」男人哈哈笑道。
「滾蛋吧你,是哥帶著玩玩好不好,你天天讓老子在趙三金那裡背黑鍋。」小孩朝隔著一條走廊的中年男人豎起中指。
「這話生分了吧,要不是舅舅前年帶你去金莎**,你能認識小薇?」男人厚著臉皮嘿嘿笑道。
小孩閉上眼睛,懶得理睬,享受著愛馬仕姐姐的按摩,讓一旁空姐看得直嘀咕現在的市孩子越來越彪悍。
「趙爺,他誰啊?敢這麼跟你說話。」穿金戴玉的曼妙少*婦悄悄問道。
「誰?你腦子進水了,不懂人話啊,沒聽到他喊我舅舅?」趙五炮翻了個白眼,脫掉那雙淡綠色意大利手工皮靴,只為了更舒服地蹺二郎腿。這鞋子從給出絕對1比例的蠟像到拿到貨,等了足足半年。
「你親侄子?」少*婦委屈道。
「廢話,不是親侄子,我會跟他一起玩?都是姓趙的爺們,一家人!」男人格外加重「趙」這個字眼,顯然在桀驁不馴的他看來,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多大?」少*婦好奇道。
「12歲,上小學四年級,留級了一年,跟我當年一個德性。」男人裂開嘴笑道。
「趙大炮,誰他娘的跟你一個德性,老子跟咱哥一個德性!」小孩睜開眼睛嚷道。
愛馬仕姐姐笑得前俯後仰。
「好好好,你跟八兩一個德性,行了吧。八兩是你哥,我是他親舅舅,一樣的。」男人猛然閉緊嘴巴。
小孩一瞪眼,哼了一聲,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意識到自己說起了不該說的事情,趙姓男人脖子一縮,收斂神情,一言不,沉默許久,對身邊的少*婦沉聲叮囑道:「飛機上聽到的,一句話都不能講,聽到沒有,要是敢讓我在石家莊聽到一點點,別
怪我不客氣。」
少*婦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但還是很聰明地做出保證。
難道是最後那句話裡頭的「八兩」?
這裡頭還能有啥不可告人的禁忌?
聯想到趙五炮的威嚴和手腕,少*婦覺得自己還是管好嘴巴為妙。
到了上海虹橋機場,中年男人和少*婦坐進一輛公司專車,最新的寶馬?,誰都知道最大的大老闆唯獨鍾情寶馬車,所以也就投其所好,趙五炮再玩世不恭也不敢在工作上打馬虎眼,一不小心被某個娘們揪住小辮子鐵定吃不了兜著走,而這位集團主母恰好就是小侄子的親生母親,可以說他這次是冒著生命危險把小孩帶出市,在河北一帶混出一些名堂的趙五炮不知為何,跟小侄子他媽不對眼,跟小孩倒是很對胃口,在他面前趙五炮也從不拿自己當長輩,否則哪個長輩會在孩子十歲生日的晚上去娛樂場找女人?他上了車後特地打電話叮囑侄子路上小心點,有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叮囑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小孩一聲比我媽還嘮叨就掛掉電話,趙五炮摸了摸鼻子,一臉無奈,笑罵這小兔崽子將來一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綽號鴿子的小孩則跟愛馬仕姐姐打車去酒店,上了車,直接問司機師傅:「上海啥酒店最高最貴?」
司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道:「住酒店?」
司機眼睛盯著的卻是小孩身邊一身金貴的漂亮女人,顯然把小孩當成這女人的兒子,心想這女人保養真好,生了孩子還有這身段。
「看你妹啊,我問你哪家酒店!」小孩飆道。
司機一陣胸悶,差點要拒載,不過念在小孩有個漂亮年輕的媽媽的份上,他強顏歡笑道:「最貴的不好說,最高的應該是柏悅酒店了,不過那裡確實有點貴,聽說一晚上最少也要三千多。」
「不貴我還不住呢。」小孩撇了撇嘴道。
司機又是一陣惱火,心想小崽子你既然求著要被殺豬,我還攔你不成,我先繞點路,再帶你去上海金融中心。
「師傅,阿拉是上海人哦。」愛馬仕女人笑瞇瞇道,地道的上海腔。
一下子打消司機要繞路的念頭。
小孩也不笨,笑著捏了捏「小薇」的水嫩臉蛋,看得司機差點傻眼把車撞上綠化帶。
到了世紀大道1oo號的上海金融中心,小孩甩了兩張百元大鈔說別找了老子口袋不習慣放零錢,然後就牽著成熟丰韻女人的手下車走進大樓,司機氣得頭冒青煙。
在?多樓的酒店大堂,挎著愛馬仕一身奢侈裝束的女人拿出身份證,詢問房間,小孩說了句要最好的,氣質優雅的女服務笑了笑,說八間特別套房都已經客滿,小孩問有沒有主席套房啥的,顯然是住酒店的老手了,略微錯愕的服務員明顯呆滯了一下,說也滿了,小孩眨巴眨巴眼睛說姐姐你真有氣質,再一臉單純天真人畜無害地問主席套房得多少錢啊,你給我聯繫方式等有了我就來跟你訂,第一次遇上這種小孩的漂亮服務員有些無語,笑著說我可以給您酒店客服的聯繫方式,小孩歪著腦袋說不能直接跟你聯繫嗎,美女服務員微笑著搖搖頭,愛馬仕姐姐對此習以為常,笑而不語,最後他們還是要了一間江景客房,住兩晚,押金剛好是兩萬。
進了酒店房間,小孩跳上大床一陣蹦跳,然後對微笑望著他的「小薇」說道:「包裡有作業本,你先幫我做完,晚上帶你玩去。」
蒼天啊。
大地啊。
帶了個美女從趕到上海除了有身份證去住柏悅酒店,結果剩下就是幫忙寫作業。
讓多少情場高手情何以堪啊。
小孩掏出諾基亞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一邊蹦躂一邊雀躍道:「哥,我到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