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離開朱庇特城的奧古斯丁被一件事打斷行程,他被通知受邀於火炬機構為未來黃金三葉草徽章獲得者們上一堂課,內容可以隨意。在奧古斯丁看來這個請求的荒誕程度幾乎媲美歌謝爾女王的邀請函,他與火炬沒有任何關聯,他和榮登使徒人頭牌黑桃J的聖哲羅姆那點隱秘關係,在帝國不為人知,而且這位史上最崇高並且唯一的奧術賢者與帝國魔法公會關係一般,應該不至於給奧古斯丁出這個天大難題,給一群天才授課?課堂在科林禮堂進行,坐著一大幫等著臨時講師出醜的倨傲青年,一些火炬工作半輩子的老教授也都集體出席在末排位置,他們當然也奇怪一位二十歲出頭僅在帝國魔法公會取得中階魔法師身份的青年憑什麼給火炬傳播知識,是靠聖事部最擅長的異端理論博取眼球?以此噱頭來妄圖改變他在帝都的糟糕印象?那個天真的小傢伙確定不是在做夢?其中許多年輕天才都是被那個叛國者子孫的小丑身份吸引而來,絕非奢望聽到一堂有益的授課。而且很多人都聽說了北奧武符家族的漂亮小姐也會參加,這才興匆匆趕來,此刻,她就安靜坐在靠窗位置,托著腮幫,如同一尊最富才華雕塑家精心雕琢出來的月亮女神雕像。恐怕教室中約克是唯一一個對課堂本身抱有濃重期待的傢伙。
奧古斯丁準時到達禮堂,換上了一身與職業相符的魔法袍,沒有任何客套措辭,他的開場白異常簡潔,根本就是無聊,並且透著一股典型沒學問人士的蒼白空洞,「今天來這裡只想問某個一直思考並且沒有得到確切答案的問題。」
奧古斯丁拿起粉筆,用圓潤的塔拉司字體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問題:「魔法是什麼?」
某個青年魔法師很大聲「嘀咕」道:「魔法就是能讓你從教室滾蛋的東西。例如一個五十九級的【小安娜禮花】。」
哄堂大笑。
奧古斯丁沒有被諷刺的喧嘩打斷,只是平靜道:「數學上,所有人都知道1+1等於2,但幾乎沒有誰去思考為什麼等於2。我小時候,也曾詢問過某位私人魔法老師這個看似天真的問題,可惜她沒有給我答案,只是舉了一個例子,用一把長度是十厘米最小刻度是一厘米的尺子去測量一件九厘米的物體,這並不困難,不是傻瓜,都做得到,就像我。」
檯面下又是一陣笑聲,只是少了些嘲諷,對於樂於自嘲的傢伙,一般人很難生出憎惡。
「但如果是去衡量一樣九厘米二毫米的物體,這就需要更精確的尺子,需要測量人去自主打造精準到毫米的長尺,這一點,傻瓜可就做不到了,但坐在台下心想聽一個傻瓜呱噪真浪費時間的你們做得到,這也是你們為何進入火炬的原因。我小時候,可是做夢都想進入比聖卡洛爾更光榮的火炬,然後最好是弄個騎士頭銜,騎著馬穿著魔法袍,很惹眼,小姐名媛們都會尖叫,對不對?」
台下笑聲更濃,連一些老教授都會心一笑,誰不是從年少無知成熟起來的?幼稚的兒童和少年時代,誰不渴望成為焦點人物?
「但如果有人問你們,如何闡述根號2這個無窮循環單位,該怎麼做?恐怕你們頭疼得把尺子吃掉都解決不了。」奧古斯丁笑了笑,轉身在黑板上畫了一個標準的三角形圖案,用粉筆敲了敲兩邊,「數學家會說,我們可以通過已知的兩條邊來求解出那個注定無法用長尺衡量的無窮循環的數。雖然這個數字依然抽像,但起碼不是一團漿糊。這就是槓桿的作用,在座學識淵博的教授和任何一位都能輕鬆甩出一個小安娜禮花讓我滾蛋的你們,顯然都很擅長利用這類槓桿。」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那位月亮女神一般的漂亮女人。
「我一直堅信魔法是一樣可以而且必須精確計算的神聖物體,那麼,當我們可以嫻熟使用槓桿的時候,是不是就可以沾沾自喜了?還是更進一步,去探索槓桿的來源?就是1+1為什麼等於2?魔法到底是什麼?每一個魔法師都知道我們體內有魔法神祇的饋贈,核砝。它就像一座迷宮,需要我們在不同階段拿著不同的鑰匙去開啟,你們都是幸運兒,比常人開啟了迷宮更多的房門,記得第一位從神話故事裡潘神的迷宮走出的聰明人是怎麼做到的嗎?很簡單,他進入迷宮前就準備了一捆長線,找到金羊毛寶藏後,保證他可以原路返回,這告訴我們什麼?當然不只他是個幸運的傻瓜,而是他沒有忘記破解迷宮最初的東西,那就是起始點在何處。他每走一步,都在為返回起點而努力,一刻不曾遺忘。那你們,我一提出這個問題就被你們視作半吊子泛神秘主義學腔調的天才們?你們還記得那個比手中槓桿還要起始的原點嗎?」
眾人開始不約而同地深思,一些因為天賦而習慣了自負的年輕人試圖反駁,卻徒勞的啞口無言。
「魔法是一座迷宮,不要被它的旁系浩瀚的『真相的假象』所迷惑,它其實就是一項嚴格遵循單向性解構的謎題,不管你在魔法領域行走了多少年,獲得了多少榮譽,破解了多少難題,你都需要告誡和提醒自己,我忘了來時的路了嗎?魔法師無疑是一項尊貴的職業,略有成就,便可以收穫鮮花和掌聲,但我的兩位魔法老師,一位比一位更無視旁觀者的讚美或者嘲諷。排場盛大的晚宴?貴族們的橄欖枝?與某位夫人小姐的暢談?我想,這些還是交給騎士們去接納吧,魔法師更適合埋於書籍長卷,你們的沉默,卻遠比誇誇其談更加有利於人類知識階梯的搭建,這個過程,注定很艱辛,但這不正是魔法師所追求的平凡嗎?我的教父說過,人的一生也許偶爾有幾次讓人驚艷的壯舉,但其餘的,不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齷齪行徑,卑微細節,甚至是無聊的舉止。沒有這種忍受平庸和污垢的耐性,斷然不能披上神聖華麗的外衣。我相信最適合這句話的角色,不是政客,而是魔法師。」
響起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約克,那位帝國的月亮女神,還有六七位老教授。
「接下來,我來講一些自己這些年對魔法是什麼的淺顯理解,可能有些另類,希望不要課堂結束就被帝國魔法公會緊急通知我不再是一名魔法師了。」
最終,這一天,被傲慢迎接和被掌聲歡送的奧古斯丁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那個和他一同出生於奧格斯歌城的帝國月亮。
當天,奧古斯丁的馬車剛要駛出帝都,就接到朱庇特大帝頒的秘密文書,前往帝國和卡妙的接壤邊境簽署一份意義非凡的附屬協議,這意味著他的名字將次正式出現在帝國史書上,竟是以一位和平主義者的身份浮出歷史水面。
撒克遜森林被這位即將扮演和平者的秩序大執政官戲謔稱作「大型絞肉機」「帝國騎士的最好學院」,那麼帝國南部邊境數個與泰坦毗鄰的郡省,那就是真正的戰場。在這裡,雙方以最高頻率爆著史詩大陸上最殘忍的戰役,幾乎每回兩大帝國交戰投入的兵力都高達六位數以上,黑玫瑰凋零的那一次,啟動的軍團多達二十一個,本來按照正常事態展,那將是近百年來大陸上最蕩氣迴腸的一場巔峰戰爭,大規模騎士團,最完整的法師梯隊,等等,所有戰士都將投身其中,綻放一場讓軍事觀察家血脈賁張的「遊戲」,當然,歷史總是在所有人拭目以待的時候來個冷笑話,那一年,一朵徹底怒放的黑玫瑰帶著近乎不可複製的榮譽落入塵埃。終於,今年,迎來了新的機遇,戰爭之子在邊境瘋狂囤積了接近二十萬的士兵,而神聖帝國不甘示弱,以騎士對騎士,長矛對長矛,聚集了十四萬帝**人,外加一萬五千名法師,這個比例,足夠讓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帝國王在垂涎同時心生畏懼。
守衛神聖帝國南部大門的白鯨要塞,此時將星薈萃。指揮過兩次聖戰的龐培侯爵,被稱作天生為了戰爭而生的大軍團長丟勒伯爵,級別比一般行政長官高出半級的羅伯特長官,還有傳言馬上要成為帝國最新頭銜「元帥」批成員的「泰坦收割者」奧雷姆將軍。所有人都堅信,只要打贏這場戰爭,帝**人最高等級「元帥」名冊就會為這些人安排好座位,一些並不出名的軍團長也都躍躍欲試,為家族也為自己謀取更高的顯赫名聲。
哪怕是最低調的「戰爭指揮藝術家」老基督山將軍都私下對好友說他也希望為軍人生涯劃下一個圓滿句號。
這位老人一直被認作是任何一場千人對千人的中小規模戰役勝率無限接近一百的天才指揮家。他曾是澳狄斯親王的軍事老師,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成為戰場上的無冕之王。何況他一直是泰坦不惜試圖用暗殺這種不光彩方式解決掉的敵人,老人被迫與刺客和賞金獵人打了半輩子交道,生活上很樂天派的老人總笑著說等自己退役了,一定要邀請這兩個職業的領袖共進晚餐,共同慶祝大家終於都可以休息一下了。
如果說這些大人物還保持著清醒的警惕,那麼一批最新成長起來的新貴騎士則大多狂熱而踴躍,被燥熱的情緒籠罩,東部大家族走出來的君士坦丁就是很好的例子,以這位天才雙職業大師為核心的帝都青年鷹派份子團體終日策劃戰爭開端和計算大概走勢,他們所在的貴族騎士團血統最為高貴,大多是朱庇特城一線家族的繼承人,匆匆獲得騎士頭銜後就奔赴白鯨要塞,而且最耀眼的是這個小團體中有一位特殊騎士,叔本華王子,一位最受朱庇特大帝寵愛的王位繼承人,似乎王子殿下並未因為被君士坦丁的姐姐拒絕示愛而記恨於一同就讀於摩根學院的同窗,一直關係親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與這個圈子界線鮮明的騎士團體。
大多由平民組成,相應的,年齡層稍高,極少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騎士,大多接近三十歲,並且都獲得了不同的戰爭勳章。以六級黃葵花勳章居多,因為這枚勳章是平民晉陞新貴族的必經階梯,並且幾乎人手一枚大巖桐戰爭徽章這種基礎榮譽,他們的共同點是沒有什麼光輝的姓氏,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祖輩,一切都需要他們自己去打拼,並非身處同一個騎士團的他們卻經常聚會討論問題,擁有乎尋常的凝聚力,沒有誰會懷疑一旦戰爭爆,這些中層青年軍官可以默契地相互策應,打出一些個漂亮的小戰役。這個群體,有一個影子領袖,一個比他們平均年齡還要年輕好幾歲的平民騎士,他在前幾年的帝國皇宮拉伯德水晶廳授勳中,是唯一同時獲得萊茵王圓桌騎士頭銜、一等鐵橡樹軍人勳章和二等普爾閥孜徽章的怪物,那一年,連那個因為虜獲安德烈女兒而名動帝國的死胖子無賴騎士都被他掩蓋了光芒,以至於傳言龐培侯爵有意將心愛女兒嫁給這個才華橫溢和桀驁難馴同時著稱的嫡系下屬。
除了這兩個聲譽和實力都上佳的青年派系,剩下一個,就比較滑稽了。第一個無疑是最貴族的,第二個是因為最英勇所以在戰爭中傷亡率最高的,而最後一個,則是存活率最高的,但名聲卻糟糕得一塌糊塗,怕死,狡猾,不懂騎士禮儀,衝鋒比烏龜還慢逃跑卻比兔子還快,天曉得這幫無恥騎士是怎麼一個個戴上徽章的,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歸結於他們有一個卑鄙的領頭人,一臉雀斑的胖子騎士萊茵哈泰,帝都老牌軍人對於軍相頒給這個混蛋鐵橡樹徽章十分憤怒,差點要聯名抗議,但是礙於當時還未凋零的羅桐柴爾德的情面,才勉強忍下。
白鯨要塞議事廳,將軍們在平攤在長條桌上的巨幅地圖上決策戰役。
議事廳外,很湊巧地站著所屬陣營比較有趣的四位年輕騎士。
被父親至交好友丟勒伯爵喊來問話的君士坦丁。
在帝都和大多一線貴族繼承人很玩得來但屬於父親派系的尼祿少爺,沒有誰對這個朱庇特城的頭號花花公子寄予丁點兒期望,這傢伙拎得動長達三四米的長矛嗎?穿上重鎧能獨自上馬?
一身肥肉今天專門跑來跟尼祿套近乎打探奧古斯丁消息的萊茵哈泰,掛著一副讓君士坦丁十分憎惡的嘴臉。
還有一位與三人刻意拉開一段距離的怪物,被基督山老將軍視作接班人的隆美爾。按照常理,龐培侯爵一脈出身的他應該跟尼祿打好關係才對。但顯而易見,年紀輕輕但榮譽沉澱的怪物對尼祿和君士坦丁沒有半點好感,相反,方才只是跟鐵橡樹一同獲得者萊茵哈泰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站在角落,瞇著一雙比女人還漂亮的桃花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尼祿應付著死胖子的諂媚,視線更多停留在隆美爾身上,這是一個比他更英俊的青年,現這個真相後,尼祿少爺有些嫉妒。
某個胖子厚顏無恥道:「尼祿少爺,很少見到像您這樣比我更英俊的騎士了。」
似乎拍馬屁的時候也沒忘記自我吹噓一番。
尼祿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不要臉的胖子跟奧古斯丁出自同一個家族,僵硬著臉,不知道如何作答。
胖子繼續不厭其煩地套近乎:「尼祿少爺,需要上等葡萄酒嗎?我的手下這次帶了很多,這是我給他們下的命令。如果您想要姑娘,我同樣知道白鯨要塞哪裡能讓您滿意!」
面對這名騎士很狗屎的信誓旦旦,連擅長荒唐行徑的尼祿都只能尷尬一笑。需要多大的膽識和氣魄,才能讓手下帶著美酒前來白鯨要塞?
議事廳的軍事會議告一段落,胖子騎士在不吝嗇唾沫狠狠馬屁了一整圈大人物後,這才跟尼祿少爺依依不捨地告別,並且拋了一個「尼祿少爺你懂的」的深意笑臉,當父親投來疑惑的眼神,尼祿真是悔恨不該認識這個胖子。君士坦丁跟隨丟勒伯爵率先離去,尼祿和隆美爾則跟著侯爵走進一間休息室,龐培家族的家主詢問了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手下隆美爾一些例行問題,尼祿坐在一旁顯得百無聊賴,只能欣賞一隻從次大陸孔雀王朝海運過來的瓷瓶。
等帝國最耀眼的戰爭之星隆美爾踩著極富個人風格堅硬步伐離開後,侯爵緩緩收回視線,語氣蕭索地含有深意道:「這是一個無法理喻的年輕人,老基督山再著名,比得上我這位實權將軍更適合做靠山嗎?他難道不知道拒絕了帝國內無數青年渴望的這門婚姻後,就等於與我劃清了陣營?尼祿,你跟他年紀差不多,說說看你的想法。你的姐姐,可是到現在都在默默流淚。」
尼祿終於不再撫摸花瓶,燦爛笑道:「想聽實話?」
身居高位的侯爵瞪了一眼這個外人眼中不成氣候到了極點的兒子。
尼祿嘿嘿道:「第一,我的姐姐,瑪麗小姐實在算不上漂亮,我要是隆美爾,也不願意未來四五十年面對一個不漂亮的妻子。」
侯爵無奈搖頭。
尼祿繼續說道:「第二,父親,您掌握的派系,那麼多實權貴族,甚至連將軍都有好幾位,可別人討論起來,除了你,還記住第二個人嗎?」
侯爵笑了笑,「但是你別忘了,隆美爾只是個平民。」
尼祿搖頭道:「未來半個世紀,帝國會為平民敞開大門的。現在就已經有一條門縫了,誰會知道接下來是如何的光景?老基督山,可一直是比你更樂意將位置和光榮讓給後輩。就算這個隆美爾如您所說對政治權力沒有任何**,但他既然是帝國未來最出色的軍事家,難免想要獲得更廣闊的舞台,您才四十多歲,可老基督山卻快七十歲了。」
侯爵點點頭,只是有些失落。能夠讓龐培家主如此耿耿於懷,可見隆美爾作為純粹軍人一面的優秀。
侯爵似乎想到什麼,提醒道:「別小瞧那個胖子,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研究一下他這些年遞交給摩根學院的軍事論文,不誇張的說,他是帝國內部最熟悉泰坦軍事並且能夠將理論付諸實戰的指揮官之一。他對石堡網鏈、平原騎士戰和法師最大附加值擴張的研究,都是摩根學院的經典官方教材,只是考慮到他的名聲,學院一直沒有標注作者而已,生怕那幫學院會有逆反心理,不願意接受這些將來戰場上會帶給他們無形庇護的珍貴東西。所以你有空可以陪他喝喝花酒,聽說他最近在研究很冷門的海戰,你看能不能從他嘴裡挖出點有趣的東西。」
尼祿眼神閃爍:「海戰?繞過平原,直插泰坦的脆弱腹部?」
龐培侯爵微笑道:「怎麼樣,跟你不謀而合了吧。總算找到一個能配合你跳躍性思維方式的同類瘋子了?」
尼祿嘖嘖道:「有點意思。」
龐培侯爵遺憾道:「我這幾年之所以一直破格栽培隆美爾,是看中他近似老基督山的敏銳嗅覺,這類天才,在中小規模戰役中爆出來的指揮天賦,是可以直接決定勝負的。將他們稱作戰爭藝術家,很貼切。尼祿,你跟這類人不一樣,你的最大優勢在於對整個戰爭近似預知未來的強大掌握,但任何完美的戰略需要被一個個精妙戰術去鋪墊,所以我比誰都渴望出現一個能為你完成戰術的天才指揮官,他必須純粹,沒有權力野心,不會跟你爭搶最大的勝利果實,這樣未來半個世紀,帝**事的光輝,就可以屬於我們龐培。隆美爾本來就是最好的人選,可惜了。」
尼祿的笑容迷人,故意一臉委屈道:「敬愛的侯爵,您竟然將獨佔帝**事榮光的重擔交給一個花花公子,太不像話了!這對神聖帝國太不負責任了!」
簡簡單單坐在議事廳就能讓一群同等位置大人物感到窒息感的龐培侯爵笑罵道:「你在脈代奧拉跟奧古斯丁那個小混蛋呆久了,越來越油腔滑調,難怪那小子幾次到了朱庇特城都不敢來見我!哼,現在你將你母親最珍愛的那副撲克牌偷送給他,下次他就更不敢登門了吧?」
尼祿眨了眨眼壞笑道:「其實是我不想這傢伙進我們家門,否則瑪麗指不定就要轉移目標了,到時候我可不想喊他一聲姐夫!」
父子相視大笑。
笑聲中,血與火的戰爭,緩緩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