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笑道:「想笑就笑好了。」
慕容桐皇雖說卸下一些心防,但還沒膽子在世子殿下面前放肆,當然沒敢出聲取笑。徐鳳年拍拍黃蠻兒腦袋,「走,去徽山,誰攔路,你就撕了他!」
黃蠻兒原本渾濁不堪的眼神瞬間綻放光采。
徐鳳年轉頭對青鳥說道:「去逍遙觀和老劍神以及鳳字營說一聲,還有你最好帶上剎那槍。我們在青龍溪那邊會合。這次咱們玩一次大的,順道提醒一聲老天師趙希摶,龍虎山最好別摻和進來,軒轅敬城邀請我們上山的事情,可以跟老天師解釋解釋,讓他知道這是徽山的家事,不是本世子要搗亂給軒轅世家來下馬威什麼的。」
青鳥挽著竹籃,點頭道:「曉得了。」
逍遙觀泥牆牆頭上,趙老道伸長脖子望向那個踏江而去的中年儒生,嘖嘖稱奇。羊皮裘李淳罡冷笑道:「老夫真心瞧不明白這世道了,當初不說天象,指玄境界便可穩居天下前十,如今倒好,指玄境就跟路邊大白菜一樣不值錢,敢情當下行走江湖,不是金剛境就不好意思跟人招呼了?」
才堪堪摸著指玄境門檻的趙希摶赧顏道:「李老哥這話說笑了,這三十年江湖的確與前三十年不太一樣,天才與怪胎都出了不少,可也不至於金剛多如狗指玄滿地走,只不過世子殿下出門遊歷,與平常人闖蕩江湖自然不同,若徐鳳年不是北涼王的兒子,是一個能世襲罔替的世子殿下,又豈能遇上吳六鼎攔江?豈會碰上第十一的王明寅?更不會才到龍虎山就被忍辱負重的軒轅敬城找上門了。不是這個江湖變幻太快,委實是李老哥你跟著的這小子太惹眼啊。沒些斤兩本事的江湖人士,哪敢來北涼世子面前自取其辱?不說李老哥,這一百精銳鳳字營可就夠一大壺喝的了,小魚小蝦,早就給一巴掌拍死。」
李淳罡冷哼一聲,道:「這飄下牯牛大崗的軒轅敬城是怎麼回事,你所謂的長生真人境界又是怎麼搞的?」
老天師捋了捋頜下鬍鬚,瞇眼道:「這後生啊,苦命,很有才華的,但身為軒轅長房長孫,偏偏不走武道。下山考取功名時,愛上了個不懂知恩圖報的江湖女子,那女子出身不好,性子卻執拗,大概是不甘心被帶上徽山,軒轅大磐瞅準機會,軟硬兼施就給雙修上了,至於這裡頭有沒有軒轅大磐逼得孫子奮發習武的心思,天曉得。這二三十年,軒轅大磐潛心修行歡喜禪和房回中術,十分百無禁忌,龍虎山這邊都有幾名黃冠遭了毒,不過那幾名道姑也奇怪,事後一聲不吭,反而主動在牯牛降那邊安心做鼎爐,也算軒轅大磐馭人的本事了得,嘿,這老王回八年輕的時候就討女人的喜歡,腕那是越老越厲害。我聽說這兩年看上了軒轅敬城的女兒軒轅青鋒,估計這次終於過了軒轅敬城的底線,不再忍氣吞聲,但軒轅敬城如何成為長生真人,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這小子二回十回年來常到天師府借書看,有借有還,與我那心比天高的侄子趙丹坪關係一直不錯,難不成看書也能看著看著就能成了真人?真稀奇,回頭我得問問趙丹坪。」
老劍神譏笑道:「觀他氣海翻湧,便是倒行逆施的求死路數,不值一提。」
老天師惋惜道:「這小子若是不這般急於求成,那塊石碑上的陸地清福就名副其實了。」
老劍神呸了一口,道:「再不求死,拿命來換取境界,難道還眼睜睜看著女兒入了軒轅大磐那老畜生的嘴?」
趙希摶雙插袖,不停唉聲歎氣,愁眉苦臉道:「李老哥,你說世子殿下會不會接過這燙山芋?」
李淳罡毫不猶豫道:「廢話,起碼是一場指玄對指玄的拚死對決,說不定就是天象之間的巔峰大戰,那小子會不去?」
趙希摶還是歎氣道:「這麼一來,江東軒轅就真的要起碼三十年內一蹶不振了。」
李淳罡冷笑道:「軒轅與劍池本就與吳家劍塚差了好幾層境界的家底,當年吳家劍魁盡出,九劍破萬騎,那才是真風采,軒轅和劍池算什麼東西!能與吳家劍塚並肩?都是江湖上那些趨炎附勢的王回八蛋瞎吹捧出來的。」
看到青鳥提著一竹籃山楂走向逍遙觀,老劍神問道:「等下你去不去徽山?」
老天師苦著臉哈哈道:「老道身體不太舒服。」
李淳罡飄下牆頭,不屑道:「你這個老娘們還有天葵月事?」
趙希摶瞪眼,卻不敢反駁。
李淳罡落井下石道:「不怕你徒弟吃虧?」
老道頓時來了精神氣,喜逐顏開道:「我這徒兒吃不了虧,不是老道說大話,要傷到黃蠻兒,天師府加上牯牛大崗,一隻就數得過來,但若說要殺我這徒兒,嘿,龍虎山興許有一兩位,徽山那邊啊,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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