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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陸草原上遊牧部族叛亂,急報一份接著一份,快馬踏碎了皇城門前的玉磚。端王朝不得不出動真正的精銳主力,雖然明帝明白,自己的兄弟遠比遠方的悍族更可怕。
穆如世家和他們精心訓練的鐵騎軍要遠征了。穆如寒江 發現自己的母親這幾天心神不寧,都聽不見他說話。她不再讓他出去玩耍,說:“多去和你父親說說話吧,你可能要很久看不見他了呢。”可穆如寒江 不能理解,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定要和父親一起上戰場的。
大軍出征那天,城北旌旗浩浩,大軍列陣,像黑色的山林。穆如槊接過明帝敬上的出征酒道:“陛下,你的九弟宛州王牧雲欒早有反心,只怕不會放過這樣的時機。萬請盡量多穩住他一刻,若他起兵,千萬堅守,待我急速掃平北患,大軍趕回之日。”
牧雲勤點點頭,歎道:“沒有穆如鐵騎,哪來的大端朝。穆如兄弟,只有你,才是我的親兄弟啊!”
穆如槊感慨,單膝跪倒道:“願為陛下效命,肝腦塗地,至死方休。”
大軍齊齊跪倒,喊聲如嘯:“肝腦塗地,至死方休!”
穆如槊轉身揮手:“上馬!開拔!”
千軍萬眾翻身上馬,整齊如一,像是大海怒濤掀徹。
突然人群中一聲馬嘶,一少年全身貫甲,策馬追了出來:“父親,我與你一道去。”
穆如槊回望喝道:“大膽!回去!我不是說過,待你到十二歲,才可從軍。”
“這次不去,以後要等到何時才再有仗打?”穆如寒江 急得大喊。
穆如槊看著兒子,歎一口氣,撥馬回來,扶了扶穆如寒江 那有些大的頭盔:“戰場,從來也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去過一次,就不會再想去第二次,可將來,只怕會有無數你不想打卻不得不迎戰的時刻,還是先練硬你的身子骨吧!”
他在穆如寒江 的肩上重重一拍,少年啊的一聲幾乎摔下馬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木了,但他緊緊咬牙,拉住韁繩,歪了幾歪,還是在馬上挺直了身子。
穆如槊笑了:“像我穆如家的兒郎!下一次,下一次出戰一定帶上你!在家把武藝練好嘍。”
他長喝一聲,縱馬融入大軍。穆如寒江 望著父親背影,無限失落,能不能去戰場突然不再重要,他只是覺得父親要去很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何時會回來。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別離,似乎一些變化,正在慢慢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