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著,並且越來越大。麗漫無目的的在雨中走著,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要做什麼。她就只是在雨裡走著,已經走了幾個小時。雨水早已將她完全淋透,涓涓雨流順著髮絲而下,流進領口,順著身體而下,最終在地上和其它夥伴們匯聚。
雨中夾著雪,夾著冰屑,也有許許多多其它的東西。雪片冰碎落在她身上,初時還會被體溫融化,化成雨水,到後來已經化不掉,而是在麗的頭髮眉梢上凝結出了一層霜結。
天快亮了,但周圍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人,也不見燈火。這裡是龍城的廢棄區,沒有整治環境、修建道路,也無人居住。幾平方公里的範圍內,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走在其中,除了風聲雨聲,就只有腳步聲在樓宇間迴響。似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走著走著,麗忽然發現,前面已經沒有路了。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到了一座廢棄大樓的天台上,欄杆早被歲月和風雨蝕盡,再往前走幾步,就會從樓上墜落。雖然這座樓只有7層,算不上有多高,但下方街道上全是銹蝕的汽車、林立的鋼筋以及散落的混凝土塊,而且麗此刻體力已經下降到十分危險的程度,防禦強化能力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如果摔了下去,多半會重傷。
站在天台的邊緣,麗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這黑沉沉的、充斥著冰雨和寒冷的世界搖晃了起來,腳下踏著的天台也變得綿軟,身前下方的黑暗中似乎生成隱約的吸力,想要將她拉下去。
也許這樣掉下去也不錯……麗心中忽然浮出這樣的想法。
在加入暗黑龍騎之前,麗已經是統率數百戰士的統帥,殺人放火可以說是家常便飯。雖然年紀並不大,但她的意志其實非常的堅定,頃刻間就從黑暗墜落的誘惑中清醒過來。
可是清醒過來,等待著她的卻是更大的痛苦。這次和災難之蠍的戰鬥,麗已經做好了再也回不了龍城的準備,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活著回來了。也許在險死還生之後,人都會變得非常脆弱,麗也是這樣。她很想立刻見到蘇,很想可以抱一抱他。
然後,她就看到蘇帶了一個女孩回來,一個沒有什麼能力,但是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肯定比她漂亮的女孩回來。
麗雙腿一軟,頹然跪倒在地上,雙手已撐在天台邊緣,如果再往前20厘米,或許就會從天台外緣翻下去。麗垂著頭,就這樣跪在天台上,任由大雨淋下。
她猛然抬頭,向著前方無盡的黑暗,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吶喊轉眼間已變成哽咽,直到這個時候,麗才哭了出來!
忽然,她身後響起卡的一聲輕響,然後一縷微弱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和寒冷,照在了麗的身上。
麗立刻收起嗚咽,騰地站了起來,回身望向身後。她的眼神雖然恢復了一些凌厲,但仍充斥著迷茫。從身後傳來的只是意外,並不是危險的感覺。
在麗身後不到兩米,裡高雷將脖子都縮進了高高豎起的衣領裡,嘴裡叨著一根煙,雙手中有個打火機,正用寬大的手掌和身軀擋住風雨,不讓打火機的微弱火苗熄滅。他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收了打火機,把煙拿在手中,一臉惋惜地看著手中的香煙。
在寒夜和冰雨中,煙頭的火光顯得如此微弱,但卻是惟一的溫暖。
麗不假思索地一把從裡高雷手中將香煙搶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什麼都沒說。
「哭完了?」
裡高雷問。
麗只是嗯了一聲,繼續悶聲抽煙。
裡高雷又取出一根煙,可是這次卻怎麼也點不著,只好一臉無奈地將煙收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對麗說:「哭完了就好,我們也該回去了。雖然聽說這鬼地方安裝了輻射過濾系統,但雨淋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麗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不想回去了。」
裡高雷似乎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問:「那想回羅克瑟蘭,還是隨便找個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別問我!」
麗苦惱地抓起了自己的頭髮。
「那好,我不問。」
裡高雷笑了笑,又開始對付那根已經濕了大半的煙,終於成功地點著了它。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徐徐吐出後,裡高雷忽然問了一句:「頭兒最近的幾場戰鬥,你感覺到什麼沒?」
麗並不是細心的女孩,驟然聽到裡高雷這樣問,不覺一怔。她努力想了想,卻想不出究竟有什麼不同,只好純憑感覺說了一句:「好像,他都傷得很重?」
「聽茱莉說,有兩次幾乎都救不回來了!還記得茱莉嗎?她就是將軍私人醫院裡的那個護士,你應該認識的。她人很好,又很熱情,我在醫院裡休息的那兩天,她一直暗示應該請她吃頓晚飯了,或許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裡高雷說得興致勃勃。
麗忽然把才吸了一半的煙遠遠彈了出去,看著那點星火劃出一道醒目的弧線,然後消失在夜雨中。
「回去了!」
麗大步向樓梯走去。
裡高雷一臉的意外,跟在麗的身後,問:「嗨,你不是準備離開嗎?」
「那個笨蛋打仗根本不要命的,不在旁邊看著他點,說不定下次他就回不來了!」
麗頭也不回地說。她並沒有走樓梯,而是直接從樓頂跳了下去,大步走遠。
裡高雷格鬥域能力一般,可沒有直接跳下去的本事,只好站在天台邊緣,看著那有些單薄、卻異常倔強的女孩遠去。他笑了笑,自語說:「也許,是該請茱莉吃次晚飯了。」
天還未亮的時候,蘇已經離開了公寓。他要盡快辦好軍銜晉陞的手續,同時摩根將軍承諾的物資已經到了,一共是兩卡車的普通燃料和一卡車的核燃料。三輛載重卡車裝載的能源足夠N958基地用上三年。是時候啟用這個基地了,奎因已經在基地內呆了很久,修復了一切可以修復的東西。這次出戰,蘇需要把這幾車燃料送到基地去。
在出門前,蘇意外地看到麗走進了公寓,她像平常一樣和蘇打了招呼,就自行去換衣服,除了渾身濕透、臉色有些蒼白外,麗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蘇沒有多想,讓麗盡快吃點東西,好好睡一下,就離開了公寓。
三樓的臥室中,梅迪爾麗已經坐了起來,安靜地看著大床的另一半。那裡,還殘留著蘇的味道。
她走到房間角落裡的智腦前,啟動了智腦,開始在暗黑龍騎的網絡中搜索著什麼。
樓下又傳來開門的聲音,裡高雷也回來了。梅迪爾麗靜靜地坐在智腦前,樓下不時傳來響動,偶爾麗和裡高雷還會說幾句什麼。
雙方似乎有無形的默契。梅迪爾麗完全不打算走出蘇的臥室,麗和裡高雷也根本沒有踏上三樓一步。
晉陞軍階、領取物資、籌備出戰,手續的繁瑣仍遠遠超出了蘇的預想,整套手續加上清點物資花去了他整整兩天的時間,轉眼間就到了出戰兼護送燃料去基地的時間。連梅迪爾麗的身體測試都沒能完成。沒完成也不要緊,等這次戰鬥結束後再去測試也不算遲,蘇可沒有讓她自己去進行力量測試的打算。以她現在的情況,最好就是呆在房間裡不要出門。
第三天清晨,蘇自用的越野車已停在門前。運載燃料的車隊和擔任護衛的戰士們則已到了龍城哨卡外,等候蘇來匯合。
身著全副野外作戰服的蘇,提著電磁動能步槍的合金槍箱走出了公寓,將槍箱扔到了後廂裡。就在他準備跳進駕駛室的時候,街口忽然傳來馬達的轟鳴,一輛輕型載重貨車拐上了這條路,迎面向蘇開了過來。
蘇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所居住的這片區域中只住著寥寥幾個龍騎,這條街上更是只有他自己,怎麼會突然來了一輛載重卡車?
瞬息之間,全景圖已出現在蘇的意識內。載重卡車的兩名駕駛員只有一階的力量強化,並沒有其它的能力,看起來屬於總部的低級工作人員,而卡車本身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燃料電池,沒有其它的危險物質。
蘇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載重卡車在公寓門口停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碩駕駛員跳下了車,看了看站在越野車邊的蘇,恭敬地問:「您一定是蘇上校吧?」
「我是。」
蘇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卡車司機遞過來一個隨身智能終端,說:「您訂的貨已經到了,我們這就給您搬下了,不過需要您在這裡確認一下。」
「貨?」
蘇更加不明白了,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訂過什麼貨。但終端上顯示出來的訂單信息表明,的確是自己訂的貨,而且是使用自己的帳戶直接下的訂單。
這時卡車司機飛跑到車後,幫著同伴將一個近兩米的大箱子從卡車上抬了下來,搬到蘇的面前。只看這兩名肌肉虯結的壯漢十分吃力的樣子,就知道這個箱子絕對不輕。
蘇皺著眉頭,打開了貨箱。貨箱中橫放著一把重合金鑄制的大劍,劍刃長一米,寬40厘米,最厚的劍脊足有10厘米。劍是方頭的,就像是一把大劍被居中斬斷一樣。只看了一眼,蘇就判斷出這把造型奇異的合金重劍至少重100公斤以上。這種重量,即使是蘇,也要發揮全力才可能使用。
究竟是誰訂了這麼一把古怪的重劍?
「這是我訂的劍,我和你一起去。」
梅迪爾麗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寓門口。
「不行!」
蘇斷然拒絕。
雖然這次出戰主要是把燃料送到基地去,但是路線上卻要穿過災禍之蠍的防區,而且啟用基地後還需要清剿周邊地區的災禍之蠍部隊,並不是太平無事,戰事說不定還會非常激烈。在戰場上,沒有能力的梅迪爾麗無疑非常危險。
可是梅迪爾麗像是根本沒聽到蘇的話,從蘇面前一把提起造型奇特的重劍,就向越野車走去。重劍光是劍柄就長近一米,幾乎和劍鋒等長。梅迪爾麗雖然很高,倒拖重劍時,劍鋒仍是拖在地上,在平整的路面上犁出了一道淺痕。
呼的一聲,重劍在梅迪爾麗手中翻了一周,被扔進了越野車的後廂,體形龐大的越野車即刻向下一沉。
兩個汗水還沒乾透的壯漢頓時臉色一變,望向梅迪爾麗的目光就多了許多敬畏,而蘇的眉毛則是輕輕地跳了跳。從越野車下沉的幅度看,重劍的重量應在150公斤以上,比他原本預想的還要重不少。像這樣的近戰兵器,隨著重量的增加,威力和使用難度可是以幾何級數向上增長的,重了50公斤絕不是說笑的事。
兩名壯漢顯然以為梅迪爾麗擁有至少5階的力量強化。力量強化過的人大多體型會變得更加粗壯,但也並不是絕對如此。但蘇卻非常清楚,梅迪爾麗此刻一個能力都沒有,也根本沒有任何進化點。她能夠提起、並且勉強使用這把重劍的話,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計,也意味著現在她身體的基本力量已經超過了普通格鬥域能力者的4階水準!
力量強化這種能力對一個人的強化其實是包括兩個方面,主要是對人體本身能力的增幅,但同時也會增加一部分的基本力量。也就是說,同樣是6階力量強化的兩個人,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是大為不同的。一個體質瘦弱的傢伙即使有了6階力量,也肯定比不過同樣擁有6階能力的壯漢。而隨著能力位階的提高,基礎素質所造成的差異就會越變越大。
基礎素質,和進化潛力一樣,是構成天才的三塊基石之二。餘下的那塊基石,叫做運氣。
這其實意味著,當梅迪爾麗再次擁有8階的力量強化時,單以力量而論,恐怕要橫掃所有9階力量的強者!
這僅止是力量而已,其它方面呢?蘇忽然覺得,沒有帶梅迪爾麗去進行基礎測試也不錯。不用說別的,單止是她恐怖的基本力量,就會引起各方勢力瘋狂的爭奪。如果爭奪無望,那麼這些勢力不會介意順手毀去梅迪爾麗。
將重劍放好後,梅迪爾麗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就再也不肯挪動地方。
蘇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梅迪爾麗留在龍城裡了。他的性格比較溫和,但無論帕瑟芬妮還是梅迪爾麗,都是個性極為鮮明的人物,一旦決定了做什麼,絕不會輕易改變。
簽收了重劍之後,蘇又給麗和裡高雷發了訊息,讓他們盡快做好作戰準備,到龍城哨卡外預定的匯合地點與自己匯合。既然梅迪爾麗一定要呆在蘇的身邊,那麼原本準備留下來保護她和麗和裡高雷也就解放了。路上肯定會發生一些低烈度的戰鬥,帶上他們,也可以通過戰鬥得到一些進化點。雖然可能只有1個2個,但再多的進化點也都是一個一個積攢出來的。
黃昏時分,車隊終於出發了,在逐漸低垂的夜幕中,轟鳴著駛向遠方。
龍城高近百米的哨位頂部,一隻復合成像的電子鏡頭微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對準了正在遠去的車隊。
夜幕低垂的時候,也是很多人開始興奮的時候。
一輛豪華加長轎車緩緩停在龍城最奢華的餐廳大門前。打扮得一絲不苟的司機下了車,然後恭敬地打開了後面的門。一身華麗禮服的裡卡多從轎車中走了下來,手工剪裁的禮服,全套的飾品,以及懷中抱著的那一大束玫瑰,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正在發情的孔雀。
至於那輛根本沒有越野能力的加長轎車,即使是在龍城這種地方也僅僅是奢華的代名詞,極度依賴道路條件的它甚至連大半的龍城區域都進不去,更不可能離開龍城半步。
這輛轎車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宣示財力,車身上法佈雷加斯家族的標誌同樣是財富的標誌。如果不是和今晚的氣氛太不相符,裡卡多甚至不介意弄幾台動力機甲來撐撐場面。當然,只能是一代的那種,後面幾代的動力機甲,整個法佈雷加斯家族也僅有他一個能夠駕駛。至於沒有帶上大隊扈從助陣的原因,則是因為龍城中強者橫行,龍騎們比拚的不僅僅是扈從的數量,更重要的是扈從的強大。如果能夠帶上麗和裡高雷這種程度的扈從,毫無疑問必定是臉上大增光彩。畢竟他們兩個的能力已經達到正式龍騎的水準,就是在將軍中間,這種能力的扈從也不多見。可惜裡卡多自己的扈從中沒一個是能夠支撐場面的,而凡是和蘇沾上邊的傢伙,現在在龍城都有相當的知名度,他可沒辦法讓麗和裡高雷來冒充自己的扈從,更何況今晚他邀請的對象是認識麗和裡高雷的。
裡卡多包下了整個餐廳的二樓,還僱傭了一整支水準以上的樂隊,然後他就坐在主位,每隔幾秒就要看一次表,焦急之情溢於言表。雖然他非常清楚對方既然答應了邀請,就必定會準時到達,但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偌大的餐廳中,還站著足足兩打侍者,筆直地站成十分壯觀的一列,等待著晚宴的開始。
19點57分,一輛非常普通的越野車在餐廳前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裝扮非常簡單的女人。她以恆定的速度走進餐廳的大門,逕直上樓,筆直走向二樓大廳惟一的主桌。
20點00分,她坐到了裡卡多的對面。
一個追之不及的侍者緊跟著她衝上了二樓,一看廳中的情形,機靈的他立刻悄悄地退了下去。
裡卡多輕輕的一個手勢,宴會廳中的燈光就暗淡下去,萬千燭光幾乎同時亮起,同時音樂聲響起,悠揚的小提琴和低沉的大提琴構成了這個美好夜晚的主音律。
兩杯餐前的開胃酒在樂聲中被送了上來,與它們同時送上來的還有一大束玫瑰。這是源自於舊時代的,基因絲毫沒有改變過的原生玫瑰!在這個到處充斥著輻射的動盪年代,一束純正的原生植物有多珍貴,不言而喻。
酒和玫瑰同時擺到了女人的面前,然後瞬間失色。和她的容顏相比,即使是原生玫瑰也要相形見絀。
只不過,若是多看一會,就會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完全不變,有如一尊雕塑。藝術大師的雕塑可以讓人看出生的氣息,而這個活生生的美麗女人讓人感覺到的卻只是冰冷和機械,就像一塊沒有生命的鋼鐵。
「親愛的海倫小姐,非常榮興您能夠賞光,不知道這個環境是否能夠讓您感到滿意?」
裡卡多的姿態、語氣完美地詮釋了舊時代的貴族禮儀。然而遺憾的是,這場奢華浪漫兼而有之的晚宴或許會打動龍城大多數女人的心,但對海倫的效果並不明顯。
海倫淡淡的回答:「吃過東西才知道滿不滿意。」
啪!裡卡多打了個響指,於是美味與奢華並重的晚宴正式開始。
直到海倫拿起刀叉時,裡卡多還有些神情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將海倫約了出來!
銀製的刀叉在海倫手中輕盈的飛舞著,她的動作非常優雅,但更會讓人記住的是精準。每一個動作都沒有浪費多餘的力氣,經過的路徑都能兼顧禮儀和距離,在保持完美儀態的同時以最高的效率將食物送到嘴裡。
海倫吃得很快,快到上菜都有些來不及,而且根本沒有時間說話,因為她的嘴就沒有空下來過。但是即使是在這座餐廳中服務超過20年的領班,除了覺得海倫吃得有些快之外,也難以挑出她的其它不足。
裡卡多對於眼前的美食全無興趣,只是默默地看著海倫。他本來準備了無數的情話和眾多的詩篇,想要在這個美妙的夜晚打開海倫的心扉,可是當真正坐到海倫的面前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海倫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他感到震憾!
當海倫已經連餐後甜點都消滅掉時,裡卡多面前就只放著一杯紅酒,連動都沒有動過。一道道菜上來,又完整無損地撤了下去。
看到海倫用雪白的餐巾輕拭著嘴唇,裡卡多終於從恍惚中醒來,問道:「親愛的海倫,對今晚的餐點還滿意嗎?」
既然海倫答應了晚上的邀約,他覺得,已經可以在海倫的名字前加上一些前綴了。
海倫以不變的表情和語氣說:「味道不知道,熱量比較低。」
不光是裡卡多,連餐廳的老領班都為海倫所震撼!
老領班有著傳統的驕傲,並憤恨於整個廚房一整晚的心血被無視,裡卡多則是深深為海倫的獨特風格所著迷。他好不容易才整理了一下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凝望著海倫,非常嚴肅的說:「海倫,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海倫將餐布疊好,放在桌上,然後才看著裡卡多,淡淡地說:「那麼我可以確定的說,你的口味過於獨特了。」
裡卡多額頭上迸起一道隱約的青筋,問道:「那什麼是正常的品味?」
海倫毫不遲疑地回答:「比如說蘇。他就把我當成一個冰冷的醫療器械,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口味。」
「那麼我就當一個不正常的男人好了!」
裡卡多沉聲說。
「不正常的代價是很大的。」
海倫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她的微笑也像是機械的一部分。
「什麼樣的代價?」
裡卡多顯得從容不迫。現在話題的進展雖然並不完全像他想的那樣,但也算是不錯了。只要海倫肯提要求,那就好辦。
海倫沒有回答。這個時候,一個黑人壯漢走進了餐廳,幾名侍應生想要攔阻他,但是他僅僅是揮了揮手,就讓這些身體不弱的年輕侍應生們飛出數米遠,重重摔倒在地。他逕自走到餐桌旁,在海倫身後立定,雙手背於身後,站得如劍一般筆直。看到裡卡多的目光投了過來,黑人忽然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向著裡卡多笑了一笑。
裡卡多猛然間想起這個黑人是誰,失聲叫道:「林奇少校!」
看到裡卡多認出了自己,林奇笑得更加開心了,一口白牙在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裡卡多心底生起一個不好的想法,林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海倫已經接受了他?
就在裡卡多一顆心如同要炸開來時,海倫終於開口了:「林奇少校的口味稍微偏離了一點正常男人的範疇,不過還沒有你那麼獨特。現在,你可以好好觀察一下他,看看自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林奇!」
「是!老闆!」
林奇大聲應著,向側前方邁出一大步,站到了海倫的身邊。他雙手依舊背在身後,全身挺得筆直,完全是一副最精銳戰士的樣子。
海倫伸出右手,纖長而蒼白的手指在餐桌上輕輕一敲。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立刻讓裡卡多看得口乾舌燥,身體不可抑止地起了強烈反應!不過他的臉皮其實也是難得的厚,根本不在意會被侍應生們看出異常來。可是讓他幾乎瞪圓了眼睛的是,林奇迷彩作戰褲的襠部也高高鼓起了一大塊,雄偉得如同一座小山!
裡卡多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竟然會比不過這個黑鬼!第二個反應則是難道海倫就是看上了這傢伙的東西夠大?
怒火再次不可抑止地冒了上來!
海倫再次敲了一下桌面,裡卡多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所有的慾望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震驚的是,林奇的反應竟然也和他一樣的迅速!
裡卡多的目光終於望向了海倫,這次他的眼睛裡有著無法掩飾的駭然。
「我調整了他的基因結構,讓他的反應可以完全被我操控,這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煩和擔心。」
海倫淡淡地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
「那麼,我……」
裡卡多的聲音有些乾澀。
「也是一樣。」
海倫回答。她站了起來,向裡卡多說了句「謝謝你的晚餐」就轉身準備離開。
裡卡多猛然跳了起來,一把拉住海倫的手臂,幾乎吼了起來:「海倫!我是認真的!」
在海倫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裡卡多只能頹然放開了手。有林奇在,他沒辦法對海倫作什麼,而且即使沒有林奇,剛才那一幕也證明了海倫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毫無自保能力。
讓裡卡多意外的是,行將下樓的時候,海倫突然停了下來,向裡卡多望了一眼,淡然的問:「如果我有需要的話,可以得到你的幫助嗎?」
裡卡多先是一怔,然後眼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火焰,極為簡潔地說:「可以!」
海倫點了點頭,就帶著林奇下樓,離開了餐廳。
直到幾分鐘後,裡卡多才猛然揮拳,暴發出一聲怪叫!
在通往帕瑟芬妮私人醫院的道路上,外表已經有些破舊的越野車不急不忙地行駛著。越野車沒有開燈,微弱的夜光對於駕車的林奇來說已經足夠了。他開著車,偶爾從後視鏡中看一眼沉默思考著的海倫,忽然問了一句:「老闆,那小子很聰明,說不定能看出來您只是想利用他一下而已。」
「他已經看出來了。」
海倫淡淡回答。
林奇明顯有些意外,問:「那他怎麼還是那麼興奮?」
「他很自信,自信可以改變我的態度。所以,他想要的只是一個機會。」
林奇呵呵地笑了起來,又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在老闆面前,一切自信的傢伙都會死得很慘!不過,今晚好像不是您的風格。」
「我的風格?」
海倫笑了笑,她的笑容也是精準機械,就像從一座雕像切換到了另一座雕像:「這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不過我想,或許很快我就需要來自他的幫助了。」
林奇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將疑惑拋在了腦後。在他看來,如果是連老闆都解決不了的難題,那麼他煩惱也是無用的。
在同一片夜色下,一列車隊正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緩慢地向北方駛去。整個車隊由三輛載重卡車和三輛武裝越野車組成。在蒼茫的荒野中,這只車隊就像是夜行的螞蟻,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車隊最前方的越野車忽然停了下來,蘇從車裡下來,皺眉望向黑沉沉的前方。就在剛才,一道隱約的驚悚忽然從他的心頭掠過。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生死輪迴的蘇知道,這是極度危險的警兆。
雖然車隊仍處在暗黑龍騎的核心控制區,但即使在龍城裡,也不能保證完全不發生意外,何況是在這片寂寥無人的荒野?
裡高雷從後面走了過來,問:「頭兒,怎麼忽然停下來了?」
蘇皺著眉,凝望著前方無止盡的黑暗,心頭那隱約的警兆始終徘徊不去。危險的感覺非常微弱,時斷時續,不過來源非常清晰,就是隱藏前方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冷冷地看著這只車隊一樣。
蘇的臉色慢慢凝重,說:「前面好像有人在等著我們。」
裡高雷也向黑暗中看了看,不過隨即放棄。連擁有八階感知能力的蘇都無法確定的事,以他不到四階的感知能力更不可能有所發現。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這種感覺陰暗而冰濕,多半是出自某位審判所的成員。這促使蘇下了決心:「讓車隊在路邊停好,佈置防禦陣地,加強戒備,嚴禁任何人靠近我們的車隊,我到前面去看看。」
下達這些命令的時候,裡高雷意外地發覺蘇似乎在散放著淡淡冰寒的氣息,這是掩飾得非常好的殺機,如果不是裡高雷跟了他很久,也無從察辨。裡高雷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蘇見面的時候,那時蘇的力量並不出眾,只是一些天賦能力以及荒野的環境讓他的戰鬥力大幅提升,但也不是不可戰勝。
而現在呢?
裡高雷環視了一下夜色中的荒野,如果是在這種環境中,即使有十個他,也會被蘇輕鬆擊殺吧?從認識蘇的時候起,蘇就是以別人難以理解的速度提升著自己的能力。如果再過幾年,眼前這個還在不停為償還債務而奔波戰鬥的男人,會不會真的站上血腥議會的巔峰?
在裡高雷向車隊走去的時候,蘇忽然叫住了他,向依舊坐在越野車中的梅迪爾麗看了一眼,說:「保護好她。」
「知道了,頭兒。」
裡高雷點了點頭。
雖然裡高雷不清楚這個女孩的來歷,但很顯然她在蘇的心目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甚至有可能超越了帕瑟芬妮。麗和她之間無形的戰爭中,裡高雷並不看好麗的結局。裡高雷明白,這也是蘇讓他來保護梅迪爾麗的原因。如果讓麗來做這件事,不說會不會出疏漏,對麗本身也是一個傷害。
蘇背上了電磁動能步槍,向前方奔去。巨大的步槍槍身上早已纏滿了偽裝布,它們不光吸收熱能,還兼有吸收電磁波的效果。不然的話,相隔十幾公里蘇都有可能被人發現。
看著蘇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裡高雷不知為什麼突然升起一絲不安。他搖了搖,將所有的不安都驅逐出去,自己上了蘇的越野車,帶著車隊在路邊的一個隱蔽地停好,然後佔據了周邊的有利地形。
由始至終,梅迪爾麗都沒有變過姿勢。直到防禦陣地布設完成,她也坐在越野車中,不曾下來過。
這個晚上,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快,轉眼之間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蘇卻有如融入黑夜一樣,再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坐在一截斷牆後的裡高雷越來越感覺到不安,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他摸了摸身邊的多用途步槍,這支火力強大的凶器卻不能帶給他任何安全的感覺。空氣中瀰散著一種濃厚濕重的氣息,讓他的胸口沉悶得好像多了一塊巨石。
麗悄悄來到裡高雷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我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看著我們一樣。」
裡高雷知道,這個有時候非常單純的女孩偶爾直覺準確得可怕,何況他也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安。不過在麗面前,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說:「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不然頭兒怎麼會讓我們在這裡防禦?不要緊的,頭兒已經追下去了。你忘了嗎,黑夜和荒野從來都是頭兒的領域,我還沒有看到過頭兒在這種環境下吃過虧。」
麗點了點頭,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超強的感知能力、變態的隱匿以及威力巨大的電磁動能步槍,完全讓蘇成為黑暗中的王者。哪怕有人在打這支車隊的主意,既然蘇已經親自追了下去,那麼他也絕對要付出些代價。
不過,能夠讓蘇追蹤半小時的傢伙也算不簡單了。在野外地形上,蘇奔跑的速度其實比越野車要快得多,半小時足夠他追出幾十公里了。
等待是痛苦的,麗和裡高雷開始還會偶爾交談幾句,但是到了後來,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已經一個小時了,蘇又去了哪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在漫長而又痛苦的等待中,麗忽然臉色一變,低聲說:「有人來了!」
裡高雷立刻翻身而起,打了個手勢,於是本來就在凝神觀察著周圍的戰士們紛紛將自己隱藏得更好。
遠方的黑暗中亮起一團微弱的光芒,轉眼就變成了一道蜿蜒而來的光龍,一列越野車正疾馳而來。僅從聲音和外形,就可以看出這個車隊可謂奢華和武力兼而有之,超過100公里的時速則表明這些越野車都是可以跨地形行駛的高級貨,一輛的價格就可以買下蘇的整個車隊!
裡高雷稍稍放鬆了一些,在龍騎核心控制區這樣大張旗鼓的行駛,說明這支車隊應該是屬於血腥議會勢力的,或許是哪個大家族的核心人物外出吧?出於謹慎起見,他也並不想和這支車隊有什麼交集,吩咐戰士們繼續隱藏,靜待著這只車隊過去。
裡高雷選擇的藏身地十分隱蔽,距離公路有近一公里遠,並且小心地清理過路上的痕跡。如果不是專門跟蹤而來,應該不會發現他們的形蹤。裡高雷這種安排,完全是戰時才會有的措施,一般來說在核心控制區根本用不著這樣。但今晚裡高雷總是心緒不寧,所以寧可謹慎一些。
在公路上,由8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以極速飛駛著,即使有著跨地形行駛的減震系統,在這樣的高速下,一輛輛越野車還是會不斷地騰空而起,再落在地上。寬大的輪胎不斷與地面摩擦著,甚至會擦出大片的火星來!
車隊轉眼從蘇車隊的藏匿處駛過,藏在暗處觀察的裡高雷發現,中央的一輛越野車是敞篷的,後廂中站著一個高瘦的年輕人,黑色外套和柔軟的白襯衣被撲面而來的狂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跳躍著,他卻穩穩地站在車上,如同釘在車廂裡一樣。只是從略微前傾的身體可以看出,他現在非常的焦急。
亨拉爾的確非常焦急,心中如同燃著烈火,他瞪圓了雙眼,用力掃視著前方和周圍的黑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一切會阻擋他視線的黑暗粉碎!可惜以他目前區區三級的感知能力,完全沒有可能辦到這一點。就是他的感知能力到了七階八階,也不可能辦到。
按照原定的計劃,亨拉爾知道現在其實還沒有到達預定的獵場,至少還應該有一兩個小時才有可能追上獵物。但是他已經完全等不及了!在他襯衣的口袋中,有著一張已經被汗水浸透的照片,上面是一個女孩的側影。
是的,僅僅是一個側影,而且容貌大半被戰鬥帽的寬大前簷所遮擋,但這絲毫無損她所帶來的衝擊!
而且,和其它人不同,亨拉爾清楚她的身份,更加清楚她的價值!如果說她的容姿值100分的話,那麼她的身份可以再加500,而她的價值則可以加上10000甚至更高!但在亨拉爾的排序中,她的身份是第一,容貌是第二,價值才是第三。
亨拉爾英俊得有些陰柔的面容因為焦急甚至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他忽然低吼了一聲:「賈斯特,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嗎?」
越野車副駕駛座上是一個乾瘦的男人,塗得雪白的面孔和艷麗的嘴唇安放在一個長相中下的男人身上,分毫不見性感,有的只是詭異。他伸長了脖子,緊緊地閉著眼睛,如同夢囈般喃喃地說著:「快了!我就要找到他們了!繼續往前!他的氣味已經越來越濃了!」
「一個小時前你就這麼說了!」
亨拉爾咆哮了起來。但是副駕駛位置上的賈斯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反覆地喃喃自語,根本就沒聽清亨拉爾在說什麼。
亨拉爾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以玩味的目光看著賈斯特。如果不是看他現在還有那麼一點用處,亨拉爾不介意慢慢將他的脊椎從身體裡抽出來。
「快點開!」
亨拉爾向司機吼著。駕駛越野車的是一個肥壯的黑皮膚男人,此刻額頭上正不斷地向下流著碩大的汗水。在這個速度下,他只能竭力保證不翻車,哪還有可能開得更快?
這時後廂中始終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開口了:「威斯特伍德大人讓我們放慢些速度,等他趕過來匯合再說。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加快速度了。」
「等他趕過來至少還要兩個小時!我等不了那麼久,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追到他們!哼,如果那個老傢伙敢給我錯誤的情況,我發誓,一定會把他歷代的祖先都從墳墓中刨出來的。」
亨拉爾陰森森地說。
中年男人不急不忙地說:「我相信,他提供給我們的一定是正確情報,他很清楚欺騙我們的後果。可是現在我們沒法更快了。而且即使我們追上了,我也不認為他們會乖乖配合。」
「不肯配合?」
亨拉爾的聲音愈發的陰冷了,冷笑著說:「那我們就讓他們不得不配合!索薩,你對付得了一個上校嗎?」
中年男人笑了笑,矜持的說:「其它的上校或許有些困難,但一個八階能力的上校,我還能解決得了。」
他特別地強調了八階這個詞,亨拉爾立刻會意地笑了起來。
雲層中傳出輕微的馬達聲,兩架無人機從輻射雲中鑽出,在車隊兩邊掠過,向前方飛去。亨拉爾手腕上的通訊器忽然亮了起來,屏幕上那一臉彪悍的軍官大聲說:「閣下,在右側1300米外發現一支隱藏的車隊,車輛數目和構成與目標完全一致!」
「停車!」
一看到無人機傳輸回來的照片,亨拉爾立刻尖叫了一聲!
在一片尖銳的剎車聲中,車隊緊急剎停在路上。亨拉爾直接從越野車上跳了下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戰士紛紛從越野車裡跳出,跟在亨拉爾身後,向路邊車隊隱藏的地方走去。
「看來有麻煩了!」
裡高雷苦笑了一下,從藏身處站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悄悄對一名戰士吩咐:「去給蘇上校發訊息,讓他盡快趕回!」
那戰士即刻打開了通訊器,隨即臉色蒼白,說:「不行!他們干擾了這片區域的全部通訊!」
裡高雷看了看公路上停著的一輛顯得十分臃腫的越野車,明白那就是電子戰專用車輛,看來對方下了非常大的本錢。而且車身上印著的,並不是暗黑龍騎或者是某個家族的標記,而是血腥議會的徽記!
裡高雷強行壓抑著心中的不安,向麗和戰士們說:「守好你們的陣地!我出去看看。」
下完命令,裡高雷就走出了掩體,迎著幾十個武裝到牙齒的戰士走去。亨拉爾的動作非常的快,裡高雷才走了20米,他就已經站在裡高雷面前!
亨拉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裡高雷,皺眉向身旁的人問道:「這傢伙是誰?」
站在亨拉爾身邊的是一名滿臉鬍鬚的彪悍軍官,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智腦,就說:「裡高雷,能力是四階武器操控,蘇的三名核心扈從之一。」
亨拉樂忽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用尖細的聲音叫著:「蘇的扈從?蘇的核心扈從?」
亨拉爾忽然回身,一把抓住賈斯特的衣領,將他提到自己面前,指著裡高雷,幾乎貼著賈斯特的耳朵吼叫著:「看到了嗎?這個傢伙叫裡高雷,是蘇的核心扈從!核心扈從!他的核心扈從和車隊就藏在我們身邊,你他媽的卻叫我繼續往前開?嗯?你想讓我開到什麼見鬼的地方去?」
賈斯特幾乎喘不過氣來,耳邊的吼聲完全可以和雷鳴媲美,一道細細的血線從他耳孔中流出。堅固的龍騎制服領口此刻已完全變成了賈斯特的絞索,在那只輸出著6階力量的手臂下,身體虛弱的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不用塗粉,臉色也已白得像紙一樣。
「蘇……蘇在前面……」
賈斯特雙手死死抓住亨拉爾的手臂,艱難地將一個個詞從喉嚨裡擠出來。
「去你媽的蘇!」
亨拉爾左手舉起,然後重重將賈斯特拍擊在地。他的右拳隨即重重砸在賈斯特臉上,第一拳落下,就聽到了鼻骨粉碎的聲音。
亨拉爾的右拳不斷起落,眾人只聽到一下下沉悶的砸肉聲和骨裂聲,好像搗爛了一個個蘋果,賈斯特連慘呼都辦不到,只能看到他的一雙腿還在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裡高雷平靜地站著,眼角卻在微微抽搐。
一連砸了十幾拳,亨拉爾才像出了胸口鬱積的怨氣,站了起來,好整以瑕地理了理有些發皺的襯衣。只不過,凡是他右手碰觸到的地方,就會留下一片醒目的血紅!
這時那名軍官向亨拉爾匯報著:「生命掃瞄顯示,這裡一共17人,15個男人,2個女人。」
「2個女人!」
亨拉爾眼睛亮了起來,看著裡高雷,慢慢露出充滿邪意的笑容,左手輕輕向前一揮,吩咐:「搜!」
裡高雷攔住了想要行動的士兵,沉聲喝道:「我們是蘇上校的扈從,這裡是上校的私人車隊,任何人都無權搜查!你們是什麼人?」
不等裡高雷說完,索薩悄然從亨拉爾身後閃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到裡高雷面前,一記勾拳,重重轟擊在裡高雷的腹部!
爆炸般的力量瘋狂湧入裡高雷的身體,他猛然噴出一口黃汁,然而索薩已如幽靈般從裡高雷面前消失,沒讓一滴黃汁濺到自己的衣服上。裡高雷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弓起,索薩已在他身後出現,右拳重重地砸在裡高雷的後背上!
通的一聲,裡高雷魁梧的身體狠狠砸入堅硬的地面!與騰起的塵土碎石相伴的,還有清脆的骨碎聲!
以斷牆作為掩體的三名戰士本能的想要扣下扳機,卻看到亨拉爾身邊的那名軍官不知何時手中已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槍。步槍的槍口以極速移動著,帶起一片虛影,節奏分明的噴出三團火光!
砰砰砰三聲悶響過後,三名戰士腰部以上的部分,連同作為掩體的斷牆同時消失!在臨死前的瞬間,他們卻奇異般的同時記得,那把步槍的槍口粗得出奇……
本來走向梅迪爾麗的麗一個倒翻躍起,如豹子般落在半邊斷牆後,在落地的同時,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大口徑手槍,槍口已瞄準了亨拉爾的眉心!然而她臉色連續變了幾次,非但沒有開槍,槍口反而慢慢地垂了下來。
大鬍子軍官的槍口頂在裡高雷的腦袋上,正冷笑著看著麗。
亨拉爾雙臂交叉,火熱的目光只在麗身上打了個轉,就看向隱藏在黑暗中的車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絲毫也沒把麗的大口徑手槍放在眼裡。索薩站在亨拉爾身邊,看似站得很隨意,但只要麗有異動,他就能在第一時間將亨拉爾帶離麗的射擊路線。
「把槍扔過來,出來,蹲下!」
軍官喝道。
「麗!開槍!帶她走!」
裡高雷忽然吼了起來!他的吼聲旋即被側方飛來的沉重軍靴踢斷!這一腳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踢得裡高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再次摔在地上,同樣的動彈不得。
「住手!」
麗一聲大叫,將手槍扔下,然後從斷牆後跳出,站在數十個黑沉沉的槍口前。
她臉色蒼白,憤怒讓她的身體都在顫抖,可是她完全不敢動。軍官手中的步槍口徑接近30MM,完全就是一門手持機炮,被它在近距離轟中頭部,就算裡高雷有八階防禦也沒有用。而且瞬間擊倒裡高雷的索薩展示的是七階的速度和力量,在他壓倒性的實力面前,麗全無反抗餘地。
麗勉強鎮靜,冷冷地說:「我們是蘇上校的扈從,你們……」
亨拉爾一陣歇斯底里的尖笑,打斷了麗的話。他走到麗的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從牙縫中輕輕地擠出了幾個詞:「就是帕瑟芬妮在這兒,我也一樣的搜!」
麗眼睛驟然一亮,左拳擊向亨拉爾肋下,右手已向他咽喉勾去!只要抓住了這個明顯變態的傢伙,一切就好辦了。只是麗的身體剛動,腹部就突然挨了一下重擊!她的眼前立刻黑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世界時,卻發現視界裡全是冰冷的地面!不光是腹部,她全身都在抽搐著,大半個身體已經不再聽從她的指揮。
麗艱難地喘息著,好不容易才明白亨拉爾其實也有著至少6階的格鬥能力,這才能一下將她擊倒。
「幹掉那些礙事的,你們幾個跟我來!」
亨拉爾根本不看倒在地上的麗,逕自向車隊走去。5名被點到的戰士則呈扇型隊形,跟在他身後。
大鬍子軍官看了看那些還躲在掩體後面的戰士,突然大吼一聲:「我們是血腥議會直屬的憲兵!不想死的都給我滾出來,接受檢查!」
這些普通戰士們互相望了望,猶豫著站了起來。他們只是些普通人,對蘇算不上有多忠誠,至少還到不了為蘇赴死的地步。何況,血腥議會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也是他們真正的統治者。
就在他們猶豫著站起時,軍官忽然獰笑起來,手中的步槍開始噴吐火焰,威力巨大的子彈將戰士一個個居中轟成了兩截!
他的愛好很奇特,只用單發射擊,但是射速卻幾乎比得上突擊步槍的點射,驚人的準確更是凸顯出高階的武器操控力!僅僅幾秒鐘,蘇這一方就再也沒有倖存的戰士。
軍官在捲曲著的麗身邊站定,彎腰抓住她栗色的短髮,將她生生提了起來。看了看麗的容貌,他嘿嘿地笑了起來,向著亨拉爾的背影叫道:「少爺!這個妞不錯,能給我玩玩嗎?我保證不弄死……不,保證不弄殘她,怎麼樣?」
亨拉爾頭也不回地說:「不行!威斯特伍德老師說過,蘇是值得花大價錢拉攏的,他的人不能動!」
「可是……好吧!」
大鬍子喃喃地咒罵了一句,將麗扔到地上。不過他看著麗的目光仍然充滿了慾望,他可不認為,在亨拉爾動了梅迪爾麗之後,還有可能拉攏得到蘇。
亨拉爾已經發現了自己今晚的目標,那個仍靜靜地坐在越野車中的女孩。即使是隔著玻璃,亨拉爾也能清晰看到她一雙湛藍的眼睛。那是兩汪深不見底的潭,可以讓他的靈魂永世沉淪。
亨拉爾的臉上忽然泛起一層異樣的潮紅,喉嚨間更是湧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猛然撲向越野車!
他剛撲出一半,身體忽然在空中頓住!索薩忽然出現,伸手將飛撲的亨拉爾攔了下來,輕聲說:「我想老爺的意思,是讓她加入我們。您這樣做,老爺會很不高興的。」
亨拉爾雙眼中已經滿是血絲,死盯著索薩,一字一句地說:「她的身體同樣價值連城!老師說過,她生下的孩子都會是天才。只要我讓她生下孩子,那就是一個擁有我們家族血統的天才!只要有了這個孩子,我就是把她變成完全無能的性奴,父親又能說出什麼來?」
在亨拉爾野獸般目光的逼視下,索薩堅持了一會,終於向後退去,躬身說:「如您所願!」
亨拉爾哼了一聲,無瑕理會索薩,而是大步走到越野車邊,緊盯著梅迪爾麗,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一聲嚎叫,雙手插入越野車的車體,然後在歇斯底里的尖叫中,猛然將越野車撕成了兩半!
在巨大的興奮中,亨拉爾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在他淡紅色的視野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
他忽然吸了一口涼氣,根本來不及有任何想法,即刻全速後退!他雙臂一振,已經抓過兩個戰士擋在身前。但是危險的感覺仍是難以消散,所以亨拉爾在電光石火的瞬間又抓了兩名戰士擋住了自己!
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黑氣閃現,隨後散去。站在亨拉爾身前的四名戰士僵立著,然後身體上現出一道血線,上身和下身緩緩分開!
亨拉爾胸前的白襯衣忽然破開,白皙的胸肌上逐漸顯現出一條血線,鮮血開始不斷地湧出!他低著頭,看著自己胸前不斷擴展的血線,喉結不住地上下起伏,雙手顫抖著,想要按住傷口,卻完全不敢動!
血線終於停止了擴展。
亨拉爾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頹然跪倒在地,竟然哭了出來!在模糊的視線中,他好像看到少女就站在不遠處,雙手提著一把古怪的巨劍。
索薩又如幽靈般出現,伸手抓向梅迪爾麗手中的巨劍。可是少女如同未卜先知一樣,慢慢地提起重劍,將長長的劍柄對準了身側。然後索薩就在驚駭之中,用自己的腹部撞上了重劍的劍柄!
索薩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片蒼白,悶哼了一聲!但是他身體的巨大衝力也帶得梅迪爾麗一個踉蹌,重劍甩向了一旁。不等梅迪爾麗收回重劍,索薩強行向前跨了一步,曲膝撞在了劍柄上,於是重劍脫手飛出,插到了數十米外的地上!
強行作出這個動作明顯對索薩的負擔也很重,他身體一頓,猛然噴出了一團血霧!
梅迪爾麗臉色有些蒼白,戰鬥帽不知道飛去了哪裡,蒼灰色的髮絲拂過前額,即被滲出的細細汗珠沾住。
索薩又在梅迪爾麗身後出現,一拳擊在少女的背心,終於讓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他只站了一秒,終於壓不住上湧的血氣,又噴出了一口血霧!剛才的一瞬,雖然梅迪爾麗終於被他擊倒,但她有如預見般的一記肘擊同樣撞在索薩的胸口。
「啊!啊!」
亨拉爾如同從夢中醒來,尖叫了幾聲,忽然衝到梅迪爾麗身前,一把抓住她蒼灰色的長髮,將她的頭硬生生地拉起,幾乎貼著她的臉,用彷彿在號哭著的聲音說:「你是我的了!你也只會是我的!」
似乎是感覺不到頭頂和背後的疼痛,梅迪爾麗看著亨拉爾那近在咫尺的臉,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可能。」
「不可能!哈!你說什麼,不可能?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可能!你知道什麼叫男人嗎,男人!對,我說的就是男人,你立刻就會知道了!」
亨拉爾神經質般地叫著,抓著梅迪爾麗的頭髮,將她向黑暗深處拖去。
索薩臉色一變,跟著亨拉爾走了過去,卻看到亨拉爾猛然回頭,臉扭曲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他咆哮著:「給我滾!不許跟過來!她是我的,從頭到腳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碰她一根手指,也沒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身體!你想幹什麼,想跟我搶女人嗎?」
索薩臉色再次變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站在原地,沒有跟過去。只不過,望著亨拉爾的背影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不!」
麗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忽然跳了起來,向亨拉爾衝了過去。可是她只跑了兩步,就被一隻大腳重重地踢中後背,然後被凌空踩到地上!麗咳著,嘴裡不斷向外湧著血沫。可是她猛然一個翻身,一把抱住那粗得有如象腿的大腿,狠狠一口咬在膝窩的筋上!
大鬍子軍官一聲嚎叫,大手一揮,狠狠扇在麗的頭上,將她抽得斜飛出去!麗勉強支撐起上身,頭卻一歪,又倒了下去。
「少爺!這個妞很不老實,你看……」
大鬍子放開喉嚨,向亨拉爾消失的地方吼了一聲。
「隨便你!只要別他媽的來煩我就行!」
大鬍子得到了預想中的答覆,走到已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麗身前,抬腳將她的雙腿向兩邊踢開,然後獰笑著解開了腰帶。
在這寒冷的天氣,他只穿了一條作戰褲,幾個動作下身就赤裸出來。他跪在麗的腿間,伸手抓住她的作戰褲。暗黑龍騎極為堅固的作戰褲在他看來,和一張紙也差不了多少。
大鬍子雙臂肌肉一陣蠕動,嗤的一聲,裂帛的聲音給寒夜再添了一分猙獰。
軍官回頭,向獨自站著的索薩叫著:「嗨!索薩,一會我完事的時候,你要不要也來玩玩?」
「我對這個沒興趣!」
索薩出乎大鬍子意料的冷淡。索薩看了一眼大鬍子,臉色很難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忽然變成一聲大吼:「小心!」
大鬍子疑惑地看著索薩,眼角的餘光忽然捕捉到一點毫不起眼的綠色光斑,下一刻,他的整個上半身就變成了一團血霧,然後再變成一團耀眼的火雲,衝向茫茫的黑夜!
在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兩條粗壯並且生滿了黑毛的大腿,各自滾向一邊。
直到這時,一陣攝人心魂的尖嘯才在夜空中鼓蕩著傳來!
索薩的臉上如同罩滿寒霜,身影再次變得模糊起來,瞬息間已出現在百米之外,迎上了一條幾乎看不清楚的淡淡身影。
那是蘇!
蘇追蹤著那個神秘的傢伙,一直追出近百公里!他身上有著明顯審判所的氣息,又有掩飾得極好的殺氣,感知、隱匿和速度幾乎和蘇不相上下,蘇不敢放鬆對他的鎖定,這樣一個傢伙,在黑夜中會是致命的威脅。即使是蘇自己,略有疏忽也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下,現在既然已經鎖定了他,怎能讓他這樣輕易的跑了?他才是最大的危險!
然而直到快追進大草原時,蘇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可抑止的寒意!對方就是想把他引離車隊!如果再追一個小時,蘇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殺了這個傢伙,可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足夠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蘇立刻回頭,開始全速向回狂奔!
於是,就有了剛剛的一幕。
大鬍子的運氣的確不好,他躲得過普通的狙擊槍,卻不可能躲得過彈速高出三倍的電磁動能彈。而且全景圖的存在,使蘇即使是在狂奔之中命中率也可以高得驚人,像大鬍子這樣的靜止大型目標,命中率幾乎等同於100%。
索薩身體前傾,雙手中不知何時各握了一把彎刃刀,全力刺向蘇的腹部!僅僅是一槍,索薩就已經發現蘇絕不像他原本以為的那樣是一個只有感知能力的廢物,即使僅憑蘇目前展示出來的那如風如炎的速度,就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所以索薩已傾出了全力!
雙彎刀同時刺入了蘇的腹部,刀尖則從蘇的背後破出!而蘇的電磁動能步槍已被擋在外圍,他以左手扼住了索薩的咽喉。
索薩獰笑起來,他的確感覺到了蘇的手上傳來的極大力量,甚至捏得他喉骨喀喀作響,嘴也不由自主地張開。
但是,也僅此而已!
索薩同樣有著7階的防禦!超強的防禦力,使得他即使是咽喉這樣的要害落入蘇的手裡,蘇也無法捏碎他的喉骨!
雙刀以極高的頻率震盪著,將接觸到的血肉和內臟都震成分不開的血泥。索薩相信,即使蘇真的創造了奇跡,捏碎了他的喉骨,先死的也只會是蘇!
兩個人的距離已極近,在這樣近的距離上,索薩可以清晰地看到蘇清澈的碧色眼瞳,以及碧色眼瞳中映出的景物。索薩忽然發現,蘇看的竟然不是他!
在蘇的瞳孔中,索薩看到氣急敗壞的亨拉爾正抓著梅迪爾麗的頭髮,近乎於癲狂地拚命踢打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看的不是我?」
索薩心中浮起這個非常怪異的念頭,這也是他最後的想法。
蘇忽然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筆直射進索薩張著的嘴裡!
這一大團鮮血如同有了自己的生命,竟然還能夠在半空中加速!它們一進入索薩的口中,立刻化出數十根血刺,深深刺入索薩的身體組織內!血液的最前端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順著喉管向下湧去,最前端是數十個利爪,如一隻異形的血蟲,抓扯著喉管管壁,借力向索薩的身體深處破去!
蘇後退了一步,讓自己的身體從彎刀上脫出,然後身影一閃,已消失在黑暗中。
索薩呆呆地站著,雙眼中一片迷茫,他慢慢地跪倒在地,身體猛然一個抽搐!在他體內,那團鮮血終於顯露出最猙獰的面目,瞬間刺出數以百計的長長血刺,將他的內臟、骨骼以及大腦全部攪得粉碎,然後再生出幾十張佈滿利齒的嘴,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糜爛的血泥!
亨拉爾又是狠狠一腳向梅迪爾麗踢去,他根本不能接受擁有六階格鬥能力的自己無法讓這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女孩屈服的事實。既然她不肯聽話,那麼就打,打到她半死為止!
然而這一腳落在了空處,隨後在亨拉爾的眼中,整個世界都在拚命地翻滾著!
當世界重新凝停下來時,充斥著亨拉爾視野的,卻是一個黑沉沉的方型槍口。
他的視線落在槍上,再落在持槍的人身上,終於認出了指著自己的是電磁動能步槍,而端著槍的人是蘇,就是那個擁有八階感知能力的廢物。
「呵呵,嘿嘿,啊哈哈哈哈!」
亨拉爾忽然有如神經質般狂笑起來!
然後他猛然跳了起來,壓根無視眼前的電磁動能步槍,指著蘇的鼻尖,以所能達到的最高音階叫著:「你不敢殺我的!你不敢!我的父親是血腥議會的議長,他會讓你們所有人死!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她,包括帕瑟芬妮,包括蜘蛛女皇!你聽清楚了嗎,是所有的人!不管你躲到哪裡,他都能把你找出來!聽明白了嗎?哈哈,開槍!你開槍啊!」
亨拉爾臉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他指著梅迪爾麗,向蘇吼著:「我再告訴你,你留不住她的。讓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她是擁有蛻變能力的,只要是她生出來的孩子,就是他媽的獨一無二的天才!所以,她只能屬於我們貝布拉茲家族,只能為我們生育後代!」
「你剛才說,你的父親是貝布拉茲?」
蘇緩緩地說,若有若無的微笑讓他的面容漂亮得有若夢幻。
「不錯!……」
亨拉爾惡狠狠地說著。
但是,他的下一句話被堵在了喉嚨深處。電磁步槍無比堅硬的方型合金槍管撞掉了亨拉爾大半的牙齒,深深插入了他的嘴裡,而且是一插到底!
然後,蘇扣下了扳機。
「不!」
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在寒夜中迴盪著。
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著所有器官都已變成血泥的索薩發出了這樣一聲長號。
(卷三《在光與暗之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