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雪隼之國的小城瑪庫爾已經在神聖同盟中出名了。
瑪庫爾座落在山腳下一處不大的平原上,有兩條小河環城而過。小城不大,僅有萬餘人,城中大多數人依靠採伐、加工木材以及打獵為生。
瑪庫爾的名氣並不是來自於市民,而是來自於山中勇猛的提克頓部落民。提克頓部落民是最出色的獵手和戰士,雪隼之國歷任統治者都無法完全收伏他們。無奈之下,只得接受部落民每年上貢一定數量猛獸皮毛的象徵性臣伏。
雪隼之國的統治者們也曾試圖討伐,但是數次討伐的結果都是損兵折將。這一次雪隼之國換了新的統治者,派到瑪庫爾城的新稅官顯然不大熟悉當地的情況,被瑪庫爾的原城主一番挑撥,就帶著五十個士兵進山收伏「決不向阿雷公國納稅」的提克頓部落去了。
這番進山收伏的結果,是稅官及其屬下全部被提克頓部落民給收伏了,捆綁著送了回來。在強悍的提克頓部落民來說,這已經是很客氣的做法了。
弗雷聞訊大怒,親自帶了五百戰士進山清剿這些不服管束的暴民,可是提克頓部落民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過於輕敵的結果使弗雷還未出手,就被一支超遠距離的弩箭重傷。手下的戰士們迅速把弗雷救了回來,撤出了山區。提克頓部落民自此再未出手,也沒有追擊撤退的阿雷公國軍隊。
然而意外的是,瑪庫爾城居然叛變了。
弗雷敗軍撤回了瑪庫爾城後的當晚,瑪庫爾城原城主就率眾圍住了弗雷入駐的城主府。由於有內奸策應打開了領主府大門,五百士兵在混戰中戰死大半,弗雷在危急之時強行使用德魯依秘法,變身成一頭火紅的四米飛龍,這才得以率領殘兵一路殺出了瑪庫爾城。
傷上加傷的弗雷勉強逃回了首府雷克托。現在他手下的兵力僅有六百多人,連自保都困難。
這一場勝仗使小城瑪庫爾名聲大震,雪隼之國,甚至蒼鷹與禿鷲二國的一些反叛者都向瑪庫爾匯聚而來。瑪庫爾城主奉立了雪隼公國大公的次子為主人,號稱要恢復雪隼之國。
瑪庫爾的反叛震動了本來已經漸漸接受事實的神聖同盟。神聖同盟其餘十一國的議員們在神聖同盟的議會裡又討論起高地三公國的滅亡事宜來,有兩個公國的議員甚至提案應該讓高地三公國復國。作為對阿雷公國和雷頓王國的補償,將由三公國向兩國支付一大筆金錢。
拋開羅蒙國王和精靈伊克蕾爾的因素不說,雷頓王國上上下下都不願意吐出已經吞下肚去的肥肉。是以克拉克再次來到了德累斯頓,催促羅格迅速平定瑪庫爾的叛亂,免得夜長夢多。
當然,克拉克這次行前,艾拉姆斯元帥嚴厲地告誡過他,再也不要去招惹阿黛兒。至於羅格答應他的那個協議,能否實現,一切順其自然。
但是羅格按兵不動足有半月之久。這段時間裡,他每天不是一個人躲起來苦練那招「弒神」,就是靜坐冥想,偶爾也會和芙蘿婭一起鑽研精靈魔法陣的秘奧,心情好時,也會佔一點她的小便宜。小妖精自那一晚的「纏綿」之後,更是時時以羅格「老婆」自居。但她這些日子也忙得要命。羅格珍藏的綠龍龍眼已經被她剝削了去,每日裡瘋狂地研究著,羅格也不多打擾她。
綠龍在龍族中雖然是下等龍族,但也是惟一以酸毒為擅長屬性的龍族。羅格曾經和芙蘿婭提起過想要一種專門用來毒龍、特別能用來毒幾乎對毒免疫的銀龍的毒藥。據這小妖精稱,這種毒藥的一切希望,就在這一對綠龍龍睛上了。好在她已經利用銀龍的血與骨髓煉製了不少藥物,對銀龍的身體和抗性已經是非常瞭解,配製這種幾乎不可能的毒藥才有了點希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讓高地三公國復國的聲音在神聖議會同盟中越來越響亮,克拉克幾乎隔幾天就來催促一次羅格出兵,甚至表示可以從雷頓王國調動一萬大軍來,歸屬羅格指揮,好盡快地平定亂局。
克拉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段時間,叛亂者不住向瑪庫爾彙集,現在每過一天,瑪庫爾的叛軍就會多上幾十人。
這一天羅格冥想完畢,看到克拉克又在自己的房門外等待,就微笑著迎了上去。
「羅格大人,您什麼時候準備出兵平定瑪庫爾的叛亂呢?」
「就明天吧!」
「什麼?」克拉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為這一次又要空手而歸呢。
「這些亂黨平時藏得很深,我現在給他們一個舞台,好讓他們都跳出來,聚集在一起,這樣才好一網打盡!多省時省力啊。」
克拉克點了點頭,道:「羅格大人果然英明,您需要雷頓王國協助出兵嗎?」
羅格淡然道:「不需要。我這次會帶三千人過去,我想足夠了。」
「可是瑪庫爾現在的亂黨據說也有三千人了!他們又有城可守,您看,是不是再多帶些人去?免得士兵傷亡過大?」
羅格知道克拉克擔心什麼。他希望在奪位之戰中,羅格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呢,盟友力量削弱可不是件好事。
「一些烏合之眾,不值得我們擔心的。瑪庫爾這種小城,在我的魔法面前,跟沒有城防一樣。」
第二天,羅格將克拉克留在了德累斯頓,自己帶著新訓練出來的斯巴達騎士團、二千阿雷公國戰士和一千精靈射手,出發平叛去了。
大軍一路前行,沒過幾日就抵達了雷克托。
雷克托的情勢實際上已經非常危急了。弗雷僅靠六百士兵駐守這座八萬人的大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是弗雷虛張聲勢,回城第二天就精神抖擻地巡視了全城。他當日變身飛龍的故事也突然在雷克托流傳開來,這才將一些有心人的不軌念頭給嚇了回去。
瑪庫爾叛軍隨著人數漸漸增加,已經開始有了進攻雷克托的意思,但是隨著勢力的增加,叛軍內部也開始了領導權之爭。叛軍首領們接連吵了幾天,把出戰時機都給耽誤了。
羅格大軍在雷克托略略休整,第二天就向瑪庫爾進發了。弗雷也隨在軍中。他傷勢其實十分沉重,當日在攻打提克頓部落時,那石破天驚的一箭洞穿了他的右胸。這還是對方不願意殺他,才選取這個位置。弗雷知道,射箭這人的武技可是非同一般的高明。
重傷的弗雷當即知難而退。但瑪庫爾叛亂時,他又勉強施展變身術,這讓他的傷勢更加沉重了。
現在就算有了芙蘿婭的療傷靈藥,按弗雷這種傷勢,至少也得有半個月施展不出魔法來。正需要靜養的時候,他卻死活要隨軍,原因無他,只因讓他魂牽夢縈的藍衣劍士此刻正隨行在羅格身邊!
安德羅妮初見弗雷也是大吃一驚,兩人尷尬一笑,就各奔東西了。
自此之後,弗雷再見安德羅妮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弗實力過人,外貌英武,學識見解風度都是上上之選,舉手投足間有不小的魅力,與他來往還是很讓人心悅的一件事。但他盡量地迴避著安德羅妮,就是偶爾交談幾句,也是在優雅中透著冷淡。弗雷已經決心將這段思念永遠地放在心底最深處,只在夜深人靜之時,才會偶爾拿出來回味一下。
安德羅妮更是如此。她已經明白了弗雷的特殊愛好,每次看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有一天早上在軍營裡偶遇弗雷,打過招呼之後,她立刻發現中軍營帳門口處羅格身影一閃,她敏銳的目光還捕捉到羅格似乎在賊笑。
安德羅妮當下惱羞成怒,閃電般衝進中軍營帳,一把將羅格提起,重重地抵在帳中的立柱上!她羞惱之下,用力極大,這一下震得整座營帳都在顫動。還未等羅格開口,她立刻狠狠地一拳擊在羅格的腹部,將他全部的話都打了回去。然後,她才盯著羅格,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可是你要是再敢笑,我可就絕對不會再客氣了!」
看著中央大帳一陣亂顫,弗雷笑了一笑,只是這笑容又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澀。他歎了一口氣,轉身回營帳去了。
安德羅妮的俏臉離羅格極近,幾乎鼻尖都要碰在一起了!羅格忽然詭異一笑,向她的小嘴吻去!安德羅妮尖叫一聲,閃電般地退到了五米之外,小臉仍然是一片蒼白。她忽然覺得腳下有些熱,低頭一看,一個魔法陣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腳下,黑色的火焰噴吐起一尺多高,火舌忽伸忽縮。
她嚇了一跳,這是魔界暗黑炎柱!就算她武技高強,在沒有防備之下中了這個魔法也會狼狽萬分。只是火焰如此之小,倒是有些奇怪了。她抬頭一看,羅格週身正有隱隱的黑霧繚繞著。安德羅妮立刻明白,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腳下的魔法陣正是羅格的傑作。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羅格竟然能把炎柱的火焰引而不發,顯然魔法控制力已經高明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
「安德羅妮!」不知怎地,羅格冰冷的聲音讓安德羅妮心中一陣難受,「我可不是你隨意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也許過去是,但現在不再是了。我每天有多少大事要辦,哪裡有心情去嘲笑你?」
羅格態度上的急劇變化讓安德羅妮不知所措,她從沒見過羅格發這麼大的脾氣,當下臉上一白,吃吃地道:「羅格,我……」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安德羅妮,」羅格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這裡是軍營,我是全軍的統帥。你這樣對我,讓士兵們看見了,他們會怎麼想?我的威望何存?我又用什麼來讓他們信服我、服從我,為我效死?這裡是戰場,不是可以隨意兒戲的地方!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怎麼還沒有什麼長進?」
安德羅妮臉更加白了,她知道羅格說的都是對的,但仍然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羞惱。若是別人,她只會冷笑而去。可是羅格在她心中的地位卻是十分奇特。有過那麼一次之後,感覺上總是有些不同的。但有什麼不同,她也說不上來。這一次重逢,羅格顯然比以往心計手段又厲害了很多,也讓她第一次有了捉摸不透的感覺。就如這次毫不留情的責罵,就讓她完全沒有想到,竟然呆呆地任由他從頭罵到了尾!
一聲清脆的斥罵突然傳來,不過這次的對象是羅格:「死胖子!你又趁我不在欺負安妮了?一會不管你,你就又想偷吃是不是?」
芙蘿婭邊說邊走了進來。她輕輕摟住安德羅妮,低聲安慰道:「別理那死胖子,他又在發瘋了,我們走吧!」說著,硬拉著眼圈已經有些發紅的安德羅妮離帳而去。
經過一天的行軍,入夜時分,大軍再次紮下了營帳。現在離瑪庫爾只有三十公里,明天天一亮,就可以進逼叛軍大本營了。
有圓桌騎士中軍略最強的查理在,這個軍營扎得中規中矩,滴水不漏。至於夜襲,羅格和查理都不擔心,具備夜視能力的精靈弓箭手絕對是任何夜襲部隊的災難。
夜深人靜。
軍營內外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與尋常的軍營不同,羅格大軍的營地裡沒有一點燈火。
月過中天時,這難得的安靜被一連串的慘叫聲給撕破了。
羅格這支軍隊軍紀極為嚴明,儘管聽到了廝殺和戰鬥的聲音,但是沒有聽到號令,士兵們只是呆在自己的床上繼續休息。他們都知道暗夜裡精靈箭手的厲害,只會為偷營者的悲慘命運歎息而已。
果然,騷亂和慘叫聲沒過多久就完全消失了。二百步兵被召喚了起來去整理戰場,清理屍體。
讓這些士兵驚訝的是,僅僅這麼一會功夫,屍體竟然就有四百多具,而每具屍體上至多只插了兩支利箭,在微弱的火把光亮下,他們仍然能看到這些屍體臉色青黑。他們按照軍官的指令,用厚布墊著手,將一隻隻利箭從屍體上拔出來,整齊地擺放好,然後是小心翼翼地整理屍體的盔甲財物。
戰場清理好之後,軍官第二道命令就讓士兵們有些震驚了:將所有屍體的頭顱都砍下來!
但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嚴明的軍紀使他們一一照做了。
一陣馬蹄聲又再響起,遠去捕捉脫韁戰馬的精靈騎兵已經回來了。
終於,整個軍營又恢復了寧靜。
只是這寧靜,就如暴風雨前的大海一樣……
羅格猛然自床上一躍而起,一把抓起了屠龍槍,低喝道:「是誰!出來!」
一個低沉、沙啞卻是讓羅格刻骨難忘的聲音在寬大的營帳中響起:「果然有些本事!看來這段時間你的實力又增強了不少嘛!更難得的是還能時刻保持警覺。」
羅格眼中的銀芒頃刻間照亮了整座營帳!他冷冷地道:「死神班!這一次你怎麼會這麼客氣了?在你手裡死過一回,我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不保持點警覺怎麼行?」
低沉的笑聲又響起,儘管帳中已經有了光亮,但死神班仍然不知隱藏在哪裡。
「死神祇是我的綽號而已,叫我班就好了。還有,你不要以為手裡有了弗雷就可以有恃無恐。他的死活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羅格愣了一下,但隨即微笑一下,道:「班,我沒有惹上北方同盟,可是你們卻先來殺了我一次。天空之怒大人還沒到天下無敵的地步吧?結下我這樣的敵人,不見得會有你們想的那麼輕鬆!就算你不顧及弗雷的生死,這一次也未必就殺得了我!」
「不。天空之怒大人從來沒有輕視過你,所以上次才會由我親自動手終結你的性命。至於殺你的理由,你不會完全忘記了中央山脈那個德魯依村莊的事情吧?」
「當然沒忘!那些德魯依是光明教會的人殺的,這些難道也要算在我的頭上?」
「你自己最清楚是不是應該記在你的頭上!不過我今天來,不是來追究這件事的。」
羅格諷刺地一笑:「死神大人光臨,除了來取我的性命,還能有什麼事?但您能否如願,那就難說了!」
班的身影在營帳中央顯現了出來。乍看上去,他只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出頭的樣子,一身深褐色的皮甲,看不出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也沒有魔法加持過的痕跡。皮甲倒是保養得很好,可這也掩蓋不掉漫長歲月給它留下的痕跡。羅格甚至看到上面有著細細的裂紋。那把曾經取走他性命的細劍隨意地掛在腰後,看起來也只是一把普通的細劍而已。
「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倒是一直在很處心積慮的準備啊!嗯,這個暗影騎士是個極品,不錯不錯,小伙子手段厲害!營帳外的兩個小女孩兒也都進來吧,外面風很冷的,呵呵。一個是普羅西斯的徒弟,一個是……嗯,看你這潑辣的樣子,應該是耶羅的弟子了。」
安德羅格和芙蘿婭一臉驚訝,走入了營帳。她們仍然保持在最戒備的狀態裡,不敢稍有鬆懈。死神班名氣雖然不響亮,但是一個進入聖域的殺手,怎麼樣形容他的恐怖都不為過。
班仍然隨意閒適地站在那裡,一點也沒有提聚鬥氣的跡象。但是羅格想起修斯說過的一句話:「在瞬間將鬥氣提升至頂峰,是一個殺手的基本功。」
羅格越發的謹慎了。
班微笑道:「羅格,你的心計很深沉啊!拖這麼兩個漂亮女孩子來給你當保鏢,她們的實力還都不弱。這些也就罷了,你是不是吃準了我不願意同時得罪一個劍聖和一個大魔導師,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
羅格很奇怪的,腦海中掠過了修斯的老狐狸笑容,他定了定神才答道:「在殺手眼中,應該沒有強者和弱者的分別。殺手眼中只有兩種人,有防備的人和沒防備的人。所以我並不認為,你會因為顧慮到普羅西斯大人和耶羅大師而放棄自己的任務。」
班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好!果然是個人才。你放心吧,今天我不是來殺你的。不管你是怎麼復活的,上一次你畢竟已經死在我手上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應該感謝那個精靈,是她使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你能讓一個這麼純潔而剛烈的精靈為你赴死,絕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所以我暗中觀察了你一段時間,雖然你壞事是幹了不少。但是成大事的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這又有什麼的?」
「阿佳妮……」羅格心裡隱隱一痛,但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這次來,是想替艾茜洛特問你一件事情。嗯,就是艾米了。在你心裡,將她放在了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呢?」
安德羅妮和芙蘿婭的耳朵都悄悄地豎了起來。
羅格心中一陣恍惚,艾米?什麼位置?他略有猶豫,艾米能在他心中有什麼位置?若一定要說一個位置,也那是屬於玩與不玩均可的那種女孩子。羅格正在考慮是不是說實話,只是這麼一遲疑的功夫,班已經看穿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唉,艾茜洛特這孩子雖然從來沒有說過,可是我知道她心中永遠也放不下你。我動手殺你的那晚,你只要想想她的無謂的獻身舉動就應該知道了。羅格,我知道你是一個功於心計計算的冷酷之人,本來我是不想因為我來影響你對她的看法的。可是,這孩子現在就和我的女兒一樣,做父親的,怎麼也不能看著女兒一世傷心吧。如果你願意接納艾茜洛特,好好對她,那麼你就擁有了班的善意,好好想想吧!」
羅格略皺眉頭,怦然心動。但此時的他事事謹慎,思索片刻,才開口道:「班,我尊敬您的實力,所以我會向直言的。我的靈魂只有一個,我的心也只有一顆。在我的世界裡容不下太多的愛,就是有,也已經被人全部取走了。艾米,不,艾茜洛特從我這裡得不到愛,她能得到的很可能只有關心和照顧。我不願、也不敢欺騙一個聖域的殺手,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班長歎了一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唉!好吧,我會再考慮這件事的。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就算是作父親的為女兒再盡一點力。憤怒的『銀色奇跡』尼古拉斯已經離開了龍城,開始向北國飛來了。他不僅僅有傳說中的武力,還有著絕高的智慧。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班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羅格急忙叫道:「等等!銀色奇跡尼古拉斯?他是誰?我怎麼又惹上他了……」
羅格話音未落,營帳內突然充斥了排山倒海般的冰寒殺氣,隨即驚天動地的鬥氣碰撞立刻形成了一道沖天而起的龍卷!瞬間的衝擊不光徹底摧毀了營帳內的一切,還將羅格、安德羅妮和芙蘿婭撞飛出去!
幾人頭暈眼花,只覺得眼前一亮一暗,恐怖的鬥氣風暴就完全消失了。
班沙啞而憤怒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卑鄙!無恥!瘋子!我知道你想報復,可你好歹也是聖域中人,他媽的好意思偷襲!?」他的語聲隨即被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咳嗽聲以驚人的高速遠去,轉眼之間聽不見了。
空中有幾片白羽飄落……
虛空中突然探出了一隻纖手,妖蓮的光澤永遠是那麼的美麗。
纖手凌空一指,所有飄飛的羽毛都消失不見了。
「哼!」風月清冷的聲音迴盪著,略帶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