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深深的「鎮魂歌」停了下來。
聽到王超三天之後要來日本武術界訪問之後,整個寺院一開始陷入了沉寂,殺氣在迴盪著,悲憤,氣怒,等等慘烈的情緒充塞了整個空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這群武道家,實在是……恐怖……」前來傳信的日本體育界官員被在幾百位武術家發出的殺氣,慘烈的決心,嚇得生生的尿了出來,心中全部都是恐懼。
在場有多少武道家?幾乎一大半都是日本實戰派的高手,他們之中每一個人都是經歷過各種各樣,血與火的實戰,身上自然的有一股常人沒有的殺戮拳氣息,現在幾乎是每一個人,都陷入了狂暴的悲憤之中,一起散發出來的氣息有多麼的強大?
可以說,在場的這些人組織成了一個整體,幾乎可以代表整日本民族的武道精神。
現在這股精神在王超強大的壓迫下,開始醞釀,醞釀,等醞釀到了極點之後,會轟然的爆發。也許會把對手炸得粉身碎骨,也許會被對手徹底的壓制下去,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把小川先生扶出去吧。」
伊賀源輕輕的轉過了身體,把剛剛接到的這封交流函傳遞給另外的武術家們觀看,同時看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體育界官員,歎了口氣,吩咐了站在遠處的幾個年輕人把這個官員扶了出去。
「武運昌隆,武運昌隆…………武運長久,武運長久………這是神喻,佑我大和民族的尚武之風,永遠的昌隆長久。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天神會降下王超這樣的人來?」
作為日本第一的實戰武道家,能夠把拳法修煉進入丹道的大宗師。伊賀源並不是眼光狹窄的人,相反,他的眼光開闊。看得深,也看得遠,眼光無比地深邃。
「巴嘎!他居然還敢來訪問!他這是赤裸裸的挑戰和踐踏我們的武道精神!只要他過來,我嘉納治剛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和他決一死戰!哪怕用生命和鮮血來捍衛我們地武道精神也在所不惜!我第一個來抵擋他!」
王超的交流函遞到了逐漸的傳遞著,在傳遞到了伊賀源旁邊的一個身材寬大,肩膀寬闊,眉毛濃黑,人中縫有一點鬍子的大漢手中的時候,這個大漢爆發了。猛烈的一跺腳,整個寺院的地面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嘉納治,不要衝動。」
伊賀源看見了激奮起來,不能自治的這個大漢,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要第一個抵擋王超,阻止王超踐踏自己民族武道精神的日本大漢,是嘉納治柔術家族地傑出武道家,名叫嘉納治剛田。
嘉納治是整個日本武術界的柔道世家,在百年前出了一個柔術宗師,嘉納治五郎。真是這個人。把日本所有的柔術糅合起來,創立了柔道,同時把柔道這個項目推廣到了全世界,也就是這個人。把柔道推進了奧運項目,成為一項經久不衰的運動。
嘉納治剛田是現在日本武術界大柔道家。性格剛猛劇烈如火。王超剛剛殺死了五大宗師,現在又來訪問整個日本民族的武術界,這個武道家便發出了誓死捍衛的呼聲。
「伊賀君,你有什麼看法?」嘉納治剛田看著穿得好像是陰陽師的伊賀源,語言之中帶著一絲恭敬,伊賀源是日本武術界公認的第一實戰派,本身的身份是日本的大神官,為皇室祈福,祭天。祭祀神靈地角色。這兩種身份。都足夠令任何人都尊敬了。
「武運不在我們民族,我們只有忍耐。」伊賀源抬頭看了看天。閉上自己的眼睛。「我希望在王超來訪問交流的時候,我們的武術界選擇沉默,不回應。」
「什麼?」
「沉默?」
「不回應?」
伊賀源這句話一出,頓時現場又炸開了鍋,所有地武道家都以憤怒的目光注視向了他,誰也會想不到,這位領袖大和民族武術界地人,第一的實戰武道家,皇室的大神官,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伊賀君,如果您不是大神官的身份,我會要求你立刻剖腹自殺!」與此同時,另外一位身材瘦長的武道家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伊賀源:「我們民族的武道,是不可被抹殺的。伊賀君,您怎麼會說出這樣地話來。」
這個身材瘦長,但渾身充滿力量精悍之氣地武道家是北辰一刀流的武術家,名為北辰庵。
「伊賀君,我們是站在民族第一線地武道家,身上肩負的不光是我們個人的生命榮辱,更是肩負著大和民族沉重的武道精神!如果我們退卻了!千千萬萬熱衷於武道,沉醉於武道,視武道為畢生追求的年輕人怎麼看?他們會失去信心,失去精神,將來會連脊椎,腰都直不起來!武道的精神會在他們的心裡崩潰!所以,我們不能退,要血戰到底,哪怕是我們全部都死了,最少能激發所有熱衷於武道的少年們的血氣,使得他們為我們的死而奮鬥!」
「夠了,北辰君!」
伊賀源聽見北辰庵越說越慷慨激昂,這一番話,也把在場的所有武道家的情緒都最後挑了起來,人人都眼睛血紅,忘記了恐懼,恨不得立刻和王超決一死戰,所以伊賀源不能再讓北辰庵說下去了。
「五位大宗師,深深的道王超的恐怖實力。所以放棄了安逸清閒的生活,違背了武道的精神,去刺殺王超,為的是什麼?為的是保存我們的武道種子,保存我們的武道元氣,但是他們失敗了,但是我們要明白他們的想法,自己保存自己的元氣,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忍道,忍道。武運現在不在我們民族,我們必須要忍耐,保存住元氣!這是神喻!」
伊賀源把聲放大了。滾滾蕩蕩,充塞了整個寺院,傳進了每個日本武道家地耳朵裡面。
「神喻?」北辰庵,嘉納治剛田還有幾位一線的武道家,等伊賀源的聲過去之後,都大吼起來:「這不是神喻,這是你伊賀君貪生怕死地內心!武道的種子是不會滅絕的,哪怕我們都死在了王超那個大魔王的手中,也絕對不會被滅絕!武道的種子會在千千萬萬熱衷於武道的年輕人心中開花結果,最後再次發展壯大!伊賀君。你雖然是我們第一的實戰武道家,但你的退卻,已經失去了武道精神無謂的勇氣。我們決定不再聽你的組織和安排。您就繼續地藏起來,保存住你的元氣吧。」
這些日本武道家大吼之後,一起離開了寺院,在場就剩下了伊賀源孤零零的一個人,抬頭看著天空。
「武運長久……但是天降王超,武運已經不在我們大和民族,這是神喻。你們怎麼不明白?」
植芝小丸子並沒有參加這次在寺廟裡面的超度儀式,就在這時。x君x子x堂x首x發x她在北海道一間簡單的合氣道道場中的書捨中。
這個書捨的牌匾上用精美的中文繁體寫了三個字「植芝塾」。
此時,小丸子正坐在塌塌米前面,和一個盤膝坐著的年輕對話。
坐在小丸子塌塌米前面的那個年輕人,手裡拿著一串漆黑沉沉地念珠。念珠上雕刻著精巧的花紋,非常的沉重。一粒粒在指尖滾動,發出嗡嗡嗡嗡似乎鐵膽碰撞的聲。
這個年輕人地眼神十分的清澈,好像一汪秋水,映照著任何事物,也就好像是任何狂暴地事物到了他的眼神裡面,都會變得十分的安寧。
所有的人和這個年輕人面對面的時候,都會只注意到他的眼睛,從而忘記他的相貌。
「教主。」小丸子向這個拿念珠的年輕人做了一個手勢,同時對這個年輕人給了一個奇怪的稱呼。稱呼他為教主。
這個年輕人。正是日本大本教第五代地教主。
日本有很多地教派,最為臭名昭著的當然數奧姆真理教。都是宣傳教義,蠱惑人心地一類。現在小丸子見面的這個大本教教主也是一位。
植芝門派的合氣道和這個教派淵源十分的深厚,當年植芝盛平就是大本教的教徒,學習這個教派的一些鍛煉心靈,鎮魂歸神的技巧,後來和當時的教主出口王三郎前往中國,化名為王守高,想建立宗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植芝盛平學到了太極拳的精義,後來建立宗教不成功,卻返回日本創立了合氣道這門武學。
「小丸子,日本武術界的這場風波,我會幫忙解決的。」
面對小丸子的稱呼,這個被稱呼為「教主」的年輕人好像明白小丸子要說什麼,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不說日本武術界方面接到王超來訪問交流後的反應,廖俊華也對王超的訪問做出了安排。
三天後的早晨,正是九月已經結束了,是十月一日,北京的天氣依舊炎熱,太陽似乎一個大火爐似的掛在天空中,不過這是國慶節,到處張燈結綵,路上行人擁擠,都在慶祝這個建國的日子。
王超和霍玲兒,還有譚文東抵達了北京,他從南洋又到北京,自然是代表華人武術界正式出發,在武道大會之前訪問日本武術界,雙方「友好」交流。他也沒有帶白泉頤等人,就帶了自己的兩徒弟,同時,廖俊華安排的是國內的武術界也選出了兩名年輕人跟隨王超去磨練。
幾乎是所有道根底的人,都明白王超這次訪問日本武術界,肯定要刮起一場腥風血雨。但也肯定是一次最為難得的磨練機會。
機場。
一男一女站著,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男的皮膚彈指可破,容顏如十三四歲的少女,眉清目秀,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運動服。身上散發出一股很清新的氣息。
這個男的,正是練童子功十分精深的王洪吉。
而另外那個女的,頭髮上結著許許多多地小辮子,眉目如畫。正是跟隨GOD首領學習過拳法的珞小萌。
「洪吉。聽說你家裡出了事情,你哥哥也出了事情。似乎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珞小萌轉過臉對王洪吉道。
王洪吉的哥哥是王小磊,因為王超地事情。連整個家裡都被雙規。但是現在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焦慮。
「我練童子功的時候,就已經出家了。家裡的事情,與我無關。」王洪吉臉上的神色動也不動:「這次,我跟隨王超這個人去日本,倒是見識一下他的風采,也能把自己磨練得更為鋒利,總有一天,我會達到頤和園裡面那個長眉毛那樣的高度,相對於這樣的追求來說。區區的家裡事情,簡直不值一提。倒是你地師兄江海吃過王超的虧,現在還想著報復回來麼?」
「我師兄?他一輩子都恐怕沒有希望了,他現在也沒有那個念頭了。王超縱橫無敵,雄霸天下,不說我師兄,就算是我師傅也沒有希望撼動他半個手指頭,不過說來倒也遺憾,我還沒有見過這個人的真人呢?」
珞小萌心中也十分的好奇,她並沒有真正的見過王超。但是王超這個人的威勢,聲望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裡面,沒有別的,那麼厲害的長眉毛都把王超當作平生最為強大地對手。尤其是王超這次擊殺日本五大宗師之後。再立刻去訪問對方的武術界,這樣的事情。簡直不是只有神才能做得出來。
拋開一切事情來說,單從武術的角度,王超這個人由不得珞小萌不心聲崇敬和佩服。
「兩位就是自願隨我去日本交流地麼?」
就在珞小萌和王洪吉談話的時候,一個聲傳進了他們地耳朵。
兩人轉過頭一看,就看見了王超。
「果然不錯,你叫王洪吉?是王小磊的弟弟?你叫珞小萌?是林霆鋒的徒弟,江海的師弟?拳法練得不錯,跟隨長眉學習的火裡栽蓮的功夫,也小有火候了。不過這次我去日本。危險之大,不是你們可以想像得了的。你們要去,首先是要做好把生死拋開。」
王超看著這一對男女,在他們的臉上掃了一眼,說出了很直接的話。
王超在來地路上,就已經道廖俊華這次安排了王洪吉,珞小萌這兩個人跟隨自己,他也見過這兩個人,不過這兩個人沒有見過他,因為他那次回北京,觀看體委地選拔賽,是化妝縮骨之後來的。
不過王洪吉,珞小萌這兩個人地氣質,絕對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站在一群人之中,宛如鶴立雞群,王超一下來,眼神一掃,就發現了這兩個年輕人。
雖然這兩個年輕人可以說和自己都有些恩怨,但王超如今的境界,成就,早已經算不了什麼了,王洪吉和珞小萌如果能夠跟隨他去日本,經過挑戰一的民族的武道精神而得到磨練,突飛猛進,那麼也算是一個好事。
「這就是王超麼?果然和照片上的沒有什麼兩樣,看不出會武功啊。怎麼會是天下第一的絕頂高手。」
珞小萌和王洪吉都看著王超。眼前的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穿著很簡單,就好像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個略微高,略微單薄的年輕人,怎麼看都聯想不到是雄霸天下,殺人無數的大魔頭上面去。
但是王超簡簡單單的眼神一掃,卻令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在王超的面前,這兩人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感覺,似乎自己是一個違反了課堂紀律而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的小學生。
「我自然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能跟著您挑戰,踐踏一個民族的武道精神,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死了也不覺得可惜。」
王洪吉突然對王超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我很慶幸,和您生在一個時代。來親眼見證一個傳奇的巔峰。」
珞小萌也恭恭敬敬的道。
很顯然,他們兩人都被王超的氣勢徹徹底底的壓倒了。的確,一個人,要去踐踏一個民族的精神,這樣的人,不論是什麼人,都足以使得任何人仰望。
練武的人,個個都是心高,極其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年輕人中的佼佼者尤其如此,更別說是珞小萌,王洪吉了。
但是現在這兩個年輕人,心中不得不對王超產生徹底的佩服。
正如珞小萌所說:「很慶幸和您生在了同一個時代,能讓我親眼見證一個傳奇的巔峰。」
「您的成就,我只能仰望。我只希望在這次磨練之後,如果不死,能和你的徒兒一爭高下。」珞小萌又道,同時,她的眼光看向了王超身後霍玲兒,譚文東。
她的眼光尤其著重的放在了霍玲兒身上。
霍玲兒卻並沒有看她,一臉木然。
就在這時,王超便看見了廖俊華,風采也走了過來。
「我是為你送行的。」風采一見到王超,眼神向上看了一下,同時伸出手來,和王超握捏了一下:「我來送行,也沒有什麼多話,一切都在不言中吧,我把我的心思寄托在你身的身上,希望能感受到你的最終境界,我雖然大丹已成,但你卻已經打破虛空,跳出三界,成聖成神了。」
「好。」王超看著風采的面孔,又看了看廖俊華,感受著風采手上的溫潤細膩,還作為頂尖高手的不甘寂寞。
風采做為一個丹勁的絕頂,何嘗不想和王超一樣,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民族的武道精神,但是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多。
剛剛風采的一握手,也說明是把自己不甘寂寞的心思寄托在了王超的身上,見證著王超神聖一樣的傳奇行為。
「咱們走吧。」
王超說了一句,便轉身,不一會,就上了飛機,
下午時分,王超一行人,抵達了日本東京。
剛下機場,就有日本體委的官員來接應,王超畢竟是通過官方,以武術交流的名義而來的,更何況,他是武道大會的最大贊助商,平時沒有少撒錢,作為一個財神爺,日本體育界的官員也不得不做出高規格的接待。
不過,就在王超下飛機受到體育界官員接待安排的時候,突然之間,幾個身穿柔道服裝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向王超遞了一份古色古香的請柬。
「我們是講道館的成員,講道館嘉治剛田先生聽說王超先生前來交流,深感榮幸,特地邀請您去講道館切磋,萬望不要推遲!」
送上請柬的年輕人,一口流利的漢語普通話,根本不需要翻譯。
「既然是講道館的邀請。那我當然會去。帶路吧。」
王超接過了請柬,看了一眼,遞給身邊的霍玲兒,隨後對這幾個遞請柬的日本年輕人擺了一下手。
王超倒是道,日本的講道館是最大的柔術道場。也是日本武道的一個核心。
現在自己一下飛機,就受到了請柬,這是對自己布下了第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