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南哥!」他看起來更瘦了,但是他沒錯,是她的笨胖子沒錯!
「少琪。」濮陽南憐惜地俯視著她。
哦!那雙眸子依然那麼漂亮、那對酒窩依然那麼可愛、那……突地,沙少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同時,兩條藕臂活像兩條靈蛇似的鎖住濮陽南的腰部。
「南哥,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太好了……嗚嗚……太好了!」
西門羽鴻驚訝地望著那個瘦高俊逸的男人像撫慰小孩子一般拍撫著沙少琪的背,而沙少琪也的確哭得像個小孩子。
不過,那並不是讓他如此驚訝的原因,他驚訝的是,那個男人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了,他幾乎是平空突然出現的,出現得簡直是令人莫名其妙、匪夷所思。若說那是輕功,那此人的輕功造詣簡直是登峰造極、無人可及了!
「好了,少琪,別哭了,大家都在看呢!」
「我就是要哭,你又能拿我怎麼辦!」沙少琪哽咽著嘟囔,可說是這麼說啦!她還是吸吸鼻子收起淚水,放開他的腰,而且,還把牌位一把塞給他。「哪!你的。」
濮陽南好奇地凝目一看——
先夫濮陽南
未亡人沙少琪
濮陽南慢慢抬起感動濕潤的眼眸,凝望著沙少琪一時說不出話來,而後者正忙著脫去粗麻斬衰,至於西門羽鴻的驚訝已經消化完畢,這時,他的眼神是好奇的、是不耐煩的,那種急著想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的不耐煩。
直到沙少琪把所有的粗麻扔在地上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忙上前一步,客客氣氣地抱拳道:「在下西門羽鴻,請問這位是?」
濮陽南瞧他一眼,再看看手上的牌位,忽地露齒一笑,兩個酒窩頑皮地跳躍著。
「我是死人,還是被貴幫手下殺死的呢!」
西門羽鴻錯愕地愣了愣,沙少琪卻已大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嫵媚至極,銀鈴般的笑聲更是清脆迷人,西門羽鴻看呆了,也聽呆了,事實上,所有骷髏幫的幫眾全都呆了。
等到沙少琪笑得差不多了,濮陽南才又加了一句,「所以,她才會來替我報仇羅!」說著,腦袋往沙少琪那邊指了指。
「咦?」西門羽鴻看看神情愉悅的沙少琪,再看回濮陽南。「難道你就是濮陽夫人的……」
「先夫!」沙少琪笑著接口道,同時親暱地抱住濮陽南的手臂。「我是他的未亡人。」
「啊?」西門羽鴻來回看著兩人。「你沒死?」
他的問題問得實在很無聊。
「當然死了!」濮陽南卻立刻收起笑容很正經地說。「我現在是回魂,待會兒還要回地府去報到的呢!」
「嘎?」西門羽鴻又傻了。
瞧他傻愣愣的模樣,沙少琪忍不住又開始笑了起來。她一笑,西門羽鴻馬上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們真愛開玩笑。」他無奈地搖頭道。
「不信?」濮陽南眨了眨眼,隨即抽出被沙少琪抱住的手,反手摟住她。「我立刻就讓你相信!」話落,他淡淡地一笑,身軀似乎微微晃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連同沙少琪一起消失不見了。
所有的人頓時傻眼了。
難不成他們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活見鬼了?
三里外的小溪畔,一個美麗的少女一點氣質也沒有地笑得幾乎滾倒在地上。
「天哪、天哪!我真想留在那兒看看他們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濮陽南背手佇立在一旁,一臉無辜地瞧她笑個不停。
「你想回去嗎?」
「才不要咧!」
沙少琪立刻否決,而後大概是笑累了、嘴也笑酸了,她才慢慢止住笑。跟著,她選了一塊較平坦的溪邊石頭坐下,再歪著腦袋注視他片刻。
「你到底是怎麼逃過死亡潭的?我知道以你的輕功可能逃得過,可是,大 表哥說你當時身體的狀況很不好,那種上乘輕功可能施展不出來吧?」
濮陽南沉默了一會兒。
「我掉下去的時候,手裡還抓著一把劍。」
「抓著一把劍?」想自殺嗎?不是吧!沙少琪困惑地思索半晌。「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