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她更慘,連話都來不及說完,就狼狽地躲開毫不留情的一掌。於是,兄妹倆都明白,以媛媛此刻的勃然怒火,恐怕就是爹爹來到,也是熄滅不了的。

  而最糟糕的是,他們不敢對她來硬的,因為她是有孕之身,要是一個弄不好,失了手,誰敢負責任?

  冉超眼尖,一眼便瞧見遠處正往裴府趕去的冉豪、蘇少成和冉蘭蘭,一面在媛媛後面緊追不捨,一面忙著高聲呼救。

  「二哥,快來啊!么妹氣瘋了,我們阻止不了,你們快來幫忙啊!」

  冉豪等人忙趕過來。

  「么妹夫怎麼樣了?」

  「沒事了,可是,么妹也失去了理智,」冉超急速地傳達現在的情況。「我想,她可能會先去柏家找辛若雪,但她不知道辛若雪現在暫住娘家,屆時找不到人,可能會先大鬧一場,再轉往辛家。而該死的我們又不敢對她怎麼樣,否則,要是不小心傷著了胎兒,事情可就更大條了!」

  飛奔間,冉豪匆促的下了決定。「找機會點她的睡穴!」

  「我試過了,很難。」望著前方不顧一切的背影,冉超無可奈何地說:「她知道我們會來這一招,也知道我們不敢傷她,所以,只小心地不讓我們擋倒她,其他的,她根本無所顧忌。」

  「該死!」冉豪咒罵著。「叫蘭蘭去請她的公公婆婆來!」

  冉超照做,而後又問:「再來呢?」

  「再來?」冉豪咬咬牙。「盡我們所能的阻止她闖下大禍!」

  在微弱的呻吟聲中,裴逸凡逐漸醒轉,吃力地睜開眼眸,頭一個見到的卻是孫鈺和冉蘭蘭焦急的臉孔。

  「天哪!你總算醒了,么妹夫!」

  張了好幾次嘴,裴逸凡才勉強擠出幾個粗啞的單音。

  「我……怎麼了?」

  「你被陰山雙煞打傷了,可是這個不重要,你的傷已經不要緊了,要緊的是么妹發狂了,我們又找不到你爹娘,現在只能靠你去阻止她了。」

  裴逸凡的眉頭立即攢了起來。「她……好,扶我起來。」

  孫鈺和裴安小心地將他扶了起來,可看著他隨時都有可能昏厥的模樣,冉蘭蘭不由得擔心地問:「你支持得住嗎?」

  裴逸凡咬緊牙關,忍住陣陣襲來的暈眩感,努力不讓自己再躺回去,甚至再昏迷過去。

  「可……可以。」此時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辛府就在西城邊兒上,宅高院大,富麗堂皇,極盡奢侈之能事。

  可此刻,豪華的辛宅卻幾乎要成為一座廢墟了,東塌一處,西陷一方,在一聲嬌喝後,又是一角坍方,夾雜著無數驚懼的尖叫和無奈的苦勸。

  「么妹,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狗屎!冷靜個屁啊!她們差點宰了逸凡相公,你教我怎麼冷靜?」媛媛狂聲怒吼。

  老實說,就連冉氏兄弟倆和蘇少成都不禁有些畏懼,他們從未見過媛媛如此暴怒、憤恨過,她幾乎是六親不認,腦海裡只存在著為裴逸凡報仇的意念。

  如果沒有他們阻擋在中間,他們真的要懷疑,她是否打算把辛家上下六十餘日,包括童椎的幼兒、下人、奴僕統統幹掉?

  「我知道,么妹,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這麼衝動啊!要找也得找罪魁禍首,不能傷及無辜吧?」冉豪耐心地勸道。

  「不必找,就是她們!」媛媛憤怒的指著辛大富和辛若雪。「你們在柏家也聽到了,不但辛若雪指使陰山雙煞去謀害逸凡相公,就連辛大富也因為逸凡相公搶了他們的生意,而起意要除去逸凡相公,你們都聽到了,不是嗎?」

  冉豪還沒有回答,辛大富便驚叫了起來,「什麼?是誰說的?這事除了我和親家,根本沒有人……」

  他陡地噤聲,卻已來不及,媛媛冷笑地斜睨著他。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都有份!你沒有想到柏溫田會把一切都推到你的頭上來吧?他說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辛大富聞言,臉色大變。「什麼?他竟敢把一切都推到我頭上來?屁啦!主意明明是他出的,我只是附議而已,他竟然混蛋的將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來!」

  媛媛陰森森地掃視著蜷縮在一角的辛府眾人。

  「我才不管是誰出主意,或是誰附議,反正統統逃不掉,想要人命,就先嘗嘗自己沒命的滋味吧!」最後,她盯著辛若雪冷笑連連。「你也是一樣!」

  「你……你不能!」辛若雪驚恐地尖叫。「殺人是犯法的,你……你殺了我們,你自己也要坐牢啊!」

  媛媛高高的揚起雙眉,「啊!對喔!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呢!」她狀若恍然地道,待辛若雪臉色一鬆,她又立即沉下臉。

  「所以,我不親手殺你們,我要你們自殺!」

  辛若雪倒抽一口氣,「我才不要!」她連尖叫聲都有些走調了。

  「你會的!」媛媛斬釘截鐵地道:「等你嘗過分筋錯骨法的滋味後,我擔保,不用半個時辰,你就會急著自求解脫了!」

  一聽,連冉豪都變了臉色。「分筋錯骨法?你瘋了啦!么妹!分筋錯骨法連習武之人也沒有幾個承受得了,你怎麼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媛媛淡淡地瞟他一眼。「不這樣,他們怎麼會自尋解脫呢?」

  冉豪的臉色更凝重了。「不行,么妹,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想找他們發洩怒火,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否則,我會想盡辦法阻止你的。」

《鬼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