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阻止我?來啊!想阻止我就來啊!「媛媛不在乎地哼了哼。「若是傷了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理何在!殺人的你護著,報仇的你卻要傷害,意思就是殺人者無罪羅?那倒好,我乾脆殺了他們,你就不會阻上我了吧?」
一串歪裡說得冉豪一愣一愣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蘇少成忙接口道:「么妹,咱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讓你先冷靜一下,是非曲直,該交由官府來判定比較妥當,所以……」
「放屁!」一聲怒罵讓蘇少成驚得岔了氣,媛媛怒容滿面地指著辛大富。
「想讓官府去治他?你可知道現在的府台大人收了他多少賄賂?治他?府台大人才不想斷了自己的財源呢!」她緩緩的放下手臂,冷眼斜睨著辛大富。「更何況,你們讓陰山雙煞跑了,到時,他來個死不認帳,又能治得了他什麼罪?」
蘇少成頓時語塞。
「你們是要我就這麼放了他,讓他日後再買兇來傷害逸凡相公嗎?要是下回逸凡相公真的被他害死了?你們……」
媛媛怒目一一掃過冉豪、冉超和蘇少成。
「誰要賠我一個逸凡相公,嘎?」
三入面面相覷片刻,冉豪才又謹慎地開口道:「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出一個好辦法,讓他們……」
「讓他們不敢再傷害逸凡相公?」媛媛嘲諷地說:「有你們護著,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冉豪又啞了口,半晌後,冉超才試著道:「至少你要問過么妹夫的意思吧?」
「問他?我為什麼要問他?他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媛媛狂傲地大聲道:
「就算爹爹在這兒,我自個兒的事還是我自個兒決定,除非爹爹殺了我,否則,沒有人可以改變我打定的主意!」
三個人又傻住了,因為他們知道媛媛說的是事實,當她執拗的性子一發作,還真是除了先要她的命以外,再無其他的方法阻止她了。
於是,三人不得已開始考慮!是否要冒著可能傷害到她腹中胎兒的危險,先制住她再說?三人聯手,應該可以減少傷害到她的機率吧?
三人互相使著眼色,正想要一起出手,看是否能在一招之內便制住媛媛之際,突然……
「我真的不行嗎?」
那聲音是如此的虛弱無力,卻如暮鼓沉鍾般重重地敲進媛媛的耳內,她驀然轉身,一瞧見搭在裴安和孫鈺肩膀上的裴逸凡時上立即驚呼一聲奔過去,裴安及時閃開,好讓媛媛能抱住裴逸凡的腰部,撐住他虛軟的身子。
「逸凡相公,你沒事了?」
裴逸凡晃了一下,又勉強撐住,他吃力地笑了一下。「沒事了。」
媛媛心疼地瞅著他慘白的臉色。「你不該下床的。」
裴逸凡點頭同意。「我也這麼覺得,你可以扶我回去嗎?」
「我……」媛媛遲疑地瞥向辛府眾人。「可是……」
「沒關係,你想做什麼都隨你高興,我可以等你,但是……」裴逸凡似乎頗為諒解地說:「我想,我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
在一聲長歎後,媛媛又自願被壓在他的五指山下了。
「我們回去吧!」
冉氏兄弟和蘇少成呆呆地望著相扶相持遠去的小夫妻倆好半天。
「這算什麼?」冉超突然問。
「奇跡吧!」冉豪喃喃回答。
「就算是奇跡,也發生得太快了一點吧?」冉超又說。
「對,好像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冉豪依然喃喃地道。
「不,不是奇跡……」蘇少成黯然喟歎。「是么妹的心全在裴公子身上,毫無保留,而且,無可轉圓地投注在她的夫君身上了!」
其實,也毋需刻意去想什麼辦法,光是媛媛一場雞飛狗跳的大鬧,辛、柏兩家便已夠驚魂喪膽,再也不敢打裴逸凡的主意了。
他們只能乖乖的自己想辦法穩住自家的生意,不敢再妄想攀越裴家之上了。
有那麼一個凶婆娘在,還有誰敢隨便去惹裴家的人哪!
只有一個不知死活的辛若雪,她看裴逸凡始終沒有揭發真相的意願,而媛媛又有他來壓著,便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了。
剛開始尚好,僅是依照以前的習性,到處招蜂引蝶,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可日子一久,她開始不滿人們私底下評論媛媛的美更勝於她的話,雖然這是事實,但她就是無法接受!
可不敢惹那個潑辣少奶奶,她只能另外找出氣筒,於是,她開始叨叨絮絮地傳播一些有關裴逸凡的難聽話。
裴家沒有反應,就連媛媛也沒多說什麼。
直到媛媛產子滿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夜裡,裴逸凡半夜突然醒來,驚懼的發現妻子不但沒有纏住他,甚至連人影都不見了,他心頭頓生不安,披衣下床站在窗邊等候著。
良久,天色將明的前一刻,頑皮的媛媛終於回來了,一看見他在等候,便吐了吐舌頭,忙脫衣上床裝睡。
裴逸凡無奈的搖頭,然後拿起媛媛扔在桌上的小布包打開細瞧……
天明後一刻,城中柏府突然傅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
此後數年間,揚州城中都不見辛若雪的人影,許久後,才由柏府下人的口中,約略傳出辛若雪在某個夜裡,被某某人剃光了腦袋,見不得人的辛若雪,只能躲起來等待青絲再長長。
沒有人懷疑那是誰的傑作,只肯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