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卓巧欣是個優雅柔美,卻不失現代感的女子,與和她同來的文玲,則是既新潮又狂野,恰好與卓巧欣是不同的典型,可卻同樣的出色亮眼。
    卓巧欣回台的第一天,就打電話向裴毅軒「請安」,第二天就邀他吃飯,但裴毅軒以公事太忙回絕了,第四天,她邀請他參加父母為她舉辦的派對,裴毅軒在不好拒絕的情況下,硬拉著裴毅昂去晃了一圈後,自己就先開溜了。
    於是,在那個星期天,卓巧欣就和文玲親自到裴園拜訪了。
    當純雅捧著果汁到客廳「孝敬」兩位美女時,一拍即合的裴毅傑和文玲,早已親熱的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笑了。
    她慢慢的放下果汁,兩眼同時在一動一靜的兩個美女間梭巡,疑惑著哪一位才是三少爺的女朋友?
    當她正準備離開客廳時,裴毅傑開口說:「阿雅,去催一下三少爺。」他用下巴往靜坐在他對面的卓巧欣努了努。「就說卓小姐已經等很久了,叫他快點下來啊!就算已經是女朋友了,也沒道理讓人家等那麼久嘛!幹嘛?難不成是想試探人家的耐性底線嗎?」
    「哦!」純雅淡淡的應聲,且多望了卓巧欣一眼後才轉身離去。
    純雅站在裴毅軒的房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門,不等裴毅軒回應,她便大聲的嚷著,「三少爺,二少爺說您的女朋友來了,請快去見客羅!」
    裴毅軒無聲的打開房門,一手扶在門上,一手搭在門框上,眼神無奈的俯視若純雅。
    「我告訴過你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了,不是嗎?」
    純雅聳聳肩,無辜地瞅著他。「不關我的事,是二少爺說的嘛!」
    裴毅軒揚高雙眉。「好,那你先去把二哥給我叫上來!」
    「哦!」純雅點點頭,轉身走回客廳。
    「二少爺,三少爺請您先上企一下。」
    裴毅傑愣愣的問:「我?什麼事?」
    「不知道,三少爺只叫我請您上企一下,其他什麼也沒交代。」
    「哦!」裴毅傑聳聳肩,繼而轉向卓巧欣和文玲說:「那你們先等一下,我馬上就把老三帶下來。」然後又吩咐純雅,「阿雅,去把四少爺找來,讓他先來陪陪兩位小姐。」
    裴毅傑上了樓,只敲了一下門,便直接開門進去。
    「老三,你不下去,叫我上來幹嘛?卓巧欣已經等你很久了耶!」
    端坐在書桌後的裴毅軒,兩手搭在下頷。「我想先請問一件事。」
    裴毅傑閒閒的晃到書桌邊坐下,「什麼事?」
    「你喜歡卓巧欣嗎?」裴毅軒很認真地問。「我是說那種想要她當女朋友的喜歡?」
    裴毅傑皺起眉。「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她的氣質還滿不錯的,可從沒有想過要追她,我想,她大概不太適合我吧!」
    裴毅軒輕歎一聲。「很好,既然你沒有想過要她當你的女朋友,那憑什麼我就必須要當她是我的女朋友?」
    裴毅傑呆了呆。「你是說……你不要她當你的女朋友了?」
    裴毅軒搖頭再歎。「我是說,我從來沒有當她是我的女朋友過。」
    「可是……」裴毅傑吶吶地開口,「你以前常常陪她出去玩啊?」
    「那是因為我推辭不了,依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想和她出去。」裴毅軒無奈地道。「你記得嗎?那時候你和老么還拚命幫她勸我陪她出去呢!」
    「怎麼……怎麼差那麼多?」裴毅傑不由得傻了。「我們……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在等她呢!」
    「等她?」裴毅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出國時,我還一直祈禱她最好是留在國外結婚,不要再回來了呢!」
    裴毅傑又呆了半晌才說:「那……你最好盡快和她說清楚,免得拖越久,就越糾纏不清。」
    「我的確是會和她說清楚,」裴毅軒嚴肅地說,「可是,請你們不要再雞婆多事,老是在一旁敲邊鼓。」
    裴毅傑尷尬地嘿嘿兩聲。「其實,我們當時是覺得你們的氣質滿像的,所以,才想撮合你們,否則,要等到你自己主動去追女朋友,恐怕等到我們都子孫滿堂了,還等不到哩!」
    那你們就想錯羅!裴毅軒搖搖頭。「氣質相似,並不一定就適合,也許你們不相信,但是,我喜歡的反而是那種活潑風趣的女孩。」譬如像純雅那種女孩,就可以讓他心動。
    「真的?」裴毅傑頗為驚訝地睜大了眼。「活潑風趣?」
    「嗯……」裴毅軒垂眸沉吟著。「或許再加一些俏皮可愛……還有樂觀開朗……最好是兩顆眼睛像貓眼一樣,又大又圓的……個子嬌小玲瓏,還喜歡搞點小惡作劇……」
    裴毅傑越聽,雙眼就瞪得越大,不禁喃喃道:「難怪你不喜歡她,卓巧欣好像沒一點符合你說的標準哩!」
    裴毅軒抬起眼看他。「我對卓巧欣無所謂喜不喜歡,而是根本沒感覺,這樣如何在一起呢?」
    裴毅傑瞭解地連連頷首。「我明白了,若是沒有兩情相悅,勉強在一起是很痛苦的。我想,待會兒你就帶她到書房……呃、不行,大哥在那兒,那就到娛樂室好了,你們在那邊把話說清楚,好讓她死了心吧!」
    裴毅軒滿意地笑笑。
    「我早就打算如此做了,只要你們別再多事就行了。」
    所謂的娛樂室,並不是只有一間,其中包括了視聽室、健身室、電動玩具室等等,但唯有視聽室是最舒適安靜的。
    此刻,卓巧欣正坐姿優美地斜靠在沙發上,裴毅軒則坐在八角窗台上,兩人遙遙互望了許久,終於,裴毅軒先開口了。
    「在美國應該有人追你吧?」
    卓巧欣秀眉微蹙,哀怨地說:「就算有,我的心裡還是只有你啊!」
    從一開始,她就不曾隱瞞過自己對他的心意,雖然她也感覺得到裴毅軒始終在敷衍她,但至少裴毅軒「約會」的對象只有她一個,這是她唯一的安慰與希望。
    裴毅軒輕歎。「我在信上一直勸你試著接受別人的追求,不是嗎?」
    「對不起,我做不到。」卓巧欣毅然決然地說。
    裴毅軒又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終於硬起心腸直接告訴她,「可是,你這樣會帶給我很大的困擾。」
    卓巧欣震驚的咬著下唇,輕聲說道:「我不懂。」
    「你懂的。」裴毅軒站起身,慢慢來到她前面的矮桌上坐下。「我並不想說得這麼直,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不應該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聞言,卓巧欣的眼圈倏地泛紅,卻仍是輕聲的低語。
    「我知道你沒有喜歡過我,但是,那是因為之前我們相處的機會並不多,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互相瞭解,我相信,你一定會逐漸明白,我們是很相配的一對。我們的個性、學識、背景都很相似,我們可以搭配得很好……」
    「感情不是遊戲或運動,卓小姐,」裴毅軒打岔道。「不是能相互搭配得很好就可以的,那是一種feeling,跟學識背景完全沒有關添,沒有那種feeling,我們就是不適合,懂嗎?」
    「但是,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不是嗎?」卓巧欣卻固執地不願放棄。「我說了,以後我會有很多的時間,我們可以……」
    「不可能了!」裴毅軒再一次打斷她的話。「我的感情早已給了別人,沒有多餘的給你了。」
    卓巧欣震驚地盯著裴毅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毅軒嚴肅地頷首。「是真的,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
    沉默了片刻,就見卓巧欣的眼眶開始凝聚水滴,最後,淚水終於墜落。
    「我很抱歉,但是,感情的事真的很難勉強的。」裴毅軒歉然的說,並將面紙盒挪到她的面前。
    卓巧欣任由淚水如泉湧般落下,她始終無語地盯著裴毅軒,好一會兒後,她才哽咽地問:「是誰?是誰那麼幸運能擁有你的心?」
    「對不起,因為某些因素,我暫時還不能透露她是誰。」
    卓巧欣蹙了蹙眉,繼而疑惑地打量他,片刻後,她有所領悟「啊!」了一聲,淚水隨即停止。
    「根本沒有那個人,對不對?你的心裡根本沒有任何女孩子,對不對?你只是想要讓我死心,才會這麼說,對不對?」
    一連三個對不對,問得裴毅軒的屑頭越擠越緊。
    「我沒有騙你,卓小姐,我真的已經愛上一個女孩子了。」
    「那就告訴我她是誰!」
    裴毅軒無奈的歎口氣。「我真的還不能說。」
    「那我就不相信!」卓巧欣斬釘截鐵地道,同時抽出紙巾拭去臉上狼藉的淚痕。
    「可是,卓小姐……」
    「不必再說了,時間是我的,我高興怎麼浪費就怎麼浪費,更何況,我根本不相信你已經愛上了其他人。」卓巧欣態度堅決地凝睇著裴毅軒。「即使你真的喜歡上別人,只要你還沒結婚,我就有權利追求你,不是嗎?」
    「我不……」
    「不要說不,每個女人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最愛,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
    卓巧欣又搶著說,根本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我已經愛你愛了四年,我真的不能就這麼放棄,你明白嗎?」她說著,起身俯視他。
    「所以,就從明天開始,我要重新追求你,這一次,我不會再被任何事所阻擾了。」
    話落,在裴毅軒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裴毅軒的雙唇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視聽室的隔音門突然被打開……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來看看裡面是否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了,或者大洪水即將來臨了,抑或必須幫著阻止某某人撞豆腐、吊麵線……
    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是女人被甩時常用的手段,不是嗎?
    可純雅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看到的卻是這副景象——只見卓巧欣熱情地親了裴毅軒一下,然後開開心心地說:「就這麼說定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天天來找你羅!」然後,她就帶著滿臉噁心的笑容離去了。
    裴毅軒一看見純雅,便一臉驚恐地哀求道:「阿雅,拜託你先聽我解釋,好嗎?」
    純雅二話不說的,就將兩杯熱騰騰的紅茶,毫不留情的潑在裴毅軒的身上,甚至連盤子也被她砸到直跳腳的可憐蟲頭上!
    戲,終於「圓滿」的落幕了……
    翌日,裴毅軒的早餐非常「正常」,是他最愛吃的蝦肉餛飩細粉一碗,可是他還是吃得膽戰心驚,擔心純雅是否把整瓶瀉藥都給倒進去了。
    直到臨出門的前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恐怖尚未降臨。
    「三少爺,請等一等。」
    正要上車的裴毅軒聞聲回過頭,瞧見福嬸滿臉狐疑地追過來,後頭還跟著純雅,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安;他躊躇了一下,隨即把公事包往車裡一扔,轉身迎向福嬸。
    三兄弟只見福嬸對裴毅軒說了幾句話,就看到裴毅軒的臉色瞬間大變,整個人似乎在剎那間便被驚恐與畏懼給籠罩住了。
    福嬸催促似的又說了幾句,裴毅軒卻非常奇怪地望著垂頭不語的純雅,良久後,他才非常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即使相隔有一段距離,三兄弟仍然看得出來他有多麼地不情願,而當裴毅軒轉身走回來時,臉上更是佈滿了絕望。
    裴毅昂好奇地出聲問:「怎麼了?」
    裴毅軒神情慘澹地翹了翹唇角。「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隔日……
    在瞧見裴毅軒挖起第一匙「早餐」時,三兄弟一起倒抽一口冷氣。
    裴毅昂受不了的開口要求,「拜託,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好不好?」
    「不,等我們出去了你再吃。」裴毅傑更正道。
    「如果你真的要吃那個……」裴毅豪一臉的噁心樣。「你今天最好再休息一天。」
    裴毅軒的確需要再休息一天,因為,他才剛吞下「第一顆早餐」,就忍不住衝到浴室去了,等他全部吃完後,他還在馬桶邊足足「看守」了一個多鐘頭,直到確定不會「有人來偷馬桶」了,他才放心的回到房裡去「苟延殘喘」了。
    真是有福不會享,聽說半雛蛋很補的耶!純雅壞心的「抱怨」著。
    因為裴毅軒「插定」的早餐越來越怪異,所以,裴毅豪也不得不放他好幾天的「病假」,其唯一的好處是——每次卓巧欣來報到時,裴毅軒都有很好的「理由」推拒招呼她的責任。
    一個多禮拜後,裴毅軒險些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他的早餐才恢復正常,但是,純雅對他的態度依舊冰冷淡然,主僕的界線也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久,小蘭、玉香和月姊都回家去過年了,之後的十天裡,她們的工作都得由阿美和純雅分擔。
    就在她們最忙碌時,卓巧欣竟每天一大早就來纏著裴毅軒,無論裴毅軒如何拒絕都沒用,到最後,他只能向兄弟們求救了。
    可是,裴毅傑現在正和文玲打得火熱,有時候根本不回家,哪還有空管他的閒事啊!
    裴毅昂也是天天往外跑,早出晚歸的,根本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更別提向他開口求援的事了。
    至於裴毅豪,他是天天待在家裡沒錯,可他一向不管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所以,幾乎都待在書房裡思考天心來年的新計劃,而且嚴禁任何人騷擾。
    裴毅軒又不能真的把卓巧欣一個人扔在客廳裡不管,所以,只能盡量陪她看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但僅只是這樣,卓巧欣就已經很開心了,至少裴毅軒都一直陪著她。
    而這一切看在純雅的眼裡,自然更是火冒十丈,她暗暗發下毒誓,等過完年後,非得讓裴毅軒嘗嘗她更厲害的「非人」手段不可!
    初七這天,令人訝異的是卓巧欣竟然沒有出現!中午過後不久,裴毅軒悄然來到正忙著清潔娛樂室的純雅身邊。
    「阿雅,待會兒我先到山仔後的麥當勞等你,然後帶你出去逛逛。」他討好的說。
    純雅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說:「對不起,三少爺,偶們素下人,沒有資格和少爺們走在一起的。」
    裴毅軒輕歎一聲。「我們出去後,再好好的談談,好嗎?」
    「對不起,偶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請三少爺不要來騷擾我。」純雅依然冷冰冰的。
    裴毅軒凝睇她半晌,仍堅持的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那邊等你,不見不散。」
    那日晚餐過後,這幾天負責送餐給裴毅豪的福嬸,詫異地跑來問純雅。
    「阿雅,三少爺是不是出去了?」
    「下午就出企了啦!」
    「哦!這樣啊!怎麼都不說一聲呢?」福嬸喃喃自語著。
    純雅兀自看她的影集,根本不想管裴毅軒的閒事,反正等麥當勞關門後,他自然就會回來了。
    然而,直到翌日凌晨五點多,純雅驀地從夢中驚醒,她心神不寧的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又不安地坐起來瞪著衣櫥半晌,然後擔心地下床踱了片刻方步,終於忍不住悄悄地溜到裴毅軒的房外,偷偷地開門進去瞧了瞧……
    該死!他真的沒回來!純雅匆匆忙忙的換了衣裳就往外衝。
    陽明山上的冬日清晨尤其冰冷,純雅就著才濛濛亮的天色,在濃濃的白霧中瞇眼前行,她心急如焚的來到麥當勞前一看!
    咦!沒有人啊?她仔細地往廊下走去,左右一探,最後目光定在角落的一團黑影上,她再往前走兩三步,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蜷縮成一團的人影,他似乎是在角落邊睡著了。
    她大吃一驚,旋即衝上前去猛搖著裴毅軒。
    「該死!毅軒,你怎麼可以在這邊睡覺?!」
    裴毅軒神志不清的咕噥兩聲後,就將腦袋更往懷裡縮去,純雅只好拽住他的衣服,用力的左搖右晃。
    「醒醒,毅軒,醒醒,你不能在這裡睡覺,你會得肺炎死翹翹的啦!」
    他緊閉的雙眼終於微微的拉開一條縫,在看清眼前的人兒後,瞬間驚喜地大張。「阿雅,你來啦!」裴毅軒立即爬起來,並歡呼一聲,「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來你個頭啦!」純雅忍不住破口大罵。「誰教你等到現在的?誰教你睡在這邊的?誰教你……」
    裴毅軒被罵得有點害怕,囁嚅道:「我說了不見不散的嘛!」
    純雅擔憂的摸摸他的手、額頭和脖子,都是冰冰涼涼的,她真懷疑,他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純雅心急的繼續大吼,「散!散!你的命都快散掉了,還不見不散哩!」
    裴毅軒趕緊露出笑容,安慰道:「放心啦!我的身體好得很,從小到大,就是我最少生病了,以前我高中時,冬天還跑去晨泳呢!」
    「屁啦!」純雅咆哮著,同時拉著他往回走。「好漢不提當年勇,你現在瘦巴巴得像根竹竿似的,還敢跟以前比啊!」
    「我哪有瘦巴巴的?」裴毅軒瞧了瞧自己,然後拉住純雅。「等等,我的車在那裡。」
    純雅不敢相信地看看不遠處的車子,再瞧瞧裴毅軒。「你的車子在那裡?」
    「是啊!」裴毅軒瞥一眼自己的車子。「不會吧?你不知道那是我的車子嗎?我天天開著它上班耶!」
    聞言,就見純雅眼底的怒意越來越重,甚至氣到幾乎要喘息起來了。
    「你這個狗屎混蛋傢伙!有車為什麼不待在車裡等?」
    「我怕待在車子裡你會看不見我,然後就以為我走掉了啊!」裴毅軒理直氣壯地說。
    這會兒,純雅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裴毅軒看她臉色不對,趕緊拉著她走向自己的車子,拿鑰匙打開門,兩人坐了進去。
    純雅隨即沒好氣的命令,「打開暖氣,你快結冰了!」
    「哦!」裴毅軒趕忙發動車子開暖氣。「其實,我只有一點點冷而已嘛!」
    「你給我閉嘴!」純雅氣呼呼的大吼。
    裴毅軒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出聲,默默地開車回去。
    一回到家,純雅便直接拉著他衝進他的臥室內,先打開暖氣,再放熱水。
    「你先去泡個熱水,我去幫你煮點熱的東西吃。」
    「不必了,我不餓,你……」
    「裴毅軒!」純雅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立刻將你大卸八塊,你信不信?」
    裴毅軒連忙著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純雅這才滿意地走出去。
    直到將近七點,純雅才把裴毅軒放在熱水裡燙熟,又用熱熱的濃湯把他的肚子塞飽,再扔他上床,為他蓋好被子,最後下了一道命令!
    「睡覺!」
    裴毅軒不情不願地合上眼,不到三分鐘,他就沉睡過去了……

《脫線小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