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你的身軀真美,正如我所猜想,安垂斯,你是最美麗性感又不失氣概的男人。」
他的笑容漾深,醉意仍濃的意識恍惚回到好久好久以前。
「只有在你面前是,寶貝,只有在你面前是。」
「為什麼?」
「是你釋放了我的熱情,寶貝!」
「是我嗎?」
「毫無疑問,寶貝。」
「你後悔了嗎?」
「一點也不。」他喃喃道。「但是,我實在應該先和你結婚再上床的。」
「你要和我結婚?」
「當然,你以為我是那種隨便和女人上床的男人嗎?」
「……」
他徐徐睜眼,一如以往,他瞧不見她滿臉的痘痘疙瘩,矇矓的眼中只有她那雙清亮的杏眸。
「你不想和我結婚?」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想和我結婚。」
「你愛我嗎?」他伸出祈求的手。
「我怎能不愛你呢?」她溫馴地將柔荑交付到他手上,側身移到床沿。「安垂斯,早在蒂蒂湖那時,我就愛上你了。」
「我也愛你,寶貝,」他將她拉下來伏在他身上,「我以為我失去你了,幸好,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夢……」他猶有餘悸的低低呢喃,雙臂使力抱緊她。「我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
「……」
「我不想再等了,寶貝,我們馬上結婚吧!」
「……」
「寶貝?」
「……」
聽不到她的回應,他不禁困惑地眉宇微蹙,正待再開口,突然發現伏在他身上的女人有一副豐腴的身材,不像宛妮那樣平板,意識頓時清醒過來,反射性地將身上的女人抓開來,四目相對,他愕然呆住。
相似的杏眸,但不是她,不是宛妮!
他又失去她了!
眼見他臉上驀然湧現出那樣深刻的痛苦,無助的絕望,宛如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了,瑟妮兒差點哭出來,連忙垂下眸子。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了將來,現在她必須忍耐。
「你就跟畫中的人一樣熱情呢!」她故意用輕快的、調侃的語氣這麼說。
起初片刻,安垂斯依然沉浸在他的痛苦之中,毫無反應,但在她纖手撫上他的胸膛時,他忽爾全身一震,意識瞬間擺脫痛苦回到現實中,而現實是,有個女人在撫摸他,他不禁倒抽了口氣,急忙推開她,狼狽地坐起來往下看……
幸好,雖然胸前敞開裸露,但起碼他還穿著衣服。
「對……對不起,我在作夢。」他喃喃道,手忙腳亂的拉攏前襟。
他真以為是夢嗎?
瑟妮兒暗暗歎息。「我想也是。」
安垂斯轉動頭顱環顧四周。「我在哪裡?」
「我家,大家幫我把你送回來的。」瑟妮兒漾起笑容。
覺得她的笑容很詭異,安垂斯狐疑地瞇起眼。「他們那麼好心?」
瑟妮兒聳聳肩。「為了感激你讓他們畫了不少好素描,照了不少好照片,他們不能不施捨一點好心出來。」真是,讓他們撿去不少便宜了,真有點不甘心,明明是她「專用」的說!
「什麼?」安垂斯低吼。「我要告他們!」
「不不不,你不能告他們,」瑟妮兒搖搖頭。「是你自己說儘管畫、儘管照吧,他們得到你的同意了!」
安垂斯窒了一下,「我喝醉了!」他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