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奇怪的女人。」
「什麼奇怪的女人!」聶仕濤低叱。「這位是藍府二少夫人!」
破補丁輕蔑地翻了一下白眼。「那又如何?」
「你……」
「聶公子。」纖雨微笑著阻止了聶仕濤,再向前一步。「不如何,只想請文公子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只要文公子一句沒興趣,纖雨馬上走人,絕不多言半句。」
又多瞧了纖雨兩眼,破補丁才伸出手。「拿來吧!」
在纖雨的眼神示意下,寶月將幾本小冊子放到他手上,破補丁歎了口氣,不勝厭煩地打開第一冊,可不過一會兒,眉宇便突然訝異地微微一揚,懶散的神情消失了,眼神出現專注的光芒,一頁頁的翻過去,破補丁的表情也越來越嚴酷。
再換一冊,他忽又攢眉,想了想,眼一瞇,啊一聲,隨即更仔細的看下去。有時候喃喃自語,有時候猛拍大腿,有時候搖頭讚歎,有時候又突然放下冊子,闔上眼半天不動,然後猛然睜眼喊一聲:對喔!
總之,千奇百怪的反應,看得聶仕濤驚奇不已。
「咦?怎麼……」
「對不起,文公子,」纖雨笑得客氣。「有問題請不要問我,因為那不是我寫的。」
破補丁直眼盯住她。「那是誰寫的?」
「我相公。」
「欸?那個不肖子?」破補丁不敢置信地驚呼,
纖雨微笑不改,「文公子適才看的僅是小小-部分而已,不知文公子可有興趣再看其他的?」
毫不猶豫地起身,「我要看!」破補丁語氣堅決,好似不讓他看就是不行。
「可頤到藍府屈住幾天?」
「住多久都行!」
望著文滌臣毅然隨著纖雨而去,聶仕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到底看到什麼了?
「清狂,醒醒,該喝藥了!」
驀然睜眼,段清狂以為自己在作夢,兩眼怔忡地望著床幔上的茉莉花紋,搞不太清楚為什麼他的床會有床幔?
「清狂,醒醒,清狂!」
愣了一下,段清狂徐徐轉過身去,直到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嬌靨印入瞳孔。
「……纖雨?」
「清狂,醒了嗎?」纖雨仔細端詳他。
用力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段清狂倏地笑了,「醒了。」他緩緩坐起身。「我睡了很久嗎?至少有一天以上了吧?」
纖雨不語,默默地遞過溫毛巾讓他擦臉,再從秀珠捧著的盤子上端過藥碗來放至他手中。段清狂挑挑眉,繼而聳聳肩,一口把藥暍完,纖雨又換上另碗粥,段清狂仍是兩三口就解決了。
「好了,我睡得很足,精神非常飽滿,該喝的也都喝完了,可以讓我開始工作了吧?」
說著,段清狂兩腿挪下床,一挺身便站了起來,然後非常漂亮的順勢往前栽倒,纖雨與秀珠似早有準備地一左一右及時扶住他,幾秒鐘過後,他才勉強拉開笑容。「沒事,沒事,可能是睡太久了,頭有點暈……」往後退一步,乖乖坐下。「我先坐一下好了。」
纖雨輕歎。「再躺兩天不行嗎?」
全然不在意一旁的秀珠,段清狂雙臂一攬將纖雨抱入懷中,秀珠忙避過身去。
「告訴你不要這麼愛操心怎麼不聽呢?我真的沒事了嘛!要不我答應你,絕不會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拚了,晚上一定會好好睡覺,白天工作就好,你要我喝什麼補藥之類的,我都會乖乖的喝,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瞧!他都讓步這麼多了,她應該沒有話講了吧?
然而,纖雨卻仍是目光深黝地望定他,一語不發,直望得他越來越心虛,一顆心忐忑下安地蹦蹦跳。
「怎……怎麼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