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纖雨又歎息了。「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來呢?你應該知道倚用人才的重要性。」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不親自去找,哪知道人才都躲到哪個狗洞去了?」
貼過嬌靨絳唇輕印,纖雨低語。
「那就先見見一個人,或許你就不需要再去找了。」
不再是一身破補丁,文滌臣換上一襲雲色長衫,配上一表人才的五官,倒也斯文秀逸,只不過他仍舊很喜歡躺在地上睡覺,就如此刻,他又躲在艷麗的牡丹花叢間睡得不亦樂乎,讓纖雨和段清狂找了許久才找著。
「文公子。」
雖然聽得出是誰的聲音,文滌臣仍是眼也不睜。「什麼事?」
「我家相公想和文公子聊聊,可以嗎?」
「叫他自己來見我。」是佩服那人寫的東西,卻拋下開人們口中的「浪蕩不肖子」印象,實在不屑見「不肖子」,卻又捨不下那人寫的東西。
「相公來了。」
「哦?」他不太情願地徐徐睜眼,避開陽光望向人影處,當他瞧見纖雨身邊的男人時,微微愣了一下,繼而一邊起身、一邊審視那個男人。
好年輕,是個俊俏的男人,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康健,可是……
文滌臣已站直身與那個男人面對面。
他不太願意相信那些東西是「不肖子」寫出來的,但他可以肯定那些東西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寫出來的,就憑眼前男人眉宇間那份狂放與自信的神采,他不得不承認,他一眼見了就欣賞極了。不過……
這傢伙真的是「不肖子」?
「奇怪的男人。」他咕噥。
段清狂劍眉一揚。「你不是男人。」
文滌臣呆了呆,失笑。「我哪裡不像男人了?」
「因為你身邊既沒有女人,也沒有男人。」段清狂輕描淡寫地說,聽得懂的大概沒有半個。
文滌臣卻是渾身一震。他居然看出來了?!
「他死了。」深深凝視段清狂良久後,他才低低的道。
「那就跟他一起死啊!」
「他……要我為他活下去。」
段清狂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順手攬過來纖雨。「要是這傢伙快死了還叫我為她活下去,我就先死在她面前,看她還要叫誰為她活下去!」
文滌臣愣住了。「對啊!我怎地沒想到。」
「你笨嘛!」
兩眉一聳。「你很聰明?」
段清狂當仁不讓地挺挺胸脯。「那當然!」
文滌臣冷笑。「你寫的那些東西多少還是有問題,這樣叫聰明?」
段清狂聳聳肩。「那有什麼奇怪的,如果調查回來的資料有錯誤,計畫自然會有問題,像那種有疑問的東西,我前面都會做上記號,在實行之前必須再做更確實更深入的調查,這樣自然能更正錯誤了。」
文滌臣深深看他一眼。「我們聊聊?」
「原就是來跟你聊的。」他放開纖雨。「老婆,我們要到雅軒去聊,你先去準備一些點心飲料什麼的,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纖雨欲言又止地遲疑了一下。「奸吧!那你不要留在太陽底下太久。」
「放心,我好得很,你不要操心那麼多,」段清狂推著她轉身。「快去吧!」
見纖雨被催促著離去了,文滌臣正想對段清狂說什麼,卻見段清狂整個人往他這兒倒過來,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抱住段清狂。
「老天!你怎麼了?」他驚呼,旋即想喚回纖雨。
段清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要!」他吃力的低吟。
奸冰冷的手!
文滌臣有點心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