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他要對誰負責?

  她不需要他負責,也很高興這份疑惑能轉移開他的心思,讓他暫時撇開失去所愛的痛苦,這倒是意外的收穫。

  「你到底在找什麼啦?」賺飽了荷包就想到吃,她又拉著季清儒往廚房去。

  「沒什麼……啊~~阿福!」

  「二少爺?」

  「水煙苑是你負責清掃整理的嗎?」

  「是,二少爺。」

  「還有誰?」

  「阿祿和阿壽。」

  「還有呢?」

  「沒有啦!就我們三個。」

  「沒有了?沒有婢女嗎?」

  「當然沒有,不是二少爺自己說不用婢女上水煙苑伺候的嗎?」

  「那……我喝醉了都是誰扶我上床的?」

  「欸?不是二少爺自己上床的嗎?我們去打掃整理的時候,二少爺都是睡在床上的呀!」

  季清儒呆住了。「我、我自己?」

  「是啊!」

  「那、呃,沒事了,你走吧!」

  見他一臉茫然地楞在那兒,惜惜險些忍不住爆笑。

  好極了,最好能這樣繼續下去。

  因為這樣,原定大年初二便要出門的季清儒又留了下來,他仍然在找,而且找得很辛苦,這種事又不能大聲嚷嚷著到處問,偏偏又沒有人來向他自首,害他愁眉苦臉得連每夜的例行公事──喝到醉死──都忘了。

  可是不到大年初十,他又不得不出門了。

  「開打了?怎會?」

  「我也很意外,一樁喝醉酒的小衝突竟會演變成全面對峙,依我的猜測,這必定是鐵劍世家有意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上官世家現下的實力。」

  「利用他們的盟幫黑霧會和我們的盟幫朱劍門先小打一場嗎?既是試探,鐵劍世家應該暫時不會插手,他們不插手,上官世家也不能插手。」

  「確實,所以朱劍門絕不能輸,你明白吧?」

  「明白,我立刻出發!」

  上官世家不能插手,可是他並非姓上官,在江湖中走動,他也從未透露過他是上官世家的二少爺。

  「慕容姑娘……」

  「你又要出門啦?」惜惜瞥一下他的包袱。「很急?」

  「是的,家母……」

  「放心、放心,上官夫人的身子已經穩健多了,隨時都精神奕奕的不說,最近也常常主動說要去哪去哪,前兩天還頂著雪去賞梅,回來也沒見她又犯什麼毛病,這樣持續下去,我看不用兩年就可以讓她完全恢復健康了!」

  季清儒寬慰的笑了。「全虧了姑娘。」

  見他難得一笑,惜惜也很高興。

  「是虧了我,」她當仁不讓地挺挺胸脯。「我在她的補藥裡多加了雪蔘果,告訴你,那可是只有我才有,連師兄都沒有的喔!我一向不捨得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犧牲了兩顆給你娘服用,那可比喝兩年補藥更有效!唉~~真是虧本囉!」

  季清儒更是感激,「大恩不言謝,慕容姑娘。」他又掏出一個小玉飾。「這,也是一點小小心意,希望姑娘喜歡。」

  「哎呀!好可愛喔!」惜惜驚歎地放在掌心中把玩。

  最近幾日他都沒有喝酒,夜裡悄悄去探視,見他又在雕刻,沒想到竟然是為她雕刻這個精緻可愛的小玉兔。

  「姑娘說過今年十七歲,該是屬兔的。」

  「對啊!我是屬兔的。」沒想到他竟然有聽進去,還記起來了,惜惜歡喜地連連頷首。「我好喜歡,謝謝!」

  「姑娘喜歡就好,那麼我走了。」

  「好,那你小心點啊!別忘了我可是……」

  「不診男人。」

  待季清儒離去後,惜惜忘形地親了親小玉兔,仍舊沉醉在他又送了一樣他親手雕刻的玉飾給她的喜悅中。

  「瑞香。」

  「姑娘?」

  「再幫我準備一條紅繩。」

  「是,姑娘。」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瑞香若有所思的眼神。

  姑娘不會是對二少爺……

  
《怨天怨地捨不得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