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遇那樣猛力一推,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摔到地上,屁股率先著地,摔得她齜牙咧嘴頭昏眼花。這一刻,比疼痛更加強烈的是不敢置信的感覺,極度的不敢置信。居然,居然有人為了一個破模型,把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飛龍像扔垃圾一樣推了出去!
她就這樣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幾秒,確定對方沒有絲毫要將她扶起來的意思,便自己飛快地跳了起來,動作之靈敏,堪稱「兔子蹬腿式」的完美演繹。她顧不上揉揉疼得像變成了四瓣的屁股,第一反應就是伸出一隻顫抖的蘭花指,直指肇事者的鼻樑,像一隻燃燒的小火龍,「你——敢——推——我?!」
肇事者的鼻樑所在的海拔,明顯地高出她的水平線不少,他不但沒有在小飛龍的暴怒下有絲毫膽怯和愧疚,反而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的,我不止要推你。」
此刻的小飛龍顫抖的不止是手指,全身都氣得哆嗦,連她最引以為傲的機關鎗式破口大罵都拋到腦後,她只有一個熊熊燃燒的念頭,這不要命的死傢伙究竟是誰?
「你有種!有本事留下你的大名!」不幸被她言中,對方不但有種,而且還相當有種。
「那你聽清楚了,我叫陳孝正。」
鄭微肺都要氣炸了,「我管你是正還是歪,你,馬上道歉!」她喊出這句話之後,彷彿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嗤笑,但她不能肯定是不是由這個極度惡劣的人嘴裡發出來的,因為他報上了大名之後,就一直背對著著她,專心地調整著桌子上的模型。
忽略,這是比咒罵和推搡更高層次的侮辱,簡直是對鄭微怒氣極限的挑釁。她轉到這個人身邊,「你說,你為什麼推我,枉費你是一個男生,居然推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豈有此理,這不是變態是什麼?你啞了,別以為裝傻就行!」鄭微見自己的唾沫星子都快要濺到他臉上了,他還是完全當她不存在的模樣,不由得推了他一把。
他終於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推你是因為你不但差點弄壞了我的東西,而且還擋住了我搶救它。我警告你,不管你是這宿舍裡誰帶回來的,都給我小心點,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更討厭別人指著我的鼻子。」
「你……」鄭微正待發飆,就被及時趕回來的老張拖到一邊,「幹什麼幹什麼,我剛走開多久,怎麼就亂成這樣了,微微,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別生氣啊。」
「不生氣就不是人!老張,你們宿舍裡住的都是什麼牛鬼蛇神,專門欺負女孩子。」鄭微看見老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張一臉困惑,看著鄭微對面的男生,「阿正,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生看了鄭微一眼,「算了,我不想說了,老張,既然人是你帶回來的,這件事就這麼過了,不過最好不要有下次,還有,你順便告訴她,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隨便亂動的。」
他明明看著她,卻讓老張轉述他的話,明顯是不屑於跟她交談。
「你什麼意思,就算我先動了你的模型不對,但是你犯得著為了這個破玩意把我推到地上嗎,這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半點風度?」
老張總算從兩人的對話裡聽出了一點端倪,忙說:「誤會,純屬誤會,大家都別吵了,微微,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我要他先道歉。」鄭微態度強硬地瞪著那個男生。
老張為難地看了那個男生一眼,那男生朝鄭微冷笑,「我為什麼要道歉?這個東西雖然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在我看來它比你值錢多了。」
話一出口,老張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正欲衝上去跟那人拚命的鄭微攔了下來。
「你說的是不是人話?老張,你走開,我要殺了他!」鄭微已經氣得連的形象都顧不上了,只想把眼前那個人撕成碎片。
「兩個祖宗,一人少說一句……微微,我們走,我代他向你賠罪好不好嗎,別理他,聽話,我送你回去……阿正,你也給我閉嘴!」老張半拖半拽地將鄭微拉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