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見楊過誤終身(6)

直到下了樓,鄭微才得以甩開老張,「平時說得好聽,關鍵時候你不但不幫我,還跟壞人合夥欺負我。」

老張見她雖惱,但已經沒有重新衝回去的打算,鬆了口氣,不由報屈,「我哪可能不幫你?不過他的脾氣就是那麼臭,那個模型又是他在房地產公司攬的生計活,自然緊張得要命,兩個牛脾氣偏偏對上了。都怪我,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裡,消消氣,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你還咬回他?哥哥我請你吃冰淇淋。」

「我才不吃。」鄭微一個人走在前面,「被狗咬了一口我當然不會咬回他,我要吃他的狗肉!陳孝正,他叫陳孝正是吧,我記住了,大家以後走著瞧。」

晚風吹在她的身上,她的神志比剛才清醒了不少,現在開始慶幸老張剛才在她最憤怒的時候將她攔了下來,要不是這樣,她也不知道氣昏了頭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衝上去打爆他的頭?以他那麼惡劣的樣子推測,一個會推女孩子的人估計也不會在打架的過程中遷讓她,她要是打不過他怎麼辦?又或者她僥倖獲勝,成功打爆了他的頭,她會不會坐牢?不行不行,她不能逞一時之勇毀了自己如花似錦的前程,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是這樣的奇恥大辱,更得從長計議,她雖然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麼辦,但他的名字他的模樣她都牢牢地記在心裡,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算了。

走到自己宿舍樓下的時候,老張還想勸她,這時的她反而拍了拍老張的肩膀,「不好意思了,老張,這事你沒錯,剛才我在氣頭上呢,錯怪了你,我給你道歉了,你回去吧,我沒事了。」知錯能改一向是鄭微引以為傲的品質。

「真沒事啦?」老張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少女的心裡那根針更是藏在深海隧道裡,讓人難以琢磨,說變臉就變臉。不過他瞭解鄭微的脾氣,這孩子雖然沖了點,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估計問題也不大了。

「真沒你的事了,你歸你,他歸他,我上去了,拜拜。」鄭微朝他揮揮手,就往樓上跑,老張走出了幾步,才聽到二樓走道上的她在對他喊,「老張,明天別忘了把那幾張碟給我。」

那一晚,阮阮剛跟男朋友在惘然的甜蜜中結束了QQ聊天,就看見從老張那回來的鄭微一臉異樣的潮紅走了回去,眼睛裡熊熊燃燒著兩把小火焰,雙手緊緊握拳,那神態,就像剛結束戰鬥的鬥雞一樣。

半夜,鄭微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那張欠扁的臉,她又想起了離開他們宿舍之前,他看著她的那個不屑的眼神,不由得狠狠地捶了幾下枕頭,此仇不報非君子,何況是睚眥必報的玉面小飛龍。

的浪漫氣息蕩然無存,殘留在鄭微心裡的只有濃厚的硝煙味。

第二天一早,朱小北就睡眼朦朧地對鄭微說,「你昨晚上夢見什麼了,說了好一陣的夢話。」

「我說什麼了?」鄭微一陣茫然。

「我也聽見了。」黎維娟說到,「好像說了什麼正,還有打呀殺呀的……」

鄭微撓了撓自己微亂的頭髮,「我估計是做噩夢了。」

走去上課的時候,阮阮覺得鄭微心情明顯不佳。昨停微一回來就已經拉著她到走廊上,悲憤不已地訴說了之前在老張宿舍的遭遇,阮阮也深切地表示同情和對那個惡劣分子的鄙視。只不過平時鄭微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次隔夜都還銘記在心,估計問題真的比較嚴重了。所以,當鄭微對著宿舍樓下,一個彷彿在等待心儀女生的男孩子惡狠狠地說「氣球呢?飛了吧?昨晚我出去你就在這等,我回來你還在這等,一大早你又來,一點出息都沒有」的時候,她只有對那個一臉無辜的男生抱以同情的眼光。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鄭微見阮阮偷偷地笑,便訕訕地說了一句。

「能把你惹成這樣的人也挺難得的,我倒想見識一下是何方神聖。」阮阮說。

「那壞蛋,別讓我再看見他……邪了,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阮阮,你等我一下。」鄭微的眼睛在滾滾的上課人潮中突然緊緊地鎖定了一點,把手裡的課本往阮阮手裡一塞,人已經小一樣地發射了出去。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