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的代價(2)

朱小北一聽,頓時炸了鍋,「什麼,517平方公里?陳孝正那擺明了是忽悠你嘛,我真愚蠢,居然也跟著你一起犯傻,鄭微,我不管啊,等下姐姐我倒下了你得背著我……下山的時候,誰敢攔著我坐氣瓶車我就跟誰拚命。」

鄭微心裡一驚,也不好再說什麼,可她堅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陳孝正,G大那麼多人,偏偏她就跟他遇上了,何況是約好了在公園裡見面的,只要有心,兩個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去,怎麼會遇不上?她今天特意帶了隱形眼鏡,此刻更睜大了眼,不肯錯過視線範圍內的任何一個身影。朱小北一番埋怨過後還是漸漸被週遭奇形怪狀的熱帶植物所吸引,謀殺了不少膠卷,阮阮一心一意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倒也愜意,只有鄭微失魂落魄地一路尋覓張望著那個身影,反把沿途的風景都錯過了。

十來分鐘後,朱小北看著遠處興奮地大喊了一聲,「我看見杏花了!」阮阮和鄭微向前看去,果然一片紅色的杏花海,三個女孩歡笑著朝目的地奔去,直到自己沒入了那邊紅色的海洋裡。

「真的是杏花,跟我們老家的一模一樣。」朱小北端起相機拍個不停,彷彿害怕一眨眼的工夫,這滿山的花都凋謝了。阮阮也沒有見過開得這樣極盛的杏花,盛得就像把一生的精粹和美好都化成片刻的枝頭綻放,半點餘力也不留地極盡綻放,美麗得觸目驚心。杏花開時似血,凋時似雪,鄭微踩著滿地白色的落花在林間穿梭,花都開了,他在哪呀?怎麼每個人都不是他?她是為他而來的,找不到這個人,再好的風景又有什麼意義。他明明說了一定會來,走著走著總能遇見,可為什麼就連一個相似的背影也沒有?

一陣詭異的大風吹來,枝頭的花落如雨,引得遊人一陣驚歎,其中一朵完整的杏花被刮落下來,挾著風的勢頭,用力打在鄭微臉上,朱小北卡嚓一聲抓拍住這一幕,不禁哈哈地笑。鄭微剛把那朵花從臉上拿下來,就聽見阮阮說了一聲,「糟糕,這風不對勁兒,我們得趕快下山。」

朱小北聞聲朝天際望,果然有一大片烏雲慢慢地朝她們頭頂的方向飄了過來,「糟糕,變天了,同志們快撤呀!」她眼明手快地把相機收了起來,拉著兩個同伴就打算往山下跑。

「不會吧?!」鄭微哀號,「不行,我還沒找到他呢,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你沒腦子呀,眼看就要變天了,你還有心思找那個不守信用的傢伙?」朱小北跺腳。

「我不管,要走你們先走,我要找他!」鄭微骨子裡的任性和固執又冒了出來。

阮阮當機立斷,「這樣吧。我們三個人,以現在這個位置為軸心,馬上往三個方向找人,我看這杏花密集的地方也不算面積太大,遊人大多都集中在這一塊,要是陳孝正來了,肯定也不會走得太遠,估計那一大片烏雲也不會馬上過來,我們以十五分鐘為限,到時不管能不能找到人,都必須回到這裡集中,然後立刻下山。」

鄭微並不是沒有看到天邊壓頂的烏雲,她不傻,知道阮阮說的有道理,只好點了點頭,三人在原地做了個簡單的標識,然後立刻分頭地毯式搜尋。心急如焚的時候,十五分鐘就比一眨眼還快,鄭微猶自不肯放棄,回到原地後不見她的阮阮又再找到了她,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原路走。

「阮阮,我們真的要回去了?」鄭微的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

阮阮再次看了看頭頂的天色,「馬上下山,要不就來不及了。」

跟小北會合後,三人飛快地往疊秀嶺下跑,天色已經明顯地暗了下來,遠處隱約有閃電劃過,四周的遊人皆作鳥獸散。

「慘了慘了,我們怎麼就那麼倒霉,今早出來的時候還風和日麗的,怎麼說變天就變天。」朱小北邊跑邊嘀咕。

阮阮安慰兩人,「不要緊,只要我們趕在下雨前坐上氣瓶車,直接到公車站就沒事了。」

鄭微被阮阮拉著往前走,眼睛還在同路下山的遊客中不停張望,她還是不死心,「要是我就這麼走了,他正好來了怎麼辦?」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