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微不無傷心,她說:「阮阮,我真想跟你在同一個城市工作,有什麼事,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你,然後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一起逛街、吃飯。」
阮阮笑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跟世永在一起,就像你捨不得你的阿正。何況G市和S市相鄰,現在通訊和交通都這麼便利,我們想見對方,不是隨時都可以的事嗎?」
「可是你確定趙世永能夠順利簽在S市,我是說,他家裡會不會早有安排,他又是那樣一個乖乖牌。」鄭微對阮阮的事依舊有些憂慮。
阮阮遲疑了一下,還是堅定地說:「他答應過我的,我相信他。」
就這樣,在後來的日子裡,阮阮以她的無可挑剔成績和綜合素質順利簽下了S市一個建築設計院。鄭微和阿正也一起在開學後不久參加了中建的初試,雖然中建依舊對他們說等待通知,但她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堅信自己和阿正都能夠順利經過複試,然後一路過關斬將,成功拿下中建。
說起來也奇怪,畢業班的課程越來越少,陳孝正卻似乎越來越忙,他不再像以往那樣跟鄭微天天混在一起,很多時候,身為女友的鄭微也搞不清,他究竟在忙些什麼。偶爾兩人一起吃頓飯,他也是行色匆匆,心不在焉,鄭微知道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得自行將他的症狀歸類為:畢業生間歇性綜合症。她想,只要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話雖如此,有時想跟他說說話,一時間又找不到人,她是急性子,終於難免在見到他的時候大發脾氣。陳孝正似乎也有些內疚,安慰她之餘,鄭重答應她,過幾天正好趕上兩人都沒課,要好好陪她,她想去哪裡都可以。
鄭微提出要去動物園,理由是她在G市四年,還從來沒有去過動物園。陳孝正笑她小孩子脾氣,但仍然願意陪她一同前往。
四月的南國城市,花開似錦,兩人下公車走了一段,陳孝正見她額上似有細細的汗珠,便提出去到前面給她買瓶水,鄭微變戲法地從自己身上的背包裡掏出兩個裝得滿滿的礦泉水瓶,得意洋洋地說,「看,我早料到會有用到它的時候。
陳孝正接過她遞來的水,詫異地笑,「你就背著兩大瓶水走了那麼老遠的路?不沉嗎?難怪你汗流成這樣。」
她是個懶人,過去出門時帶把遮陽傘都嫌沉,現在這樣的確不像她的風格。她聞言眉飛色舞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一瓶水好歹要一塊錢吧,我這麼一來,不就節約了至少兩塊錢嗎?錢就是這樣一分一分地積攢下來的,我現在連逛街都不去了,得把錢留到五一去婺源的時候再用,到那時大玩特玩一輪,才叫過癮呢。」
話是這麼說,擦汗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咋舌,傻傻地笑,「說實話,真有點沉。」
陳孝正二話不說把她的包背在了自己肩上,他喝了一口水,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動物園的門票二十塊一張,頗讓鄭微心疼了一陣,不過園裡那些可愛的大小動物立刻讓她覺得值回票價,她一會兒喂喂猴子,一會兒逗逗小鳥,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連帶陳孝正也跟著她一路笑個不停。
經過水族館的時候,他們本想進去,被門口的值班人員攔住才知道這裡是要另收門票的。鄭微死死地盯住宣傳海報上的可愛的海豚和海豹,流連著不肯離去,不過想起每人十五元的票價,還是狠下了心拉著陳孝正離開,嘴裡還安慰自己,「這有什麼好看的,這有什麼好看的。」
她使勁向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她拉著的阿正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他鬆開她,自己走到買票的窗口給她買了張門票,塞到她手裡,笑著說:「你一個人進去看看吧,我家附近臨海,這些我都不喜歡,我在門口等你就是了。」
她搖頭,「不行,我一個人進去有什麼意思,你快把票退了,要進我們一塊進,要不就都不進。」
她拗起來的時候,要說服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兩個固執的年輕人為了這張門票在海族館的門口爭執了好一會,最後是賣票的老阿姨見他們兩個年輕人怪讓人心疼的,今天又不是週末,四周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就做主讓他們別聲張,兩個人一塊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