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晨沒說話,端起面前的茶杯,和季憶碰了碰,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將茶杯遞到了嘴邊。
喝茶時,季憶閉眼,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賀季晨,愚人節快樂,可我剛剛的話,卻不是在愚人。
「賀季晨,你知道我暗戀的人是誰嗎?如果你不知道的話,請回頭看我剛剛那句話的前三個字。」
賀季晨,我暗戀的人是賀季晨。
茶杯沾染唇邊時,賀季晨本能的垂下了眼瞼,隨後就有著悲痛的情緒爬上了他的心頭。
季憶,愚人節快樂,可我剛剛的話,卻不是在撒謊。
「你知道,什麼叫意外嗎?就是,我從沒想過要愛上你,但我愛了。」
季憶,我深愛著的人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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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晚離開酒吧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南城的四合院。
從去年,她險些被人在這裡強bao後,南城的這片四合院就成了她心底的禁忌之地。
時隔了這麼長時間,再到這裡,程未晚發現自己心底的驚恐絲毫未減。
只是從前,她想起的時候,驚恐過後,會念起韓知返,然後那些驚恐就會變成幸福。
可如今,她有的,除了驚恐,就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絞痛。
程未晚望著四合院深深地巷子,看了良久,才鼓足勇氣,踏著步子,走了進去。
距離當初她險些出事的地點,越來越近,程未晚的步子走的越來越慢,胸口也越來越壓抑沉悶。
在只剩下約莫十米遠的距離時,程未晚停了下來。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前方空無一人的巷子看了好一陣兒,才屏著呼吸,邁著步子往前走來。
那天的她,被那個男人按在了這面牆壁的這個地方,她的衣服被撕破了,他的手還碰觸了她的肌膚……
隨著往事的畫面,一點點的閃過程未晚的眼前,她的身體,輕輕地發起了抖。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男人停了動作,然後放開了她,再然後沉浸在驚恐中的她,意識不是完全清醒,只是聽見週身有些喧嘩,直到小憶喊了自己,她才抬起頭,怔怔地望向了那個地方……
程未晚往自己看向的地方,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用指尖碰上了髒兮兮的地面。
韓知返就躺在這裡,腦袋下面全都是血,她望著他,唇角都哆嗦了起來。
若不是季憶喊她,她都不知道該為他把脈,給他包紮。
她的心,就是在那一夜,在這塊土地上,開始丟在他身上的。
程未晚在地上,蹲了良久,直到天色都黑了,她才站起身。
等到腿上的麻木消退後,她邁著步子,離開了四合院,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走到住院樓下,程未晚仰著頭,數完了樓層,就數病房號,然後停在了韓知返當初住的那間病房的窗戶上。
如今,應該是換了別的患者住在裡面,亮著燈,窗戶上時不時有身影劃過。
她人生中,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的度過一晚,就是在這間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