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欽這人說話的語氣特別賤，別說是江宿，就連林薇聽的都想揍他。
最主要的是，他對江宿過去的事很瞭解，淨撿著刺激江宿的話往外說。
剛江宿不計後果的樣子，林薇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怕楊欽等下腦抽再整句什麼，刺激的江宿連她都攔不住，她懟完楊欽，就拽上江宿的袖口，拉著往樓下走。
楊欽看出了林薇的企圖，扶著旁邊的桌子，從地上艱難的站了起來，他笑看著林薇和江宿，在兩個人經過他面前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這位女同學，江宿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殺過人？」
江宿停了下來。
林薇往前拽了拽江宿，見他沒動，只能也跟著停了下來。
楊欽捂著腹部，沒看江宿，似笑非笑的盯著林薇：「江宿又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為了撇清自己，找了很好的律師，把所有罪責都推給了自己兄弟。」
林薇感覺到江宿的身子在發顫。
她轉頭看了一眼他，他垂著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唇角繃的緊緊地，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因為用力，血管都爆了起來。
楊欽還在那不停的說：「他那個兄弟，出身不好，家裡很窮，學習挺不錯的，很有希望考入一本，改變自己的命運，結果就這麼被江宿給毀了……」
沒等楊欽把話說完，林薇忽然鬆開了江宿的衣服，把手搭在了楊欽的肩上，轉身背對向楊欽。
楊欽都還沒反應過來林薇的手碰了自己，他的胳膊就被女孩抓住，放在了她的肩上，就覺得挺纖細的一個肩膀，其他的都還沒感受到，他眼前一黑，頭往下一倒，後背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很突兀的一個過肩摔。
楊欽躺在地上，疼的五臟六腑彷彿錯了位。
他盯著天花板，恍惚了好半晌，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比自己低了將近一頭的小姑娘，給撂趴了。
別說是楊欽，就連那些被楊欽說別摻和這件事的同伴都驚呆了。
江宿是在聽到那聲「彭」，才轉頭看來，他看了看躺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疼的表情扭曲的楊欽，又看了看旁邊的小前桌，表情怔了怔。
林薇甩了甩手臂，繞著楊欽轉了一圈：「同學，你還上學嗎？」
楊欽疼的沒能說出來話。
林薇抬起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問你呢。」
這小姑娘瘦瘦弱弱地，個子也沒長開，怎麼勁那麼大？
楊欽疼的抱住小腿，哀嚎了一聲：「沒，我他媽早不上學了。」
林薇「哦」了聲：「那我和你不一樣，我還上學，你知道我同學都喊我什麼嗎？」
楊欽真覺得江宿看上的這個小姑娘，好看歸好看，但是腦子有病，誰他媽關心她同學喊她什麼。
林薇看楊欽不說話，又抬起腳。
沒等她有後續動作，楊欽：「……喊你什麼？！」
「薇霸，知道為什麼這麼喊我嗎？因為我是我們年級第一，所以，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一個堂堂年級第一，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你以為你模稜兩可說幾句話，我就信你了？」林薇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就覺得特別生氣，越說越氣：「我認識你嗎，我放著我同學，我不相信，我來信你？你是覺得我腦子有病，還是覺得我是三歲小孩沒判斷力？」
江宿望著氣的炸毛的小前桌，攥著拳頭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
「我告訴你，我有眼睛，有智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為還是清朝啊，犯了法可以找個替死鬼掩蓋過去，他真要是殺過人，警察叔叔早就把他給處置了，還用得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
胸口總算順暢了一點的林薇，抬起腳準備走人。
結果楊欽在地上躺的有點占面積，她暴躁的抬起腳，又踢了他一下：「給我爬開！」
楊欽疼的蜷縮起身子。
林薇沒理他，直接走到江宿面前，抬起手，推著他的後背，把他推到樓梯跟前，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從冷飲店出來，兩個人沿著小吃街，往學校那邊走。
一路上，他和她都沒說話。
林薇其實有想問江宿，那個林岑是誰，但直覺告訴她，江宿手腕上的疤和林岑、和楊欽都有關。
許述跟她說過，那是江宿的逆鱗，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已經很糟糕了，她不太想再揭他傷疤，所以就把要問的話給嚥了回去。
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江宿喊了聲林薇：「你怎麼又回來了？」
林薇「啊？」了聲，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她那會兒跟著許述他們走了，後來又回來的事，她又啊了聲，說：「就擔心你啊，擔心你被揍。」
江宿：「……」
兩人進了學校，家長會已經結束了，但教室還沒騰出來，林薇就跟著江宿繞去了操場。
在往操場那邊走的路上，江宿看了眼林薇，動了動唇，「你……」
「薇薇！」操場上的白見，看到了林薇，站起身，衝著她瘋狂的擺手。
江宿的話被打斷了。
林薇回應完白見，轉頭問江宿：「那個，你沒事了吧？」
「沒事。」
「真沒事了？」
江宿輕笑了聲：「真沒事了。」
林薇再三確認了好幾遍，見江宿都笑了，這才放下心來，「那我去找白見了啊。」
「嗯，去吧。」
林薇跑開了。
江宿看著她的背影，站了會兒，才轉身走開。
他其實想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想知道，他和楊欽那些話，她聽到了多少。
…
林薇是真以為江宿沒事了，再說他都笑了。
她跟白見在操場上逛會兒圈，一塊吃了個晚飯，就回教室寫作業了，等林薇把物理作業搞定，已經上晚自習第一堂課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後面的位置是空的。
一直到下晚自習，江宿都沒來學校。
林薇這才意識到，下午在冷飲店發生的事，似乎在江宿那邊並沒有過去。
這段時間，林薇一直都是和江宿上下學的，今天晚上就剩了她一個人，她竟然有點不太習慣。
坐在車上，她忍不住掏出手機，給江宿發了個消息：「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