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太史闌、景橫波、文臻,雞,四人一狗,圍成一圈,眼神灼灼盯著研究所密室裡,一個紅色的按鈕。
「按下按鈕,打開密門,外面,就是我們渴望了十幾年的自由!」
「我們,終於可以結束因為一點異能,被當作小白鼠一般關著研究的日子!」
「打開密門的按鈕亮著,一個聲音嚎叫著:按下吧,給你自由!」
「嗷!」小白狗雞當先拍下了爪子。
「轟!」
一聲巨響之後——
「救命呀!」
「雞,不准飛!」
「我的蛋糕!」
「我靠!飛了!」
最後一聲,不同於前三個聲音的緊繃或驚惶,聽起來特別高亢、尖利、得瑟、激情……充滿因為不可預料事件導致的極度興奮和張狂。
「我靠!飛了飛了飛了飛了飛飛飛了!」景橫波在黑暗穿梭天地顛倒的混亂中,爆出一連串機關鎗一般的疊字兒。
「雞跟我!」第一個動作,她伸出染了金色指甲油的爪,狠狠抓向小白狗。
穿了!看樣子要穿了!等待已久的時刻到了!擄隻狗可以保護自己,關鍵時刻還可以殺了吃肉!
「咻。」小白狗在黑洞中一閃不見,隱約似乎身邊有個嬌小的人影。
「擦!」
景橫波罵一聲,伸手又撈。
「蛋糕妹!姐來救你!」
蛋糕妹擅長廚藝,居家旅行拐帶帥哥之必備法寶。
「咻。」
蛋糕妹化為一個小點,在黑洞終端閃了閃不見。
接連兩次失手,景橫波猶豫了零點零一秒。
要不要抓住太史闌?
長得跟盾牌似的,帶著可以做打手不?
「咻。」
不等景橫波伸爪撈人,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她身子一顫,只覺身子翻滾碰撞,天昏地眩中穿越一片灰暗混沌,忽有烈烈涼風逼來,再一抬頭——哇塞!
姐在天上飛!
這回可真的是天上!不是先前突然被捲入的黑洞,眼前掠過稀薄的雲層,風瞬間將長髮鼓蕩。
景橫波緊緊閉著眼睛,抱緊自己的皮箱,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大氣層的氣壓變化,會讓姐的胸也發生神秘變化不?
比如,再漲一個尺寸?
還有,這天上的空氣,分外濕潤清新,對皮膚是不是也很有好處?
天空面膜啊這是!
採取浮雲來敷臉,古往今來有幾人?
景橫波瞬間興奮了。
張開雙臂,準備做個擴胸動作。
「啊!」
懸浮力場下因為擅自動作導致狀態失衡從而致使個體自由落體運動發生。
說人話。
BIU。
她掉下來了。
她掉下來之前。
大燕國土,某個小村。
一群人正鬼鬼祟祟忙碌。有人在清理地面,有人在地上用石子列出陣圖,有人組裝出一把華貴的椅子,鋪上錦褥,放在陣圖的正中。
「一路按照羅盤指示過來,國師大人說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吧?」
「大燕。北行七星方向勺斗處,再南行百里。錯不了。」
「聖壇已經布好了,寶座也已經安置完畢,現在就差一個女王了。」
「我覺得最後一件事很有點難度。」
「你怎麼可以質疑國師大人的權威?他說會有女王,就一定會掉下來一個女王!」
「你怎麼知道是掉下來的?我怎麼覺得是爬出來的?你看國師大人的指示——其時天降霹靂、地陷大坑,寶石遍地,飛盤懸空,有女一人,自天崩地裂處生……爬出來的嘛這是!」
「掉下來!你看,天降霹靂!」
「爬出來!你看,自天崩地裂處生!」
「掉下來!」
「爬出來!」
「掉!」
「爬!」
「你們兩個閉嘴!女王光降,怎麼能說掉啊爬啊的?這是對女王的褻瀆!」
「那該說啥?」
「光降!」
「那就是掉下來嘛!我贏了!」
「或者誕生!」
「那還是爬出來嘛!我贏!」
「掉下來!」
「爬出來!」
「掉!」
「爬!」
「你們兩個閉嘴!自己去一邊打賭!」
「賭就賭,一籃紅寶石你背,我賭掉下來!」
「小氣巴拉的,有點出息成不?一筐藍寶石你背,我賭爬出來!」
「成交!」
「噓,別吵了,好像有聲音……」
遠處有叱喝聲傳來,隱約還有刀劍相擊聲響。
忙忙碌碌的人們停下手,互相看看。
「大燕人就是愛打架,一路過來,我已經看了三十七次打架了。」
「今天繼續看。」
一群人訓練有素地貓腰躲入草叢中或者灌木後,互相擠擠屁股,佔據有利地形。
叱喝聲越來越近,隱約有火把的光芒閃動,一群人衝破黑暗狂奔而來,步履踉蹌,大部分人身上帶傷,一邊跑一邊回頭。
隨著他們奔跑的腳步,不斷有閃爍的綠色石子般的東西落地,道路上逶迤著一片綠光,如深綠的鬼眼忽然自地面幽幽浮現。
草叢中偷窺的大荒澤人民瞪大了眼睛。
「好像是祖母綠!」
「還是頂級的那種!」
「這種寶石,就在我們那寶石遍地的地方,也算好東西啊!」
「哎呀,這是在搶劫嗎?」
「不像。你們看,追兵追過來了,根本沒有揀寶石!」
火把的紅光和寶石的綠光顫動交織,將黑暗深處點亮,隱約露出黑衣追兵的輪廓,當先是一匹純黑的油亮的馬,一雙眸子也如寶石般熠熠,碗口大的蹄子一揚,瞬間三丈。
馬背上,有沉厚的聲音,幽遠而堅定地傳來。
「前方逃竄者,速速停下!降者不殺!」
前方逃跑的人們,聽而不聞,仍然在瘋狂奔逃。
「後頭喊話的是哪個傻子?」草叢中偷窺者嗤之以鼻,「你叫人家停人家就停啦?你又不是他媽。人家帶那麼多寶石都不要了,還在乎什麼……等等,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