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重要還是潔癖重要?」宮胤居然猜到她心思,一把握住她腳踝,不容她退縮,:「試試!」
「不要!」景橫波嚷,穿了高跟鞋的腳拚命後縮。
腳踝從宮胤手中一滑,水晶絲襪滑落,宮胤頓覺手指也一滑,指下肌膚軟得像綢柔得像綿,滑溜溜似一尾魚,他一低頭,就看見掙扎中景橫波的玫紅色高跟鞋已經掉了一半吊在腳尖,露出玲瓏雪白的腳背,就在他的鼻尖下——
他霍然鬆手,身子後傾,鞋子掉落,景橫波格格一笑,忽然道:「我記得我想拿你胸膛擦腳趾來著……」說完腳尖向前一伸,去挑他的胸前衣襟。
宮胤眼一垂,就看見透明絲襪裡肌膚雪白,腳趾晶瑩粉紅如散落的花瓣,一眼看去艷到驚心動魄,下意識向後仰,身後就是車壁,避無可避,看見身邊的靴子,急忙抓起往她腳上一套。
景橫波卻在此時格格笑著把腳又收了回去,這可不是現代,男人受得起各種調戲,胡亂調戲了宮胤,萬一他羞憤自殺怎辦?
她收腳在先,宮胤套鞋在後,他略略有些慌亂,力度稍重,景橫波單腳又站立不穩,這麼一套,身子一傾靠在車身,鞋底撞上車身,啪一聲微響,鞋側竟然彈出一排鋸齒!
鋸齒之側,就是宮胤的咽喉!
景橫波大驚失色,尖叫「讓開!」不顧一切身子向前死命一壓。
「嚓。」一聲微響,鞋子壓上了車頂!鋸齒深深陷進木頭板壁!
馬車內氣氛和人,都忽然僵了。
景橫波立身一字馬,左右腿拉成一線,和車壁呈三十度角,壓上。
宮胤正好在那三十度三角的安全範圍內。
鼻尖緊緊貼著她的右小腿。
宮胤似乎也怔住了,微微仰頭,有點很難想像人的身體可以拉伸到這樣的程度,千鈞一髮之際一字馬竟然可以劈上頭頂。
眼前是她繃得緊緊的身軀,因為一字馬,身上穿的緊身褲往上縮,露出半截雪白瑩潤的小腿,而順著優美的小腿線條,是筆直的膝蓋和同樣線條緊致的大腿……
宮胤趕緊一步跨出了她的身體籠罩範圍,背對著她,道:「我沒事了,你可以放下來了。」
他此刻語聲柔和,眼光落在那精巧的玫紅色高跟鞋上。
身後沒有動靜。
宮胤又重複了一遍。
依舊安靜,只是多了一種絲絲的聲響,像是有人忍不住痛在吸氣。
宮胤回頭,一看,景大女王還在那驚世駭俗地一字馬著呢。
「你這樣不累嗎?放下……」他忽然頓住,若有所悟。
「啊啊啊啊!」景橫波已經放聲慘叫起來,「救命啊!快拉下我啊,我劈太快抽筋啦!」
「……」
下一瞬宮胤啪一下關緊了車門。阻絕了聞聲趕來救援的護衛們。
「閉嘴。」
他可不想她這幅模樣給人看見。
「快弄我下來……哎喲哎喲……」景橫波哼哼唧唧,宮胤上前要動手,忽然又愣了愣,停住腳。
她這造型,怎麼弄下來?
沒有做熱身運動忽然劈成這樣,後果很容易肌肉拉傷,不能強拉硬搬,得輕輕放下來,最好一邊按摩一邊放,可無論怎麼放,都不可避免要握著她的身體……
他在那躊躇,景橫波才不管那麼多,大腿內側肌肉似在突突直跳,她的臉也在精彩抽搐,「哎喲宮胤你磨磨蹭蹭做毛,快幫姐一把,哎呀我好歹救了你的命……」
宮胤抿抿嘴——是嗎?我連那一刀都躲不過去嗎?
不過想到剛才那一幕,他眼神微微柔和。
好吧,就算是吧。
看她滿臉漲紅,連眉毛都在顫抖,也知道她確實很痛,宮胤吸一口氣上前,手指輕輕按住了她的大腿。
指尖所及,柔軟溫熱,她的體溫似乎特別高些,那一股滾滾的熱意自指尖傳向心底,他手指一顫。
一轉眼看見她頭微微側著,滿眼著急哀求,他急忙定定神,五指向前一滑一抬,將她腿微微抬起,再慢慢放下。
景橫波站立不定,急忙摟住他的頸項,感覺到他抄著自己大腿緩緩下移,五指所經之處起了熱力,將受損的筋脈一一修復。
那位置畢竟比較敏感,當肌肉繃緊的疼痛過去之後,酥麻顫動的感覺便潮水一般捲來,她忽然紅了臉,將臉埋在宮胤的肩上。
鼻端滿滿他的氣息,清雅微涼,高山雪蓮,她躁動的心緒微微安定,想離開卻又捨不得——難得宮胤沒有推開她,不趁這機會揩油更待何時,忍不住將臉在他肩上又狠狠揉了幾把。將他的氣味灌滿自己鼻腔之後才恍惚想起,這,似乎才是他和她第一次親密主動接觸呢。
宮胤知道她在揩自己油,可是此刻無暇他顧,他怕景橫波肌腱斷裂,放下她大腿的同時一直在給她按摩,偏偏她總愛穿緊身褲,還是薄薄似皮質的那種,手指明明盡量按在靠近膝窩處,很自然地就往下滑往下滑……他只得一遍遍往上捋往上捋,忽然又覺得她肌膚更熱,隱約聽見她起了低低喘息,馥郁的香氣和噴薄的熱氣從耳後發裡幽幽散出來,他被這熱度這呼吸這香氣衝擊得七零八落,渾身繃緊,背後微微起了汗,注意力全部都緊張地放在指端,肩上某人拿臉蹂躪他的事兒,根本感覺不到。
馬車平穩地行駛,車外的光穿進車內就被剪切成一片一片,桌几褥墊藏在暗影裡,做沉默的華麗的背景,相擁的男女則亮在微黃的光線裡,他執著她的腿彎,慢慢下移的姿勢似乎在做著舞蹈曼妙的慢動作,她伏倒在他肩上的姿態卻滿是投入與動情,他們似一對技藝精湛的演員,用不同的表達方式來演繹心中的情緒,內裡的心情精髓卻殊途同歸。
車廂裡呼吸先急後緩又急,當腿完全放下的那一刻,兩個人都震了震,景橫波有點茫然地抬起頭,宮胤有點嘶啞地開口。
「你……」
「我……」
忽然馬車一震,兩人本就斜斜相擁站著,又都心魂失守,頓時站立不住,砰一下摔倒在座位上,宮胤壓著景橫波,景橫波摟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