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掛念那裡。
這一眼不禁一呆。
竟然真的是皇宮失火!
「回去!立刻回去!」景橫波二話不說就奔向停在街邊的馬車。
今天她和紫蕊翠姐她們混出宮,是為了看看前幾天時裝展示的效果,順便想在九宮大街上找個好鋪面,打算開辦她的第一家連鎖女人商場。
現在自然沒了那個心思。
但是馬車很快走不了了。亢龍軍迅速開始戒嚴,景橫波的馬車堵在離皇城兩條街道的地方。
她當然可以瞬移走掉,只是不放心將翠姐紫蕊幾個留在這紛亂街道上。只好爬出車廂,仔細看看冒出濃煙的方向,似乎就在靜庭附近,不由心焦如焚。
忽然有一隊士兵快步從皇城出,一路清道前進,景橫波遠遠地看見他們似乎擁衛著一輛馬車離去,心中一動,急忙身子一閃追了上去,跟在隊伍後頭,聽見他們道:「昭明公署被擊毀……」
景橫波舒出一口長氣,立即站定不動,稍頃,負著手慢悠悠走了回去。
昭明公署劈了就劈了唄,反正耶律祁那種禍害劈死幾個最好。
走了幾步,她忽然站定。
不對。
哪有這麼巧的事,這雷剛劈了祭司高塔,又劈了昭明公署?
當然,因為祭司高塔被劈在前,所以昭明公署的被劈顯得不那麼顯眼,似乎也順理成章,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渾身汗毛忽然一炸——這昭明公署被劈,不會是耶律祁自導自演吧?
她這邊剛剛偷走了引雷劍,他那邊就引來了雷?不會是她給了他靈感吧?
耶律祁的腦容量,景橫波見識過,覺得很有可能。一場雷劈在祭祀高塔上對別人不過一個事件或者一個八卦,對他卻可能是靈機的開啟,脫困的良機。
「喂,你偷來祭司高塔的避雷針之後,放哪去了?」她終於想起來問霏霏。
霏霏從尾巴裡掏出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肉包子,捧著慢慢啃,大眼睛緩慢地眨著,似乎在回想,回想到景橫波都等得不耐煩了,終於慢吞吞地……搖頭。
景橫波很想把它那滿臉無辜的大腦袋給按進包子裡去。
管偷不管埋,她的寵物們怎麼沒一個靠譜。
不過既然不是靜庭有事,她也就不打算立即回宮了,反正耶律祁要搞什麼蛾子,自有宮胤接著。在她看來,兩大神的鬥法深著呢,她就不信宮胤沒辦法殺了耶律祁,也不信耶律祁不能魚死網破,只是這兩人的鬥,似乎很有默契地始終維持在一個限度之內。也許,上位者之爭,需要考慮更多,平衡更重吧。
景橫波認為自己寶貴的腦細胞,不適合用於思考這些無聊的事,她決定還是好好考察一下店舖。
「那家店面不錯。」靜筠忽然指了一處鋪面道。
景橫波瞧著那店面,來來往往人很多,不過有點亂,似乎在搬家。店面位置倒確實很好,正居九宮大街四個方向中心處,四通八達,周圍人煙稠密,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
「這麼好的鋪子,看起來卻像要關張?」紫蕊卻詫異地喃喃一聲。
「去看看。」景橫波來了興趣。
到了門口,果然裡頭的活計都在向外倒騰東西,滿地器具箱籠,還有些混混打扮的人,趁人多混亂時不時混進去渾水摸魚,東西摸了就走也沒人管。
「做不下去走人了?」景橫波十分詫異,「這麼好的黃金地段,閉著眼睛也能賺錢啊。」
她忍不住在門口張望,盤算著既然這家做不下去了,是不是可以趁機拿下來。
「你們掌櫃在哪?」她問身邊一個忙著收拾東西的夥計。
那傢伙頭也不抬,甕聲甕氣地道:「走了!」
景橫波還要問,忽然身後傳來推搡呼喝之聲。
「讓開讓開!」
「滾!誰准你們搶的?」
「桑家的鋪子,你們也敢搶?」
景橫波本來要避讓,聽見這一句,腳步一頓。
她回頭,就看見一隊黑衣大漢,鐵青著臉色衝來,將店內渾水摸魚的人一陣驅趕,匆匆進入店堂深處,過不多時,簇擁著一位老者,拎著幾個巨大的包袱閃出門來。
景橫波看著那幾個包袱,眼睛都在發綠——這裡面都是錢啊!是桑家一個賺錢鋪子裡最值錢的家當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錢都是她的啊!
怎麼能被桑家這樣捲走呢?這一個鋪子就捲走了那麼多,桑家那麼多產業得捲走多少?捲走了錢準備幹嘛?招兵買馬前來報復她嗎?
景恆波不想承認其實她就是缺錢。
做女王,看似尊榮富貴,但是一個沒有財權和人事權的女王,對金錢的掌握和使用權力自然也有限,她沒有什麼要用錢的地方,一切配備都是宮監司負責,所以她沒有月例之類的玩意兒。每筆能動用的錢幣不過區區千兩。還得經過宮監司上報國師審批。
她想開女性連鎖商場,千兩自然不夠用,多次劃撥的話,必然會驚動朝廷,這是她不願意看見的。
原先以為她從大荒護衛手中搶來的寶石值錢,結果被告知除了比較稀少的祖母綠值點錢外,其餘寶石因為大荒產出過多,在本地貶值,白瞎了她一路辛辛苦苦地背來!
景橫波在人家鋪子門口咬牙瞪眼攥拳頭,決定要將這些銀子都收歸國有。
要動手就趕快,宮胤動作也很快的,他安排查封桑家家產的士兵也在爭分奪秒,這一處被發現,就沒她的份了。
「快看那邊有鬼!」景橫波指著側方忽然一聲喊。
眾人下意識向那邊看,景橫波身子一閃。一無所獲的眾人再回頭,「咦,人呢?」
紫蕊等人紛紛四處尋找,一無所獲。
遠處圍觀人群中擠出胖胖的禹春,皺著眉頭看看那幾個張皇的女子,歎了口氣。
哎,這個女王陛下,怎麼從來就不肯消停呢?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珠子,珠子中心顯現血絲一線,在珠子中緩慢游弋。
「她還在這附近……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