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那麼,到底需要多少銀兩?」
景橫波算了下買米糧蔬菜需要的錢,道:「不少於五十兩便可以啦。」
這筆錢不算少,不過這主家也算當地大戶,沒有太多為難便應了,卻有人低聲提醒主家道:「這女人來歷不明,保不準隨口胡謅,仔細不要被騙了去……」
景橫波裝作沒聽見,一指大梁,對神情懷疑的主家道:「你這上梁有吉時,可不能耽誤。也罷,我既出手,便幫你到底。我稍後給這地底龍神上香,和它打個招呼,讓你這梁先上了,回頭你記得按我說的去做。不然龍神幫了忙,你卻耍賴,小心分分鐘家破人亡。」
主家半信半疑,令匠人們再上牆,吊起大梁,景橫波在一邊設了香案,敬香鞠躬,裝模作樣禱告幾句,手一揮道:「上吧!」
眾人拎著心,顫顫巍巍將梁吊上去,「起——落——」
「卡嚓。」一聲,梁穩穩地卡住。
主家欣喜地抹一頭汗,急忙上來道謝,景橫波笑得世外高人云淡風輕,「啊,龍神聽了我的禱告,給我一個面子而已。你們要記得履行諾言哦,不然出了事別說我沒提醒哦。」
主家連聲應是,又請景橫波進去吃飯,匠人們在樑上往下灑糖果錢幣饅頭糕點,景橫波不要臉地和小孩們擠在一起,搶了一堆錢幣和糖果後,又美美吃了主家慇勤招待的晚飯,拿了謝銀,正好用這謝銀,住進了鎮上唯一一家客棧。
現在,就等半夜取錢,回頭買米,就算完成任務了。
完成事情順利,景橫波心情暢快,進客棧腳步生風,進客棧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急速的馬蹄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一匹馬疾馳而過時帶起的風帶得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門檻上。
小二扶住了她,她回頭一看,狹窄的街道上,十數騎電般馳過,一路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這回鎮上百姓連喊都不喊了,直接關門。
「這都什麼人?」景橫波探頭看馬上騎士背影,心想這些人才是真跋扈,從百姓神情看,似乎比對七殺畏懼多了。
「也不知道是十三太保中的哪位太保……最近七惡不在,他們經常來,大家也遭殃。哎,應該把七惡回來的消息傳出去才對……」小二搖頭咕噥。
「七惡不是禍國殃民嗎?你們不是一聽他們名字就逃奔關門嗎?怎麼聽起來你們好像還指望著他們保護似的?」
「七惡愛玩愛鬧,挺煩人的,行事又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頭痛是真頭痛。」小二道,「但無論如何,七惡不殺人,不搶奪,不染指民女,也不真的取人財物,有時候遇上別人欺負我們,心情好了也會出出手,比起那一群搶錢搶瘋,收地盤費收到七峰鎮來的十三太保,可要好得多……」
「小德!」掌櫃在櫃檯裡一喝,「別亂說話!」
小二悻悻閉嘴,景橫波冷笑一聲,指著他們道:「你們啊,也真是厚臉皮。明明靠著七殺保護,心裡明明知道他們不是壞人,還要做出那副樣子,你們敢對十三太保砸雞蛋?說到底,不過是怕人惡欺人善罷了!」
滿堂的人給她說得臉色訕訕,無人搭腔,景橫波冷哼一聲,一邊想這十三太保也太窮凶極惡,這七峰鎮離玳瑁還挺遠呢,收保護費居然能收到這裡來,一邊想七峰鎮的人也夠不要臉的,哪天這群貨色一起倒霉活該。
越想越不忿,她拍桌子,「來一間上房!」
正好上房只剩一間,景橫波付錢的時候心中有些奇怪,這小鎮客棧,客流有限,上房怎麼會只剩一間?還住了哪些人?
進院子的時候,她看見院子裡停著一些風塵僕僕的車馬,但看起來也很普通,許是過路的行商,不過行商這麼大方,包下這麼多房間倒是少見。
小二帶她到房間時,她微微皺眉,這唯一一間上房,竟然在一層樓的中間,左右都住了有人,感覺像是被包圍一樣。
這種感覺不大舒爽,但也不能把先住進來的人趕出去,她看看左右兩側,都門戶緊閉,毫無聲息。
進了房,剛想躺一躺,一個人輕盈地竄進室內,往她身邊大喇喇一躺。
景橫波一看他就怒從心底起,惡狠狠踢他一腳,道:「你倒有臉睡?剛跑哪去了?」
裴樞霍地翻身坐起來,怒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不是又安排了別的幫手?剛才我差點被人從背後射穿一個大洞!那混賬出手可真狠毒,活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繞著鎮子追了一大圈,那混賬跑得真快!不會是你安排天棄報復我吧?」
「我倒希望天棄來,沒天棄英白也行,反正要誰都不要你。」景橫波翻白眼,隨即又好奇,這霸王也會吃癟,「好端端地誰射你?就是先前你最後一次撲我那次?難怪我瞧著你姿勢不對,狗吃屎似的。」
「放肆!」裴樞劍眉豎起,「你這娘們越來越放肆!過來!給我捶背!」
「捶你個妹。」景橫波躺下來,雙手抱頭,「這是我開的房間,我的床,你不許睡,想要住,自己開個房間去。」
「你以為我想和你睡啊?都不曉得擦點香粉!也不曉得換件風情點的衣裳。」裴樞攤手,「喂,拿錢來。」
「啊?」景橫波險些去掏耳朵——聽覺出問題了?
「我身上沒錢,」裴樞理直氣壯地道,「你給我錢我才好去開房。」
景橫波覺得這對話太違和了……
信息量好大。
有種姦夫**吃軟飯小白臉和富婆要錢的趕腳……
「我哪來的錢?自己掙去!堂堂少帥,和女人要錢,你有臉?」
「堂堂少帥,去做那商人搏利之事,才叫丟人。爺這輩子只會打仗,也只喜歡打仗,別的事,免談!」
「有種你生孩子也讓別人幫你嘿咻!」景橫波咕嚕一聲,數數口袋的錢,不夠再開間房的,只好道,「你在這打地鋪!」
「堂堂少帥,怎可打地鋪?」裴樞更加生氣,「你打。」
「我打!」景橫波一腳踹在他腿上,「我還是女王呢!」